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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夜雨骤降 ...

  •   “江槐,你还欠我一个愿望。”

      程清提起这件事,认真道。

      “嗯?”

      “落地X市的时候,虽冷,却没飘雨,算是个不错的天气。”

      “赌约我赢了。”

      “嗯。”

      尽管不知道程清为什么在这样的紧要关头提这件事,但江槐还是低声应了一下。

      “我要你活着。”

      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江槐笑起来。

      “这次的雪崩没那么严重,严重的话早就雪盖头足三尺,窒息而亡了。”

      江槐举起手。

      “感受一下,是不是有风?”

      程清懵懵懂懂地跟着她照做。

      凉飕飕的。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程清没懂。

      “笨。”

      “有风灌进来,说明出口并没有被完全堵死,你快去看看,洞口堆的积雪厚不厚。”

      “那你……”

      程清放心不下她。

      “我没事,只是被冲力砸晕了,现在头有点疼和昏,正事要紧。”

      “好吧。”

      搀起江槐,扶着对方于墙根处坐好。

      “你休息一下。”

      “嗯。”

      程清离开后,江槐泄了口气,伸手摸摸自己的后脑勺,看见掌心聚了一小滩血后苦笑。

      被程清看见的话,又该担心了。

      所谓的被冲力砸晕是假话,她是被冲力带倒,脑袋磕到旁边的石墙上才晕的。

      既然能醒,说明并无大碍,现下最紧要的,是为俩人寻一份生机,否则等到太阳下山,天黑之后,气温更是骤降,出不去的话,极有可能被活活冻死。

      “怎么样?”

      望见远处向自己走来的程清,江槐起身,准备上前询问,结果脚步踉跄,意识被无形的漩涡裹挟着,沉入深渊。

      熟悉的白色天花板,难闻的消毒水味,江槐苏醒后,望着似曾相识的场景叹气。

      “头还疼吗?”

      程清目露怜惜,眼尾一片殷红,明显是刚哭过。

      “不疼。”

      看见程清这个样子,就算疼,江槐也只会咬咬牙,说不疼。

      程清见她想起身,不由分说地把人按回床上。

      “好好休息,不准动!”

      好凶。

      江槐抿了抿唇,有点委屈。

      “我想上厕所。”

      “我扶你去。”

      缓和了语气,程清将人从床上扶起,一路搀到厕所门口。

      “用不用我帮你脱裤子?”

      江槐:……

      “程老师,我是磕到头,不是伤到手。”

      ”噢,那我在外面等你。”

      回到床上后,沉默片刻,江槐问起自己晕倒后发生的事。

      “那对小情侣中的女生,你还记得吗?”

      江槐“嗯”声,表示记得。

      “她也没事,我到洞口后,通过残留的一小条缝隙,看见她在拨打电话,估计是寻求救援,我不敢喊她,怕引发二次雪崩,便决定回来找你,结果你在我面前晕倒,吓了我一大跳,发现你后脑勺有血,我只好用衣服简单地包扎一下,最后,是救援队找到的我们,将我们送到医院。”

      和自己猜的大差不差。

      江槐看见程清的憔悴模样,知晓自己昏睡的期间,对方必然担惊受怕了许久,心里不禁涌上歉意和愧疚。

      “抱歉,让你担心了,甚至害得你日照金山都没看到。”

      程清闻言蹙眉,不满道。

      “别说傻话,日照金山又不会跑,迟早有一天能看到,你好好地活着,我就知足了。”

      “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要走那条路,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江槐依旧自责。

      程清气不过,倾身咬了她一口。

      “是我体力差,你心疼我,才临时改换行动路线,不怪你,意外也不是你造成的,是那个男生……”

      “听说雪崩之后,那个男生就失踪了,救援队还在找。”

      “啊?”

