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无可赦》灯下影子

1、走出

　　被打了。靠在粗糙油腻的角落，四岁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第一次清醒的感受了这一点。单薄的衣衬下是在微微发颤的身体，青紫不一的痕迹遍布全身。他有些新奇于自己的想法。
　　事实上，西弗勒斯并不讨厌自己此刻的状态。
　　他本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从有记忆起那个男人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在身体上的踢打，与那语言上不知为何物的唾弃。他的生活一直就是如此，就像是一个人习惯于知道天空是蓝色的，草是绿色的，他的生活也一成不变是那个状态。
　　当那个男人踢打自己时，西弗勒斯甚至有闲情去细细探究一番这次的捶打与上一次有什么不同。他天生聪慧，对于自己的身体也有敏锐的探查。四肢自是下手的好地方，恢复起来不麻烦。但若是五脏六腑，那可就糟糕了，没有一两个月是没办法好的。
　　这一切都改变于一次无意间推开那扇在他眼里坚不可摧的门，走出蜘蛛尾巷。
　　薄薄一层的鞋底有些难以承受脚底并不平坦的路面，流动的空气让西弗勒斯感到茫然。树，门铃，蛋糕，女孩。西弗勒斯在心里默默数着，将书本上的这些单词与眼前的画面一一对应。
　　太多了，太多了。陌生而又熟悉的单词在舌尖轻颤着，让他的上颚感到了一丝疼痛。他现在有些吃力，毕竟书本中再详实的描述也无法还原事物的本貌。再者，有些事物书中也只有一个名字。
　　将不厚的衬子紧了紧，西弗勒斯有些冷，外面的世界一切好像都是浅灰色的，是他从未见过的，就这么铺天盖地的涌来，仿佛要将他淹没。但脚底冒着一股子热气，让他不停……转动着视线去观察他所看见的。
　　突然，西弗勒斯了停下脚步。披着斑驳的毛发，无声的脚步，高翘的尾巴，无疑，那是一只猫。此时，这只猫正被几个男孩逼到了墙角。男孩们肆无忌惮的踢打着，嘲笑着，谩骂着。一个高个子的女孩赶到，面色愤怒。
　　"你们在干什么，猫也是会疼痛的！"
　　疼痛？原来，这就是疼痛。
　　顿下的脚步再次向前，西弗勒斯若有所思。自己所承受的，就是疼痛吗。
　　回到家中，不出意外的，西弗勒斯清醒的感受到了疼痛。轻轻揉摁着青紫的痕迹，西弗勒斯向母亲不太确定的询问，“mom, what is pain？”
　　那个失去姓氏的女人此刻正瑟缩着，对孩子的这个问题无法回答。谁造的孽，谁就必须偿还。
　　那一刻，西弗勒斯明白了。他明白了一件他早应该明白的事情。天堂和地狱，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只有自己被选择的命运。他的命运早已被地狱所标记，被他唯一信任的母亲牢牢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