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荧惑守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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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秦下·109荧惑守心
三十六年，荧惑守心。有坠星下东郡，至地为石，黔首或刻其石曰“始皇帝死而地分”。——《史记·秦始皇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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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已亮，嬴政从未见过如此景致，或许只有和她在一起，才能做到与民同乐。
她提着从酒楼里偷拿的一壶酒，与嬴政从热闹的街市走到了僻静的海边，仰头看着天边的圆月与星辰，深吸一口气。
“看了这么多天的星星，还没看够？”嬴政揉揉眼睛。
“这不一样的！”明月极其认真，转过身向前一步，背过手道，“今晚月色正好，有星辰伴酒，岂不快哉？”
“这里离黄河入海的地方不远。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她嘴里念念有词，灌了一口酒下去，海风吹得她站都站不稳，又给嬴政的杯子里填满了酒：“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阿政——我敬你，也敬千载之后，我仍能看到这一轮明月！”
“你呀——还是少喝点！”嬴政拉着她坐下，她的脸已醉得有些泛红。
她倚在他的怀里：“阿政，你知道我为何喜欢喝酒吗？”
“因为——馋？”嬴政温柔地看着她，似乎在征求答案。
明月摇摇头：“人常道醉生梦死，人生如大梦一场，也只有在醉中，能够忘记悲伤，忘记愁苦，忘记劳累，能真正放松下来睡个好觉。”
嬴政扶着她坐下来，揽着她的肩：“我知道你累了，你本没必要如此辛苦的!”
她转过身来，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道：“阿政——谢谢你——”
夜晚的海风本就凉，他们拥抱着，互相汲取着温暖。明月闭着眼，枕在他的腿上。嬴政抬起头，却发现她已经蜷着身子睡着了，面上露着笑意。他碰了碰她的脸颊，也跟着笑。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他拍着她，仰起头看着天空，月光已掩盖了星辰的光辉，她从来都如云间月一般皎洁无瑕。“是啊，今晚夜色很美！”
太阳刚刚露出海平面的时候，明月便醒了，牵着嬴政的手在沙滩上漫不经心地踱着步。随着天慢慢放亮，逐渐会有一些赶海的人出现，孩子们嘻嘻哈哈的笑着。明月指着海天交界的地方，一面念着“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一面回头看着嬴政笑。
嬴政有点恍惚，仿佛看到曾在草地上翩翩起舞的她。她说过她喜欢大海，因为大海能容纳万物，她也喜欢一切辽阔的东西，因为那能让心胸变得宽广，心情都会变得好起来。虽然一直牵着她，但她却觉得她离自己好远，好像要与远方的海与天融为一体，马上就要消失似的，不由得又握紧了她的手。
明月很享受这一刻，海风拂过脸庞，吹起发丝飘舞着，到现在嬴政已经陪她在宫外一年多了，她这才知道，他有多么珍惜自己。也或许这段时间，无论是对嬴政还是对自己亦或是对天下百姓，都会得到休息，让这个如初升之日般的王朝能够更长久一些。也是因为这场旅行，让历史上的焚书坑儒事件无暇发生。
忽然一道强光划过，晃得人睁不开眼。
嬴政本能地为她遮住了刺眼的光，说道：“是陨星，不知坠到了何处。”
“三六东郡，荧惑守心，有陨星坠地——”明月喃喃道，忽然一阵心悸，就像一股来自其他时空的力量要强行把她的魂魄抽出身体。她本能地将头抵在他身前，抓紧了他的衣服。她的意识逐渐模糊，最终还是因身体撑不住倒了下去。嬴政忙查看她的情况，明月觉得眼前的人正在变模糊，耳边呼唤她名字的声音也在逐渐消失。
嬴政把她抱回小圣贤庄，并召了颜路来为她诊治。
