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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补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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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素心如意,倾城蝶溪
四月,春阳照柳,华丽的街,人潮跟着气流暖起,人们也不在缩头缩脑,清风吹大地,风凉却还搀杂着一股清凉,人们仿佛忘却了冬的冰冷,处处一副春意盎然,锦服加身。
春风吹去了冬寒,一抹暖凉,抹上小楼上朝街而坐的人。
“爷,小酒小菜都凉了。”细细嗓音,柔眉柔目,漆黑的发,修长的手指搭上我肩,同样的轻柔,我为此转头,脸上浮现难得温柔。
纳入眼帘的是白纱遮面的容颜,发从下露出几丝,在盈弱白衣上,搭成格外别致。
我见到自己的手指捏起他垂在胸前的发,拨起几许,落下几丝,凑进鼻前细闻。淡淡幽幽地香味沁人心脾,心由生怜悯,另只手一勾,把眼前纤柔的人整个揽进怀里。
引来纱中人细蚊般娇呤似的抽气,夹杂吁气一声。“陛下……”只有我听到。
面露淡笑,我的手在不盈握的腰上骚动,揉地他喘气连连,扭动,转身,把头埋在我颈间笑闹挣扎。“陛下,好痒,停停啦,呵呵呵呵……好痒……”清凉美丽的声线,纱自我肩上穿过,落过肩头,怀里,他小巧的下巴搁在我肩上,侧过头,枕在其上。
“小调皮。”爱怜地拍打在我腿上的小臀,嘴唇微勾,隔着他耳轻柔地吐气。“你又忘记不能叫我陛下了,要叫爷。”我假装生气,威严地瞪他,却并没得到意料中惊慌,或许是料到他不会给我寒色看。
纤长白皙的手指学着我刚刚的模样,捏起我的发,缠成圈,松开。
纱里的人,帘目半寐,似眠似醒,懒懒地呤。“我才不怕你呢,叫爷就叫爷,你以后也要叫我蝶溪,不能叫我溪儿。”
小捣蛋想将我。浓眉长扬,我选择不答。半晌,到是他逗起我来,阳光下是张美丽动人的脸。
他摇着我的肩膀,要我说话——
“陛下陛下陛下……你说话啊。”
“不想答。”
“没劲……你不疼爱蝶溪了。”
“怎么能说不疼爱你,家里谁不知道最受疼爱的人就是你这只小蝴蝶啊。”
“你疼爱我,那怎么能不回答我,说出去可是会被你班底下的老八股们嘲笑的哦!!”
“能笑什么?”我笑道,跟着他的鬼灵精转,看这小子能说出什么来。
“能笑啊……他们会说他们的主子怎么心眼跟虫虫一样的小,连小蝴蝶的话都不听,一不高兴就不回答,让他们可爱的蝴蝶伤心,难过。”
“哦?我的蝴蝶伤心难过了?”宠溺地笑,我任凭他胡搅蛮缠,不但不烦,还很有耐心地跟着他胡说八道。
“当然伤心了,从刚刚起,你就没在看我,你怎么可以不看美丽的蝴蝶呢?”他的两只手交叉,像是不满的转圈。
“好了,不闹了。”摸摸他的头,我扶正他。
乖乖地坐好,头搁上我的肩膀,并未在追究什么说话不说话的问题。他会让我怜爱自有是他的道理,不娇不躁,放时能放,收时能收,我的蝶溪,怕是及尽天下美人也及不上他半分半毫的美。
只可惜他是男子,不然就算全朝廷的大臣反对,我都会将后位奉于他,百年后与他同躺帝家宏陵。可惜啊可惜……爹妈给他生错了性别。
“花奴忧梦,怨春分熙晚,柳君贵絮,愁阳时晾过。”
“好好……!淌水不收,凋花难开,仁兄也是举人?”
茶座另一端,两声不高不低的嗓音,本不引人注目,但内容却让我捏转杯子,竖起耳朵好奇的聆听。
“在下君如意,确是举人,阁下是?”
“君如意……好名,我乃襄城冯玉,也是举人。”
“哦,呵呵。”笑声,在我这外人听来特别刺耳,明明笑着,却更觉得是在嘲笑对方,我暗想着那个叫冯什么的会不会听出来,却并不想去搅合他们的做作。于是,当戏外人,我一手戏弄蝶溪,一手曲肘搁首,继续注视。
那厢两人,一白一青,都温文尔雅,儒衫罩身,叫君如意的满脸笑容谦谦君子样,相比较冯玉就有点寒酸,缺少该有的气度。在心里慢慢估计着两人,突然心生一记,因忽然思起前不久似有听过其中之一人的名讳,弹指,叫来身后的江顺。
目光对着不远处的两个人,神情在蝶溪的眼中凤飞龙舞,一派精神熠熠就等着游戏开始的兴奋。“我没记错的话,君如意不就是诚亲王的女婿吗?”
