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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最初的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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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
爱之前,你和他走两条平行的路,爱了,路就交叉了,与他牵手从此共走一条路。
无论爱情它创造了一条什么路,无论寻觅多么曲折,无论相恋多少徘徊,都是最适合的,要相信它是最美的路。
流亡...无尽的渺茫...
北和其他亡国的人民战士一起被关在集中营。
北看着墙上窄窄的窗口里透出的淡淡的光,就这样一直凝视。他靠着寒冰温度的墙,两者没有热传递。扬着他现在唯一能够上扬的头,望着窗口一缕一缕渗进来的光,随它们流逝。
周围的人熙熙攘攘,不安的发着牢骚,痛苦凝聚着悲痛,躁动的空气回旋在北的身旁,而北依旧静享着安宁,那是所谓的,最后的安宁。
终于,安宁被打破,人群间叫嚷着“来了,来了”。
牢门打开,穿着精致长衫的人待着他身后的几个狱卒走进来。
“你,你,还有你,出来!”长衫挑走了十几个人,北也被挑走。
于是,故事从此开始。
"不须绑我,请让我自己走!”北说。这些流亡的战士被压送到战胜国内的一个豪宅里,穿过花园,绕过前庭院,进入了一间大客厅。
“松绑吧。”客厅里面的人背对着他们,稳健有力用声音下达命令。
“可是...”长衫左右顾盼这些流亡的壮健的战士。
“松绑!然后退下!”那个稳健的声音依旧稳健。
“是是!”长衫立正行礼,命令手下去松绑,然后和手下们一起离开。
松绑后的众人略微的伸展了一下身体,当里面的人转过身面对他们的时候,他们都突然停止了动作,他们看到的--那是一双审视着全世界一般的眼睛。
“你们的国家已经灭亡,你们君主逍遥的奔逃远方,而你们却得作为战败国的牺牲品来替你们国家顶罪,不过,这就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就是规矩!”众人悲痛着,北默默叹息。
“既然敢做就得敢担,你们的君主已知自己的输局,却既不疏散百姓也不发布预警解散士兵,留下一座完整的城让我们肆意!”北听着,皱眉,握紧了拳头。
“你们从来就是被那个混蛋这样欺骗的?!你们有过劝说、反抗吗?!如果有,你们怎么还会走到被俘的今天?!”北听着,略低下头,咬破了嘴唇。
“既然你们当时没有推翻,而选择了安逸的忍耐,那现在就不要有什么怨言,安心的承受现实吧!”北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听着。
“不过,生命毕竟是无辜的,我之所以只选了你们来,是我看中了你们--还是条英雄汉子!如果众位看得起我尚某,我可以给各位提供施展才能的机会,当然我也不会强留,如果想离开我决不阻挠,只要站起来,然后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走出去。但是出去以后就请不要再回头,尚某是不会给任何人两次机会。”尚背过身,给他们考虑的时间。
众人互相交换着眼神,小声的商议着,然后又安静下来。没有听见有人走出去,尚满意的回过身,这时,他看见在人群的最后,北突兀的站在那里等他转头,向他行了军礼,随后径直走了出去。
尚有些许的颤动,这是第一次吧,有人敢这么自信的拒绝。定了定神,几秒钟后,他一个一个的扶起跪在地上的众人以示感谢,更重要的是要顺手给他们带上‘奴隶环’--尚的小发明:只有主人才看得见的隐形束缚,能够提供被戴者的生理、思想信息,是监察隐私的窥探型智能链环,在关键或特殊事件发生时,可以自行将事件信息以脑电波的形式直接传给主人,一旦被戴上只有主人才可以摘下。因为佩戴者会像奴隶一样受到隐形跟踪和无形控制,且链环呈正六边形,所以尚给它取名为‘奴隶环’。当然这种东西佩戴者是不会感觉到其存在的。
与此同时,北走到大门的时候被守卫拦下。
“是尚先生允许我离开的,请你不要为难我。”北看着满脸奸邪长相的那个人的手下,蹙起眉,他选守卫竟然不看外表。
“哈?是吗,哼哼,怕是因为留你没用,把你轰出去的吧!”果然人如其貌。
“你这么想也可以,那就麻烦你赶快把我轰走。”
“走?那也得先让我同意才行,拿来!”守卫把脏手摊开到北的面前。
“拿来什么?”北有一点不详的预感,步子往后挪了挪。
“让我同意让你出去的条件!”
