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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胜利却无言 ...

  •   尚看着软床上熟睡的北,想着他的一切,思绪乱一样的缠绕,‘想什么,睡了!’尚把毯子铺在摇椅上,躺在上面闭上眼睛。他听见窗外有禅鸣声声不绝,好像自己也有什么声音在叫着不曾停止。在陌生的国土上,尚所思所念着的不是家,不是故土,而是身边的,未来的。

      连续的胜利让尚将军暂时忘却了那种丝水一般潺潺连连、绵绵延延的缠扰,他把军官们召集来自己的房间庆祝,生火烤一只他亲手猎来的雄鹿,痛饮一番。“来,喝啊,北你也喝,这里也有你的功!哈哈哈,那时的蛮人看着我们投影出来的‘神’纷纷三拜九叩!等我绑了他们,你猜怎样?也还是盯着他们的神,是神都被他们看毛了哈哈哈!!”突然他严肃的蹦出一句:“敬畏!”又小声凑过士兵的耳前:“知道吗?这就是敬畏,哈哈哈...喝喝...”尚肆无忌惮的说着那些,那些酒话,暴露出只属于和北说话时才用的那些动人神情。

      “将军,您喝多了...”北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睛,一阵心酸。眼睛里的,那是怎样的一个谎言,掩饰着怎样的一个深渊。北看见了一双空洞的欢喜着的眼睛--大笑着,笑出眼泪。

      第二天,尚依旧早起和战士们一起出操训练。想着昨晚似乎喝多了的北,尚抽空回到了大营。环顾屋内,空无一人,他来到桌前倒了杯水,猛灌下去,然后转身离开。正当他撩起帘子开门的时候,他忽然听见仿佛有人痛苦的哼吟了一声,他回过头寻着声向床那里看过去,只见迭好的被子后面掩藏的果然是有人,没错,那人是北。

      尚慌忙丢开被子,把北的脸转向自己--那是一张没有颜色的脸,迷离的眼神,痛苦着挣扎着,病了吗?尚试了试他的额头--滚烫!尚把他搂到怀里--身体冰凉,是极点一样的寒冷。“北!北!”向不安的呼喊道--没有回应,只是哼吟着喘气。

      偷偷的,尚把自己的手掌抚上北冰凉的身体,脖颈、□□、小腹,每一处他手指游刃的地方,带热了北的肌肤,还燃烧了尚闷沉的心。他发热的脸触及北的胸膛,热传递明显,退去自己的衣衫,尚倒在床上,抱住了自己美丽的梦.... ·

      许久,北的身体开始暖和过来 ,他迷离着挣开眼,模模糊糊地看见尚躺在旁边--不知不觉睡着了,可还紧紧地抱着北。备用电磁波加热罩系统启动,北是被这东西热醒的,他热得出汗可还是乖乖的躺在那里。遥控器就在枕头边,北的手却被尚保护在怀里,他舍不得抽出自己的手,就任由罩在俩人身上的加热系统继续升温,然后呆呆的看着尚的睡容直到他醒了。尚慌忙抽掉搂着北的手臂,尚看见北也醒了,又掩饰着随意的搭在北的肩上,尴尬的笑了:“醒了...”

      “我想...喝水了。”北挣脱开搭在身上的手臂。

      “呵呵~”尚起身给他倒水,开始北只想喝一口,后来喝的是尚那家伙强给灌下去的。“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发起烧来的!”尚一边逼他喝水一边教训。

      “你还说,都是你昨天非给我那坛酒,我可是第一次喝...嗯,是烈酒吧......什么?真的是烈酒啊!”北委屈的说。

      尚没得说,只得问些旁的,“你呀,怎么自己醒了?”尚又去倒了一杯水。

      “热醒的,你把加热器罩到那么低做什么?”

      “还不是你自己倒下的时候没穿多少衣服冻着了...你既然知道热干嘛不自己关上去!”

      北听了这话微微脸红,不知道怎么回答,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说什么。

      尚揽过北把水喂给他,并说着:“以后这种事不要干了,你现在好好休息吧。”他把北放好,然后自己坐在边上,听着北微微的喘息的声音,仿佛错杂着大自然的空气,柔柔的只属于此刻的自己...好清新...迷失间尚慢慢靠近,直到北也听得到他的呼吸,尚欲吻,北却犹豫着还是把头向外躲闪开,心里的黑白小人斗争着:

      “北,还在犹豫什么,你所追求的自由就在尚将军这儿!他不就是追随你所想所愿意的一切吗!”白小人打了黑小人一拳。

      “不!北!你是受过高等EDUCATION的有尊严的人,你应该懂得这是邪恶的、禁忌的,要坚持自己,自己!”黑小人反击白小人两拳。

      “北,这就是你的枷锁,什么邪恶、正常,都是强加的规则,冲破它追寻你自然的本性,遵循你心底的愿望吧!”白小人连打黑小人64HITS--胜利。

      嗯,后果就是,北义无反顾的追去尚离开的脸庞,双手攀上将军的脸颊,头微侧,眼微闭,翘翘的嘴唇就那么的撞了上去。颤颤微微的两对唇交相辉映,全世界的空气都停止了呼吸,静静等待着初吻的报销~

      与此同时,不知名的黑云压来沉沉的一片,瞬间笼罩了军营--正是尚和北的流言:

      “他算什么东西,他凭什么!我跟着将军十年都他这样的待遇!”

      “猖狂的家伙,以为自己是什么腕儿!敢跟将军如此没大没小!”

      “将军宠他那有什么办法,谁叫你们都没有他那样的脸!”

