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的大腿是偏执白切黑》破霓

10、太虚

　　“有可疑之人吗？”
　　茶室之内，送走莲台净一宗诸道友后，青萝问道。

　　魏修安手执白羽扇掩面轻笑：“并无一人身有魔气啊。谢枝仗着魔神之体可以一点魔气都没有，但其他魔修可不能完全掩盖魔气。”

　　青萝深深地看他：“若是他们已有其他神器，用神器之力加以掩盖呢？”

　　魏修安蹙眉道：“那问仙大会便要生大乱。”

　　沈煌问：“青萝可有怀疑的？”

　　“有一断了半截左胳膊的净一宗男子，倒是十分奇怪。我奉茶时，众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他。而他呢，从进门到出门，全程都盯着大师兄的脸看。而且，我跟那个庄绾绾打嘴仗时，他也完全没注意我们。”

　　孟无心小声道：“莫······莫不是他看上大师兄了吧？”

　　青萝摸着下巴认真思索一番，看着沈煌剑眉星目的模样道：“有可能！”
　　沈煌：……

　　二师兄柳鹤轻咳一声，把话题拉回来：“那人确实有点奇怪。我方才问是否有遇魔修，未提及风云帖之事，场上众人都有些不在意，只有三个人气息混乱——他便在其中。”

　　沈煌认同道：“不错。”

　　孟无心：“得了，只有你们二人灵力深厚，可探知他人气息，你们怎么说都是对的。”

　　青萝疑惑：“那另两位呢？”

　　沈煌：“庄绾绾旁边的女子，和眉心有痣的那位男子。”

　　柳鹤补充道：“一个叫姜采霓，一个叫欧阳郊。”

　　青萝点点头，问仙大会她会盯死他们。

　　孟无心道：“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要去躺一下了。”说完便拎着他的小毛毯回房间。

　　众人：说得也对。遂俱散，各自修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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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仙大会在大观楼第九层。

　　第九层除了在最中央放置一个青铜束腰平底大鼎及一方香案，其余什么都没放。

　　在香案前伫立着四大仙门与其他受邀的小仙门五列圈人。此次进入太虚之境的共有四十人。

　　青萝站在逍遥宗队列的末尾，断臂男子正好在他的斜前方。却见断臂男子目光炯炯地紧盯着列首的沈煌，时不时抿着嘴，一副想要上前搭话又不敢的样子。

　　青萝跟孟无心换了个位置，偏偏头小声对那男子说：“你是不是心悦我们大师兄……”

　　断臂男子受了惊吓，连忙摆手结结巴巴道：“不……不不……不……是……”

　　青萝笑着逗他：“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青萝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微抿嘴巴，不搭腔。

　　无相宗宗主祁山子看上去是一位不起眼的白胡子道人，他在香案前上了九炷香，转身道：“二十年一次的问仙大会正式开始。太虚之境可维持三日，时辰一到，诸位便会回到这里。”

　　“这三日里，愿诸位道友寻得仙草、驯得仙兽、遇得仙缘。”

　　随即他身前凭空出现一古瑟，手指一拨一捻，清雅之乐渐起，青铜大鼎顶上逐渐出现一团旋转的白雾，随着雅乐逐渐转为激荡磅礴之乐章，那团白雾越来越大，直到占据九层楼整个楼顶。

　　青萝警惕地环顾四周，除逍遥宗外其他人都抬头盯着那团白雾，心里如野鹿入山，惴惴不安。

　　她捏紧拳头，随时准备从灵境中拿出法器作战，眼睛视线一直盯着宗主手里的伏羲瑟。

　　乐章进入高潮，头顶的白雾旋转得越来越快——谢枝还未出现。

　　一道白光闪过，所有人都被吸入那团白雾之中。

　　太虚之境正式开启。

　　青萝在那团白雾的漩涡里，感觉到身体每一寸肌肤都随着那漩涡旋转，身上每一块地方都在撕裂，又重新组合。

　　疼痛弥漫全身。
　　太痛了。
　　下一秒，她从未体验过的疼痛更剧烈地袭来。

　　再下一秒，天崩地裂，比上一秒更痛的感觉再次刷新她的感官。

　　从没觉得时间过得那么慢……

　　“到我这里来……”
　　“到我这里来……”
　　“青萝……”
　　一个沧桑而悠远的声音响起。

　　青萝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躺在一茅屋之中，一位脸上横亘着刀疤的男子笑咪咪地看着她。

　　“好痛……”青萝忍不住呼痛。

　　男子掌心对着青萝的额头，灵气源源不断涌来，疼痛逐渐稍缓。“你的灵境一级都不到，本无法靠近我的茅屋。我硬是邀你前来，小友便得吃些苦头了。”

　　青萝终于有力气打量四周，茅屋里只摆了一个小圆桌、一个香炉，窗明几净，窗户的一角露出屋外的一抹碧潭，她有气无力地问道：“我的师兄们呢？”

　　男子往香炉里扔了一小块檀香：“他们没有仙缘，自然来不了。”

　　“你……你是赤羽仙？”青萝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男子身上闪着微微白光，仔细一看茅屋也仿佛带有圣光，只在这茅屋里便觉得平和喜乐。

　　赤羽仙笑道：“又一个三百年过去了……”

　　青萝疑心是书中原本的青萝认识赤羽仙，在心里跟小喜鹊确认，小喜鹊却没有回答。她轻道：“也许你认错人了。”

　　赤羽仙坚持：“自然不会认错。”

　　不一会儿，青萝身上的疼痛全部消失了。

　　两人面对面坐在小圆桌边，檀香在两人之间缠绕。
　　青萝问道：“为何唤我来此？”

　　赤羽仙悠悠道：“我们是同道之人，均被困在这一方世界。”
　　“这世间，你不是孤独的一个人。”

　　话毕，青萝无比振奋，难道赤羽仙也是穿书者？“你也是另一世界的魂灵？”

　　赤羽仙但笑不语，问她：“你是不是急着回你的世界？”

　　“不太想。”二十一世纪的家，那个出租屋吗？也许她从来没有家。

　　“巧了，我亦是如此。”

　　随即，赤羽仙感慨道：“你自己在此刻，你的世界便在此刻，即便这里是幻相。”

　　这不完全唯心论了吗？青萝微微拧了拧眉头，被赤羽仙看在眼里，他悠然道：“以后你就懂了。”

　　“你的世界又不止在此刻，你的世界是流动的，你得放下此刻的你自己。”

　　“青萝，一切发生的都是必然会发生的。你得学会接受这一切。”

　　青萝听得云里雾里，却把赤羽仙的一席话认真记在心上。

　　“我赠你一句心法，万物与我为一。”赤羽仙抬手示意，让青萝用这一心法打坐片刻。

　　青萝依言默念心法，调息打坐，这茅屋的灵气比顽石台丰沛许多，只觉得身上每一根筋骨都勃然有力。

　　等青萝打坐完毕，赤羽仙道：“香也燃尽了，你去吧。”

　　又道：“这香炉于我无用，也赠予你吧！”

　　他大手一挥，青萝被一股强大而无形的力量从茅屋的睡榻上拉起悬浮于半空，又被迅速拉到屋外，直直坠入屋外的碧潭之中。

　　碧潭千尺，清寒入骨，恍惚间青萝看见岸边的桃花别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