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狐狐哄女朋友的方式 ...
-
脑子好疼，耳膜好疼，再这样下去肯定要疼到流血了。她自顾自低着头捂住刺痛的耳朵，试图缓解脑内的尖啸和嗡鸣。
不是没有看到过血腥场面，有很多次赶到的时候，诅咒已经造成了很多伤亡，当然客观上说这不是她的失职，毕竟没有人能预测灾难。她会遗憾，会难过，会为那由诅咒造成的尸山血海而哀恸，但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冲击强烈。
除了天内理子的那一次。
一次是无能为力无法拯救，一次是自以为可以拯救。
“皮卡丘。”
兀自的感觉到阴影加深了，颤抖的脊背被一只手安慰地轻轻拍打，男人温柔而关切的声音透过嗡鸣声，模糊不清地传入战栗的大脑。
“我在这里呢，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
夏油杰双手卡过她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抱到一边空余的流理台上，宽大温热的手掌顺着她发颤的单薄脊背一点点轻拍安抚。
几乎是听到他那令人宽慰的温和嗓音，皮卡丘就抬起了头。
“盘子打碎了。”她喉咙里溢出一声很细弱的，幼猫一般的可怜呜咽。
“我不是在问盘子，”夏油杰抱着几乎蜷缩起来的女孩，哄小孩一样柔声诱导，“我是在问你，有什么事让你不开心？”
眼眶很酸很热，很想哭，但脑子里更多的是害怕。恐慌在一瞬间顺着每一根神经，像冰冷的触手一样攀爬蔓延，她努力控制住表情和反应，可她的心脏在焦虑之下剧烈地颤动着，连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好像没听清他在问什么似的。
“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夏油杰两手捧住她冰冷的面颊，暗紫色的眼眸在阴影下显得极为深沉。
“皮卡丘。”他耐心而温柔地再度呼唤她，安抚她那不受控制的焦虑情绪，“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没有错的。”
“我、我不知道它要掉下去，如果我知道它要掉下去，肯定会接住的......”她断断续续，哽咽着揪紧他胸口的布料。
这种感觉不算陌生，有那么一会儿她在试图努力容纳，然后在某一刻它突然就破了，像是涨到极限然后被戳破的水球一般崩溃。
她睁大眼睛，呼吸又短又浅。所有的灯光变得都那么昏暗，然后在几秒钟之后又刺眼得让人想流泪。
被黑暗充斥的猩红眼眸透过碎瓷片恶意地盯着她，充满了嘲弄，翻腾着滚烫的兴奋和狂热。天内理子和那一家人的影子交替着出现在这里的每一寸呼吸，每一寸空气中，夏油杰的声音，还有周围的一切嘈杂都像粘稠的液体，极其缓慢地从四周蔓延。
为什么？为什么又会发生？
她无法呼吸，每次呼吸都太短、太浅，但她无法停下来深吸一口气，因为她的脑子里有太多太多东西，甚至那些并未真实发生的事情，也一并穿插交织在一起。
“皮卡丘，看着我。”
她的眼泪里含着泪，模模糊糊，整个房间都在旋转，都在破碎，然后重新拼凑成尖锐的模样。皮卡丘朝他的声音看去，看到那狭长的极富古典韵味的眉眼，似乎带着一点沉郁和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
“盘子会碎掉，是因为它本来就要碎掉，一切都和你无关，这是它们的宿命。”夏油杰紧紧地盯着她失焦的琥珀色眼眸，双手捧着她的手臂让她看向自己。
“...宿命？”
“嗯，是啊。”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皮卡丘才从先前的痛苦中稍稍缓过来，刺耳的嗡鸣也减轻了许多。
“那...他们死去也是宿命吗？”她呆呆地看着他，任由他抹去自己眼角的泪花。
明明已经拔除了咒灵，她们耗竭的身体也在渐渐恢复，为什么......