江顺点头,隔着我的耳,轻声的补充。“确实,小的曾经在诚王府中见过他,听说诚王爷就在等他考中三甲,然后入赘与昌平郡主完婚。”
“如此啊……”我点头,视线在君如意身上来回打量了不只三次,摸下巴,称赞道。“样貌不错,文才尚佳,态度也不坏,一看就比他边上的那个来的舒服,恩,诚王爷这次到是真的赚到了。”
“那是,像君如意这样的人才,一向势利的诚王爷又怎生会放过。”此声并非江顺所语,而是出自我那蝶溪小宠。
呵呵呵呵连笑,我转头,调笑他。“难得,我蝶溪小溪儿不吃醋,还夸奖起对方来。”语毕,又笑侃两声,惹来蝶溪怒目直直向我射来。
我自笑的心花怒放,难得美人迁怒嘛。
这一笑当然引来周遭人的注视,芊芊美人,俊朗少年,目光集中处,方才我打量的两个人自然也投来爱护的目光,如果我把那份猜疑当成爱护的话。
“台兄从刚才就一直注视我们这桌子了,现下又大笑连连,敢问是见不惯我俩,还是另有别情。”叫冯玉的先开口质问,怕是满腹经纶没地方用非在我面前卖弄。
哪能与他一般见识,我笑笑并没站起,袖合人向前斜倾,笑言。“抬爱抬爱,在下并没搭理之意,只是见两位文才出众,实在漠视不了,而且两位仪表堂堂,气度非凡,实在不是池中物,这才多瞥了两眼。”我搂着在怀里笑的快不成样的蝶溪,自己心里也在笑,但是嘴上依旧说着好听的话。“刚刚并非是笑两位,尤其是这个冯……”我忙跟江顺使颜色,怪腔做的重,存心地气对方。
江顺不愧是跟我多年的人,哪会不知道我心里所想,清清喉咙,他定是拿‘冯玉,冯举人’说得清澈响亮,让整个厅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哦——!!”我重重地点头,又重复了一边。“是冯玉,冯举人啊,你看我的记性,抱歉抱歉,方才是小妾的娇柔之举引地我作笑,并非是阁下所为,莫怪莫怪。”在他素净一张脸从白转红,再从红转青,我,蝶溪,江顺三人早笑的暗地里趴地上了。
“说我调皮,真正调皮的人怕是你吧。”怕笑地太没样子,早早窝进我怀里的蝶溪直勾勾的说出我的恶劣。而我也不隐瞒,笑着勾他的鼻。“小坏蛋。”
“有道是天下之人本是友,大家难得能聚在一起,该友而非敌才是。”笑声中传出的声音,不亢不卑,半些止住笑,抬眼望去。
是那个叫君如意的人,只见同样是笑容,在他脸上却更像是虚伪的嘲讽,不过显然只有我这么觉得。
“大家退一步,有缘相聚,何必吵闹?来来来,坐下来,一起谈谈不很好?”眼里是他谦逊的笑容,冯玉似被说服,在边上连连点头。
我却觉得一股不爽,像是高傲的心被人践踏,被轻慰了。
“君如意?”心里所想,换成嘴上所语,我居然喃喃地念出他的名字来。
“正是。”听到自己的名字,他也没有别的举措,只是轻笑着点头,微笑着又抬起。“能被阁下记住名字真是君如意三生荣幸。”笑容更甚。
“此名是因为有为君主做到事事如意的报复吧。”有些不爽,生平第一次被别人看在脚低,怎会有爽的感觉,然眼前的人,我深刻体会到现在的我一定就是他脚低的蚂蚁,或者说,根本没有被看进眼里,即便他给我看的是笑脸。
所以,出于皇帝的本能,我唯我独尊地昂起下巴,一副君主的模样,高声戏侃他的名讳。
我承认我是小孩子,不服地心让自己遭遇从来没有过的侮辱,是的,我现在就很明白那将是侮辱……
可惜,对方只是笑笑,起身,拍了下衣服。
“天色以晚,家里有事,我先走一步。”丢下茶钱,白衣人微笑着从我眼前消失,那样的笑容,让我怀疑,他是否认出了我的身份。
“圣上——”耳边,江顺提醒。“该回去了,在多时辰的话,太后会来宫里抓人了。”
收回目光,我点头。君如意,敢从我眼前自顾自的离开,这名字深刻的印进我的脑海,然不知道能留多久。
君如意这个名字并没我想的留有多久时间,就像每一个帝王总在遇到他们心意的美人后的那一瞬间惊讶,沸腾。也只有在那段时刻会有想征服的冲动,美人,天下太多,邂逅就可以,只有遇到真正心意的女人我才会有行动,虽说美不计其数,但我也大可把她们收进我的后宫,在我百年前只供我一人欣赏。
任何一个时代的皇帝都是如此的想法,所以在民间不甚遗留下的皇子皇孙也特别的多,我是不知道我上面那个有给留下什么麻烦弟弟或者哥哥的,反正有了也会被我那心狠手辣的母亲铲除。
至于君如意,并不是什么让我一见钟情,也并没当初见到蝶溪第一眼时想占为己有的冲动,在我的眼里他是个男人,不是自己想宠幸的人,所以也就没了记忆的愿望,很快就把他给忘记了。
就这样我这个应该日理万机却享着轻福,美人左右环抱的皇帝,又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月,直到科举开始的那天,一直如此,真是美人琵琶懒环身,不是神仙赛过神仙。
唉唉唉!!科举开始我就忙了,几十卷翰林院审批过的卷子被送来我的面前,黄澄澄地台子上,纸头堆的老高,看的我心慌慌,拿着笔的手晃悠,眼睛不知道该往那里飘,好怕怕……怕批错了被翰林院那票老头打……
“陛下,没人敢打你,只有你打人的分,快批,大家都等着,还有……你刚刚写的东西翰林院的老头们都看到了。”
呃,一时闪神,我本能地抓笔在桌子上划啊划的,幸亏有江顺在耳边提醒,拍拍胸,抬头改了张威严点的脸孔,正经八百地言。“这些就是全部的了吗?”
