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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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台还来不及卸妆就被道明寺拉走了，坐上他的车，打量着他阴沉的脸色，我气势十足的命令道：“累死了！我要吃烤肉。”
道明寺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想了想，半夜吃这么油腻的东西的确不好，于是转变口气温和道：“太油腻了不好，要不我们吃素菜好了，不会变肥猪。”
道明寺恶狠狠的白了我一眼，最终还是吩咐司机转向素菜馆。
等我们到达的时候，店已经准备打烊了，道明寺的司机不知道和店员说了什么，他们引着我们去了最豪华的一个包间，很快就上了一桌子的菜。
等所有人都离开，就剩下我和道明寺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你怎么这么过分！一句道歉都没有吗？”
我想了想道：“是你不说你在气什么的。”
道明寺像泄了气的皮球，懒得再和我争辩，给我夹了块素的鱼道：“晚上也别吃太多了，对肠胃不好。还有，离那个尹天远一点，有可能的话离演艺圈远一点。”
我老实的点点头，其实我对所谓的名气也没有太多执念，尤其是最近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跟着我，偷拍我的私生活，让我越发觉得无趣。要不是道明寺铁腕镇压，我们的那点小秘密估计很快就会弄的满城风雨。
等我们离开餐厅准备回去的时候，我莫名的觉得有些难受，心里突突的，我甩了甩头和道明寺坐上了车。
素菜馆在比较安静的学区周围，旁边就是全市比较大的开发区，车子开到路口时，一阵刺眼的白光伴随着呼啸声，车子猛的一震。
在巨力作用下我瞬间晕眩，不过很快就清醒过来，我意识到发生了车祸，我感觉到身体并没有太多不适，只是右脚有些疼，不过也应该是皮外伤。我急忙扭头一看，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无法言语，一辆大卡车的车头陷在了加长车的中段，道明寺半个人身子被卡在了车坐上，血顺着他被压住的大腿不断的往外冒，我急忙爬过去，试着搬开压着他的东西，可是无论如何使劲都无法移动分毫。我的手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我努力掏出了手机，按了几次才拨通的报警电话，告诉了警察我们所在的位置，挂上电话。我知道不能坐以待毙，我摸了摸道明寺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还算正常，我又试了几次搬开杂物，都以失败告终。
我拍了拍道明寺的脸，大声喊道：“醒醒！不要睡！醒醒！”
大约过了十几秒道明寺呻吟着醒了过来，我急忙握住他的手道：“我们出了车祸，你不要睡过去，再难过也不要睡过去知道吗？”
道明寺缓缓的打量了一下我的情况，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抽了抽嘴角用沙哑的声音道：“你没事……就好……你下车吧……车会爆炸的……”
我拉着他的手道：“都这样了还想和我吵架吗？别废话，你那边身体被压住了，我给你绑下止血带，尽量少流一些也好，可能有点疼你忍住。”说完我急忙把身上来不及换掉的裙子撕了下来，弄成长条，把道明寺被压住的胳膊离心脏比较近的地方扎紧，只是他的另外半边大多被压住，我能做的事情太有限……我来不及体会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只是忍不住一边忙碌一边告诉自己，没事的！一切都会往最好的方向发展的！
绑好止血带后，我回头一看道明寺的眼睛又快要合上了，他似乎也在挣扎着，我急忙摸了摸他的脸道：“看着我，别睡过去！”
道明寺果然抬起眼，彼此对视着，他忽然开口道：“小念！我是……曾浩……我是……曾浩！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小念……小念……”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手的温度也越来越低。
他的话像是惊雷在我耳边炸响，以至于后来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默剧……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警察来了，他们把变形的车门弄开，搬出了已经闭上眼睛的道明寺，我也被人拖上了救护车，躺在道明寺旁边的急救床上，车窗外迷红灯几乎刺瞎着我的眼睛，我最恨这样的夜晚，就像伪装的就像天堂，繁华之下竟是肮脏与龌龊。