      江槐微讶。

      “也算自食恶果吧,不过女生哭得挺可怜的,还是希望人能平安吧。”

      “少操心别人了,你好好休息,我点几样饭菜,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江槐想了想,坦诚道。

      “没有,都行。”

      还真是随便。

      程清和她同居这几天,对方每天都变着花样地给自己做好吃的,本来想借在桌上吃饭的机会仔细观察一下江槐的喜好,结果发现对方雨露均沾,压根看不出来。

      迄今为止,她只知道对方讨厌吃香菜。

      备注了不要香菜,结果送来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商家太忙,餐盒里还是有致死量的香菜。

      程清骂了商家几句,最后用筷子一点一点把所有香菜都挑到自己的餐盒里。

      “我没那么娇贵,只是不爱吃,又不是不能吃。”

      “不许委屈和勉强自己。”

      “好吧。”

      江槐心里一暖,妥协了,俩人相对无言,安静地进食。

      吃完饭后,江槐劝程清歇会。

      “你照看我大半天了,也累了,休息会吧。”

      程清摇摇头,不肯去。

      “万一你有什么需求,怎么办?”

      “我能有什么需求?”

      “上厕所。”

      江槐哑口无言。

      “以你的性格,必然会因为不想麻烦我而不叫醒我,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我有手有脚的,可以自己上厕所。”

      程清怒视她。

      “又头晕怎么办,在洞里摔完还不够,难不成你还想在厕所里再摔一次?”

      说不过女朋友,江槐闭嘴了。

      “等我伤好了,再去看日照金山吧。”

      俩人最多可以在这个地方待六天,如果伤好得快,其实有机会赶在最后一两天去看日照金山。

      “这次不能再走捷径抄小道了,我俩还是老老实实地在山底就坐索道直达山顶吧。”

      程清笑笑,点头。

      “正有此意。”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愿意和江槐一起错过人生中这些绝美的风景。

      该说不说,不愧是年轻人。

      仅用了三天时间便恢复如初,行动自如,于是俩人将日照金山定为本趟旅程的最后景点,计划看完后再住一晚就离开。

      这次俩人准备地更为充分,无论是应急用的物品,还是脑海中储备的急救知识,都足以应对会发生的各种自然灾害了。

      除了排队的时间有点长外,俩人坐索道直达山顶这条路,无比顺畅。

      没费多少时间便抵达目的地,江槐望着山顶处云遮雾绕的奇景,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日将落,地平线处,晚霞流出暖光,如熔金般漫过山巅,冷峻的雪峰披上了鎏金织成的衣物,波澜壮阔的画卷自眼前展开。

      程清摘下防风面罩,用手势示意对方也摘下。

      江槐刚摘,温热就袭夺她的唇。

      还没反应过来,程清紧接着便在她的耳畔低语。

      “我爱你。”

      连绵不断的吻落了下来,天地间宛若只剩彼此,江槐拥住她,加深了这个吻。

      在山顶不换气持续接吻的后果就是……

      晕倒。

      是的,程清晕倒了,才亲没多久就晕倒了。

      因为高原反应,现在正坐在山底休息处吭哧吭哧地吸氧。

      怎么可以尴尬到这种地步,程清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江槐想起对方刚才的表现,不禁失笑,见程清背对着自己,又有些无奈,只能好声好气地哄道。

      “不丢人,真的。”

      程清听完更不想理她了。

      又吸了会氧后,声音闷闷地开口。

      “我们回酒店吧。”

      “好。”

      江槐现在只敢顺着她,生怕对方一个不顺心就不理自己。

      仔细想了想,在X市这几天,因为饮食差异的原因,程清都没怎么好好吃饭,现在要走了,江槐希望尽可能给她留下一个快乐的回忆。

      于是才安顿好程清便出门了,去到最近的超市买菜,又向酒店申请,多出了点钱,借用厨房,为对方准备在这吃的最后一顿饭菜。

      当江槐推着餐车进入房间的时候,程清愣了一下,却也没多想。

      “怎么是你来送餐,酒店的工作人员呢?”

      江槐面不改色地撒谎。

      “门口遇到的,反正我也要进来,就不麻烦工作人员了。”

      “尝尝看。”

      江槐将饭菜端上桌,递筷子给程清。

      “我怎么记得我点的不是这几样菜……”

      程清望着桌上的菜,虽然都是自己爱吃的,但因为跟记忆有偏差,所以有些犹疑,没敢下手。

      “我换了菜单,快尝尝看,凉了就不好吃了。”

      哪怕换了菜单,桌上也不该出现菜单上没有的菜吧。

      比如说佛跳墙。

      但见江槐催得紧,程清也没多想,左右女朋友不会害自己,拈了筷菜送嘴里。

      才嚼第一口程清就尝出是江槐做的了,对方这一个月都与自己朝夕相处,为自己洗手作羹汤,做出来的菜是什么味道,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程清目露惊喜,下咽下第一口便忍不住责问道。

      “还真是精力旺盛。”

      看上去是责问,语气却满是心疼。

      “旅游这么累,还有闲心给我做饭做菜,你很厉害哦。”

      江槐握住她的手,笑地讨好。

      “你只用告诉我,喜不喜欢?”

