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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望月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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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道时间为何过的如此之快,大概有五六年的时间了,她也已经十三了,从之前白白嫩嫩的软团子蜕变成一个柔柔软软的小姑娘。
这五六年的时间里,她的嗓子也不见好,反而身体越来越差了,明明花一般的年纪却总是病怏怏的。
“薇薇离她远一些,她身上有病气别过给了你…”
这一日原本是见日头好想去园子里晒一晒太阳,可是三姨娘一见到小榴儿便视她为不详,让自己的宝贝女儿离她远远的。
小榴儿在这时都是转身就走,但是也免不了被冷嘲热讽一般,“在我家吃白饭,花着家里的钱如流水,真是晦气!”
小榴儿也只是提起浅紫色的裙摆,匆忙离开不与她争辩。
“小姐为何不与三姨娘争上一争?”扶着她的阿若嘴角满是讥讽。
小榴儿,用手比划着说自己累了,让她退下。
阿若合上她屋里的门,眼里满是阴冷,五六年了,这药的剂量足够毒死她了,她怎么还活着,真是晦气!
小榴儿满是疲惫的窝在锦被里,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身边一阵响动,“姑娘醒了,该喝药了……”
小榴儿被豆蔻托起身来,豆蔻喃喃的说道:“姑娘,听说大少爷再过几日就要回来了过生,这一次会在我们内院待几日,说是陪母亲吃斋念佛尽尽孝道…”
小榴儿看着她,比划道,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小姐知道的,大少爷以后会是这个家的家主,小姐以后的生活都要仰仗在他人的鼻息之下。”
小榴儿比划道让她退下。
是啊,她一个哑巴,占着庭院,被人当作一个小姐供着,及时有主母庇佑都活的如此艰辛,一个阿若都给她下了五六年的毒,那以后呢?
自己中和药的毒性,但是又不得不偷偷喝一点毒药怕被阿若发现,又或者是害怕被她身后的主子发现。
翌日,小榴儿将豆蔻偷偷留在屋内,打发了阿若去前提帮主母打扫大少爷的房间,阿若自是喜不自胜,恨不得让少爷到时候直接将她给留下来。
小榴儿比划到,自己想要将上次主母送自己的青色布缎做成裙衫,这几日需要豆蔻帮忙。
看着小榴儿眼里的光芒,豆蔻知道自己赌对了,知道争一争,这些年那大少爷虽在外地求学但是也没有少问小榴儿的状况,也许多年的仇恨眼前这位姑娘能帮自己报得,“小姐,我帮你…”
阿若这几日以各种理由不愿回如月阁,她和豆蔻倒也自在,可以放下一切顾忌去做衣服。
终于是赶在沈从之来的那天做好了,小榴儿坐在镜前暗自发呆,今日府里喜庆,大家都往主母的院子里去看大哥哥,小榴儿让豆蔻给主母说一声自己近日身体不好就不去了。
小榴儿心里暗道,大哥哥对不起,我也不想算计你,可是我身上的血恨太深了,我不能就这样在深宅大院里了此残生,我只能借助你的力量去查一查害死爹爹娘亲的人,我总觉得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多少个日日夜夜,父亲惨死,母亲被辱,自己怎么能安心苟活,想着不由自主握紧了手…
夏日的夜里总是闷闷的,豆蔻过来给小榴儿换上那身青色衣衫,一层一层的白色纱裙犹如白莲一般,褶皱处绣了几个栩栩如生的蝴蝶,一身青色罩衫将她曼妙的身形映衬的朦朦胧胧,颇有一种江南烟雨的感觉。
小榴儿在发间插入沈梦之前几日送她的银制的蝴蝶发钗,一走一摇犹如银铃一般悦耳。
小榴儿来到了沈府的望月湖中,她和豆蔻携手坐在青石上,白色的纱裙犹如月光般轻洒在石头上。
看着满湖的荷叶荷花,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自己还在和爹爹娘亲在一处。
“姑娘,在想什么?”豆蔻摇了摇小榴儿,小榴儿比划道,没有什么…
席间大家觥筹交错,被灌的有些许醉意的沈从之悄悄退了出来,想往住处走去,再经过望月湖时,看到了很久不见的小榴儿,一袭青色衣衫犹如江南的一枝莲花,她仍然柔的像水一般,月光笼罩她的脸颊,她身形那般清瘦有一瞬间他有些害怕她犹如月宫仙子一般飘走。
“夜里露水重,你带姑娘来这里做什么?”
闻言豆蔻慌忙站起身来说,“姑娘这几日一直闷着,不敢白日出来…所以想趁着大家在吃酒的功夫带姑娘透透气。”
小榴儿比划道,不要怪她,是我自己想出来见你…
小榴儿摆了摆手,豆蔻慢慢退下。
小榴儿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香包,递给沈从之比划道,诺,生辰礼物,这五六年里谢谢你一直在家里护着我,我给你绣了荷包,里面是晒干的荷花…
“上午为何不过来交给我?”
小榴儿抿抿嘴唇比划道,其他姐妹们送的都是珍贵稀奇之物,我这个拿出来怕被人耻笑…
沈从之揉了揉小榴儿的脑袋,“我怎么可能会嫌弃呢?”
一阵银铃轻响,沈从之看着蝴蝶发钗在月底折射出寒冷的光芒说道,“我送你回如月阁…”
沈从之在前方走着,小榴儿在后面慢慢的跟着,她看着眼前的男子又长高了许多,自己才到他的胸膛,他的眉眼似乎长的更加凌厉了,但是举手投足还是一股子书卷气。
想的出神了,一不小心被路上的鹅卵石绊了一下,身前的人慌忙转身,一阵馨香直接扑入到了沈从之的怀中。
沈从之扶起她不经意间碰触到她的手犹如一块冰凉的羊脂玉,“怎么治了这么久,病还重了些?”
小榴儿比划说好很多了,大哥哥多虑了,然后便跟着他到了如月阁。
“到了,你早些休息,我得空便来看你。”
小榴儿在他转身的时候轻拽住他的衣袖,慌忙的比划着问他,这一次归家还走吗?如果走,还需要走多久?
沈从之看着她焦急的瞳仁浸出如墨汁般的泪花,忙用手指轻轻擦去,喉间不由得滚动,“不走了,我在家里陪着小榴儿长大,那么大的人,怎么还那么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