“回禀圣上,确实,这些就是全部了。”
“哦……那爱卿觉得哪位有大好前途啊?”意思摆明了,懒皇帝要听推荐。
老臣们左右看了眼,使过眼神后,最年长也最德高望重的那个站出来,道。“臣认为一千举人中,君如意适合抢夺状元,至于榜眼则有山东的冯玉,探花可在杜德昌与南越祁中选出一个。”
君如意,一个名字召唤出一段记忆,我脑子出现模糊的一团白影,一抹似嘲笑的微笑。
“这君如意该不会是诚王爷推荐的吧。”某个风高夜露的晚上,我似有听到这君如意要做我叔叔的女婿。
老臣顿了顿,大概没料到我会直名诚王爷的名字。
“朕不同意。”我朗高了喉咙,让一群老臣轻抖。
又是面面相觑,老头子惟恐不是的问。“那圣上的意思是?”
起风——我抓来桌子上的纸,一张张翻阅了边,划圈盖章,然后丢出去。
“按我写的公布好了……”起身,退朝。
是日,黄榜帖了出来。
一年里第一件大事做好了一半,又是在茶楼里,我看着满街闹哄,鞭炮,锣鼓乱敲,报喜的声音。
其实我坐在这里一个晚上。
昨天是黄榜帖出来的前一天,按照规矩宫里的太监会把上榜的人做成筒子丢出宫门外,然后那些个考试的举人会在这座茶楼里等待消息,当然了,送来筒子的人都会得到一笔客观的收入。
一般说太监泄露名单是件极其严重的事情,但是我却没有组扰,大概也是因为从祖先开始,也不知道何时有的传统,每年这个时候就跟大战一样,今年比往年还要激烈,因为科举因为先帝驾崩断了五年。
有人欢喜有人忧,坐在茶楼里,我大概是唯一个不把紧张当字眼的人,闲闲地喝着刚刚泡好的龙井,自持地转杯,品茗。一二三四五,报讯的人接二连三地跑进,浑身皆是伤痕,看是经过一次战役,为了钱,他们把筒子交给里面写有名字的那个人。
视线透过杯沿望过去,功名利禄,高中对他们来说的重要。
一群可悲的人,主导的人,我本就是天,看着苍生,像是愚弄人的偶师,看着他们在权利名誉中打滚,是我——宁可选择放弃。
“探花君如意————!!探花君如意————!!!在不在?探花——————君如意——————!!”
有人,没来。
“怎么不在啊,我好不容易抢到的啊——探花,可是第三名啊…………!!!”
一团混乱污浊的水里,有人没有出现。
该喜,该忧,还是刮目相看,不知。
乱。
我不敢相信,他真没出现,在见到那个冯玉因听到的了状元而哭喜交加的模样,在星露夜色中,人们从期望到兴奋失望的转折,我居然也跟着失望起来。
原来有人会不在乎,我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独自喝着茶,手指冻僵了,天也见亮,我就像是几百年没做过傻事的年轻小伙,在等一个梦里出现的梦……跟白痴一样。
哈欠连连,一不会阳光刺目,伸伸懒腰,我也不想多等了。
试想这样白痴的事情以后还是别多做,累人,不过能见到别的白痴们,我还算欣慰,哧笑,国家的栋梁们,也不知道能栋梁到那里去。
楼下,江顺他们也跟着等了整晚,一个人出来总不可能,皇帝的安危是天下人的粮食,可惜我很不爱护,十五岁以前就几乎在江南所有有名的妓院里逛过,样貌在本该青涩的年纪里就已经能用俊秀来形容,凭着皇家培养出的文弱气质,无往而不利,流窜与各种女人间。
曾经也像现在这样整晚混在外边,那个时候何只一个晚上,有时候十几二十天都是与江湖人士鬼混,在野地间铺席纳凉,篝火相伴,欣赏胡女游唱听不懂的民谣,那是惬意;不然就是窝去北方的郁陵,在雪山上跟着挖参踏遍满是白雪,白皑皑一片的山头,无边无际,仿佛天地在自己的眼前成为美丽的白布,只等着你画上第一笔。
