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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少年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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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高天原形成伊始,初代预言之神便预言千年之后,高天原会被邪神八岐大蛇覆灭,而唯一能与八岐大蛇抗衡的命运之子会应运而生。
那个命运之子会掌握处死世间一切邪恶的雷电之力、拥有钢铁般的意志和至纯至善的心性。
千年轮转,随着一代代神祗的更迭,邪神八岐大蛇应运与高天原分庭抗礼,直到八岐大蛇不知从何处召唤来六大恶神,才打破平衡的局面,一时间,高天原与受到其庇护的人间沦陷。
直到高天原新继任的审刑者天照女神和处刑者伊邪那岐出现,高天原才勉强与蛇神对抗,但人间由于失去了高天原的庇护,一时间沦为了炼狱,成为邪神一直期望的自由之地。无拘无束,优胜劣汰。(我自己的私设!就我想写伊爹身为创世神不能干涉世间的变化,他所能做的只能是通过命运之子的轨迹来为小金毛创造一个既可以磨练他又可以保证他不会嗝屁的世界!笔力有限大家慎看!)
…………
刚刚执行完任务回来的伊邪那岐往须佐之男身边一坐,顺便手欠的揉乱了须佐之男梳得整齐的金发。
“怎么了?没精打采的,今天的任务完成了?”
须佐之男顺着毛,耷拉着脑袋恹恹的睨了一眼身边坐的五仰八叉的身影:“师父,我觉得今天要不你去做饭吧,我刚刚打猎回来,现在没力气。”
脑袋上被扇了一巴掌,力道有点没轻没重,把须佐之男刚刚整理好的头发又给拍乱了。但是始作俑者伊邪那岐才不管这个14岁少年吃痛的揉自己脑袋的动作,还在那暗自咬牙切齿:“嘿,你这小金毛,养了你六年了,跟你说了多少次,喊我什么?”
“……父亲。”
“这才对嘛。”伊邪那岐一把把少年按在怀里,看似在揉刚刚给少年打疼的地方,实际上毫无章法,还薅掉了好几根须佐之男的头发,在须佐之男的拒绝下,伊邪那岐灿灿的松开少年。
“咳咳。”须佐之男满脸通红,刚刚伊邪那岐把少年整张脸按在自己的前胸,让他喘不上来气,等气喘顺了过后须佐之男赶紧跑了。
“哎?哎?小兔崽子,跑什么?饭记得做啊!”伊邪那岐对着少年狼狈离去的背影喊到。
“没米了!你吃伊吹剩下的小鱼干吧!”须佐之男头也不回的跑去厨房处理刚刚打猎回来的猎物去了。
“臭小子!居然让我吃那只胖猫剩下的猫粮!”
须佐之男不理会伊邪那岐在身后如何跳脚,他躲进厨房,刚刚关上的木门就整个人宛如脱力了一般背靠上门板。
须佐之男用手指碰嘴唇,上面还残留着刚刚亲上的肌肤留下的触感。不似高天原的神祗们是总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自己裹得像粽子,好似这样才能让他们看起来庄严郑重,伊邪那岐总是坚持风流的敞着领口,如果不是天照女神三令五申、苦口婆心的规劝,他能把岔开到不至于此。
而在就刚刚,伊邪那岐按下须佐之男脑袋这一下,让须佐之男的唇印上了他的胸膛,但是触感并不温润,反而凹凸不平--那是经历过战争的男人荣耀的勋章--却依旧让少年无法按耐心中的悸动。
静默片刻后,少年无力的笑了笑,强打起精神来给伊邪那岐捡回来的“萌”兽们做肉羹、给伊吹做小鱼干、还有给嗷嗷待哺的父亲做他在人间游玩时念念不忘的绿色团子。
…………
一声嘹亮的啼哭从草棚做的破房子里传来,声声敲击着产房外高大的男人的耳膜。随后男人迎上前,看见产婆从棚子里抱出正在啼哭的婴孩,男人欲接过孩子的手在产婆一脸惊恐的表情下慢慢放下来--产婆掀起婴孩的襁褓,里面的孩子稀疏的胎毛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辉。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只有这个偏僻的小山村暂时免于妖魔的横行。这个小山村里还保持着暂时的宁静,但像夕阳的余晖,看起来像朝阳一般蓬勃,实际上是苟延残喘。
“滚开!小妖怪!”
“你看他,还冲我们瞪眼睛!”
“打他,用石头砸死他!谁知道他会不会带来什么灾难!”
