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穷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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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年级最聪明的人在四班，全年级最笨的人在四班，全年级最有钱的人在四班，然后……全年级最穷的人也在四班。
“班长，那个，校服钱多会上交啊，呃那个校服钱可不可以拖欠几天……”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连校服钱都交不起的全年级最穷的人，张晨同学。
只见他九十度的弯曲着身子，脑袋低得快贴到□□，满脸烧得通红，一副卑躬屈膝的低三下四样子，身上一件夹衫破破烂烂，陈旧不堪，简直堪比得上外面的收破烂的。
这样子的人，怎么学校保安就没把他拦住啊？
“哦，没关系，可以拖的，只不过……拖欠一天多一块钱。”这样看上去很卑微的人，不拿来恶整那岂不是太失乐趣了？所以就连一向待人温和的班长都忍不住拿他开玩笑。
“诶呀呀，一天一块钱啊，那张晨岂不是要愁死啊，哈哈！看看他那身破装扮，也不知道几年没洗过了……”四班是全年级最诡异的一个班，平时整个死气沉沉，但是一逮住了什么好玩的这个班就会变得比年级最差的班还热闹。
现在看来，这个张晨无疑就是他们的“新玩物”了。
“呵呵，你看他那股子穷酸劲儿，多可笑……”
“呼呼，是啊。”
这个班真的不正常的诡异，人们抽风了的时候就跟缺心眼儿了似的，把别人的伤口当做笑料，不抽风的时候还是很有正常心的……
还好，其实班里还是有几个好点的正常的。
这几个人之间，有一个原本不属于他们这群的人在，哦，这个人原来也是那群笑弄张晨的人之一。只不过现在变得安静的古怪。
那是因为——
那天他亲眼看到，张晨在一家酒吧，穿的哪里是现在这样的穷酸，那种衣服比他们追求的还要领异标新，那个样子的张晨，哪里像现在这样的卑微懦弱，那样子简直就是个疯狂的妖孽，喧闹而骄傲，闪亮而耀眼，哦，还有异常“凶猛”啦。
简直就是换了个人似的，虽然不排除只是看错了或者是长得有点像这样的可能，只是这种感觉真让他感到心惊胆战的，恩，很心虚。
总之，张晨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能考进这里的人又怎么可能就是一个踩了狗屎运的穷蛋蛋。
剩下几个好点的啊，自然就是一个最聪明的，一个最笨的和一个最富的了。
不得不说脑袋上扣着“最”的人素质就是不一样，不歧视弱者，也不嘲讽玩弄他人。虽然其实他们几个是各自心怀着鬼胎的……
“来来来，安静一下下，班主任来了！”不知道哪个同学眼尖，瞅到了在走廊上晃悠的班主任，不敢胡闹，马上报告。
哦……果然，全班又陷入了安静之中了……
张晨依旧坐在教室阴暗的拐角，脑袋低垂，看不清脸色，杂乱的刘海遮住他的眼睛，这样看上去就好像在哭一样。
叮咚叮咚——放学了。
学生们也顾不着什么了，一群人打着闹着饿着肚子哄闹着走出了教室。
教室里除了收拾教案的班主任以外，就只留下一个张晨了。
“张晨啊。”班主任收拾完教案，忽然想起来什么地叫住了张晨。
“老师……”张晨抬起杂乱的脑袋，破旧的衣服上面不知道垒了多少灰尘。
“对了，你的校服钱不用掏了，你家人刚刚托你室友送来了。还有，昨天真是太谢谢你了~没有你还真不知道从哪里整个那什么出来呢~~对了……别再装成孔乙己啦，他们要是知道你还有这口恶趣味……”忘了说了，其实一开始让张晨从老家大老远跑着地方读书的人就是他……
“……”张晨当然什么话也没回答，因为他是用眼神回答的。
“好了好了，我先撤了……”话刚说完，嗖一声，班主任不见了踪影。
然后，张晨背起背包，缓缓走出教室，卡擦，把锁子扣上，走了……