十五岁前的三年中,我就是如此过的,发了疯的放纵,发了疯的让自己置身不羁娇纵,然后忘记了我再如何回忆都想不起来的过去。
十五岁后我就没了这样的时间,就算只是坐在帘子前装作威严的君王,皇帝,本身就成了束缚,把我牢牢地捆在龙椅上,而我不想下来,只因为我习惯。
知道自己再没了遨游天际的机会,就像没人在能称呼自己的名字可以一般,大概只有等到进了坟墓那一刻,我才能得到最终的平息,平息在大地之下,而非美丽星空的陪伴。
慢慢走下茶楼,出门,步上早已经准备好的车驾,我脑海里想的是过去的事情将一件件尘封,被抛弃,当我步上龙辇,坐进去,窗外已经是热闹朝天,平凡的人,是帝王一辈子要的不到的平凡。
我也不想要。
好累,想睡觉。
一夜未睡,一早赶上朝,按照往常的规矩,新科状元都要在三天后觐见,该见不该见的人都会出现,庙堂新一代的换血,但能成为状元不见得就能有好差事,科举也只不过是进入庙堂的一把钥匙,跌打滚爬皆看个人本事,朝相要是好当也不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了。
有些厌倦天天坐在高处,看一票年纪都超过半百的老头卖弄权势,隐瞒道义,阴谋,阿谀我诈,我都看在眼里,然后成为平量的秤砣。
“起奏,陛下夙风使节已经来我国多日,但吾皇一直未见,臣惟恐夙风使节徒生我国不为友好之猜疑,故兹问此事,还望陛下早日定夺。”
又来一件麻烦事,怎么那个夙风使节还没走?我脑子里一片糨糊,转转停停,想起本来是要叫来的,但是由于太后硬要为我选后,以及科举之事而延误了。
“前不久国事繁忙,现在才有空,但也需等到科举结束,朕想就这月二十好了,让新科的几位一起参与,到时候也好看看他们的资质。”
觉得麻烦所以也就是简单处理,怕有怠慢或是试弱的地方。“先帝当初是如何安排外国使节的?”当时还小,也不知道,我很无辜地问着。
所谓这朝说先朝是个忌讳,诚亲王一脸踌躇,顿顿想想,为不失我面子,只得言。“当年先帝爷也是跟陛下做了同样的决定,不过这本就是两国的事情,实事难料,臣也不好定夺。”
老臣是老臣,我在心里说了句老狐狸,就不在顾及什么。“听说新科的探花将是诚王爷的女婿了,而诚王爷为朕笼络人才更是大大的不易,你们都该向诚王爷学习学习,家里有女儿的都该推荐给像诚王爷女婿一般的人,这样的心才是为了朝廷,为了你们的皇帝,你说是不是啊?诚王爷?”
“是是是……”诚王爷忙点头,脸上汗满布,想想现在才是春天,真是可怜。
“君如意能得到圣上如此赏识定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这个女婿臣定会好好笼络,一定一定。”
“不勉强你家昌平,不过王爷也不想成为欺君之人吗?我朝的大好江山可是需要像诚王爷女婿这样的人来建筑的,王爷的好心朕一定明查。”
“谢主龙恩……谢主龙恩,老臣死也瞑目了,有陛下的抬爱。”
“退朝吧。”
一走出朝殿,江顺不解的问。“陛下为何要帮那君如意?诚亲王反悔不收这女婿,圣上不是该……”更开心三个字没有说出来,他缓了缓语气。“陛下不该对他偏袒有佳的,如此做那小子也不会知道陛下费了这些苦心啊。”
“想说朕小气就摆明了讲,别拐着弯又说大度了。”
“是是是,奴才不懂,还请陛下明鉴。”
“简单不过,他君如意值得,诚亲王不收那才是损失,等三天后朕还要重重地用他,当然朕也要让天下人服气。”偏心也好私心也罢,我还没昏庸到放过游戏的对象,更何况是个不把权利等等放在眼里的有趣对象呢?
