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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无法逃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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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铃浑身抽搐了下,她颤颤巍巍地踌躇了一秒,然后拼命地点头,她无助地流着血泪,血泪越来越多,随着她点头的幅度一滴滴落在地上。
程之奕神色一变,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死后的人身上有红斑蜘蛛,脸还有诡异的龟裂。
唯独不一样的是,老人没有被挖心。
那么昨晚看见的四双腿并不是人腿!
而是蜘蛛的八条腿!
程之奕放眼望去,街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孩,身高基本都跟铃铃的差不多,并且,他们无一不是心被挖。
这些小孩都是被选中送上山的十岁小孩吗?
红斑蜘蛛只挖十岁小孩的心。
人山人海的小孩忽然大幅度移动,成千上万的小孩跑起来,不仅发生了踩踏事件,连地都在震。
哭喊声一声盖过一声,所有小孩似乎都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
周沥青眯着眼睛,看着路尽头的庞然大物。
他的表情剧烈变化,“蜘蛛!!!”
小孩们熟门熟路地跑走了,上一秒还摩肩接踵的街道瞬间就只剩下两个人加一个铃铃。
铃铃抽搐得更厉害了,挖心之痛刻骨铭心,她无法抑制地害怕那个噩梦般的红斑蜘蛛。
但铃铃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这两个朋友,如果他们被发现了,那就不能帮她报仇了!
铃铃试着去开程之奕身后的门。
周沥青打不开,但身为死者的铃铃却打开了。
铃铃猛地把程之奕和周沥青推进屋,在关门的前夕双手合十,祈求他们一定要找出凶手,然后用力地关上门,隔绝一切。
程之奕喊了句:“你快藏起来。”
骆飞霜听见门开,“腾”地一声站起来。
周沥青惊疑不定,后怕地说:“呼……还好我们认识铃铃。”
程之奕把得到的线索跟骆飞霜说了下。
骆飞霜听后,一边消化一边点头。
周沥青从窗户听了听,“外面的哭声没了。”
程之奕:“昨晚红斑蜘蛛用铃铃的声音想骗我们出去,小孩都是被它杀的,所以它一出现,小孩都不再出来了。”
骆飞霜:“明天就是村里送小孩上山的日子了,赶快休息吧。”
这一夜,一觉睡到天亮。
铃铃意外死亡,村里选了另一个女孩来顶替她。
村长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人护送十二名十岁孩子上山。
程之奕他们悄悄跟在后面。
木柴时不时往旁边看看,直到跟程之奕对上视线,他欢快地冲他们眨了眨眼。
骆飞霜边走边关注着周围的其他动静:“兰烁他们应该也在附近。”
程之奕也在留心,几分钟后,他察觉到左后方有动静,他没回过头,用只有他们三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左后方,前面拐弯处让他们。”
张津往前跑了几步,眺望了几下,“他们人呢?”
兰烁阴狠的目光缓缓扫过四周,“被他们发现了。”
兰烁四处找了找,都没找到程之奕他们的踪影,只好道:“先跟上村长他们。”
等他们走出几十米外,程之奕才幽幽地从屋子后面出来。
他们刚才从拐角处躲避视线,就着遮挡物往回走,绕到了兰烁他们的后方。
进入山境,路变得崎岖,不跟紧点很容易跟丢。
盼福山高耸入云,步行大概要走两三个小时。
走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木柴故意大声地说:“村长!我要尿尿。”
村长停下,有的孩子闻言说:“村长,我走不动了,能休息会吗?”
木柴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唇。
说得好!
其他人附和,村长于是大手一挥,“那就地休息十分钟。”
木柴风一样跑去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方便去了。
周沥青:“该我们了。”
骆飞霜拿着一个半路上找的粗树干,用力往远离木柴的方向扔去。
草丛沙沙响了几声。
几个青壮顿时警惕起来。
周沥青接着又扔了一截树干。
其中一个人说:“你们刚听到声音了吗?”
村长问:“什么声音?”
那人说:“盼福山经常有野猪出没,刚才……会不会是野猪?”
村长朝那个方向大声喊:“谁在哪里?回个话。”
一个个子矮一点的小孩说:“刚才没有人去那边。”
村长盯着这个孩子看了几秒,想了想,还是拿起备用的大叉走了过去。
木柴趁他们说话的时候,轻手轻脚地走了,他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他紧张得脸都红了,仿佛后面追着什么洪水猛兽。
等到走得足够远后,他撒腿狂奔,没注意到脚下的一个捕兽夹,他好巧不巧就踩了上去。
齿牙咬上前脚,他的小布鞋立刻被撕破了点,鲜血立刻顺着齿牙流了出来。
木柴重心不稳,猛地摔倒在地上,他抬起手臂护着脸,被地上的树枝划到脸,破了点像。
他疼得眼睛直泛泪水,他试图把捕兽夹扒开,但根本无济于事。
他无助地看着周围,除了清一色的深色绿叶,再没其他。
刺入骨头的疼痛感令他抓狂不已,仿佛有千万只蚂蚁爬在身上,他焦躁地想赶走痛苦,却只能抓狂,滔天的痛苦与煎熬简直要淹没了他仅剩的希望。
不行!
要赶紧下山藏起来,不然会被抓回去的!
时间很紧,他得跑起来!
木柴想到他藏在老村里的大包,里面还有他最重要的东西!
他已经准备好一切了,他要下山!
木柴咬着牙强撑着一瘸一拐地走,右脚几乎要废了,疼的他一阵阵发昏,走了几分钟,他嘴唇泛白,实在是走不动了。
他已经成功大半了,他不想就这样失败。
木柴看着脚上的捕兽夹,摔坐在地上,他望着下山的路。
怎么路还这么长。
他还有机会走下去吗?
捕兽夹已经放出很久了,沾满了铁锈,锋利的齿牙也卷了一点。
木柴一边麻痹自己,一边试图把捕兽夹那螺丝状的东西解出来。
他试了好久,终于使出全部的力量把捕兽夹解开了。
他大喘着气,把捕兽夹狠狠地一扔,沙沙一声,捕兽夹跌入丛林不见踪影。
他失血过多,已经快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
还有一半的山路要走。
他还没有下山。
老村保存最完好的那间屋子里还有他的大布包。
布包里是他的全部家当。
还有一张手帕。
他强撑着想起身,起了一点又倒了下去,他的手脚越来越冰凉。
他无意识地握了握拳。
他的手怎么这么冷?
是山里太冷了吧。
好冷。
他还要下山。
木柴的眼皮却越来越沉重。
那个很调皮,总玩得一身脏兮兮回家却不会挨到任何人批评的少年再也看不到他期待的未来了。
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再也走不出这冰冷的深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