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晚笛》丰齐

3、破阵子

　　“啪！”鞭子又一次狠狠的打在万水寒的脸上。
　　御史台的监狱中，万水寒被绑在立柱上，以血肉之躯接受酷刑，他的身体已经被鞭子抽得伤痕累累，流出的血液染红了白色的囚服。
　　“给我狠狠的打！”张高升端坐在太师椅上，悠闲的品饮着碧螺春，看戏一样看着万水寒受刑，“叫你举报我拐卖孩童，这就是下场。”
　　原来这张高升在搜捕队里收买了几个捕快，在搜捕队将万水寒押送至御史台的途中，就已经有捕快向他通风报信了。张高升心想这可是个彻底除掉万水寒的好机会，于是向皇上申请由他来审讯万水寒。等万水寒一到，张高升就命几个捕快将他用药迷晕，关进死牢，又模仿万水寒的字迹写了这份认罪书，接着划破万水寒的手掌，用流出的血液印上指纹。
　　张高升心狠手辣，不仅主张使用凌迟处死万水寒，还在他死前用酷刑折磨。他自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可没想到这一切都被徐含玉看在了眼里。

　　“含玉，证据找到了吗？”杨絮在宗庙里已经跪了六个时辰，虽然疲惫万分，但看到徐含玉从窗户进来时还是打起了精神。
　　“太子殿下，物证已经齐全了，我在他的宅邸里找到了他私通人贩子和收买捕快的信件，”徐含玉单膝跪在太子身旁，“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们还不知道他把那个被拐卖的姑娘藏在了哪里。”
　　“那就只有劳烦捕爷再去他的宅邸一趟了，”杨絮的目光坚毅了起来，“另外，切记行动要隐秘，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是！臣定当不辱使命。”徐含玉双手抱拳，目光中洋溢着少年的赤诚。
　　杨絮对含玉露出了一个温暖的微笑，又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他凝望着含玉炽热的眼眸，竟然有一丝感伤。
　　“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杨絮深知徐含玉是他拯救万水寒最后的希望。
　　“一定！”徐含玉得到了太子的信任，欣喜万分，“告辞了。”
　　望着含玉在月光下翻窗而出时矫健的背影，杨絮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幸福。

　　徐含玉命令三个心腹伪装成张家的奴仆潜入张家探查，但也没有找到姑娘的具体位置，只在别院里的一棵榕树附近隐约听到孩童的哭声。虽然徐含玉也知道得罪张家是一件必死无疑的事，但为了帮助太子殿下，他还是决定要铤而走险亲自出马了。
　　当晚午夜，徐含玉身着一件贴身黑衣，戴上一张墨色面具，偷偷翻进张家的别院，躲在榕树茂密的枝叶间观察敌情。
　　只见别院里空无一人，徐含玉心里不由得感到奇怪。但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决定要速战速决。正当他准备纵身跃下的时候，只见一道白影突然从院门处闪入，直奔榕树而来。他心里一惊，脚底一个打滑就跌了下去。
　　“什么人！”那道白影一个翻身，就把徐含玉压在了下面，一只手锁住他的手腕，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
　　“你又是什么人？”徐含玉见势不妙，急忙用力挣脱，一个转身站起，拔刀出鞘。
　　“你这条张家的走狗，拿命来！”
　　“且慢！你说谁是‘走狗’呢？”徐含玉一把扯掉了面具。
　　借着清亮的月光，白影看清了徐含玉的脸庞。微风浮动，暗香袭来，含玉俊朗的面容在夜幕下更为撩人，动人心神。
　　“原来是‘捕爷’大人，失敬失敬。”白影从容自若的说。
　　“敢问姑娘芳名？”
　　“李墨然，想必您有所耳闻吧。”
　　“原来是名满京城的大盗啊，没想到在这里撞见你了，你这传说中的武功也不怎么样嘛。”徐含玉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其实早在一年前徐含玉就在皇上亲自拟定的通缉名单上见过李墨然这个名字，但没想到在其余通缉犯都统统落网后，这个人还逍遥法外。每次抓捕失手都让徐含玉气得咬牙切齿。这次偶遇真可谓是天赐良机。
　　“你这传说中的侦查能力也不怎么样嘛，一年多了都还没有将我拿下。”李墨然带着挑衅的笑意。
　　徐含玉尴尬地笑了笑。
　　李墨然转移话题，“话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和张家千金有染？”
　　“才没有，我是来解救一个人。”
　　“那个被拐卖的姑娘？”
　　“你怎么知道！”徐含玉有些诧异，他一直以为李墨然潜入张家宅邸只是为了盗取财物。
　　“我可是无所不知。”李墨然的语气有几分骄傲。
　　“既然你无所不知，那捕爷就赏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带我找到那个孩子。要是成功救出，你有望从死刑降到无期。”
　　李墨然在心里暗自思忖：相信他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既然都是为了救孩子，多一个帮手也无碍，到时候和张家的那群狗贼打起来了还能拿他当挡箭牌。反正我救出孩子就逃，想必他也追不上我。
　　想到这里，李墨然便爽快的答应了：“行，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