对于我做的事情,不解的人大概会有很多,除了江顺外,别人大概都不会有胆子来问这个问题,所以我也就把这挡子事当成过眼云烟,不过这天夜里有人却有让我想起。
“陛下真想玩那个君如意?”说出这番话的是我那小蝶溪。
“何以见得?”我枕在他怀里,享着他的柔玉肌肤,圈捏他乌黑的长发,懒懒地云。
“他定是有让陛下想留的原因,但是还没到会让陛下想念的地步,诚亲王是朝中元老,有了这层靠山,定能让他平步青云做常人不能做之事。只是小小的探花,自是比不过状元的光芒,但是以探花的身份却能让陛下许婚公主,那就不是普通的人可讲,所以说陛下在玩,玩场让人看不透的把戏。”细长的手勾到我的胸前,如云的语在我耳边回响,轻轻柔柔的声音,我不反驳也不答对,只是很轻很轻地笑,心里道,天下还是有懂我的人在的,而且不在天边,就在眼前,莞尔一笑,就半掩眼睑,入眠。
——第三章——
三天后,朝堂上,那个人,他叫君如意。
我一如既往地走上,坐到属于我的位置上,金碧辉煌,臣子朝拜的大殿里,却有双并不妥协的眼睛,从那眸子里我并没见到该有的害怕,惊慌,在那里,在他的脸上有的只是微笑,淡淡的微笑。
君如意站在状元的后面,并非刻意的注视他,而是因为他那一身雪白让他在一片华丽深色中成为想不引人注目都不可能的那个。
注意了,就会被他全身淡淡的笑吸引,那种笑让人害怕,像是会把你的心脏看破的微笑。
大殿仿佛只存在着我们两个,我在上面揣测他,他在下面见着我,毫无畏惧,淡淡的眸子见着。
是有点震撼,但是掩饰的很快,从一开始我就该知道,他会给我怎样的惊奇,所以在一瞬间的刹那,我闭眼,片刻的微笑,又张开,现在我是帝王,天之子,地之尊的皇帝。
叩拜,平身后。我说着每天说的话。“有事上奏,没事退朝。”
大致昏君都是如此的嘴脸,而我一副不耐烦,大臣们唏唏嘘嘘,又是往常一般。
“没事就退了。”
又是片刻的寂寞,没人敢说话。
“臣等三人乃新科前三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白色的人从后面站出,抬头望了下我,笑颜,推下摆,跪地,他清朗的声音在闷长的大殿里回荡,干净的让人不能漠视。
“新科前三名?”我对着下面的人,故意的问到。“那卿一定是状元了。”
停顿,白衣人抱袖,低头轻言。“臣乃探花,并非状元。”
“既不是状元,何以代他们跪拜?”
“一朝为官,就不该分官高官底。”他抬起头来,直直的目光对视着我,微笑。“臣等乃圣上的臣,天下乃圣上的天下,既圣上问我等有何事,臣自然要如实回报,臣自知冒犯,还请圣上惩罚。”拜袖,倾身朝前。
而我无语,冷漠的眼睛盯着下面唯一跪着的那个。
他边上,大臣们没个敢站出来,倏地轻笑,我突然问起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何以国?何以人?何以军?何以理?”
很老土的问题,但是下面的大臣门都抬起了头,关注白衣人的回答。
而他抬头,看着我,不说话。
后又低头。
“怎么?探花答不上?”我刻薄的数落。“即便是第三名,应该也该有为国效力的觉悟吧,刚刚说的好听,现在,怎么答不上了?”
“臣不想答。”
“不答,就是欺君。”
“何以为君?”他抬头,铮亮的目对视我。“天下为君所有,国,民,军,理,均应以圣上为表率,君不懂理,臣何需懂理?”
我愣了下,看看边上的江顺,他朝我眨眼,摇头。
“跪着,臣答不出。”台子下的人抬起头来,对着我默默的说着,而我听了他的话,扬眉毛。“你在说朕的不对?”我眯眼以对。
“臣不敢,臣错了,臣不该威胁陛下的威严的。”又低下头,我见到他咬了咬唇,在众人屏息中,他断续的言道。“民乃天下之本,为君之富,该服,该伏,军乃君息羽翼,大则殃国,食费,民困,不劳农作,固,不得多;小则易灭,他国兵戈欺我国,民将不聊生,国自灭,理,乃君之典范,国有理则昌盛,但只得严,不得过腥,不然民自乱,君之威严靠理,理在民在,民在心在,有心军当团结,国自强大,以上皆有成国。”最后一句话他抬起头正然的对我言。
“说说谁都会,臣自然能说这些,但是要做到却是陛下的事情,臣只能做到进鉴,辅佐陛下,听与不听则是陛下的选择。”磕头,他卑微地做着臣子该做的事情,但是我的想法却有所改变。
“平身吧。”
他抬头见我。
我面目怪异,但还是叫着。“起来。”
“谢主龙恩。”他在瞬间收敛起他所有的锋芒,一副卑微地从地上爬起,站回状元的后面。
我不说话,心里不莫明的滋味更甚,看了眼不再闪烁光芒的他,我转移目光对上状元。
“冯玉。”
“臣……臣在。”一直低头的人听到自己的名字,忙跪拜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看着诚惶诚恐的他,想着这才是臣该有的样子,目光再转移到君如意的身上,看他低头平淡的身行,我嘴里说道。”平身。”
“谢…谢主龙恩。”
“刚刚的问题,你觉得探花回答的如何?”我掏掏耳朵,歪头问去。
明显地,他哆嗦了下,倏地跪下,声音依旧哆嗦的言。“臣认为君如……探花说地不错。”
“哦,哪里不错了?”我掏另外只耳朵。
“都不错。”
“你的状元给他做也不错吗?”
“不……陛下……陛下开恩……”他忙磕起头来。
“好了好了,起来吧,状元的,翰林院学士们,你们认为状元的文才如何?”我问右边的那排老头们。“林大人好象是推荐的他吧。”
被叫林大人的老头站出来,说道。”回圣上,正是老臣推荐的冯玉。”成稳的动作,这才是臣,我看着老林,心里补充道。
“你觉得他的文才去帮你修筑文库如何?”
