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鼠口夺食

4、第四章

　　第四章
　　跟着鲍誉步伐，杨青一路跑着到了一座山上。这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变化，这么远的距离，这么短的时间，他居然可以保持平稳呼吸，脸不红气不喘。
　　杨青瞧瞧左右，他来的时候只顾着一直朝前跑别被落下，连自己究竟跑哪儿也没注意。现在一看，他来的是千雷山。听说千年前有个九尾狐妖居住在山洞里，它即将修成正果，天雷为劫，打下九九八十一道。这千年狐妖躲不过被雷劈死了，它所在的山也因为天雷威力太大而崩裂，就此散布四周，变成了现在连绵一片的千雷山。
　　“来这做什么？”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不过杨青还是小心地压低声音。
　　“闭嘴，跟我走。”鲍誉一边说着，一边写了道符拍在杨青身上，“这是隐身符，免得你被人发现了。”
　　杨青不出声，跟着鲍誉继续向山顶走。快到山顶，杨青耳边隐隐出了些类似爆炸的声音，眼前也是火光乱闪。

　　在距离山顶一块空旷平地不远的地方，他们停止脚步。躲在一丛灌木后面，杨青透过缝隙看着打斗双方。一边是三个青年，穿着一式一样的道袍，看样子是全真道的弟子。而另一边是个其貌不扬的男人，面目模糊到杨青觉得他转头就会忘掉的长相。
　　那三个青年祭起宝剑，随着他们动作三道白亮剑气从剑尖发出，斩向那男人。杨青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这样的功夫，想躲过还不是轻轻松松。这样一看，要么就是这三个道士学艺不精，要么是全真派徒有虚名。
　　正想要说全真派不过尔尔。那三道剑气在快要接近那男人时陡然变化，原本的三道剑气仿佛被打碎了一样变成千丝万缕，它们自动汇聚成一张发光的网铺天盖地罩向男人。
　　杨青默默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男人冷笑一下，说出了杨青原本想说的话，“雕虫小技，不值一哂。”说完他仰天长啸，声如暴雷，震耳欲聋。在他长啸间，他的身形也随着发生变化，到最后一条大蛟出现在众人眼前。白色明亮的细密剑气撞在大蛟身上，发出犹如金属撞击的当当声，同时迸发金黄的火光。
　　“尔等，速速受死。”
　　大蛟盘旋半空，声如雷动。随之而来的，是整个山林的颤动，杨青明显感到脚下的大地轰轰作响，连带的那些参天大树也剧烈摇晃起来，树叶飒飒让气氛无比紧张。
　　眼看大蛟越飞越高，直入云霄一般。三个道士相互看了看，再次出剑。这一次三道剑气射出后自动扭成一股。它速度极快，因为是倾斜角度，挡在它前面的树干被轻而易举斩断，上升过程中摩擦着空气发出嗤嗤的响声。
　　杨青眯起眼，大蛟飞得太高，在他眼中只剩下一个几不可辨的黑点。该不是要逃走吧，杨青暗自思忖。
　　在他怀疑当口，天上卷起黑云。四周云朵急速聚集过来，原本皎洁月色刹那黯淡，反倒显得那一道剑气越发明亮，迸发着耀目光辉。黑云压顶，它们浓重得随时要倾斜下来，紧跟着狂风大作，一道闪电劈在剑气之上。两相碰撞，发出“叮”的一声，周遭空气因此而颤动。
　　剑气和闪电一同停留在半空，它们彼此对峙，互不相让。那三个道士原以为胜券在握，此时这一道闪电让他们愣在原地。
　　不等他们有下一步动作，第二道闪电自乌云间劈下。紧跟着，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两道闪电间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原来尚且勉强坚持的剑气被打得烟消云散。
　　“轰！”的一声巨响，地面被闪电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泥土飞溅升纸半空，又倾盆落下，噼里啪啦爆豆一般。
　　杨青被这场泥雨打得睁不开眼。好不容易泥土落地，他抬手先把眼睛周围的抹开，再看三个道士已经杳无踪迹，只是在他们原本所在的地方多了三堆黑色齑粉。一阵大风吹过，齑粉纷纷扬扬四散而去。

　　一时云破月来，一轮圆月清清冷冷贴在天上。微风吹过，带来葳蕤草木的清新气息。至于那大蛟，早不知踪迹。
　　杨青看着地上的大坑，觉得刚才所见一起如同梦境一般。他转头看着鲍誉问，“可以把符摘了不？”
　　鲍誉直接给他揭下，“其实三个道士才刚到了化气中期，至于大蛟也就是个化神水平，不算什么，都不算什么。只要你跟为师好好修行，大蛟也能让你轻松灭掉”
　　耳边听着鲍誉轻飘飘的一番话，杨青大是鄙视。其实不仅是杨青，换了哪个道士只怕都要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了。说简单些，这修真和买彩票倒是有些异曲同工的地方。首先你得有钱买，买了多了总会中个五块十块，这就好像筑基。可再往上想多中点就要困难多了，这好比是从筑基到化气。至于化气到化神，已经是二等奖的要求了。而从化神再想进入到还虚，就不仅仅是中五百万的难度了，那需要的是三亿六。至于炼虚合道，能达到这程度的人还没有出现。原本人间达到还虚境界的也有，全真道掌门算是一个，还有正一道的掌门和他一个云游四海的师兄。他们应该向着炼虚合道方向努力，可还虚已经不易，而且放眼人间也无敌手，足够让自己活得随心所欲。一旦要进入炼虚合道，必然要经天劫，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至今还不曾听说有人能抵挡得过。

　　回家经过那个烧烤摊，鲍誉要了二十个羊肉串加上五瓶啤酒一个凉拌菜打包。连着原来欠账的，杨青一齐付了。
　　在屋子里摆上那个价值十五块的矮桌，杨青有翻出两个一次性纸杯。两个人各自倒了一杯，吃着算是宵夜的食物。
　　消灭掉三瓶，杨青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鲍誉吸干杯子上层的白色泡沫，反问着，“前阵子有个大蛇被砍成几段，你知道吧？”
　　杨青无言地点点头。
　　鲍誉喝口酒润润喉继续说，“这人有人道妖有妖法。人有各道各派的，妖怪也有。其中最大的就是无名道，这名字来自《道德真经》里一句‘道常无名’，据说无名道掌门是个得道千年的穷奇。现在修行之人越来越多，这些人有组织无纪律的，滥杀妖怪的事情经常发生。穷奇十分生气，后果十分严重。无名道从此就衍生出个组织，专门管理妖怪的保护和追杀惹到它们道人。那三个应该就是把大蛇杀了的道士。”
　　“原来如此啊！”杨青嚼着肉串，本来很喜欢的味道此刻吃起来居然有些反胃。
　　“既然你筑基已成，我刚好嘱咐你去办件事。”鲍誉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