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价值观》狗狗祟祟

32、第 32 章

　　审神者寝居室内，凌乱的家具躺在正中，发黑的污垢从地面溅射到墙壁上。

　　行李箱飞到地上，迈着小短腿踢开碍事的家具，打开肚子，取出椅子放下，再拿出穿衣镜，哼哧哼哧地搬到椅子对面摆正。

　　全部做好后行李箱满意地合上肚子，走到角落收起手脚把自己放在地上。

　　莫娜坐在椅子上，拿出手帕，对着镜子擦去血迹。

　　昏暗的房间里，看不见脸的女人坐在镜子前，擦着脖子上流下的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窗缝里看到这一幕的暗红色瞳孔收紧，随后消失。

　　没在意窗外细碎的声音，莫娜放下手，擦不干净啊。

　　学长的产品一如既往的不靠谱，粘合剂完全不行，胶水封不住，还不如刚才让药研给她缝好。

　　跨界时空风暴前一秒，莫娜还是决定稳妥一些。主要是时空风暴确实有点厉害，刚才差点把她吸走。

　　顶着时空风暴的吸力，抓住被吸过来的咒灵扔到角落。

　　莫娜拨通快递电话：“我要一个跨世界快递，对，立刻送达。”

　　说完脚下出现一堆快递箱，莫娜等着信纸上浮现本丸的地址，抄录到快递单上。

　　然后在咒灵疑惑的注视下，打包自己。

　　打包女巫需要几步：打开盒子、装进盒子、关上盒子。

　　快递单自动贴好的那刻，无形的双手从时空缝隙中伸出来。拿起地上的快递盒进入时空风暴，前往地址所在的时空。

　　这是时空速递，由一个特殊种族，据说是时间女神的眷属开办，可以自由前往任何地点和时间。

　　开业以来从未失败过，唯一的缺点就是昂贵，非常贵，贵到连莫娜在下单前都要考虑酬劳。

　　事实证明，确实物有所值。

　　遇到时空爆炸，配送员硬扛过去了。

　　在时空节点迷路，配送员挨个去尝试，最后找到正确的通道。

　　全程毫无晃动，平稳到莫娜开始犯困打瞌睡后，箱子外层被敲响，快递员提示她地点到了。

　　在核对过地点无误后，她按照商议的价格，付出作为报酬的巫力。

　　满足了打嗝声后，快递员第一次开口。

　　【期待着再次为您服务。】

　　除了价格昂贵，时空速递还会对客户进行筛选，并不是每一件快递都会他们接收。

　　对于莫娜的巫力，时空速递非常满意。

　　脖子上的胶擦不完就不管了，莫娜靠在椅背上，青色的火苗在她指尖跳跃。

　　为了得到海贼世界的通行证，她上交了部分巫力作为租金，并且这个租金会不断扣除，直到坐标锁定。

　　母鸡女士身上的锚点，是她的巫力在维持，也在消耗中。

　　刚才作为快递费又交出一大笔巫力，太久没有体会这种虚弱感了。

　　虽然影响不大，巫力也会随着时间恢复，但这种状态并不舒适。

　　还是要尽快补充，莫娜向窗外望去，那几把暗堕刀怎么还不进来？

　　天守阁外，左文字家的两把大刀正在和暗堕刀剑对峙。

　　他们已经脱离了刀剑本身的形态，完全陷入了黑暗中。

　　“鹤丸殿下，离开这里。”

　　江雪左文字和宗三左文字从前后夹击，包围着暗堕刀剑。

　　“呵呵，这么快就成了审神者的走狗了？”

　　江雪左文字没有反驳，警惕可能的偷袭。

　　在小夜向审神者效忠时，也就献上了左文字的忠诚。

　　他们并不在意审神者，但完成弟弟的心愿，是作为哥哥的责任。

　　小夜左文字守着楼梯，宗三左文字负责巡逻，江雪左文字坐在天守阁下随时支援，才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偷袭的暗堕刀剑。