“臣认为冯状元的文才可以担当此任。”
“那好,批了。”
“臣等会好好照顾冯状元的。”老臣抱袖后退回去,在一瞬间我见到老狐狸眼里闪出了某些恶色的光芒,而他身后的翰林院老臣们,眼里有着同样的光芒,我没有阻止,甚至连一点愧疚都没有。
难得能给他们找个玩具玩玩,这群为老不尊的老头们,该乐乐了。
解决了一个人,我不想剩下的榜眼多做什么,随便的给他在邢部安插了个位置,就准备退朝了。
“陛下,你还没决定君探花的职位呢。”边上,江顺提醒了我。
“哦 ——”我漫不经心的敲敲下颚,该给他什么职位呢?这个君如意……忽而转成微笑,我对着下面那群人开口。“准给他军部侍郎好了,没什么事就退朝吧。”挥袖,起身,皇帝我宣布退朝,回宫抱我的后宫佳丽们去了。
但这个时候,却杀出了程咬金来。
“起禀圣上,今儿个就是二十了,夙风使节正在外等见呢。”
什么今天就是二十了?可恶,可恶透顶……。
声音出自我那讨人厌的叔叔,是的,我现在打算讨厌他了。
回过头,我狠狠地瞪回去。
重新坐回位子上,我有些气愤地对着下面看去,嘴里更是不满地说道。
“带他进来吧。”
“喧……夙风使节上殿。”太监此起彼伏的声音在门外飘来,一声比一声高的叫唤,一声又压过另一声,我则坐在宝座上,不麻烦地敲击着龙椅。
大概过了约莫半株香的时间,在我极度痛恨宫廷之大的时候,穿着五色服装的人走了进来。
有头鲜红的发,我一眼瞄去,很清楚的看见,在他包头的布下,是几簇鲜红如火的丝发,来人稳重地走了进来,抬头见我,单手置于胸前,弯身。“夙风国使节千秋参见流觞国皇帝陛下,愿天主保佑皇帝陛下与我朝女皇。”
低头看着自己的扳指,我习惯性漫不经心地回道。“免礼了。”
下面人停了停声音,抬头开了下我,又是一个弯身,才道。“谢皇帝陛下。”
我直视这个红发的男人,想着属于千秋的记忆,最后在他同样带着回忆的眼中,我笑起来,问。“女皇身体可好?”
他再拱手,拂去所有前尘,他表现的就好象是根本不认识我一样,对着他国的皇帝,徐徐的讲。“托皇帝陛下的洪福。女皇她一切都好。”
“那皇夫呢?”
“安朵大人也身体健康。”
我扯扯唇笑道。“那就好,朕真想念他们。”
“女皇陛下与安朵大人也很怀念陛下,此次前来正是他们两位要臣带回当初……蝶迦公主留下的东西的。”
“哦?小妹留下的东西啊。”我轻微地笑,嘴角却有些僵持。
“不错,请皇帝陛下慢赏。”侧过一半的身体,他叫人把东西奉上。
穿着精美服饰的侍女们,端来的是一盆落发,以及一只蝴蝶的簪子,青色琉璃的周身,闪烁着暗淡无光的色彩,我的眉锋抖耸,激动的跳了起来,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跑了下去,接住木盆中的东西。
颤抖,我只有不主的颤抖,嘴里说不出话来,威严在这个时候跟狗屁一样,一点用处都没有,到是这个叫千秋的男人,笑着,继续说道。“女皇让我转告皇帝陛下,她还记得蝶迦公主的一切,就不知道公主还有记得她否?”
“女皇就要你来说这个吗?”我抬头,恢复原来的玩世不恭,清冷的声音,回荡,回荡着。
“她说,夙风与流觞将永结同好,希望皇帝陛下也如此的想。”
我突然想到最近传闻,夙风与夕琉不合,于是轻笑,礼貌客气的回道。“那是,当初她如此照顾朕……朕的妹妹,朕自当会与夙风永结同好,请女皇陛下放心。”
“这就好,对了。女皇听说贵国的镇西大将军回国了,可否让小臣去代为问好?”
