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杂谈》七根卤大肠

58、初见

　　“嘿！小鬼，这儿可没有能供给你喝的牛奶。”

　　与那原千秋刚想要踏入酒馆，就被刚从里面出来的醉醺醺的酒鬼拦住了。

　　周围都是些哄笑声，有看热闹的，也有故意过来打趣的。他们毫不掩饰的高声阔论，一个个都醉醺醺的，一身的酒气和好些天没换过衣服的臭味儿。尽管见惯了这种情况，与那原千秋依旧感到无比烦躁。

　　黑发黑眼的少女蹙着眉，消瘦的下巴藏在那扣得一丝不苟的风衣领子下。她斜斜的朝上剜了眼那个不知廉耻的、比她高了不止一个头的醉鬼——没准那是一个厉害的海贼，但是，谁他.妈在意这些有的没的呢——
　　她拍开男人掐着他肩膀的手，冷冰冰道：

　　“搞清楚，我有二十岁了。”

　　醉鬼愣了一下，然后像是听到了什么本世纪最可笑的大笑话一样笑的面红耳赤，“这小鬼说什么呢哈哈哈！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嘿，小毛毛，你妈妈叫你回家吃饭咯！”男人又说。

　　酒馆木制的小门被男人靠的歪斜在一边，里面乌烟瘴气的气味不时的试图飘出来污染一下空气，醉鬼打了一个酒嗝，自来熟似得勾住少女的脖子，“要不要你爹爹我带你进去要一杯橙汁呀，只要你求我，我就——”

　　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好似一下子被按了暂停键。可是不寻常的是，男人翻了个白眼，直直的倒了下去。

　　与那原千秋朝天翻了个白眼，及膝的龙皮靴毫不客气的踩了踩醉鬼的脸，然后一脚踢开。

　　酒馆内的人们一哄而散，又开始谈论起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没有人再为那倒霉的酒鬼赐予哪怕一个眼神——这种小事已经快要成为了家常便饭。

　　与那原千秋取下一直扣在头上的军帽，踏入了刚到门口就受阻的酒馆，高贵冷艳的掏出五十贝利拍在吧台上，挑起一边眉毛看向吧台内擦着酒杯的挂着微笑的老头，“老板，牛奶。”

　　“……………………”

　　“……噗。”

　　与那原千秋触电般的狠狠瞪向了身边发出漏气风箱一般笑声的人——那是一个看上去已经到了进酒馆年纪的少年，上半身什么都没穿，结实的肌肉一览无余。少年脸上带着忍不住的笑意，连脸颊处的麻子都意外的生动起来——

　　“看什么看！没见过成年人喝牛奶吗——”

　　那样子让与那原千秋越看越觉得不爽，嬉皮笑脸，没个正型，黑色的海藻头看起来不太常打理，大抵是因为常年出海风吹日晒，显得他的头发蓬松且枯燥，但又意外的十分匹配他这看起来一点儿心事都没有的样子。

　　不，不止是没有心事了。

　　他甚至看起来缺根神经。

　　这少年脸上跳动的雀斑像一个个小音符，随着他那大喇喇的动作显得鲜活起来，鲜活到与那原千秋恨不得把牛奶甩到他头上——

　　不行，她不能那么干，这会显得她太过暴躁，并且没素质。

　　虽然对这些海贼来说，素质什么的，并不重要。

　　只是这少年看起来并没有恶意。

　　不仅没有恶意，反而甚至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友善。

　　他笑了会儿就停了下来，黑色的眼睛直直的瞅着她，那双眼睛一如深邃的大海，黑沉沉的，却又宁静清透，看的与那原千秋心里有几分不是滋味，那是对于方才恶意揣测的一丝丝——当然，只有那么一丁丁点——的自责。

　　就在与那原千秋出神之时，听见了那少年道：“你看起来很有趣，要不要来白胡子海贼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