　　就在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天守阁的窗户突然打开。

　　审神者就站在窗后，脖子上的接口仍然在不断流血，就那样一动不动，安静的看着他们。

　　“……”

　　刀剑们的头皮发麻，背后起了一层寒意。

　　左文字家两把大刀立刻收起本体，用行动表明自己和对面不是一伙的。

　　宗三左文字还一边摆手一边拉着大哥后退，就怕被审神者误会。

　　“哈哈，我是鹤丸国永，有被这样的鹤吓到吗？”

　　张开双手的鹤丸国永暗红的眼睛里满是恶意，如果忽略他声音在抖，还是很有压迫感。

　　莫娜看着他们，准确地说是看到了他们身上的暗堕痕迹，得出了可以使用的结论。

　　“太远了，你靠近点给我看看。”

　　看着像女鬼一样对他招手的审神者，鹤丸国永：“……”

　　“来呀，你刚才不是还在窗外看我吗。”莫娜抿了下唇，她找到补充巫力的办法了。

　　“！”

　　四把暗堕刀整齐的后退一步，审神者刚才在对着他们咽口水？

　　想起刚才偷看到的画面，鹤丸国永当机立断鞠躬致意。

　　“我们只是闲逛，太晚了该回去睡觉了，您晚安。”

　　说完转身就跑，偷看到审神者是什么样后，他就改了主意先撤退。

　　结果因为太刀感人的侦查和隐蔽，在半路被宗三左文字发现拦了下来。

　　“不要害怕，我就看看”。

　　拒绝？拒绝是没有用的！

　　巨大的吸力从背后传来，被吸到空中的鹤丸国永用力却挣扎无济于事，只能惊恐的看着审神者离他越来越近……

　　“啊！”

　　四肢僵直的鹤丸国永被吸入窗中消失，在场的刀剑们“！”

　　审神者吃刀了！

　　另外三把暗堕刀反应过来提速逃跑，但同样来不及了，一起被吸进窗内。

　　“啊——”

　　“砰！”

　　窗户猛烈关上，也关闭了刀剑的惨叫，本丸又恢复了以前的寂静。

　　“不要害怕，不怕啊。”

　　“审神者不吃刃的！”

　　各刀派的家长手忙脚乱地安慰着吓坏的小辈，他们也怕啊。

　　“……”

　　在两个左文字大脑停止思考时，窗户再次打开，莫娜把窗户开了一条缝：“不用守着，叫小夜去睡觉。”

　　留在这里太妨碍其他刀剑来刺杀她了。

　　“是的。”

　　恭敬地回答，听到关窗声的江雪用左文字抬起头，审神者确实不需要他们。

　　灰暗的窗户就像是劣质的陷阱，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因为刚才惨叫声紧张的小夜左文字，听完转述后点点头，抬头看了眼二楼跟着哥哥们离开了。

　　吸入房间后，立刻被胶带交叉贴在地上的四把暗堕刀瑟瑟发抖。

　　他们惊恐地看着莫娜挑菜一样的动作，嘴里还说着什么“不错”“小菜”“开胃”。

　　“审神者大人~”鹤丸国永用上哄短刀的语气：“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

　　他害怕啊！

　　暗堕刀走到这一步，鹤丸国永都为自己流泪。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谁不怕啊，审神者脖子上的血滴都到他脸上了！

　　伙伴，伙伴你们说句话啊，孤立无援的鹤丸国永欲哭无泪。

　　等一下，审神者的脖子为什么从中间错开了，头要掉下来了……掉下来了！

　　嘎。

　　着有点松动脖子，真的要给学长投诉。莫娜蹲下，手指搭在吓晕的刀剑额头。

　　缠绕在暗堕刀身上不洁的气息，不断向她汇聚进入身体，再转换为巫力。

　　口感还不错，莫娜品尝着暗堕的味道，像是略微过苦的巧克力，就是分量太少。

　　看着四把因为摆脱暗堕，表情开始安详的刀剑，莫娜低下头轻声说：“审神者不要你们了。”