“对不起,我所有值钱东西的早已经被你的主人给索拿一空了。”
“我的主人?”
“哦?刚才那个牵着狗的狱卒不是你的主人吗?”既然是那个人的手下,那么应该会是讲理的吧,可是结果却令他这么失望。
“你小子敢耍我!”守卫抓住他衣领往上提,北手无缚鸡之力,挣扎时衣服被扯开。“咦,看你皮白肉嫩的,就拿这个让我满意满意吧!”接着守卫用电击棒把他电晕,拖到了守卫室里。
此时,一束脑电波传到尚的脑中:一幅这座宅子的地图,显示出五号守卫的位置--‘五号守卫使用电击棒,一名未知人士被伤,正在被拖入守卫室。’未知人士?尚马上想到了刚才离开的人,那小子在惹什么麻烦,不是已经放他走了吗!尚将众人分配了住所,然后向正门方向走去。
尚来到守卫室时,里面正一片欢声笑语。守卫们正在守卫室里群攻一具美丽却殷红的身体,一时竟然没有注意到尚大人的存在。
“你们这群混帐不配做我的守卫!”尚留下这句话,然后把北带走。守卫们还来不及叫一句“尚将军”,尚就给这些人的奴隶环发讯号--消除记忆,然后驱逐,奴隶环自爆。之后,在这个国家以外的任意某个地方,多出了几个衣衫褴褛,混混沌沌的勉强可以被称作人的生物,在无人的地方变成了一圈碎片。
‘处理完毕!’然后信号消失,尚读着电波,这就是自己的手下。
看着被抱回的人,不禁仰天,大笑,用那双审视一切的眼睛大笑。
这就是命运。
北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豪华松软的沙发上,右侧不是很远的地方有火光,揉了揉双眼,原来是个壁炉,壁炉旁边的摇椅上坐着一个看书的人,正是尚。回了回神,他想起了原委,刚才的恍如梦中的自己在被什么人带着移动,那个人说了一些什么话,然后自己被放在一个很软的地方睡下。北坐起身来,发现身上穿着一件丝质睡裙,浅色。他淡淡的抿嘴笑,向壁炉旁跌跌撞撞的走去,尚注意到后扶他坐下。
温暖的屋子里,同样有一扇窗,窗口外面是夕阳洒红了金色无垠的麦田,那红晕透过窗,轻轻的点缀在北的裙子上。
北坐在他对面,闪着夕阳的光辉。他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尚也不知道,一时间两个人楞在那里。
半饷,还是尚开口了--你叫什么。
“北。”他又补充了一下,“东西南北的北。”
“嗯,叫我尚就可以。”
“谢谢,尚。”说罢北略低下了头,然后又是一段沉默。好像都想说点什么但又都不敢说,好像冬日晒太阳的猫好懒好懒的不肯吭一声,好像在奔跑中回忆起幸福又难以言表的少女的嘴角,好像僵在那里的木乃伊在等待自己的美梦,千言万语,此时只有壁炉里火燃烧的声音。
之后,夜深了。
尚拿了一些吃的给他,北接过来点头致谢,然后很有礼貌的吃完,“很不错。”
尚笑了一下说,“是这里的特产。”又拿了其他的给他,“帮我尝尝还有哪个不错。”
“这个看起来不差。”北挑了一块,放进嘴之前,细细的、艰难的、小小的挤出一句不自然的“谢谢。”
“以后有什么打算?”尚等着他吃完,然后问道。
“明天离开,然后...然后走到哪里是哪里。”北思考着,看向那个大窗子,外面没有属于自己的路,只有一片静谧的黑色。
“能不能说说,嗯,非要离开的理由。”尚尽量挤出一丝微笑,尽量很平静的把话随意的问出来,然后把窗帘拉了起来。
