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相》沐霖夕

9、第 9 章

　　纪雨笑一哽，抽动的肩膀微微一顿，而后小声啜泣道：“禀公主，是雨笑过于胆怯了，望公主恕罪。”
　　“左相府二小姐可在？”昭阳公主问道。
　　“禀公主，依儿一直在此处，未曾离席。”粉衣女子连忙上前行礼，回道。
　　昭阳公主颔首，转而看向立在一旁的六公主。
　　“姑母，您莫不是认为是熙柔吧？熙柔一直在席间与周围的贵女说话，半步未曾离席。”六公主宁熙柔故作委屈道。
　　“姑母未曾怀疑，只怕被人落了把柄，说咱们皇室有特权罢了。”昭阳公主笑道。
　　“姑母深明大义，是熙柔狭隘了。姑母不若将那丫鬟带上来让她指认，熙柔担忧这般询问是找不到凶手的。”宁熙柔落落大方地上前询问道。
　　昭阳公主抬手，莲叶便吩咐了下面的人将那丫鬟带进厅堂。
　　“公主殿下万福金安。”那丫鬟踉踉跄跄地趴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
　　“把你在池边看到的都说出来。”昭阳公主冷声吩咐道。
　　“是。”那丫鬟垂头说道。
　　“魏国公三小姐说四小姐吃酒醉了，要一碗醒酒汤，奴婢便前往厨房熬制醒酒汤。后来，奴婢端着醒酒汤不慎冲撞了一位小姐和郡主，眼见弄湿了郡主的衣衫，奴婢惶恐不安，那位小姐让奴婢退下，说无碍，要去换衣裳。”
　　“然后，奴婢又回厨房端了新的醒酒汤送往偏厅。从偏厅出来后，途径荷花池时见有一个粉衣女子往池边扔了一个东西，紧接着便听见有人落水的声音，奴婢惶恐，连忙奔过去，却见小郡主在岸边正拼命地拽着池中的另一个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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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禀公主，奴婢在池边捡到了这枚玉佩。想是那凶手留下的。”
　　莲叶接过丫鬟手中的玉佩，递给了昭阳公主。
　　看见那枚玉佩，纪雨笑神色一窒，那枚玉佩怎会在那丫鬟手上？究竟是哪一环出了差错？
　　靖国侯府夫人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心下也是方寸大乱，明明交待雨笑拿了那小贱蹄子的玉佩，怎会换成了雨笑自己的玉佩？
　　她思忖片刻，便故作惊疑地起身问道：“这玉佩好生眼熟，臣妇今日好似在魏国公府的哪位小姐身上见过。”
　　纪雨笑接到靖国侯夫人的眼色后，忙道：“禀公主，这玉佩应是家妹的，公主可否让臣女辨别一二。”
　　芙蕖见昭阳公主点头，便将玉佩递给纪雨笑。
　　谁料纪雨笑看了玉佩后脸色一白，霎时间泪如泉涌，失魂落魄地坐到地上，喃喃道：“怎么可能是雨依呢？雨依，她明明跟我说是吃酒醉了，怎么会偷偷吓唬郡主呢？”
　　“请公主明察，一切都是雨笑的错，是雨笑不该带妹妹吃酒，没有看住她，让她犯下这样的错……”纪雨笑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梁伊依见状，心疼地拿起绢帕擦拭她的眼泪，安慰道：“你不是说你妹妹之前被郡主驳了面子，许是一时气愤这才……雨笑，这与你无关。”
　　“靖国侯府二小姐呢？她今日也穿的粉衣啊！”与梁伊依一同安慰纪雨笑的女子疑惑道。
　　“哎，对啊，靖国侯府二小姐哪里去了？莫不是也出了事？”另一女子附和道。
　　“公主，今日之事既可能与魏国公四小姐有关，还请公主允许臣妇去将她带来，当堂对证，若真是国公府小姐所为，臣妇身为她的姨母，必将给公主您一个交待。”靖国侯夫人一副要大义灭亲的架势。
　　“不用了，将人带来。”昭阳公主挥挥手，纪雨依便被莲叶带了上来。
　　纪雨依整个人晕晕乎乎地，还不小心撞了梁伊依和跪在地上的纪雨笑一下。
　　“雨依，你为何要这样做？”纪雨笑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却未注意到自己偷偷换下藏进袖口的玉佩被纪雨依撞得露出了一缕红穗。
　　“来人，给她一碗醒酒汤。”昭阳公主吩咐道。
　　“不劳烦公主，臣妇这里有醒酒汤。”话落，靖国侯夫人林钥儿将手中的茶盏递过去，喂进纪雨依的嘴里。
　　纪雨依呛咳了一下，迷茫地睁开眼，问道：“姨母，这是哪里？”
　　“依儿，可是你将长宁郡主推入湖中的？”纪雨笑扑上前，哭着问道，“依儿，你糊涂啊！”
　　“姐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纪雨依迷茫地看向纪雨笑。
　　“依儿，告诉姨母，你离席后可去了哪里？”靖国侯夫人林钥儿温婉地将她额间的碎发捋到耳后，柔声道。
　　纪雨依恍然大悟，语速飞快地道：“姐姐说二表姐让我去湖边找她，还说我先去，她和梁姐姐一会儿就来找我们，于是我就跟着姐姐去湖边等二表姐。但是姐姐先走了，后面的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姐姐说让我收好这个东西，不然公主拿到这玉佩，姐姐会没命的。”
　　“啊，我不能说出来的，姐姐生气会打我的！”纪雨依蓦地一脸懊悔，连忙将手中那串玉佩收起，可那动作却好似故意一般，让大家瞧了个仔细。
　　“依儿，你可是还未醒酒，怎得这般胡言乱语起来！”魏国公府二夫人一向温煦的脸险些没有绷住，强忍怒意道。
　　“公主明鉴，雨笑绝对没有说过这话！那玉佩分明就是纪雨依她自己偷的！”纪雨笑慌乱地跪在地上说道。
　　而梁伊依，她在看到那玉佩的一瞬间便白了脸色，那是皇后赏赐给她的御赐之物，穗子是皇家才可用的明黄色，珠子也是上乘的紫玉！前几日雨笑喜欢她便借给她赏玩，可怎会在纪雨依的手中！
　　“梁伊依，若本宫没看错，这玉佩应为御赐之物，怎可这般儿戏？”昭阳公主怒道。
　　“伊依顽劣，还望公主恕罪。这玉佩前几日不慎被小女弄丢，甚是惶恐，却不料原是被这贼人所偷。公主明察，小女此番知错，以后一定会妥善保管。”左相夫人见状连忙认错，并巧妙地将这玉佩“弄丢”一事推到纪雨笑身上。
　　“公主恕罪，……伊依以后一定会妥善保管此物。”梁伊依在母亲的示意下行礼谢罪，而后，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纪雨笑。
　　“纪雨依，你接着说，你姐姐为何说这玉佩会要了梁伊依的命？”昭阳公主看向纪雨依。
　　林钥儿眼看事态已变，想要出声阻止，却被一声冷喝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