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楝》广岛原子

4、假想敌

　　江楝爬上车后座，长叹一口气，新加不久的企鹅号在闪，她看着对面的头像愣了愣——异常眼熟，但回忆不起，信息也懒得回，只扫了一眼，索性关了手机，看着车窗发呆。
　　正好红灯，江城想着那个男生奇怪的眼神，回头看了看她：“怎么还没拿下？”没有听到回答。江楝还在努力回忆那个熟悉的背影。
　　江城以为自己的女儿情场失意，安慰道：“不就是个男人，没必要吊死在一颗树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
　　“搜嘎！”江楝突然坐起，惊叹一声，“拿下他？时间问题！”江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保证吓得不行：“你要把你爹吓傻了！”
　　他不知道江楝哪来的自信，能口出如此狂言，但终究只是摇了摇头，感叹年少轻狂。
　　江楝倒是不在意什么，只是美滋滋地点开那个头像，不停的放大缩小，越看越满意——这是谢筱羽为了学校摄影展拿奖，让她当模特摆拍的照片，还特意标注了自己的名字。还真拿了奖，虽然是以技术还是模特取胜还处于未知状态，但娄谨诃拿这张照片做头像的举动，还是值得揣摩的。
　　对纯情小学生的心理状态进行一番分析后，江楝开心得在车后座上滚了两圈。可惜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前座上的江父只是担心自己女儿的精神状态。
　　这场风波很快就平息，期间江楝去医院做了复查，各项检查都说明病情有所改善。出了医院，谢筱羽拍拍她的头，笑面盈盈地说：
　　“都说了没事，现在不是好多了？”
　　江楝斜睨他一眼：“更好也不是因为你。”
　　谢筱羽瞬间暴起，两人一路打打闹闹，结果不小心就撞到人了。谢筱羽本来打算立马道歉，可迎上对面的冷淡一瞥，瞬间倔脾气就上来了，江楝倒是反应挺快，按着谢筱羽的头就开始90度鞠躬道歉。对方并没有表示，依旧一动不动，谢筱羽开始不爽了，扬起头想要祖安模式上线，结果对上一张俊美的脸，就不知道该不该发脾气了。
　　殷怀颂看着把自己撞了的心动嘉宾，露出一副吃了翔般的难看神情，十分的懵逼——明明是你撞得我啊喂！他只能缓了下心情：“我没事。”
　　谢筱羽直接表示，没事他们就先走了，殷怀颂将人拦下：“突然感觉我又有事了，”谢筱羽挑挑眉，“留个联系方式吧。”殷怀颂脸不红心不跳，厚着脸皮要到了心动嘉宾的微信，压根不知道没过多久就会以另一种尴尬的形式再见。谢筱羽倒也乐意，一是对面既然提出赔礼一事，自己本就理亏，自是不好推辞；二是对方长得甚是俊朗，哪怕他不是弯的，结识这样一个帅哥也并非坏处。于是两人就聊了一个寒假，江楝便在旁边出谋划策，旁敲侧击，两人关系进展倒快。
　　倒是江楝这边，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开始两人还聊得上道，后面江楝却越发的少发消息，看样子是想先吊一段时间。
　　经过一个波澜不惊的寒假，A班开学就迎来一个惊雷般的消息——他们的英语老师，世笺，因为特殊病情，前往国外治疗；他们的班主任，林怿，作为英语老师的丈夫，也跑去了国外。“灵异事件”CP就此在二中不见了身影。
　　年级分管校长说完，摇头叹口气，不知道这群学生能不能耐住新老师的凶狠，但A班只当是校长可惜两位老师的离开。不过这样一说，化学老师和英语老师的位置都空了出来，大家纷纷猜测最后一个学期会让哪两个老师代替。
　　当然，全班都对两位老师早早办下签证还不透露一丝消息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随着议论进入尾声，上课铃声响得及时，全班55双眼睛紧盯着门口：第一节就是化学课，都想知道是谁得了这份“肥差”。只有江楝埋头整理错题：林怿走了，倒没人能压着她选G大，毕竟——“哼……那人怕是压根摸不透我的脾性。”
　　随着脚步声渐进，班上的人忍不住叫出声：“woc！好帅！”江楝是无所谓，再帅的男人都不如未来自家的小学生帅，“情人眼里出西施”是真不错。但她还是礼貌性地抬抬头，认一认新老师，随后她就呆滞了——这不是自己那个哥哥的暧昧对象吗？