我听了狂怒,但是却被控制的很好的压迫着,目光触及千秋,看他等着我的回答,瞬间在脑海中定格的怒气,转化成利马地拒绝他。“不必了,他不想见她。”转身,我踏回台阶,没转身,声音冷到了冰点。“使节应该也累了,朕也觉得身体不舒服,退朝吧。”
夙风,一个不好的名字,大概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过去,更是早已经被遗弃。
身后有冷风在吹,属于过去的声音,在那里轻轻的回荡——“那臣告退了,皇帝陛下可要保证身体。”
“谢谢千秋的关心,朕自然会保重的。”
也绝对不想再回去,那段战火纷飞的时光,那个叫莫姬的女人。
那天夜里,我并没在蝶溪的轩蝶小斋里度过,怕被她见到自己的窘迫,作为皇帝不该有的懦弱,于是我选择了别的女人,是母亲为我挑选的皇后人选中的一个。
在食不知味的宠幸后,我穿好衣服,走下龙床,夜色很晚,我却没有睡意,布慢天空的黑色,美丽的星星们,我却提不起劲来观看。是为了不想回到从前。
女人在我的身后翻转,我转过头去,想着到底是自己被满足了,还是对方,不觉冷笑,然后把一直在门外的江顺叫来。
“把她带下去,朕要好好的想想。”独自站在窗前,我幽幽的目光说着别要靠近,江顺服从于我,叫醒了女人,命别的太监把人带走。
女人离开的那一瞬间有点彷徨,大概以为自己把我惹怒了,心里哧笑着,她又如何知道自己的皇帝正想着什么,揉起肩膀,我寂寞地坐着。
“陛下,加件衣服吧。”江顺总是最关心我身体的人,是啊,对已经不是男人的他来说,我是他的全部,几乎可以成为生命。
回头,我看着他,保持着沉默。
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吐气,放轻松的样子。“陛下的身体可是天下最为关心的事情啊。”
“可是朕并不想保护。”
“老奴不懂,老奴只知道陛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宫里的人都会伤心,天下没了陛下简直如同没了父母,容老奴不会说话,陛下可以惩罚老奴。”
“呵呵,江顺啊,你并不老啊,还没母亲来的老呢,可她都想当奶奶了。”
“太后只是惶恐陛下无后……”
“朕会早死吗?”
“老奴说错话了,奴才该死,圣上是万岁,当然不会死。”
“你骗朕,朕是会死的,只是你们害怕罢了,不敢说实话,因为朕是皇帝。”站起来,我看着天际,思绪飞去很远,我是皇帝,是朕,这个位子的主人,不能下来了。
“陛下……”
“你退下吧,朕不想见任何人,朕要独自一个人想想。”
“……”江顺看着我的背影,不语。
“退下,别惹火我。”我,不想在这个夜里做皇帝,不想叫朕,想做自己,没有负担的自己。
“奴才知道了。”他退下了,世界只留下我一个,没人说恭维的话,没人给我彷徨的眼神,不是极度忍耐的身体,空荡荡的房间里,一个人,一个人,好象哭泣。
“你这个笨蛋,夙风根本不算什么,莫姬那女人也根本不算什么,记忆,你不是决定忘记了吗?”我低头,对着垂下的纱帘叫着,念叨着。“根本不是你的错,你指责什么?你不是决定忘记的吗?你不是决定活的坚强吗?蝶迦还在你的身旁,还有夜晟在呢……帝淮匡,你这个懦夫,你这个杀死亲生妹妹的凶手……你不配做皇帝……”
月是魔,让我成魔。
我是魔,心魔,无度空间的魔。
“你确实很白痴很笨蛋很无能很不算东西。”
我回头。
“但是即便如此……蝶迦那丫头也不会怪你。”月下走来的人,顶着风瑟,春冷,走来。
“你怎么来了?”我带点诧异,却早预料来人的出现,平复了一点点的心,掩饰自己最原始的感情,我对着自己的血亲一如既往高贵地笑着。
“白痴哥哥发人来疯了,做弟弟的当然要来看看,顺便戳戳他的老底,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人掏着耳朵,在他可怜又软弱的哥哥面前揭我的老底。
“调侃够了吗?今天你也人来疯了?”我自当不是什么会让别人看笑话的人,更何况是自己的软弱痛脚之处,想看,做梦。
他耸肩,乘着风大,吹乱我的发时把我整个搂进怀里。“只是听说今天有我哥哥不愿意见的人来看望他,所以才来瞅瞅我那一向狡猾卑鄙的哥哥,活的是不是真如他说的很好。”说着,他把我抱到腿上,坐到我的龙榻上。
“他很好,不劳驾镇西将军的关心。”我嘴皮子甚是硬的回道,拉拉他的头发,转正位置坐在他的怀里,到还很享受。
“莫姬真的……”
“夕琉要与夙风开战。”
“你别管。”
“我自然不会管,他们是玩弄权势的高手,我可不是,我只想过平常的日子,好好的过我的皇帝生活。”
“用‘我’吗?”他在我身后调笑。
“说‘朕’别扭,而且对你……不习惯。”帝夜晟,虽然不是同母兄弟,但是他陪同我度过千千万万的日子,数不尽,所以不习惯拿他当臣来看。
“那就别说了,用‘我’吧,我也不想当你的臣。”他温煦的气息在我赤裸的脖子上飘拂,我缩缩肩膀,躲开。
“就算不拿你当臣,你也只能做我的弟弟呀。”在他不肯放手,越来越放肆的情况下,我转头,冷冷地提醒他。“还有,别忘记了,我还是你的皇帝。”
“蝶……”他看着我表情丰富的面孔,精神一阵恍惚,喃喃痴痴地叫。
我为此动怒,因为那个名字。“闭嘴。不许叫这个字,不然连兄弟都别做。”
“你还是没释怀,当初,你是大家的全部。”
“我知道我很卑鄙,很无耻,我利用我妹妹,我什么都知道,你别在说了。”
“哎…………谁让你们有张同样的脸蛋呢?……十二岁的你与十二岁的她,几乎是同个人啊……但是不那样做,你就会死,流觞不需要个女人,它要的是个皇帝。”
我该知道,我该清楚,八年前的自己,软弱的需要妹妹的代替才可以逃离,只因为那个时候我是兵败的流觞最后的希望。但是我也因此不能原谅我自己,凭什么是我,是我这个无能的家伙,夜晟其实比我更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所以听他那样的说着,不带任何的委屈的述说,诚心诚意地说,我听了快发狂了——
“够了够了,你今天来是让我发脾气的是不是?帝夜晟,你存心不让我安宁对不对?”
