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美妙旅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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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的伤势并不重。至少从结果判断如此。
异能者的身体素质，与常人有天渊之别。纵使七窍流血，伤痕累累，青年也依旧神采奕奕。
解除异能力的中原中也自高空坠落，砸出一道深坑。他拧了拧酸软的手腕，骂骂咧咧地撑住墙壁，勉为其难地站起来。
班尼特飞奔过去：“中也先生！”
暖红色的火焰在他周身浮现，照亮了这片断壁残垣。尘土飞扬，瓦砾残破，班尼特恍若一颗燃烧的流星，明亮而温暖。
在治愈之力的作用下，中原中也身上的伤痕迅速愈合，唯有消失的手套、破损的皮衣和沾满血污的发丝能够证明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只可惜伤势可以修复，损耗的体力却没法弥补。中原中也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找了块还算平整的砖石，就地坐下，养精蓄锐。
雷泽在背包里翻了翻，掏出一袋新鲜的钩钩果，道：“送给你。”
“红红的。很厉害。比他们都厉害。”
班尼特道：“这是钩钩果，雷泽那边的特产，外敷可以缓解伤势。”
他摸了摸脑袋：“这是雷泽的一片心意，中也先生就收下吧。”
中原中也哑声道：“谢了。你们帮了我很多。”
他顿了顿，又道：“帽子呢？”
班尼特一怔：“帽子？”
他一拍脑袋，终于想起中也先生从不离身的黑色礼帽。当时情况紧急，班尼特一心操纵风之翼逃命，自然回忆不起那顶礼帽究竟飘落到了什么地方。
太宰治悠哉游哉地晃荡过来，拍了拍班尼特的肩膀。
他手腕一翻，礼帽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他的掌心。
中原中也厉声道：“还我。”
太宰治挑眉：“想要？求我啊。”
他喃喃道：“果然，小蛞蝓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中原中也不愿与他废话，直接上手拿走自己的所有物。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勉强还算干净的手帕，细心擦拭一番他的宝贝礼帽，这才戴上。
“欸？”班尼特颇为不解地挠头，“太宰先生是什么时候拿到的？”
在他的印象里，太宰先生似乎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找中也先生走失的帽子。
中原中也道：“你别管他。太宰治总有他的办法。”
他转头喊道：“芥川！”
太宰治幽幽道：“如果中也是想问芥川的车辆是否完好无损——很遗憾，无论是你的车还是芥川的车，都在刚刚的战斗中彻底报废了。”
中原中也皱眉：“那辆机车我才入手不久……算了。”
空气中的灰尘浓度显然对芥川龙之介不太友好，即便有班尼特帮忙，他依旧止不住地咳嗽。少年面无血色，嘴唇发白，唯有一对黑眸亮晶晶的。
“在下已经通知了黑蜥蜴，他们很快就会赶到。”
中原中也道：“那就在此稍作歇息吧。”
“中也先生，”班尼特问道，“我们是要回港口mafia吗？”
“那小子不是港口mafia的人吧。”中原中也指了指远离人群的中岛敦，“放心，港口mafia会把他送回去的。我们还不至于抽不出这点人手。”
“你要是实在担心，就让芥川送他回去好了。芥川的实力，你也是见识过的。”
“我倒不是想说这个啦……”班尼特卡壳，“呃，今天天气真好。”
中原中也瞥了一眼漆黑无月的夜空，沉声道：“天气好？”
班尼特道：“好像天气确实不太好……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太宰治道：“想必班尼特君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你说吧。”
班尼特道：“我……呃……我想想。”
他确实攒了一肚子问题，但当太宰治询问时，他又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
芥川龙之介道：“太宰先生愿意回答你的问题，是你三生有幸。这种时候就不要支支吾吾的了，平白浪费太宰先生的时间。”
班尼特愣了愣：“可是太宰先生现在似乎也没什么要事呀？”
芥川龙之介冷哼一声：“太宰先生的时间怎么能与其他凡俗之辈同日而语。”
班尼特沉思一番，道：“太宰先生，请问您知道涩泽龙彦究竟造成了多少破坏吗？”
太宰治道：“人口伤亡约有三到四位数，金钱损失难以计量。不过，这些都是能够解决的问题。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就像魔物会杀害路过的行人，作恶多端的异能力者也会向弱小的平民下手，这很正常。你是饱经磨难的冒险家，而非不谙世事的温室花朵，对吧？”