“人性的黑暗面由低级情绪引燃。但可怕的不是由此诞生的诅咒，而是潜藏在人心之中的恶意。它们容易被忽略，也是我们无法拔除的。”夏油杰摸着她冰凉的脸，深色的眼眸翻涌着某种复杂的暗流，“我们难以预知它将以何种形态造成不可预估的伤害。”
若是仅仅拔除外现的咒灵就能净化人心，那么咒术师岂不是塞弥亚降临？
“他们的负面情绪诞生了诅咒，而诅咒又激起暴力的本能，即使制止一次，过不了多久也会如决堤之河。”
想跳楼的人不会因为咒灵的拔除就不再抑郁，他们的负面情感源于内心，只需要一点小小的压力就会再次爆发出来，即使不足以诞生咒灵，也足以推动着他们迈向那一步。
伤害自己，或者伤害别人，绝大多数原因只是：他们想要实施恶意。
恶意。
恶意是非常简单的。它可以在任何地点发生任何事件，临时起意的或长期谋划的，直接的或复杂的，头脑空洞的或内心扭曲的。
极为简单，却又十分残酷。
“可这样...我们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吗？”皮卡丘晕乎乎地望着他，而少年那双暗沉的紫眸犹如泥沼般吸进了所有的光。
“强者保护弱者，这一点皮卡丘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这个肮脏的世界无法回应你美好的心愿。”
少年的面容一如既往平和俊秀，像玉石般温润清透，又像神佛般悲天悯人，垂下的狭长凤眼专注地凝视着她，里面有一下子能看出来的对她的关心，还有看不分明、复杂纠缠的晦涩。
他的手粗糙而温暖，贴着她的脸颊给予了极大的安全感，皮卡丘像被安慰到了，低头蹭蹭他的手掌，而夏油杰接着将她揽在怀中抱紧。
皮卡丘听到他贴着她头顶轻柔滑过的低沉嗓音。
“这一切都不是啾啾的错。”
宛若恐怖电影的荒诞现实自然不是她的错，她只是个局外人，除了拔除外现的诅咒，什么也做不了......但是，她也是真的很讨厌死亡。
中二病最爱的，血浆飞溅的死亡，对她来说真的难以接受。
血液的气味很难闻，在夏天闷上一会儿就会翻滚出想叫人把胃都呕出来的腥臭；支离破碎的尸体很难看，什么东西都外翻出来，皮肤苍白如纸，浮在表层就像死鱼的炸鳞，若是腐烂了，还会有白白的蛆钻来钻去，就像在芝士乐园里畅游一般。
表象很恶心，再往里思考也很让人难受。
他们并不是电视新闻里冰冷的数据，而是某个人的家人、朋友，有着被他人所期待的社会角色，有着他们自己向往的未来。
但是，他们也像碟子一样，只要一点点诱因，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碎掉。
“大部分时候，人性都会让你失望，所以不要太在意。”夏油杰按过她的后脑在她脸上安慰地吻了吻，“转移一下注意力，看着我，然后忘记这一切，好吗？”
当咒术师不可以想太多，想得越多，心情就越抑郁。她并非心思深沉，习惯去考虑太多的人，她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需要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然后重新振作精神，充满电量......皮卡丘低声应答一句，双手搂过他的脖颈，脑袋靠在他肩膀上。
天气很热，夏油杰在进门时就把制服外套脱了下来，里面干干净净的白色衬衫正以一种应该被法律禁止的方式被撑起性感的肌肉弧度。他身上很暖，清冷的木质型香调和熟悉的烟草味再度唤醒沉重的疲惫感。
皮卡丘在他身上迷迷糊糊蹭了蹭，大脑逐渐放空，失去思考能力，只感觉他的手在她的脊椎上轻柔地激出火花。
她忽然在想，自己的工作量远不如他们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那他们呢？遇到的频率应该更高。
悟和她不一样，高高在上仰视尘埃的神子就算染上人间烟火气，成天嘻嘻哈哈没皮没脸，在内心依然不会把自己和其他人放在同等层面上，除了他在意的事情，很少有什么能引起他真正的情绪波动。
打从一开始，他就讨厌正论，星浆体事件后还陷入了短暂的什么都无所谓的发疯状态，虽然疯劲早就缓过来了，但这样的死亡想必不会对他有太大动摇。
那么杰呢？正在关心、安抚她情绪的杰，又会怎么样呢？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似乎运气很差，老是遇到各种各样恶意的事情。残害无辜的居心不良，出于玩闹的娱乐使坏，私人情感的扭曲阴暗......他不仅仅是看到，还要吸收那些原自污秽邪恶情感的诅咒，吞下一枚又一枚积聚了人类负面情感的咒灵玉。
味道糟糕的咒灵玉在生理上不会对他有任何危害，但是精神上呢？凝萃了诸多邪秽的诅咒核心，会像逼疯长期处在高压下的全职太太一样逼疯他吗？
“没关系，有我在，啾啾可以放松一点。”夏油杰一只手捧住她的脸颊，低头轻轻覆盖上那柔软的唇，在亲吻之间喃喃低语着。
“杰...”皮卡丘在唇齿交缠的空隙含含糊糊地问，“那要是杰心情不好怎么办？”
“看到啾啾我就好起来了。”
“可我现在也没电了......”