　　声音进入梦里，刚放松的刀剑又开始挣扎，暗堕气息再次出现。

　　果然能反复利用，莫娜继续吸收。

　　每次把刀剑吸干后，她就来上一句“审神者要寝当番了”“审神者碎刀了”，环保的吃了顿宵夜。

　　第二天早上，刀剑们脸色苍白地醒来，在梦里被审神者追杀了一夜，太恐怖了。

　　身上的胶布已经消失，他们虚弱地坐起，发现了身上的变化。

　　暗堕的气息不见了，如果不是外表，他们和普通的刀剑没有区别。

　　是审神者做的吗？

　　惊讶地抬起头，看到审神者端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正对着他们。

　　“……”

　　那点激动的情绪瞬间消失，四把刀缩进墙角挤在一起。

　　“哎。”

　　听到那声叹气，刀剑像被风吹过的麻秆整齐地抖动。

　　“叫所有刀剑集合。”

　　“是！”

　　等了一会没有别的吩咐，四把刀剑慢慢后退到门边，慢慢拉开门，接着争先恐后地挤出去。

　　被不知道谁踹了一脚留在最后的鹤丸国永尬笑，关上门迅速跑走。

　　独自坐在屋内莫娜陷入忧郁，失望，非常失望。

　　不是暗堕本丸吗，为什么只有四把刀来暗杀，其他暗堕刀怎么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她真的太失望了。

　　“光忠，醒醒。”

　　烛台切光忠睡的并不安稳，在回到房间发现鹤丸不在后他马上糟了，绝对是去找审神者了。

　　但凡见过审神者都不会去找麻烦，可召见的时候还有几把刀不在。

　　鹤丸国永、加州清光、压切长谷部、髭切，完全暗堕。

　　没事没事，烛台切光忠安慰自己，带两把睁眼瞎的太刀，说不定他们都找不到天守阁。

　　而且左文字一家都守在那，审神者不会有事的，哈哈哈。

　　“啊！”

　　惨叫声传来，烛台切光忠猛地看向天守阁的方向，刚才那绝对是鹤丸的叫声。

　　“啊啊啊啊！”烛台切光忠抓狂地挠头，担心什么审神者啊，他担心明天看到鹤丸的碎片！

　　要不要去看看，回忆起审神者把头放在脖子上左右转动对好……

　　烛台切光忠安静地躺下盖好被子，对不起了鹤丸，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吧。

　　为了防止自己又听到什么良心不安，实在睡不着的烛台切光忠给了自己一拳，成为笑面青江以外第二个安心睡着的人。

　　所以听到鹤丸国永的声音时，他第一反应是果然被碎刀了，这都来托梦了。

　　“你还有什么遗愿？”烛台切光忠哽咽地说：“太麻烦的话我就当做没听到。”

　　“光忠你睡傻了嘛。”鹤丸国永把烛台切光忠强行从被子里捞出来：“审神者叫我们集合。”

　　“你不早说！”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烛台切光忠一边穿衣一边问：“你没碎刀啊？”

　　鹤丸国永哀怨的看着他：“光忠，你为什么不给我说审神者是、是那样的啊？”

　　他发现不对想跑都来不及了。

　　“我回来你就不在了，我怎么给你说。”穿戴好的烛台切光忠不接这个锅：“是我喊你去袭击审神者的？”

　　“……没有。”

　　“活该。”撂下这句话，烛台切光忠丢下他走出房间。

　　鹤丸国永唉声叹气地跟上，没看到前面烛台切光忠脸上的笑容。

　　虽然外表还是暗堕的样子，可是烛台切光忠知道，以前的鹤丸回来了。

　　谢谢审神者，他之前藏了一点食物，还能做点简单的点心给审神者。

　　烛台切光忠的好心情，在走进大广间看到跪在地上的加州清光消失。

　　“我允许。”莫娜将他的本体递还：“你可以碎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