黑暗里,他闭上眼睛,头阁上我的肩膀,喃喃地,很轻很轻地喃。“你要知道,帝淮匡只活在你十五岁以后的生命里,至于前面的日子,你答应过,选择忘记了!!现在我只要你记得我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是你的弟弟,我只要记住这个就可以了。”
我盯着他,不语。
半晌,他抬头,看着我,对慢慢平复镇静的我笑。“蝶迦也同样的爱你,所以不管什么事情都是她自己愿意做的,你在怪下去,她可是会哭泣的。”
“我知道。”
因为我背负了整个国家。
“朕知道……今晚,是你的陛下最后的一晚脆弱。”我在告诉他,也是在给自己催眠,做帝王,抛弃全部的过去。
“这个才对嘛。”
“可以放开朕了吗?别人看到可不好。”
“臣领旨。”他松开我,让我站起来。
“你也可以回了,这里没什么事了。”我忙跳开一些距离,背对着他满面孔的爱意,赶人。
“知道。”他还是满腹的微笑,让我联想到朝堂上的君如意,似把我看穿的目光,炙烈与冷漠,不爽。
一切本该就如此结束,过去本当就这样毁灭,但是……天不如我所愿。
“陛下,蝶溪听江公公说,说你身体不好,所以过来看看。”一个晚上,两个人闯进我的龙房里。
我直叫糟糕,蝶溪居然来了。
然后,如我心里大叫的一样,我可爱的蝴蝶闯了进来,房间里的某人个傻了眼,竟然就瞪着我的小蝴蝶,没了笑容,僵持住了。
我在半丝惊慌暗叫糟糕的情况下,更多的是能见到他的面部表情而兴爽,难得难得,不枉费等下来的漫长关爱了。
“蝶溪,这个是镇西将军,朕的王弟,夜晟王爷。”我微笑着说着。
蝶溪大概是没料到会见到别的人,娇巧可爱一改,对着夜晟也能漱女般的行礼,然后他特有的清色酥滑的嗓音叫道。“蝶溪见过夜晟王爷。”
“啊啊……你?”还没从惊讶中醒来的夜晟,指指他又指指我。
我忙赔笑着,催促起蝶溪来。“朕没事,有王爷陪着。出不了事的。”我特别加重后面几个字的音调,勾着他的手臂送人出门。
等我送走了蝶溪回房,抵触上某人质问般的目光,当没看到,继续赶人。
“你也该走了。”我跳上床,准备睡觉。
但是我也知道他不会很轻易地放过我,等了片刻,我听到。
“她是你的妃子?”
“恩。”
“跟蝶迦真像。”
“恩。”
“你……”
“他是个男人。”我坐起来,捏着被子,望过去。“我的蝶溪不是女人,不是蝶迦的替身,他会做我的妃子,纯粹因为他有让我倾倒的容貌,更能让我喜欢的性格,明白了吗?我的弟弟。”盖好被子,我又睡下。
真够白痴一样,我在被子里咕哝着。
但是我听到笑声,习惯了的笑声。“知道了,我回去了,哥哥。”
“滚啦。”
那天,我做了个梦,自登基以来首次独眠的夜里。
硝烟弥漫的天际,女人的衣服在空中飞舞,硝烟,衣服,硝烟,衣服,慢慢地清晰的是张微笑着的面孔。
鱼沉雁落,狂风中,艳丽的可以窒息的美丽。
她叫莫姬,而我是她的俘虏,与我的弟弟。
那天,风凉爽宜人,雪却飘然哑落,地却是血色,湿涩,血的味道,潮气,死亡。
亮起的刀下……我的记忆,破灭,只见到血,与夜晟疯狂的怒吼,痛骂的声音,恶魔。
时间在回去,在被敌君攻打下的宫殿里,母亲颤抖着为我带上蝴蝶的簪子,抱着我,她在我的耳旁叫着。“匡儿,我的儿,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母亲一定会为你光复河山……我的匡儿,做蝶吧,化成蝶,成魔,就当是做了场梦,然后把一切都忘记掉。”
记忆里,母亲唯一次流泪,在那个时候,我十二岁的时候。
可惜在多的,我都记不得了,即便是在梦里,在现在。
都不甚记得。
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