“都一样，不管是怎么样的啾啾我都很喜欢。”夏油杰笑着弯起眉眼，嘴唇恋恋不舍地与她分开，然后轻柔地问她，“一起洗个澡怎么样？”
洗澡确实缓解疲劳，但是一起洗澡听起来就不像正经事......
“只是洗澡？”皮卡丘疑惑地问了一遍。
说来惭愧，目前还没有哪次“一起洗澡”是真的老老实实洗澡。
“或许。”夏油杰似是而非地回答她，用一种几乎是告知的态度。
皮卡丘没有什么力气，顺从地挂在他身上被抱去浴室，就像只没有重量的棉花娃娃一样。
她需要转移注意力，夏油杰也需要女友的安慰和充电。
靠在门上的时候就已经亲在了一起，夏油杰力气很大，一只手就可以把她抱起来抵在门上。相比起霸道又强势的五条悟，他在日常里更是温和的那个，但某些不可言说的时刻，也经常会做些充满支配性的动作。
青少年没有什么健康的发泄途径，熬夜伤身，纵情伤肾，但已经当了狗都不当的咒术师，每天都在生死边缘行走，不及时行乐实在可惜。
镜子逐渐蒙上一层暧昧的薄雾，在氤氲的热气中，她们亲吻着无限地拉进彼此的距离。
发生了什么都很迷糊，脑袋里浮浮沉沉全是欲/望，大脑浸泡在欢乐、疼痛和渴望的海洋中，找不到一丝清醒，每一段感官记忆都染上了情感的热烈色彩。
镜子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她眼神失焦什么都看不见，但夏油杰可以清楚地看到她满脸红晕。
喜欢。
好喜欢。
不管是什么时候的皮卡丘都很可爱。天真活泼、闹腾稚气的皮卡丘，抱着他手臂甜甜撒娇的皮卡丘，浑身冒火怒气冲冲的皮卡丘，又懒又馋趴在床上当猫猫虫的皮卡丘，低沉难过扑到他怀里哭泣的皮卡丘......
还有现在，满脸绯红、娇羞低泣的皮卡丘。
有着与平时截然不同的风情和媚态，褪去幼稚的孩子气，但依然保留着一丝纯粹的天真。
她挂在夏油杰身上，在喘息中再次睁开眼睛，看向镜子中闪过的模糊阴影。
穿着五条袈裟，笑眯眯看着她的男人。
他睁开眼睛，明明是熟悉的紫色，却布满她看不懂的黑暗和冷酷，像暴虐的旋涡将她拖入深渊。
大概是因为太少遇到这种幻觉，她现在都难以忘怀。此时突然想起，皮卡丘甚至有些恐慌，因为这让她感觉自己很像在ntr。
没道理，明明都是杰......
话说她的xp好奇怪啊，五条老师也就算了，这副打扮的夏油杰又是怎么回事？她难道内心深处特别吃这种...什么，僧人、教主类型的吗？
看着慈悲又禁欲，有种不可亵渎的佛性，但本质上反差很大，又欲又蛊惑——什么什么，她其实还有这种xp？！
白日的神佛在夜间堕落为罪欲的化身。
好像是挺香的......等等，不对劲吧！她满脑子都在想什么啊！盼着男朋友出家怎么想都不对啊！
“在想什么？”
一切都结束之后，幻影自然消失，她看到夏油杰正注视着自己。
她把湿漉漉的脑袋埋进他颈间，轻声嘟囔着，撒娇一般，“万圣节，要和杰一起过。”
“怎么突然说到万圣节了。”
“提前预约嘛~”
夏油杰被逗笑了，他将她抱进浴缸，用温柔的水流慢慢冲洗。
皮卡丘像往常一样任由男生给自己打上泡泡，轻抚过每一寸身体曲线，轻哼着闭上眼睛靠在他胸口，上翘的唇角似乎有些娇俏得意的坏心。
XP是无法自我控制的，人类要勇于正视欲望，所以——
她要忽悠他们两个打扮成五条老师和夏油教主的样子陪她过万圣节！
作者有话说第133章 狐狐哄女朋友的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