等到明月渐渐醒来，嬴政忙凑过去：“感觉怎么样？”
“或许是因为起得太早，有些心慌，现在没事了。”明月笑笑，舒展开他的眉头，“你知道的，我不习惯早起！”
“看来，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嬴政问。“你在观星的时候发现了什么？”
“星象之说，倒也不必尽信。哪有那么多天降吉凶，不过是人心作祟。”明月安慰他道，“不过，要是我这长生之体能为你挡下那些灾祸，我还是愿意的！”
“你呀，还是少想那些有的没的！”嬴政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并没有发热。“我已传信蒙毅，他马上会带人来接我们。”
“嗯——”明月点点头，又闭上眼睛。
东郡下落陨星的事情，被章邯快马送到咸阳和桑海。嬴政倒也没避着明月，但明月察觉到了他的怒气，拉拉他的衣角道：“阿政，不要迁怒无辜百姓！”
“无辜？”嬴政冷笑道，“若非苍天示警，则是有人有意为之！这些六国之人，跟韩非、高渐离一样，无论朕怎样对他们好，他们都不会领情，如今这种方式来诅咒朕和大秦！”
“你的意思是，陨星上的刻字是人为？是有人指使当地百姓做的？”明月有些疑惑，想来他只告诉过墨家和流沙三十六年会在东郡落下陨星，难道是他们借用天象生事。
“扶苏怎么看？”嬴政平稳了一下心情。
蒙毅回道：“公子说，此事事关重大，应尽快寻找目击证人，加紧讯问，看看到底是天象还是人为！”
“扶苏说得对！”嬴政起身吩咐，“蒙毅，你立即去一趟东郡，协助章邯调查此事，务必揪出幕后主谋。”
蒙毅却说，章邯赶到之时，陨星下落之处附近百姓，已被屠戮殆尽，不知有没有人逃出来，那之后陨星也被人劫走。
“你是说，有人杀了他们灭口？”嬴政问，“劫走陨星的是什么人？”
蒙毅又说：“陨星下落后，有人以农家侠魁之名发出神农令，约定何人先一步得到陨星碎片，谁便是新一任侠魁，农家六堂均参与争夺。”
“你的意思是，劫走陨星的是农家？农家——昌平君——”嬴政忽然想起赵高跟他说过的话，农家是昌平君留给明月母子的屏障，他们此时劫走陨星，莫非是为他们遮掩着什么。他又想起陨星下落之后的欲言又止，皱起眉来，莫非她也是在替扶苏隐瞒些什么。“蒙毅，这一年来，扶苏表现如何？”
“公子和陛下一样克己勤勉，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年来来，他行事几乎没有不妥逾矩之处，李斯大人对他都颇有好评。”蒙毅说，“朝堂上，公子兼听则明，从不排除异己。朝臣甚至猜测，陛下有立公子为太子之意，而此次夫人将陛下带离咸阳，也是在为公子即位铺路。”
“朕想知道你的看法！”嬴政正色道。
蒙毅自然知道昌平君一直想拉拢明月，此次农家加入乱局，必然剑有所指：“扶苏公子是臣看着长大的，即便跟陛下政见不同，断不会有忤逆不孝的想法。而明月的性子，臣最是了解，她根本不在意权力，陛下也知道，她曾经一度想把公子带离咸阳。所以臣觉得此事是人有意为之，就是想让公子万劫不复。公子从小就是陛下一力培养的对象，文治武功在诸公子中都是最出众的，也无人不信服。但目前，臣还想不到此事究竟对谁有利。”
嬴政皱皱眉：“可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只有扶苏即位，她的主张才能实现。”
“臣虽与明月关系亲近，但说到底，臣还是陛下的臣，蒙家始终效忠的都是陛下，是大秦。如果明月对陛下不利，那臣的长剑也会毫不犹豫的指向她。”蒙毅说得也很严肃，“只是，我信得过明月，就像陛下能够一直信得过蒙家一样。后来我才知道，明月和祖父是故友，祖父临终前要求把明月收为蒙家的女儿，除了想要成全陛下的感情之外，也是因为他笃定明月与蒙家抱有一样的想法，就是想让大秦好，想让陛下好。”
嬴政走到门外，避开明月：“蒙毅，若朕百年之后，无论何人即位，你和蒙恬都会尽心辅佐的，对吗，哪怕这个人不是扶苏。我不想听千秋万岁的恭维话，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只要是陛下的选择，臣都会支持，我想扶苏公子也是如此。”蒙毅向嬴政一揖：“无论哪位皇子即位，只要他能有陛下一半的能力，也能称得上是大秦之福。但若是上位者无德，无论是为了大秦还是为了陛下，臣都会选择去除奸佞。”