      “我看将军不过是玩玩,别看那小子娇娇弱弱的还挺傲,真是拿自己比杜十娘啊!”

      “哈哈这种人,就算做碗面汤也只会毁了将军的肚子。”

      “怎么能容这种败坏军风的人在这里!”

      一时间,大大小小的将士军官把种种不服与咒骂如长江流水似风卷残云哗啦哗啦重重倾倒在刚刚被平复的北的身上。

      然后,带着一匹瘦马,北默然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尚召集了全体军将列队稍息,晨曦刺眼的光线射向每个人的眼睛。

      “没错,一个被救的伤人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就当上了参谋,又怎么可以自由出入我的军帐,这的确是都是我的私自安排。第一我违反了军中的(潜)规则,第二,正如你们说的,我喜欢上了北,触犯了军法中第五十四条不得恋爱的法令,罚责仗五十。但是在我自罚之前我还有几句题外话想问问大家,你们就真的那么乖没有私底下做过什么吗?!有谁敢这么说的人吗?有吗!对这些我说过什么?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一直都理解你们,规矩不是一成不变的死规矩,人也不是所向披靡的机器,我什么时候过分限制你们,苛求你们做得尽善尽美?将军也是人,他没那么伟大、没那么完美、他不是安德鲁!他也有喜欢的东西,有压力、有痛苦、有矛盾、有犯错的时候,我虽不寄希望于你们能宽恕我的过,但至少没必要为了我而把所有的错都转嫁给另一个人!”

      “将军,我们不是不理解您的喜欢,只是担心您而已,”一个勇敢的士兵站出来说,“那个人明明是战败国的战俘,却又被您那么巧的在这片土地上撞见,将军不认为这太运气了吗?”

      某将士一边说着,旁人一边略略点头。

      “你说的没错,如果你们都认为本将军连一个人来往于我的目的是什么都看不清楚的话...”尚不再往下说了,他挥了挥手说,“好了,不管起因怎样,我要的是最终的结果,我自罚五十仗,然后不再涉足北这件事。今后两天还会有几个战役,胜利在望,希望大家珍惜这几个最后我们在一起并肩作战的时光,漂亮的打完这片荒瘠战争,然后共同建立起我们的庄园!”尚把北的链环最后确认了一遍安全佩戴,然后关闭所有电波往来,日夜不回己帐的准备战事。

      战役又持续了数月,这期间北没有出现过,尚也没有再找过他。他或许是隐匿了踪影悄悄的在远处看着,或许是从此沉溺于永恒的自然中永不复生命,不管是怎样的结局,尚都不能去想,不敢去想。他已经违背了自己禁欲的心境,又伤及了日夜陪伴自己将士们的心,更是彻底毁了自己爱的人,毁了他的希望,毁了彼此的诺言。尚选择封闭起自己的心,从此无人敢提‘北’字,比起害怕未知,他更害怕自己。

      终于到了某一天,战争突然间就胜利了,尚的心在庆功的酒欢中轻轻卸下枷锁,任由思念凉凉的溶进酒杯灌进心脏。

      王说可以满足尚任何一个条件。

      尚答:“请您准我还家。”

      王笑,道:“离家参军的那一天你就已断了和这家的关系,爱卿如何还有家?”

      尚蓦然,“是,形似无家实却四海皆家,王既说了要应我,可不能后悔了。”

      王又笑,笑中含着悲切--“准!”

      尚记得那时的自己,在王准他的时候反而是空落无依,他心里默念着王能找各种理由让他留下,即使派人把自己硬拿下扣住自己可以。可是王你真是实称啊,你到底知不知道,四海为家哪有我说得潇洒!

      没有家,仿佛皱皱眉就可以挺过去似的,

      没有家,仿佛一个人是多么自在似的,

      没有家,仿佛自己实现了天人合一的最高心境...似的...

      怎么?

      我的千军万马一呼百应英雄群起壮志豪情!都甩掉啦?解脱!

      ‘...累吗?清净吗?孤独吗.....’哈哈,尚笑了--真美。

      尚回想着,曾经的光辉岁月啊,画面一点一点被拾起来,那些以前厌恶的血腥味儿的战场就像飞舞在黑夜的萤火虫照亮着记忆的路,闪耀着充实的光茫,迎接和平的黎明。我现在解脱了,那--我还剩什么?

      关闭了北的电波往来,现在他唯一可能剩下的东西也没有了。

      不过也好,出了王城,天下就任我逍遥了,从此无忧无虑自在快活,哈哈,不是早就盼着这一天呢么!哈哈,哈,哈。

      我是不是该很开心呢,是不是得好好喝它几坛子酒庆祝一下呢,是不是要放纵自己一回,醉也不归呢,到底是不是矮

      天啊,回答我!

      告诉我!

      是不是我--什么都没了!

      丁零丁零的落下,就算是上苍的回答吧,尚冲着雨点仰起头,许久。

      就这样吧,尚想,就这样让我一个人吧,天下偌大,少些纷繁复杂也好,找个地方开家喝茶的铺子,享受一下平常淡泊的美好。

      就这样吧,拜托你,就这样吧...

      树欲静而风不止,

      一把纸伞轻轻的挡住浇灌他头顶的天泣,一只手从背部搂住尚的身体,然后将头靠在尚的肩,接着就是呼吸的声音传到尚的耳根,喘息离得这么近,以至于尚确定--身后的人就是那个足矣征服他的--唯一惨败的战役。

      眨眼间,云被拨开了缝隙,丝丝缕缕灿烂着湿润的脸庞--太阳出来了。

      王城外的大街上,只留了一把纸伞,和两串绵延交缠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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