“但蒙德有西风骑士团！”班尼特道。
“横滨也有港口mafia。”太宰治道，“倘若中也袖手旁观，事态还会进一步扩大，届时伤亡绝不会只有这么少的数目。横滨与蒙德城，终究是不同的。”
班尼特道：“久作说，涩泽龙彦袭击横滨的目的是搜集神之眼，对吗？”
“没错。”
班尼特抿唇：“这么说来，还是因为我。如果我没那么倒霉，是不是就不会牵连横滨……”
中原中也道：“这跟你的霉运无关。对港口mafia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
他冷冷道：“只要涩泽龙彦还活着，他就迟早会卷土重来。他的异能力「龙彦之间」形式特殊，与其给他更充裕的时间养精蓄锐，不如尽早一网打尽。”
“要是再拖上几年，想解决他可能就没这么简单了。”
“是这样吗？”
班尼特垂下眼睛，也不知究竟信了几分中原中也的说辞。
“我有一个问题。”梦野久作道。
“既然有大名鼎鼎的双黑出马，拿下涩泽龙彦已是板上钉钉。太宰先生为什么还要把我们骗过来？”
“注意你的措辞，梦野久作。”芥川龙之介道：“班尼特与在下都是自愿赶来的。”
梦野久作道：“故意放出异世界来客明日就要踏上归程的消息，以刺激潜藏在暗处的涩泽龙彦。沿途的监控探头，意图未免过于明显——太宰先生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男孩抱着失而复得的丑陋玩偶，异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太宰治。
班尼特拽住梦野久作的手腕，轻声道：“虽然我们只相处了几天，但我和太宰先生、中也先生、久作还有织田作先生他们，也勉强算是朋友了。既然是朋友，就要同舟共济，互帮互助。太宰先生很照顾我，如果真的能帮上太宰先生的忙，我高兴都来不及。”
梦野久作小声嘀咕：“差点忘了，班尼特哥哥是那种就算被拐卖也还会帮忙数钱的类型。”
班尼特摸了摸鼻子，道：“太宰先生，那个，阿贝多先生是怎么回事？”
太宰治道：“我以为你会早点问这个问题的。”
他掏出蹦蹦玩偶，在指间旋转一圈：“至于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如让阿贝多君亲口跟你说吧。”
班尼特神色愣怔，木然地盯着这个毛绒绒的玩偶。
他绝不会看错这个熟悉的款式。这是可莉小妹妹常用的火乍弹。
他再度听见了阿贝多先生的声线。
“晚上好。班尼特。”阿贝多道。
不远处似乎还有些杂音，像极了加热药剂时发出的咕嘟咕嘟的气泡声。
以及可莉清澈甜美的声音——
“班尼特哥哥！晚上好喔！”
班尼特讶然：“可莉小妹妹？”
可莉道：“班尼特哥哥穿得黑漆漆的，可莉都快要认不出来啦！”
她兴奋地说：“我刚刚都看到啦！那只黑龙，好大，好酷，好壮观！可莉将来也要做击败巨龙的勇者！”
阿贝多叹息一声：“可莉。”
可莉道：“嗯嗯，阿贝多哥哥说正事，可莉不插嘴啦。”
“我会乖乖等班尼特哥哥回来的！”
梦野久作喃喃：“……会说话的玩偶？炼金术电话？”
阿贝多道：“你们可以随意称呼，不过我的妹妹可莉给它起的名字是蹦蹦。我在玩偶内设置了特殊的炼金术式，因此，它不仅能够完成简单的语音对话，还能反馈一定的图像信息。为了更好地定位异世界的坐标，类似的装置是必要的。”
班尼特道：“这东西是雷泽带来的吗？我完全没有印象……”
雷泽并不懂“印象”是什么意思。这一词汇对尚未开蒙的狼崽而言有些深奥。他迟疑着摇了摇头。
阿贝多道：“雷泽抵达异世界的第一晚，就遇见了太宰君。凭借蹦蹦，我成功与太宰君达成一致。我能够如此迅速地搭建好世界间的通道，正是多亏了太宰君的帮助，以及旅行者提供的来自星海的优质样本。”
班尼特道：“通道？阿贝多先生，莫非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阿贝多道：“明天早上。准确的说，是明早八点三十一分。”
“我会将通道的入口设置在港口mafia中心大楼的天台。通道最多能够持续五分钟，只有拥有元素力的人才能通过。”
“欸？”班尼特瞪大眼睛，“这么快吗？”
此前他一直放心不下冒险家协会的老爹们，想着要尽快赶回提瓦特，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班尼特又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他还没有和朋友们好好道别，还没有送出最合心意的礼物，还没有探索过横滨的美丽风景。
阿贝多道：“严格意义上说并不快。与艾莉斯小姐相比，我开启世界通道的速度还有待提升。”
也许是因为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班尼特心想。
中原中也道：“冒险家协会的朋友还在等你们吧？放心，之前说好的特产绝不会少。我让属下购置了不少生活必需品，炼金背包应该装得下吧。”
他有些迟疑：“应该？”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美妙旅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