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和他的故事从田埂上开始》一把青韭

7、第 7 章

　　清吧里光影交错，民谣歌手的吉他弹唱，就像是低声呼唤，仿佛让人置身街里巷外最寻常不过的一个午后，和缓的音乐最容易勾起人的三两回忆，催着人就着一杯酒抚慰自己于聒噪世界里浮沉的心。
　　微醺的乔柯眼前有些恍惚，乔柯身旁坐着的是黎涵之，正从容应对着上前搭讪的人。
　　兰花虽然没养活，但是乔柯和黎涵之却逐渐熟络起来。下课后两人会约着出来散散步，不得不说黎涵之是一个适合的谈心的朋友，加上两人取向一样，他们之间几乎无话不谈。
　　乔柯端着酒杯，无色透明的酒折射出鎏金的光芒，流光溢彩间，他注意到吧台后面年轻的调酒师修长漂亮的手将不同的酒进行勾兑，娴熟灵动的手指，赏心悦目。
　　乔柯放下手中的酒，他突然觉得调酒师手里那杯酒的味道一定会更有层次。
　　方行恪一周只有一个晚上在这里调酒，不为别的，主要是喜欢。有时候忙起来，一周也来不了一次。
　　方行恪的目光并不避讳，就直直地落在乔柯身上，是他？
　　方行恪渐渐停下手里的动作，一杯鸡尾酒调好了，他手上那杯酒也推到乔柯面前：“要试试吗。”
　　明明是询问的话语，在磁性的嗓音下竟有些让人难以拒绝的蛊惑在里面。
　　乔柯知道面前的人在问自己，他轻轻摇了摇头笑说：“我快醉了，我可不会因为你长得好看就喝这杯酒。”
　　乔柯承认自己刚才不止是在看人家调酒，赏心悦目的不只是那令人眼花缭乱的调酒手法，还有穿着衬衫身姿挺拔的调酒师本人。
　　他抿着的薄唇以及瘦削的下颌线很是性感，看似清瘦的身材，实则衬衫里面是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应该平时也有健身，确实是很有魅力的外表。特别那双眼睛后总是让乔柯觉得很熟悉，他将酒推过来时手上若有若无的男士香水，前调有如雨后的森林一般清爽而后便是扑面而来的幽深和神秘，整个人总给人感觉在哪里见过。
　　这是M大附近的酒吧一条街，来这边兼职的同校学生只会多不会少。面前调酒的男生说不定就是一个学校的，这么说来眼熟也就不奇怪了。
　　M大宿舍楼没有门禁，但这不意味着学生在任意时间都可以随意进出，晚上十一点半之后就不可以进宿舍楼了，乔柯还是希望能够自己清醒地回宿舍。
　　“刚调的这杯没有你手上那杯度数高，你可以尝尝，不用都喝了。”方行恪注视着乔柯的眼睛，态度真诚。
　　乔柯笑起来，明明是请人喝酒，为什么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这人还真是真诚的让人难以拒绝，他端起酒杯，“那就谢谢啦。”
　　接着，乔柯一口闷了那杯酒。烈酒下肚都能感受到火辣，而这杯鸡尾酒被这样一口闷显然很难品出其中的滋味。
　　在一旁的黎涵之和方行恪都震惊地瞪大了双眼，黎涵之忙抚上乔柯后背，给他顺一顺，真怕他和太快酒劲一下上来给醉倒了。
　　“不错，谢谢你的酒。”
　　“不客气。”
　　乔柯有些尴尬，他今天没有兴趣继续和陌生人继续尬聊，因而他看了眼时间，也差不多该走了。
　　乔柯扯了扯黎涵之的衣袖着：“我们差不多回去了吗？”
　　黎涵之应道：“嗯好。”
　　黎涵之甚至还想伸手去扶乔柯，乔柯连摆手表示自己没有醉。他是真的没有醉，但是有点赶时间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
　　他们要走了，酒吧还在不断地有人刚进来，确实对一些年轻人来说这个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乔柯最后不忘跟方行恪挥手：“谢谢你的酒，再见。”
　　“再见。”
　　北中一条街地理位置好，几乎是贯穿了整个大学城，也因此，这条商业街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热闹非凡。街道两旁的楼房一簇簇拼了命的往高了来建，恨不能把所有能赚钱的店都塞进这条街，在拐弯进去逼仄的巷子里，霓虹灯缀满两旁的高楼，毫无章法地亮起来，置身其中，有如赛博朋克一般，光怪陆离，令人目眩。
　　乔柯打着哈欠，眼前有些氤氲，这下子五彩的街道在乔柯眼里更像万花筒，整个世界都绚丽夺目起来。
　　乔柯没醉，但是酒这种东西很神奇，你喝到一定量或许会亢奋，或许会乏困，喝得再更多一些那你就很难受了。现在乔柯就是属于很困的情况。