　　殷怀颂也有些懵，幸亏是职场老手，只一愣神，立马调整好状态走上讲台，开始自我介绍。江楝也迅速回过神，表面冷静，内心却是惊涛骇浪：若谢筱羽的暧昧对象只是个初入职场的普通年轻人，自己帮衬帮衬也算了，如今这可不是普通早恋……反正师生恋是绝对不行的。不仅处罚重，哪知道母亲会不会被气死，但是毕业就可以了，现在只要他们别在校就捅破这层窗户纸，自己也可以考虑帮帮忙。
　　殷怀颂也留了个心眼，想尽量和她多些接触。自我介绍后，他便问班上的学委是谁，全班整齐划一看向江楝，江楝还在想着心事，压根没听，直到同桌用笔戳了戳才反应过来：
　　“是我。”
　　“好，”殷怀颂有些惊喜，满意得点点头，又顺口问一句，“那化学课代表呢？”半晌后，除了江楝还未坐下，班上无一人站起。
　　殷怀颂有些恼，又沉声问了一遍：“课代表是谁？”依旧无人回应，刚想发作，江楝开了口：“还是我。”语气满是无语。殷怀颂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是以后小姨子，得罪不起，转身开始讲课。
　　江楝倒是不在意对方怎么想，只是计划给他个提个醒——做江家的女婿…呵，没那么简单。
　　下课后，殷怀颂带着江楝回到办公室，这时办公室正好无人，殷怀颂也懒得做戏，直奔主题：“你哥的信息可以给我吗？包括他的爱好，情史之类的。”就按捺不住了？江楝对这个未来嫂子的性子有点担忧。
　　“可以是可以…但…”江楝欲言又止，停顿得及其刻意，“算了，他不喜欢会耽误他前程的人，你懂吧。”点到为止，恰好此时有些老师来了办公室，殷怀颂也不好追问什么。
　　江楝毫无压力地走出办公室，转角就碰到了自己此刻最不想看见的和最想看见的人走在一起 ，并且聊得甚是欢乐，而且自己的名字提的有点频繁，作为“淑女”的江楝看着笑到喘不过气的谢筱羽，有一种犯罪的冲动——这条修勾又在破坏自己的形象！娄谨诃倒是注意到了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江楝，提醒了一下旁边笑的正欢的谢筱羽。谢筱羽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降临，直到背后传来阴冷的笑声：
　　“我亲爱的哥哥，在讲什么好笑的故事啊？我也想听听。”最后两个字刻意加重了点，谢筱羽脸突然僵住，缓缓转过头，看到那双似笑非笑的丹凤眼，有一种命不久矣的错觉：“没。没有啊，妹妹你听错了吧。”看江楝丝毫不为所动，仍然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拔腿就跑。边跑还不忘提醒自家妹妹现在是法治社会。
　　江楝冷笑一声，就这点出息，不过也好：“这样他两应该没那么快见面。”
　　身后传来闷闷的笑声，刚刚消失的娄谨诃突然出现：“没想到你哥这么怕你。”江楝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他自己胆子小，跟我可没关系。”
　　少见少女有如此任性模样，娄谨诃脸上笑意更甚，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忽而意识到什么，尴尬地收回手，欲盖弥彰地摸摸自己的后颈脖。江楝也注意到了此时的尴尬，红了脸，主动挑起了话题。
　　两人谈笑风生，都没注意到对面教学楼有个摄像头聚焦了他们。
　　恰好此时殷怀颂从办公室出来，看见江楝仍在附近，也不想拖，径直朝她走去：“江楝，”少女转身看他，“我答应你的条件。”果然，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
　　江楝笑弯了眼，伸出右手，以示礼貌：“合作愉快。”对面也郑重其事地握了握她的手。只有娄谨诃一脸懵，剧情的发展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待那人走后，看着他如沐春风的背影，又醋得握紧了拳头。
　　此时的江楝丝毫没有意识到，一位醋王即将诞生，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这么快就完成了任务，不得不夸自己是个天才。而这个笑落在醋王眼里，就是有一个情敌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