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凶手[现耽悬疑]》麦西

48、留级退学

　　男孩留级以后，陈茂就不再是他的班主任。他心里仍然惦记男孩有没有好好上课。抽空到男孩留级以后的班里看了几次，都没有看见他。
　　宿管老师倒是说男孩每天晚上十点之前准时回宿舍。陈老师也就放心下来，怕干涉太多引得男孩现在班主任多想。

　　顾魏开学后，课业紧张，一个月后的周六，顾魏来到男孩的学校找他。
　　周六晚上九点多，男孩弄得一身脏兮兮的血污，刚走到学校门口，就看见站在校门口一脸怒气地顾魏。
　　“我在这等了你一整天，我上午十点就过来了，你就不在学校，你跑哪儿去了？！”顾魏看见男孩，忽然一副家长的语气数落他。
　　男孩还是有些内疚看着顾魏说：“你的脚，好了吗？”
　　顾魏抬起左脚转着脚脖子给男孩看说：“早就好了！你就是为了这个自己跑掉了？一点都不负责任！”
　　“负什么责任？”
　　顾魏懒得和他犟，闻闻男孩身上的味道，还有一身脏兮兮的都不知道是什么污迹。
　　顾魏一皱眉：“你这一身弄得什么？这么臭？”
　　男孩低头看看自己说：“嗯……有猪血，有牛血，有羊血。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学怎么给羊剥皮。”
　　顾魏看了看表已经九点五十了：“你赶紧回宿舍，把你自己好好洗一洗！明天在宿舍等我过来，听见没有！不许再跑出去了！等我！”
　　男孩点点，往学校里走：“知道！明天！等你！”

　　第二天，顾魏见到男孩的第一件事就是带他去买了一个手机。男孩选了诺基亚的N79，白色。顾魏帮他办了一个动感地带的手机号，最基础的套餐。给他手机里存上自己的电话。
　　“这下不会找不到你了。”
　　男孩到不觉得，反而说：“关机，手机丢了，没电了，出门忘记带，或者……”
　　“好了！”顾魏有时候真想给他一拳，刚要嘱咐他，“以后去了哪里都要说一声。”
　　男孩却说：“反正我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你就行了。”
　　说到这里，顾魏想起今天还要带男孩去自己学校认认路。“走吧，去我学校转转。”
　　“医科大？我去过啦。”
　　“什么时候去的？”
　　“你开学那天啊，我也去了。你没看见我。”

　　这天上午，老邓头刚刚在路口摆好摊位，就看见男孩从远处走过来，手里拎着一个巨大的圆形的东西，似乎有些沉。
　　老邓头认真瞅着男孩和他手里东西，血忽淋拉的还在往下滴血。背着光，老邓头眼神不济看不清，心里想，坏了，这孩子不会是闯什么祸了。赶忙站起来迎上去。
　　走到跟前这才看清，男孩手里拎着一个完整的猪头。
　　老邓头问道：“这是猪头？你从哪儿弄来的？”老邓头生怕这是男孩偷来的。
　　男孩伸手把猪头递给老邓头。
　　老邓头问：“给我的？”
　　男孩点点头。
　　老邓头忍不住说：“你，这，不会是偷的吧？！”
　　男孩摇摇头，指了指远处说：“我在那个肉铺帮忙，老板给我的！”
　　老邓头知道过了这个路口，再往前200米左右有一个肉铺，每天早上现场杀牲口，生意特别的好，“你这半年没来就是在肉铺？”
　　“对，这是我今天早上杀的猪，老板送我的。给邓爷爷你吃！”
　　老邓头说：“我的天爷啊，你才几岁，杀猪都学会了？”
　　男孩骄傲的点点头说：“老板绑好的，我就一刀下去，放血。顺着关节削来就行了。”
　　老邓头笑说：“好孩子，好孩子，爷爷不要，你拿回去吧。”
　　男孩明亮的眼睛里似乎有光在一闪一闪的，他看着老邓头问：“邓爷爷不喜欢猪头？”
　　老邓头忙改口说：“喜欢，喜欢，爷爷最喜欢吃猪头肉了。放着吧，放着。”
　　老邓头想找什么东西包一下，正好看到不远报刊亭，递给男孩一块钱，“去买份报纸，什么报纸无所谓，要厚。”
　　不一会儿男孩拿了一沓报纸来：“老板给的，过期报纸。”把那一块钱又还给了老邓头。
　　老邓头用报纸包猪肉，心中感叹这孩子长大不得了啊。包好猪头，用塑料绳子捆好。再抬头，男孩已经不见了。

　　老邓头收到男孩送来的猪头之后的一个月，他的一个老顾客傍晚的时候买菜回来路过老邓头摊位，跟他说：“老邓啊，你孙子在肉铺学徒呢？”
　　老邓头知道他一定说的是那个男孩，问道：“咋啦？”
　　“哎呦，你没去看啊？刚才肉铺现场宰牛，就是你那个小孙子，好家伙，肉铺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看啊。”
　　“昂，哦，哦，是啊。”
　　“这才几个月没见，那小子长高不少，可威风了，宰完大家还给鼓掌呢。这会儿，肉都卖得差不多了。你这孙子有出息，将来能干大事！”
　　“哦，哦，哈哈，是吧，那就好，那就好。”
　　老邓头知道男孩这段时间都在那个肉铺，虽然只隔着一个路口几百米的距离，但是老邓头一直没有过去。
　　那老顾客走了一会儿，老邓头心中还是惦记，把摊位东西收了收往肉铺走过去。
　　此时，肉铺门口人已经散了，只有三两个顾客。
　　摊位里面一个中年彪形大汉看见门口的老邓头就打招呼：“邓老爷子？这是邓老爷子吧？来看你孙子啊？”
　　老邓头只是笑笑没答话，心里想：难道那男孩子到处跟人说他是自己孙子？

　　中年彪形大汉从挂钩上取下一根整条牛舌，用油纸包了，绑好纸麻绳走出来递给老邓头说：“牛舌，嫩着呐。您拿回去吃。那小子刚才走，说要回家了。你们爷俩是路上正好岔开了吧。他今天还说以后就不过来了。
　　“邓老爷子，你这小孙子一教就会，手上利索又有劲！不怕脏，不怕臭。我是舍不得这好帮手，不过啊，在我这小肉铺里，算是浪费他了。以后啊，能给你老人家挣大钱花。”
　　老邓头接过纸包里的牛舌，笑着点头说：“是啊，是啊，聪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