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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番外求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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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一般不和魈吵架。
因为对方那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闷骚个性会让这场战争变成独角戏。
魈一般不和空吵架。
因为对方每次又哭又闹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让他狠不下心冷脸。
综上所述，如果他俩吵架，那绝对是发生了堪比侏罗纪公园再生的恶性事件，自从魈跟空来到现代，百分之五十的精力用来接受科技的熏陶了，剩下一部分要么在床上被榨干了，要么在厨房被榨干了，要么在客厅……
总之，独居小情侣就这点好，随时随地。
反正他俩的精力不足以支撑到吵架结束，空大学是金融管理专业的，拿了研究生递了简历，好几家公司争着抢着要他，于是为了让魈过上被包养的小白脸生活，他日益精进，埋头苦干，加班加到老板给不起加班费求着让他回去。
但矛盾偏偏发生在这个节骨眼。
“什么——！？”
派蒙一口水喷出来，双手一拍桌猛然站起：“你跟魈要分手？！！”
为了表达她的不敢置信，尾音生生高了三倍不止，咖啡馆的客人齐刷刷望过来。
“啧。”空靠在椅背，对她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小声点，你当这里菜市场啊？”
派蒙兀自沉浸在那种难以置信的震惊中，呆呆坐下：“可…可当初你千辛万苦把他带回来，连命都不要了，怎么可能……”
“又不是我要分手。”空说起这个就有些烦躁，刚想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忽然想起这里禁烟。
于是他更烦了。
派蒙比上一秒还震惊：“他要分手？魈不是那么不成熟的人吧，他当初要死要活啊为了你……”她话音一顿，突然反应过来：“不对，你们俩这个矛盾到底是咋回事？生死与共的小情侣一夜之间翻车了？没点内因我还真不信。”
空冷笑一声。
派蒙眉毛一动，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远超想象。
空在狐朋狗友圈里一向是油腔滑调不正经，类似于这种戾气极重的笑容表情几乎没人见过，或者说很少，派蒙作为他初中兼高中兼大学同学，见到此等神情的次数屈指可数。
顺便提一句，她同时也知道空在提瓦特大陆的风光事迹。
空点不了烟，拿着打火机在手里把玩：“情侣分手能有什么原因？要么他劈腿，要么我劈腿。”
派蒙眼睛瞪得像铜铃：“劈，劈劈劈腿——？！”
“你知道当年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带回来，结果昨天他说什么？”
空翻手把打火机拍在桌面，直起背，凝视着派蒙一字一顿道：“‘你还不如不救我’——呵，来都来了，现在事后诸葛亮的话让他自己回去呗？我无所谓。”
“……”派蒙欲言又止，半天憋出一句：“你们吵架时可能都在气头上，——不过劈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空闻言嘲讽地勾勾嘴角：“到现在还留着前男友信物，我心是有多大啊能忍这个？”
派蒙思索两秒：“是那个什么什么深渊吗？”
“啊。”
“可他不是死了吗？”
“那我更正一下。”空掀起眼皮看她，“前男友的遗物。”
派蒙深觉这里面还有猫腻，可她作为一个被倾诉的对象实在不好插手人家小情侣的事，但又不知道怎么劝。
这俩热恋期恨不得黏成连体婴儿，这些她都看在眼里，闹到要分手的地步，真不至于。