哦，整个走廊连个脚步声也听不到。
“你回来了。”张晨刚插了钥匙打开防盗门，就被来了个虎扑熊抱的，咳嗽了半天差点没喘过气来。
“咳咳，咳咳。”刚刚不小心被口水呛了一下卡在气管里，特别难受，张晨猛咳嗽着，咳得肺部都微微泛疼气管里的那种异物感还是没有消退，真难受。
“啊，来来来，喝口水顺顺气。”罪魁祸首自然也是着急了，手忙脚乱的跑到厨房，也不知道从哪里整出来一杯水，乌七八黑的，上面还飘着几个不知名的团装的大颗粒……
唔……这中古怪东西正常人能喝得下去才有鬼了……
可是都说了张晨压根就和正常人扯不上什么太大的亲缘基因关系，所以，他当然选择了一把接过猛然灌下，甚至还听得见清晰的“咕咚”的吞咽声。
真亏的你能喝得下。
“咳咳，这是什么东西，这么难喝？”张晨一口喝下，用袖子抹了把嘴，袖子上立马就出现了黑乎乎的一片印记，再看看那玻璃杯子，怎么看都不像还能洗的干净的样子了。
“啊？难喝么……这应该是挺高级的现磨咖啡啊，花了多功夫才好不容易把它从旮旯旯里面弄出来的……应该蛮不错的吧味道。”这位，就是张晨的好室友啊。
“王宇文，你怎么就能相信垃圾桶里能找到宝贝呢？”忘了说了，他的好室友叫王宇文，是个小捡破烂的……才怪。
“可是我的画纸就是从那里捡出来的！”王文宇出口回击，哦，也可以说是狡辩吧。不然怎么会一脸心虚的样子，手还在一个破杯子上摩挲不停，某人的心虚动作。
“可是你捡回来用过么？也没见你在上面涂涂画画的。”一物降一物，张晨对于王文宇的了解度绝对不单单是可以揭他的、短拆他的台。
“我，我，我是没拿它画过画儿，但是我也用它来吧！所以说，你的话不算！”王文宇还真耍上赖了，看吧，赌气的把脸都赌红了。图啥啊，你又斗不过人家。
“你是没它用来画画，但你前面可是说了你的‘画纸’是从那里捡到的。这不实质与言论不符么，所以说你的反驳不成立啊。”张晨最近学的是律师专业，搞得连说话都带着一股法官腔的，不过还真有那么点威严的味儿哦。
“唔……也是哈，好吧，我无条件认输，我会很诚心的接受国家对我的任何分配和处置的，在此特别保障声明。”王文宇算是认输了，认输认输，反正胜败兵家常事，人生总会经历，别纠结了。而且张晨就是干咬文嚼字的这一行的，和他斗嘴上功夫纯粹就是白搭浪费功夫，这是无意义的，吃力不讨好的……
这样想着王文宇心里总算舒服多了……
别这样给认输找借口啊，口胡！
“好啊，那我判王文宇同学本月增加苦力绘画10张，HIAHIA~”得意的张晨同学笑的够贱，如果不是那件破的出了奇的衣服太过招摇的话，应该还有点喜感……
“切，等量相对，有本事你这个月增加几千字的文稿啊，我倒是看看看你有没那精力。”王文宇虽然最怕赶画之类的工作，但是怎么说大家都是互相了解互相对应的。
“哈哈，我才不了。”
“嘿嘿，懒蛋！”
俩人笑成一团了……
敢情互相吐槽很得劲是吧……
哦，大概是忘了提了，其实张晨是个比较有名望作家吧，王文宇是兼职画手，这次恰好接了张晨小说的插画工作，所以说是他们的工作都是等量代换的。= =
所以说他们是有缘的，不过缘分的导线就是垃圾桶……
仨月前，张晨刚被某个班主任拐到这里来上学，虽然那时候还是阳光火辣辣的暑假……正愁了到哪里租个房子来住的，然后刚跑到这里来人生地不熟的他一下子，哦，迷了路了，就在几栋居名小区附近乱晃悠，买了个雪糕还很倒霉的把钱包和雪糕袋子一起甩垃圾桶了，晃悠的到了大中午要买饭的时候才发现……然后绝望的跑到那个垃圾桶那里，钱包是没找见，倒是捡了个王文宇回来……
最后大家一商讨吧，王文宇同学很大公无私地把他家这间客房长期租给了张晨……虽然房租是每月张晨劳动时间的二分之一，简而言之，劳动力代替借租费。
不过当时张晨简直乐翻了啊，每月甭掏房租，就扫扫小地擦擦桌子整理整理房子做做饭，真不是一般的合算碍…不过最后他才知道，这劳动量巨大到还不如他交个房租坐享清闲了事了。
于是经常有这一幕出现……
“那谁，给我擦地板，我把颜料倒地上了。”