      “喜欢。”

      程清向来不扭捏。

      “那就够了,这样的话,辛苦也是值得的。”

      程清挑眉,凑过去,意有所指地开口。

      “那今晚,再辛苦一下?”

      江槐思索片刻才懂对方的意思,为难道。

      “我没带指套。”

      “超市没有吗?”

      不应该吧。

      “没有。”

      江槐买菜的时候还真去看了眼,没卖,也不知道是原本就这样还是卖断货了。

      程清蹙眉。

      算了,反正也不会必需品。

      “那就用手。”

      “我指甲有点长,还没来得及剪。”

      自从第一次过后,俩人就没有再做过了,加上平日里在家都是江槐负责伙食,为了方便剥壳什么的,她一直没剪。

      指甲刀也没带。

      但如果程清想要的话。

      “要不我现在去超市买,或者只用口?”

      “算了。”

      被这么一搅和,程清没了兴致。

      “吃饭吧,明天还要早起赶飞机,今天好好休息。”

      “嗯。”

      那就把这档子事推后,等到家再从长计议。

      俩人上床早,心里想着好好休息,没成想凌晨未至便落了雨。

      弦月高悬,墨色无边,雨滴击打玻璃窗的声音,起先如碎玉轻敲,蔓延至江流倾泻,扰人得紧,也恼人得紧。

      期间江槐起了次身,把窗帘严严实实拉好,试图阻拦妄图逾界的月色,又关好窗,隔绝潮湿闷热的空气。

      惊雷乍响的刹那,程清攥着被角,恐惧沿着脊背攀爬,穿透后席卷心脏。

      “江……江槐?”

      “怎么了?”

      “你是不是害怕打雷?”

      自然是不怕的,但看女朋友这个样子,江槐只好违心一次。

      “是,我怕。”

      程清故作轻松。

      “我就知道你怕,我安慰安慰你。”

      立马钻自己怀里,搂自己腰,收紧力道,巴不得整个人都与自己融为一体。

      还真是,傲娇啊,死要面子活受罪。

      江槐没有拆穿她。

      “还是有点怕,再安慰一下我吧。”

      “嗯?”

      闻言程清有些困惑,抬头,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唇便向自己压了过来。

      爱做不了,这个还是能做的。

      次日一早,俩人起床,神清气爽。

      虽然下雨打雷,却意外地没被影响到,俩人拖着收好的行李箱赶往机场。

      在飞机上时,想着后天就要进组,离别的情绪淹没自己,程清又开始难过。

      江槐轻而易举便看了出来,捏了捏她的手心,又亲了亲她的脸颊,安慰道。

      “你只是去拍戏了,我俩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再有几天我也要去试镜了,说不定到时候能在影视城相遇呢,嗯?”

      “少哄我了,都不在同个影视城,城东和城西,隔这么远,至少要一个月才能见一次面了。”

      越是临近A市,程清就越是烦躁。

      “我会每天都给你打视频电话的,让你监督我的学习成果。”

      “就这样?”

      程清不满。

      “思想动态也会随时向领导汇报的,保证心里只装着你一个人。”

      “油嘴滑舌的。”

      冷哼一声,嘴里槽,心里却高兴对方时时刻刻想着自己。

      “别生气了,等会补偿你。”

      等到飞机落地,取走行李,打了出租车,抵达家里,进门后,程清才后知后觉,这个补偿指的是在床上补偿。

      不、不止。

      “我们在鞋柜这做一次吧。”

      “别。”

      程清闻言被吓到差点咬破舌尖。

      “为什么?”

      江槐不解。

      因为她会腿软,压根站不住。

      程清不容置喙地下命令。

      “进、进卧室。”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夜雨骤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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