“你……”派蒙皱着眉，说：“要不你还是和他好好谈谈吧，说不定真的有什么误会。”
“早就谈过了，我就一个要求，把东西扔了，他不干，于是就掰了。”
“……”派蒙坐在原地哑口无言。
空对她轻轻松松的耸了耸肩，接着他抬腕瞥了眼手表，说：“我还要上班呢，再联系。”
派蒙：“……好的。”
结束一整天的工作后，空并不想回家。
他不想面对魈那张清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脸，好像这场激烈争吵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幼稚，而对方套着圣光金体全部免疫，伤害尽数加诸在自己身上。
凭什么？
空在楼底下站了几秒，望着公寓楼3层亮起的灯光，他知道魈就在那里面，可他不想回去，走近一步都不想。
……要不开个酒店凑合一晚算了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只见三楼的窗子唰一下打开，从中探出一个脑袋——是魈。
魈隔着十多米的高空和他对望，距离太远空看不清后者脸上的表情，但他知道自己准备迈出去的脚再也动不了了。
空飞速低下头，疾步走进电梯，每靠近家一点心跳声就大一些，可手脚却不受控制的冰凉下去。
因为他不知道魈会以怎样的态度对他，是敷衍，还是冷淡？哪一种能让他满意呢？
电梯叮咚停在三层，自动门缓缓打开，空朝前望去，他家在走廊的右侧，此刻门正开着，透出的灯光打在走廊的地上，昏黄微微散着光晕。
“……”
空没说什么，提着公文包走进玄关换鞋，魈不在客厅，厨房传来一阵阵抽油烟机的响声。
在此之前，空绝对想象不到夜叉仙人能和这种烟火气的场景融合在一起，神明落入滚滚红尘，大抵就是魈这样吧。
他挂好衣服和包，踩着拖鞋走向厨房，靠在门框望着那个忙碌的背影。
魈身段非常清瘦，特别是腰那里，比女人还细，却柔韧有力，整个人仿佛一柄镶满宝玉的精美匕首，锋利，杀人不眨眼，但漂亮的如同艺术。
似乎感到了身后的视线，魈扭头对他说：“快好了。”
接着熟练的收汁，关火，顺手拿起筷子捞出几块羊排，高压锅腾出热乎乎的蒸汽，隔老远都能闻见香味儿。
“拿碗吃饭吧。”
“……嗯。”
空挽起袖子收拾餐桌，今天晚餐异常丰盛，炖羊排，炒肥肠，冬瓜丸子汤，还有几道清炒小菜。
他不知道这算是魈的补偿还是最后的晚餐，等两个人差不多入座后，魈从酒柜里拿出一瓶82年的红酒，开瓶器“啵”一声，酒塞连根拔起，接着他找出两个高脚杯，猩红的酒液潺潺流入透明玻璃杯。
空正将一块羊肉送进嘴里，见此挑了挑眉——魈平时可是很反对他喝酒的，哦对，还有抽烟。
滚烂柔嫩的羊肉在嘴里炸开，好吃得几乎能让人把舌头吞下去，空动作一顿，接连干掉了三四块，魈不动声色望了他几眼，转身又从高压锅里盛出几块羊排，然后才坐到他对面。
空咧嘴笑笑：“够贤惠的，但怎么没有你最爱的杏仁豆腐？”
魈神色淡淡，夹起一块绿叶菜：“你又不喜欢。”
所以没做。
故事的开头明明是喜欢的，但现在走到结尾，什么都变了。
空动作一顿，神情刹那间变了，他声线瞬间低沉下来，盯着魈说：“我不喜欢的你就不要吗？”
“……”
魈垂眸默默嚼着食物，半晌没出声。
空盯了他一会儿，冷笑几声，反手一拍筷子——
“我吃饱了。”他扯开椅子转身回房，“累了，先睡了，晚安。”
“……”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关门响，客厅再次沉寂下来，清幽的酒香与饭菜的味道飘散，魈甚至还保持着那个咬筷子的姿势，一动不动。
片刻后，他轻轻叹了口气。
收拾掉了一桌残羹剩饭。
“我靠，你这黑眼圈好吓人的，要死啊？”
派蒙第二天在咖啡馆见到空，当场感叹了这么一句。
空疲惫地撑住额角，面色憔悴：“一晚上没睡，你说呢？”
“呦呵？”派蒙贱兮兮地凑过来，“床头吵床尾和了？”
“去去去——！”空挥手赶她，翻了个白眼：“和好？得了吧，现在已经进化到冷战了。”
派蒙整个面部表情僵住了。
“……草？”
她说：“这不科学啊！魈都把满汉全席摆上来了！那再不济还有酒呢？你不会……！”
“嗯，滴酒未沾。”
