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枭》乔乌六

12、第 12 章

　　等姜黎再见陈玉恒是腊月二十九那天。
　　这些天尚宝儿时而和老爷子喝酒唠嗑，时而跟着老爷子学做菜，那些个面食，小抄尚宝儿做的得心应手。姜黎就在一旁时不时小酌一口，品尝着尚宝儿做的不太精湛的炒菜，必要时和两个老人唠上一会儿，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岁月静好。
　　她有些时间和温卿青打电话聊天，陪着她化妆，入睡，吃饭，赶通告。
　　温卿青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说一些很受用的话，但是最后总是不攻自破，把自己的话否定，姜黎很喜欢听她对自己的劝解，她觉得那个女人就像自己的亲姐姐，对她有种莫名的崇拜和忠诚。
　　她有时会在晚上敷着面膜，懒懒散散的窝在沙发里陪两个老人看电视，耳边常常传来那浓墨重彩的京剧哼唱的声音，也会全神贯注的去接续那繁杂的家庭纠纷连续剧。她常常走神儿，去思考温卿青的话，去想念陈玉恒，去担忧自己的未来。
　　小姑娘较起真儿来真挺可怕，尚宝儿传授给姜黎剪窗花的技艺，剪的一团糟被两个老人没少笑话，从早上开始就坐在沙发上练习，满屋满地都是姜黎的战绩，红纸散落一：地，不知道的还以为结婚娶媳妇的大喜日子。
　　姜黎的午饭都是凑合吃的，随便塞了几个尚宝儿做的土豆馅蒸饺，才刚下午三点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的叫。
　　小姑娘把手里的剪刀扔下，双手很宝贝的捧起自己的战绩，拿远了欣赏，然后瘫坐在沙发上，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
　　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的响，房间里寂静无声，姜黎蹑手蹑脚的去推开两个老人的卧室门，阳光很合适的撒在身上，嘴角还带着丝丝笑容，睡得很舒服，姜黎关上门，朝厨房走去。
　　姜黎是一个厨房小白，一年不下几次厨，除了烧水煮粥，其它都是大灾难。她翻箱倒柜了几分钟，最后从老爷子在院子里的大缸里翻出一块猪肉和几个大土豆。
　　姜黎发愁的看着两个小东西，内心已经准备好了一堆菜谱，她“嘁”了一声，像是自我嘲讽，最后从手机里找出来做菜教程。
　　姜黎拿着手机愁容满面，踌躇不决的决定做红烧土豆还是酱汁土豆，结果烧水开始蒸土豆。
　　姜黎皱着眉头，有点嫌弃的看着锅里，问自己：“我蒸它干嘛？”
　　站在锅前想了十来分钟，土豆都蒸熟了，姜黎一直不作二不休把它倒了泥，然后晾在一边，生无可恋的看着厨房的灾难现场。
　　十几分钟之后，姜黎朝小卖铺进发，买了一桶方便面。
　　等姜黎到了巷子门口的时候，爷爷家门口严严实实挡了一辆绿皮越野车。
　　姜黎加快脚步往家里走去，依然很平常，只是厨房里传来几声充满烟火气的碰撞声。
　　姜黎笑意满满的跑进了厨房，一个高大的男人正系着粉红色围裙，在灶台旁边游刃有余的忙慌。
　　姜黎不禁觉得他这个样子有些可爱，隔着窗户，站在院子中央，看着他笑。
　　男人扭过头，皱着眉看姜黎，像是问她：你笑什么？
　　“大明星监工啊？”他问。
　　姜黎很满足的弯唇笑着，走到他身边，打趣道：“兵哥哥换专业了吗？要做家庭煮夫了？”
　　她把“煮夫”这两个字读的很重，她觉得像陈玉恒这样聪明的人应该明白。
　　男人腾出一只手，在她的脑袋上温温柔柔的抚摸着，姜黎也很享受，很乖巧的仰头盯着他。
　　陈玉恒笑了笑，感叹：“君子啊！”
　　姜黎不免有些疑惑，。
　　陈玉恒微微靠近她，说：“有句话说君子远离庖厨。”他不怀好意的朝她一笑，强调道：“夸你呢。”
　　姜黎往他胳膊上打了一拳，手感很结实，很坚硬，姜黎忍不住对他腹前那排腹肌感起了兴趣。
　　男人被打的往一旁躲，脸上灿烂的笑像是挑衅。
　　两个人嬉嬉闹闹，姜黎追，他就躲。
　　男人很温暖的手掌突然握住姜黎的手腕，用力一拉将小姑娘拥进了自己的身前。
　　姜黎愣在原地，脸红了一阵儿，耳朵根也漫上了害羞的色彩。陈玉恒低头朝姜黎面前看了一眼，哼笑了一声，随后拉着姜黎的小手握住了锅边的那支汤勺。
　　“学着。”
　　“哦。”

　　两个人就这样持续了十来分钟，浪漫的氛围被一阵手机铃声打破。
　　陈玉恒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一下，随后走到了院子里。
　　姜黎依然搅动着锅里已经飘出香味的排骨玉米汤，脸上的红晕犹存。
　　陈玉恒掏出烟抽了一支，半倚在墙上，带着挺重的京味儿开口：“小凤梨，给哥打电话怎么了？感情受挫了？”
　　冯厘笑了声，然后骂道：“滚蛋，哥儿几个可都到机场了，直接去你家了。”
　　陈玉恒抖了抖烟灰，在风里笑的开朗，打趣道：“来看我不看看你爹？别老头子到时候把气儿再撒我身上，让我负重十公里。”
　　冯厘笑的欢了，嘲笑道：“自求多福吧，谁让哥们跟他断绝关系了。”
　　陈玉恒吐了一口烟，在烟雾里嘴角的笑意正满：“拉倒，这么些年你在外边儿浪，狗给你的钱。”
　　冯霖玺“嘁”了一声，不知是谁抢了手机，对面传来嘈杂的一片，几个意气风发的小伙子在电话那天和陈玉恒说话：“爸爸来看你了儿子！”
　　陈玉恒笑的开心，不咸不淡的骂了句“滚蛋”，接着挂了电话，朝厨房走去。
　　姜黎依然搅着汤，听到陈玉恒的脚步往后扭头看了一眼。
　　陈玉恒问她：“还想吃什么？”
　　姜黎思考了几秒，然后毫无波澜的答：“你看着做，就土豆和猪肉。”
　　“冰箱里一堆菜。”他淡淡开口。
　　姜黎愣在原地，往里边看了看，那是不久前温卿青和自己给爷爷买的冰箱，她头顶像是有几只乌鸦飞过，留下一堆省略号。
　　姜黎小跑着去翻开了冰箱，蔬菜，肉类应有尽有。
　　陈玉恒：“想吃什么？”
　　姜黎不加思索的答出：“红烧茄子。”
　　陈玉恒：“还有呢？”
　　“……青椒炒肉。”
　　“好。”
　　起锅烧油，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