“哈哈哈你看他真像一条狗。”
一群小孩围着一个看起来更小的小孩丢石头,那小孩子左支右拙,身上还是挂彩不少。除了比其他小孩更加瘦小的身躯,这个小孩子金灿灿的头发与其他孩子黑漆漆的头发也格格不入。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条件,人们总是更乐于在与大家不同的人身上证明自己的优越,尤其在小孩子更容易体现。譬如同在一个村,若是有一个哑巴,那这个哑巴在村里面总会矮别人一头--你不会说话,那我们愿意同你交流是对你的恩赐,你不许做让我们不高兴的事情,否则我们就编排你,诽谤你。或许有些人会说那我就不会这样这样,但是,朋友,虽然我们不乏有良善之人,但是世间大多数人是不定的,他们及其容易被不怀好意之人引导,从而形成一股碾压一切的巨大力量--那个力量叫舆论。
于是在这股力量下,一个孩子嚷出了自己父母总在耳边牢骚的话:“你是个小妖怪,你爹娘是大妖怪,活该你娘生你难产死了,你爹给你发烧找草药被老虎吃了。”
一直畏畏缩缩的小孩子愣住了,接着就被一个大孩子迎面扔过来的石头砸到鼻子,顿时血流如注,但是小孩子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他耷拉着脑袋坐在地上,像只犯了错的小金毛。后面无论那群孩子怎么丢石头,小孩子都一动不动,他们顿时失了趣味,没有反抗的人再怎么捉弄都会显得无趣,于是他们三三两两的走了。
就在这时,一直没动作的小孩子以别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抓起地上的石头纵身一跃,精准地扑倒了那个嚷嚷出牢骚话的孩子,抬手砸向他的嘴!
被砸嘴的孩子在被砸到的第一下愣了,在要被砸到的第二下时被吓得嗷嗷大哭,他身边的伙伴们也在惊愕中反应过来把小孩子从小伙伴身上撕下来,夺走他手中的石头,随后拳打脚踢。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叫骂声、踢打声、哭号声不绝于耳,很难想象一群八九岁的孩子是如此顺口骂出如此肮脏的话的。但是被打的小孩子却是一声不吭,他只是熟练的蜷缩起自己瘦弱的身体,保证自己不会被打的很惨。
小孩子痛的仿佛全身都麻痹了,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他眼前浮现起小时候父亲还在,由于的妻子离世,父亲又当爹又当妈,在这贫瘠的年代,背着背篓里的孩子,在田里种下一粒粒希望,然后又把希望的种子一口一口喂到孩子的嘴里,随后捡孩子剩下的吃,没舍得浪费半分粮食。
父亲说:“你是爹唯一的念想,你安好爹就知足了。”粗糙的手想要抚摸小孩子稚嫩的脸颊,但又怕孩子被刺挠的难受,又转而轻轻的拍了拍孩子的肩膀。
“父亲,须佐也要你安好啊,父亲也是须佐唯一的念想。”小孩子认真的模样让父亲使劲眨了眨眼里的湿意,随后用力将孩子拥入怀中。孩子觉得父亲的怀抱是多么安全而又温暖,却又坚硬而又冰冷。
“你看那孩子,居然抱着他爹的尸体不撒手!”
“还把头埋在尸体上,啧啧啧,老虎把他爹内脏都吃完了,一股血腥味的。”
“哎呀赶紧烧了吧,现在山上的老虎牙齿里都有毒了,谁知道有没有传染病啊。”
冰冷的言语像钢针般扎进孩子的耳朵里,孩子却一动不动,死死的抱住他的全世界,却被无数双无情的大手拉开,把他从整个世界剥离开来。
“父亲……”在拳打脚踢中,小孩子发出了一声微弱的泣音。
突然,一股奇怪的风“呼”的一下吹来,把那群失了理智的孩子推开,露出里面伤痕累累的小孩子。一道宛如救世大英雄般的身影映在了小孩子的眼中,渐渐与父亲的身影重合。
“嘿,小孩儿,发什么愣呢,被打傻了?”这个身影半跪下来,宽厚的手掌轻轻拂过孩子的伤口,所过之处伤势转好了,就是关节的茧子像父亲操劳的大手,把小孩子的眼睛激出了泪花。
“呜呜呜父亲……呜呜呜……”孩子像只找到了家的幼犬,使劲把头往男人怀里钻。男人手拿过兵器拿过酒,就是没抱过孩子,一时间不知道把手放哪,愣了一会儿才环住孩子,轻抚这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小声嘟囔道:“第一次见面就上赶着认爹啊,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当一当吧。”
孩子用尽全身的抱着男人,像再次回到了这个世界。
…………
少年从睡梦里醒来,望着刚刚升起的太阳,耳边还回响着梦中男人沁着笑意的低沉嗓音:“你名须佐,我在其后加上‘之男’,此为尊贵之象征,从今以后,我伊邪那岐为你之父,我会教你如何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想守护之人。你愿意跟我走吗?小金毛?”
须佐之男攥紧了手,一如当年将手放进那个人的手中,死死攥着他,怕他会反悔丢掉自己,喃喃道:“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