　　黎涵之挽着乔柯，两个人走在街道上，因为两人长得都比较好看，也引得不少人侧目。好看的男孩子手挽手谁不爱看呢，不仅爱看甚至还想要加入他们。
　　仇万载就是要加入他们的那个人，成日里忙得几乎要住在实验室的理工男竟然罕见地出现在商业街。
　　“哥，这么晚还在外面啊，”仇万载强挽过乔柯的臂弯又歪过头故作惊讶，“涵之你也在啊。”
　　黎涵之礼貌地回了声：“是啊。”丝毫不介意刚才被仇万载忽略的事情。
　　乔柯把手从仇万载手里抽出来，看清楚来人后才说道：“我发现你和你哥还是有点像的，我刚才还以为是仇千秋来着，差点就收不住我的小拳拳了。”
　　“被人说像我哥，这比骂我还难受。”说着仇万载又把乔柯的手臂拉过来挽着才心满意足。
　　乔柯也由着他俩拉着，从两个人又到三个人手挽手，这个诡异的画面足以让三人出现在人们记录美好生活的小视频里。
　　仇万载对乔柯的心思昭然若揭，黎涵之也默默放下挽着乔柯的手，只有和仇万载并肩而行的乔柯还迟钝地感受不到其中氛围的变化。
　　仇万载怎么说都是老大的亲弟弟，乔柯和老大关系这么好，过年还去他们家拜过年，也见过他们家人了。乔柯说起来是真的把仇万载当弟弟看待，这也就对他的一些小动作和话都格外宽容，从不在意。
　　黎涵之刷着朋友圈，这么多的赞，看来刚发的朋友圈已经有不少人看到了吧。
　　这条朋友圈配图正是乔柯在酒吧喝酒时专注地看调酒师调酒的样子。
　　“你还发了朋友圈啊，”乔柯一边问着一边赞许道：“拍的还挺好看的。”
　　“是啊，好多人都点赞了，有些人循着照片就找来了不是。”黎涵之旁敲侧击。
　　乔柯也没反应过来后面那句话，只当黎涵之说的是这条朋友圈让更多人看到这间酉时清吧，还有帅气的调酒师。
　　有时候看似感情方面不太敏感的人，他原本也不是如此迟钝，他可能只是下意识在逃避那种晦暗不明的情感。
　　高中那会儿，乔柯在玩网游时认识了一些朋友，大家常常约着周末一起玩游戏。其中有个和乔柯关系很要好的直男朋友，乔柯知道他是直的，那个人知道乔柯的性向，而且他也从不介意这个事情。
　　但是他俩相处得真的非常愉快，那人也总是对他额外照顾。乔柯深陷在其中，误以为他也是喜欢自己的，尽管他知道他就是直的，铁直！乔柯还是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终于乔柯跟他表白了。
　　乔柯到现在都无法忘记对方在消息已读后足足两小时没有回复任何信息。乔柯甚至可以想象到对方当时是有多恐慌，甚至觉得可笑。
　　后面的回复在意料中一样，无非就是发了好人卡，然后连一句我们可以做朋友都没有说。这让乔柯至今回想起来至今都有些难过。
　　再后来，乔柯总觉得是自己在和朋友交往时越了线才让原本那么好的两个人陷入了尴尬的境地，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从那以后，乔柯不再敢主动表白了。
　　如果两个人都是真心喜欢彼此的话，一定不会连一句“我喜欢你”都迟迟都不说出口，如果情感表达不够明确，说明真的还不够喜欢，甚至不是喜欢。
　　凌晨的酉时清吧。
　　“稀罕呀，多久没来酉时了？”李哥这一嗓子直接打破了酒吧里曲风悠缓的气氛。
　　方行恪不得不把自己现在住在这边员工宿舍的事情跟李哥说了一下。
　　方行恪在校外租的公寓交接的时候才发现有些家电还需要更换一下，这让原本已经向辅导员递交了材料申请外宿的他，东西都收拾好了，却突然没了去处。
　　李哥一拍大腿，“上哥那民宿住去，搁这住多憋屈。”
　　“不用麻烦了，我行李都搬进来了，就是小住几天。”
　　这员工宿舍本来环境不太好所以才没人住，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家开的店，能不去麻烦别人也好。
　　李哥搓了搓胸口的大金链子，觉得自己是真叫不动这人，“算了算了，叫不动你。这里这格调还真不适合我，我还是喜欢热闹一些，我上别家。”
　　方行恪刚想送他出去，李哥又折回来笑容堆在脸上，褶子都出来了：“下次来玩，带上同学一起，就靠你们小年轻照顾生意了。”
　　方行恪点头，“好，哥你玩的开心。”
　　方行恪给自己倒了杯酒，找了个角落坐下来，他学着今晚乔柯的样子，一口闷，有点辣喉咙，他的脸一下就滚烫起来。他看着空空的酒杯，嘴角轻扬，怎么喜欢这样喝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