派蒙彻底当机了，她不无感佩道：“空，你太厉害了，送到嘴的肉都能吐出去，——你丫玩柳下惠啊？！”
空顿时情绪激动起来：“放屁！谁有精力跟他玩情趣了？我他妈的心里现在还压着一块叫前男友的大石头呢好吗？挥之不去啊！”
“你就不能跟他好好说说吗？”
“说什么？说你还留着前男友的东西让我不高兴所以请你把他扔了行吗？——不行，谈崩了，好吗？”
“……”
空重重一摊手，精疲力尽地撑住额头：“……这件事真的像根针似的扎在我心里，以前我看小说里现任永远争不过死掉的白月光还当笑话，现在真是……唉，我就怕下一步发展到莞莞类卿。”
派蒙看着他，良久后动了动嘴唇：“……你甄嬛传看多了吧。”
“这叫电视剧照进现实。”空闷着脑袋回击她。
“那……”派蒙犹豫着，提出了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那他要是死活不扔呢？”
“……”
空望着桌板上长年累月积下的污渍，很久都没有说话。
派蒙明显意识到这问题戳到对方肺管子了，刚要打圆场，就听那人带着不知是什么情绪的声线，淡淡说。
“如果他想回去，那我就送他回去。”
当晚空没有回去。
他拉着一群狐朋狗友饮酒高歌，喝的不省人事，胡桃作为酒吧老板的闺女和空相识也有四五年了，魈跟他的事多少知道一点，那群朋友还纳闷呢，平时千杯不醉的人咋四瓶红的就给灌倒了？
胡桃拉着空解释这不是跟小嫂子闹矛盾了吗？心里不痛快。
那群朋友当即表示感同身受，立刻就要给嫂子打电话让那位过来接。
胡桃本来想阻止一下，但临到头手又收回来了。
——是你那群酒肉朋友闹的啊，不关我事。
于是胡老板就这么挥挥袖子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了。
魈到酒吧时，空正被簇拥在一堆大老爷们中间，他见状皱了皱眉，步速明显比平时快了许多，走到他们面前问：“空喝了多少？”
那群人一愣，哎呀哎呀的起哄叫嫂子。
“没多少！就四瓶红的！”
“嫂子您可得回去好好管管他啊，多大的人了还哭天喊地。”
“就是就是，哎哟您不知道刚才他抱着麦克风吹了好久……”
昏暗中魈的面孔明灭不清，他视线落到迷迷糊糊睁不开眼的人身上，低声道：“不好意思，我现在带他回去。”
空现在处于一种喝多了但还能走路的状态，魈搀扶着他一步步往夜色深处前进，空这几年个头越长越高【魈夫人喂的好】，逐渐有顶破185的架势，魈架着他有些费劲，好不容易到车边了，这人还不老实，半天不肯往副驾驶钻。
空嘟囔了几句，魈正费劲把他往车里塞，没听清，下意识问：“什么？”
话音刚落，一股无与伦比的巨力忽然攀上肩膀，魈只感觉视野天旋地转，“咣当！”一声，自己就被空压在车门上了。
浓郁的酒气铺天盖地压来，魈刹那间屏住了呼吸，空双臂圈在他身体两侧，脑袋埋进了他肩膀，寂静深邃的夜里，喷出一阵阵炙热的吐息，扫在魈侧颈上。
“……”魈整个人都被他压制在车头，闭眼颤抖着吸了口气，“空……”
那人金黄的脑袋在颈窝里动了动，大着舌头。
“你到底…扔不扔？我那么喜欢你…”
魈僵硬了片刻，继而伸手轻轻环住了空的背，底不可闻的轻语：“……已经处理了。”
压在上方的人一时半时没出声，连酒鬼晃晃悠悠的扭动都没了，紧接着下一秒，只见空猛地抬头，目光清醒眼神晶亮，毫无醉意。
“真的处理掉了？”
“……”魈愣了半晌，才发现自己被骗了，顿时咬牙切齿的：“……你装醉？”
“哎哟别管这个，到底是不是真的？”
魈与那双在夜色中也异常明亮的眸子对视着，久久不言，接着像是败下阵来般别开脸，叹了口气：“是真的。”
空拧过他下颌，低头狠狠吻了上去！
“唔……！”魈双手抵住他肩膀，张口想说你先等等，却被舌尖侵入口腔，那力度简直能用蹂躏来形容，不稍片刻，魈就彻底没了反抗的力气，被他压在车头肆无忌惮的深吻。
空最后恶狠狠碾了下那双唇瓣，看着魈喘息不定的面容，突然说。
“首项加末项的和，乘项数，除以二。”
魈手背抵在唇上，没反应过来：“什么……？”
“求和。”
遗物就是深渊空的纸条，魈的处理是指埋进深渊空的坟墓里了，不是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