王文宇的爱好就是他的职业，所以一有时间他闲着没事就画张素描，水粉油画什么的。一般情况下，画素描还好，最多就是把几个盘子碟子弄烂了，顶多收拾收拾渣滓，要赶上王文宇兴致高昂了，他给你来上一张水彩油画的，那就挂蛋了，非得给弄得整个屋子就和个被水粉了一样的，也不知道他是画画了还是在涂房子……到处给弄得五颜六色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后现代行为艺术呢！
“靠，你就不会用电脑上色啊，现在谁还像你一样手绘啊！什么Photoshop，corelDRAW的机子上现成的也没见过你用过几下子，现在谁见过你这样的啊，连网点也手动贴的！”这时候，张晨就会很郁闷的出来，扛着个拖把，得得得抱怨个没完没了。
“哼，我这是出于对艺术事业的高度热爱和真诚的喜好，你懂个什么啊，这才是真正的绘画创作呢！”王文宇在画画的时候最纠结的就是旁边一人烦他个不停，这时候，温文尔雅的形象会被他完全颠覆的……
“嗷嗷，我不懂，大艺术家同志！您的生命是绘画，我的生命是劳动，劳动最光荣！”
“我操！你给我闭嘴！”说罢，王文宇手里的大号画笔就飞到张晨那里了……
张晨其实是个蛮爱耍贫嘴的人的，比如说是特别亲近的人吧，他就一粗神经大无赖。
就好比是王文宇，在特别热乎的人跟前火爆的和个什么似的，赖皮是常有的。
两人的生活无疑是特别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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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晨，也常常主动给王文宇帮帮忙。
“晨晨，怎么办怎们办怎们办，我画-不-出-来-啊！天哪，我说你干什么写个孔乙己形象的人啊！气死我了，新时代哪有这样的人嘛……你让我怎么画啊！气死我了啊啊！晨晨，能不能换一个形象给你那主人公啊！”画家也常常苦恼的，比如说是画不出来理想的形象，这时候无疑让王文宇最抓狂，整天愁的只是抓头发了。
“好好，要不我扮成这个样子怎么样啊？”然后，张晨还是扮演孔乙己的形象……
一边拿着手机录下来，好让王文宇能画得更真实些……
话说，这还是他为毛没事干了装什么懦弱受压迫的样子的真实原因……
才不是恶趣味哈，你以为他愿意一边嘲笑那群小鬼一边录下这种怪样子一边偷笑么……呃……明明就很享受很恶趣味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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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吃完晚饭，今天是大家的截稿日，稿子都早早交了，现在闲着没事干了。于是两人就趴在露台上看星星了。
“呐呐，晨晨，你昨天晚上跑哪里去了啊？害得我赶稿都不专心了。”趴在露台上的王文宇悠闲自在，一边拿着天文望远镜看天空，一边让某人老实交代坦白从宽。
“哎，王文宇你别这么怨妇好吧，昨天晚上那班主任老乡让我帮他个忙，非让我穿的花里胡哨的跑到酒吧唱歌去了……真郁闷啊，还不如陪你赶稿了。”一说起这个，张晨就郁闷，这老班非要让他帮他重要的某个人干这行子……根本拒绝不了碍…
这大概就是某个不敢嘲笑想多了的同学，那天看到的意外事情的真相了……
“哼，那说个‘我爱你’听听我就不在意这档事了。”王文宇小朋友又开始赖皮了。
“好啊，我爱你啊。”好吧，既然有人愿意陪他赖，那就赖吧。
“切，一点都不真诚。”某孩子碍…你也太……赖皮了！
“那你也说啊。”
“切。”
大家一起赖吧，赖的心都飘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穷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