“有一种杂乱的束缚,这个地方不适合我。”
“离开这里更杂乱,哪里都是未完成的战争,哪里都有束缚。”
“至少我自己是自由的。”
“留在这里你也可以是自由的。”
“不可能。”北冷笑,断然的说。
“当然,绝对自由是不可能,不过我可以让你挑一份喜欢的工作。”尚微微点头,信心满满的向他许诺。
“对不起,我没有喜欢的工作。”
沉默!似乎是没有什么话能继续这样的问题了,也或许是,他不能再退哪怕是一小步了。
之后,夜更深了。
“我这里有许多书,想看看吗?”尚长舒了一口气站起来,转身向北介绍他的书房,北在书架前,会拿下来一两本翻看,然后又放回去。最后,北选好了一本,坐在壁炉旁的地毯上,背靠着尚的摇椅,享受着又是最后的安宁。
当北读完了全书,回头看见尚已经在摇椅上睡着。给他盖了沙发上的被子,然后拉开窗帘,朝东的,地平线已经有微微的朦胧,北坐回毯子上,看着远处地平线那边透出的光,就这样一直凝视,他靠着火焰温度的摇椅,没有热传递,扬着他习惯上扬的头,望着一缕一缕渗进来的光。
尚在感觉到北盖了被子之后就再没有睡着,他默默的注视着北,沉思着这个仰着头的男人。
终于该走的还是要走。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走吧。”
“嗯。”北背着尚给他准备的包袱向外走,打开大门,再回头看最后一眼,对视尚那副永远审视的眼神稍稍点了头,离开了。
半个月后,
“将军,君王给您的谕旨。”
“知道了。”尚走出屋,审视着院内的一切--向列队整齐的各部队首领宣布谕旨。“要攻打世界最后的一块大陆了,王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那就是尽量和平解放,以便减少战后重建的费用,但我认为不止有这个意思,还有尽量保护那里无罪的人民,让他们相信我们会给他们一个全新的世界...”尽管这些部领都是尚精心挑癣培养出来的,他还是不放心的嘱咐了很久很久。
三天备战,尚在家收拾包袱。
就在床边的抽屉里面,他突然找到了,找到了那件丝质睡裙--被迭好掖在抽屉的最里面。尚不自觉的慢慢展开睡裙,里面却掉出一张纸,尚捡起,手微微的颤抖,那分明是一幅细致精美的铅笔画--中间画了烧着暗淡火苗的壁炉,右侧是半拉开帘子的东窗,阳光从地平线的方向照进窗户,一缕一缕清晰的印在了左侧躺在摇椅上抱着书熟睡的尚自己,安详而充满希望。本来已经沉到心底的记忆点滴重现,那时也是这样给他收拾包袱,给他装了一些特产,几件自己的衣服,一把短刀还有......对了!尚猛然亮起灯泡--我在他的包袱里还装了‘宠物环’!
只要北一打开包袱,这个链环就会附在他身上--这个所谓的‘宠物环’,也是尚的恶趣小发明,在功能上和奴隶环有很大的区别,它不具有侵入性质,尊重佩戴者的一切,主要功能是保护,当较大的危险发生时,它会自行启动防御系统对佩戴者进行暗中的最大保护,是隐身追踪防御型智能链环。一旦被戴上只有主人才可以摘下,因为是针对主人所宠爱或是珍视之物而使用的,且呈正六边形,所以取名‘宠物环’。
尚突然间释然了,原来最近一直悬着的心,不只是为了自己的军队。好啦,有了这个,自己就能安心打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