道明寺或者说是曾浩，被送进了急症室，我坐在门口无意义的想，我曾经有个名字叫——秦念。
……
秦念生活的小村庄是江南鱼米之乡里最闭塞的一个，八十年代以后外面的天翻地覆在小村子里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
秦念是村子里难得的灵秀孩子，人长的齐整书也念的好，书读的多些的孩子知道大山外面的世界是不同的，秦念一心想要离开村子。他考上了城里的高中，可是父母却把仅有的积蓄留给了小儿子读初中，秦念虽然有些不快，可也接受的现实，跟着村子里的大人出去打工。
秦念觉得人生最震撼的时刻就是离开村子，直到到达北京城的这三天，他不理解，同样是人，为什么却好像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里。他敏感的意识到自己的衣服比别人破也比别人脏，自己矮小的就像路边的蚂蚁。村子里的大人各谋出路去了，秦念也去投奔了表哥，表哥给他介绍了一家小店做服务员，工资800元包中饭，秦念没见过这么高工资的工作满意挤了，那时的他全然不知那是全城最低的工资了。他找了许久才在一个快要拆掉的破四合院住下，不大的四合院挤着不少人，秦念和一个叫曾浩的复员军人以及一个叫江成的人住一个屋子。也正是和这两人住一个屋子的日子里，秦念懂得了自己的不同，因为他爱上了那个叫曾浩的男人，也许是艰难的日子里曾浩的一个微笑，也许是他军人特有的坚毅，总之秦念已经深陷在苦涩的暗恋之中。
曾浩和秦念一样只是个打工仔，而江成很特别，出生农村的他考上了国内响当当的名牌大学，可惜只有一个寡母的曾浩好容易凑齐钱来北京上学，寡母却病重，他不得不办了休学，努力挣钱给母亲看病，他有文化，所以做的工作是三人中工资最高的，可是为了省钱他也只能住在这个破四合院里。秦念知道江成和住在这四合院里的人都不同，他不过是占时被困在这里，有一天他是要完全脱离这里的一切，成为一个需要仰视的人。出于最市侩的思考，秦念想尽办法的讨好江成，江成也把秦念引为知己。
三人就这样平淡的生活了一年，秦念也快速的褪去了初进城的青涩，自卑是促进他前进的最大动力，嘴里原本的吴侬软语变成了标准的普通话，偶尔还能来两句京片子，从家里带来的衣服没有再穿过，虽然他只买得起地摊货，可是秦念似乎天生对于美有着深刻的理解，他总能用最少的钱把自己打扮的最漂亮。四合院里的人都感叹于秦念进化的速度。
秦念结束了原来做服务员的生活，到了一家夜总会当门童。秦念人聪明，很快在负责的夜总会也站住了脚跟，他给曾浩谋了一个保安的工作，他原本担心曾浩会爱面子不同意，没想到他倒是痛快的答应了。两人一同上下班的日子，秦念每每回想起来都有许多感慨在心头。
就在这一年，江成的母亲的病越发重了，他辛苦打工挣的钱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秦念也快要十八岁了，脸完全长开后，有好几次接待客人，总是会被客人摸摸蹭蹭，每次曾浩看到都会不动声色的把秦念拉走。虽然这样秦念难免少了许多小费收入，可是他心底却总是有说不出的快乐。老板很多次建议秦念可以试着挣更多的钱，秦念虽然喜欢钱，却也并不是不懂满足的，委婉的拒绝了老板。
有一次，一个大客户来消费，见了秦念十分喜欢，几次攀谈下来越发要秦念来陪酒，老板见秦念态度坚决，于是打起了歪主意，可是被曾浩碰上了，曾浩闹了起来，老板火起来竟然掏出枪对着曾浩就是一枪。赶到门口的秦念被眼前的一片血色吓的呆在了原地，老板虽然不怕杀人，可是这里好歹是天子脚下太乱来总是不好，于是他喊人把曾浩拖到私人医院急救，前提就是秦念必须接客，秦念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老板将秦念与曾浩完全隔离开，他只是听江成说他治了一年的病，痊愈后回了老家。
用了一年时间秦念适应了高级鸭子的生活，也适应了失恋的痛苦，江成一直都知道秦念的职业，却有一天告诉秦念愿意做他的男朋友，秦念懒得拒绝。
这年的年三十，秦念和江成两个有家归不得的人，在租住的小屋里翻云覆雨，这是他们能够排遣寂寞的唯一方法，就是这么巧，消失了许久的曾浩推门走了进来。
秦念记得自己仿佛是很愉快的对自己的初恋笑了，曾浩平静的打包好东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秦念挣了很多的钱，除了给家里，他拿了一部分给江成，让他给他妈治病，剩下的留着上学。江成千恩万谢的拿走了钱，治好了他妈妈，回了学校，两人也就渐渐断了联系。
两年后，秦念原来的老板消失了，来了个新的老板，虽然变化很大，但是他认得出来，那个人就是曾浩。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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