离开小圣贤庄前，明月特意找到伏念、颜路把之后把可能发生的事情交代好：“我走后，立即遣散弟子，让他们找地方将书保存好。我下次回来的时候，儒家或许会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生死存亡，就在其间。我已将藏有苍龙七宿的铜盒藏于小圣贤庄各处，你们务必要好好守护。”
“你的身体本是不能承受苍龙七宿之力的，如今已有反噬之相，所以万不可强行催动内力，更不可再用阴阳术为他人渡命。”颜路叮嘱她要保重身体，傀儡术解除之后她的身体大不如前，陨星下坠定会对她再造成影响，嬴政此时将铜盒给她不知是福是祸。
“这竟然都被你看出来了，放心，我有分寸的！”明月歪歪头，“苍龙七宿还要靠我来解开，所以我一定会活到那个时候。但在这之前，它们就要靠你们来守护了，万万不可让他们落入罗网之手。”
辒辌车驶来的时候，百姓才知道是皇帝来了桑海。嬴政喜欢吃的那家小店的老板才知道这段时间一直光顾的客人是皇帝陛下。他倒是也胆大，直接跑到车前让嬴政打包了一份，嬴政倒也没有拒绝。除了把明月之前欠的账目还清了之外，还给了他一大笔钱作为赏赐，并叮嘱他要好好做生意。蒙毅命人把赏赐抬到店里说：“陛下说夫人这些年承蒙你们照顾，这些钱是赏给你们的，以后好好做生意吧。若是花不完，就分给邻里乡亲。”
卷五：秦下·110博浪沙
韩破，良悉以家财求客刺秦王，为韩报仇。——《史记·留侯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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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嬴政在车中午睡，明月不想打扰他，便和蒙毅骑行于前。
“蒙毅，我记得你曾经判过赵高的罪吧！”姬荧问，“如今赵高势力膨胀，加之他辅佐十八世子胡亥，罗网名义上是帝国的凶器，实际上只听命于赵高一人。如此下去，我怕扶苏会有危险！”
蒙毅笑道：“怕什么？不是有陛下在吗？陛下会罩着我们的！”
“那要是有一天我们都不在了呢？”姬荧轻声问。
“哈哈，你说什么呢？”蒙毅傻笑，“陛下怎么会姑息威胁大秦安危的人？我也饶不了他啊！”
“好啦！知道你是为大秦好，为陛下好！”姬荧笑笑，“总之小心就是了，不过，百年之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谈话间，明月并未发觉车队已经过此地地标：博浪沙。史载，张良曾雇沧海君在博浪沙刺秦。
树林间一股微风吹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卷起沙尘。此处巨石遍地，正适合刺客隐藏。气氛极其诡异，仿佛万物静止了一般。蒙毅也察觉到了这种不正常，举手示意车队停下，并派人在四周查探。
忽然一只大锤向这边飞来。“护驾！”蒙毅大吼。
明月闪开飞锤，从马上腾空而起，她知道这一定是张良的人。回头一看，是嬴政的那辆车并没有被砸中，松了一口气。但迎面而来的凌虚却刺中了她的胸口，张良拔出剑，血正汩汩往外流。
“你——为什么？”张良见是她，难以置信。
明月来不及说话，她不想张良就这样被抓住殒命，想着只要拖住张良，将他引开便好。
张良丝毫没有将她当做昔日的友人，出剑又稳又准，招招致命。她忍着痛，抵挡了一阵，将张良引到偏僻处。
“子房你听我说！”明月已经为自己止了血，但伤口依然很疼。这种感觉上一次是来自于韩非。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果然没有忘记他，又回到了他的身边。无论我如何隐瞒与阻拦，你还是想起来了。”张良举剑指着她。
“闹够了没有？解恨了没有？若是被章邯他们找到，你再也没有机会了，甚至还会连累小圣贤庄，你甘心吗？如此冲动行事，又谈何复国？”明月捂着胸口，气息越来越虚弱，“这一剑就当是还了欠韩非的，欠你的，欠韩国的。”
“呵，你想的倒简单，嬴政欠这个天下的还远不止这些，你还不完的。”张良冷笑，“你这样与虎谋皮，小圣贤庄才会毁在你手上！”
“小圣贤庄会不会毁在我的手上，已与你无关了。别再回去！”明月站直身子，将剑收回剑鞘，“就算你们都离开，我仍然有办法保下小圣贤庄。无论我是谁，我所坚持的都不会改变，大秦将亡之势已无法逆转，将来的天下是你们的！”
张良不甘心地收了剑，明月目送他安全离开。
待蒙毅赶到这边，明月正拄着剑倚在大树边。
“该死！”蒙毅看看她还在流血的伤口，愤愤道。
明月扶住蒙毅的胳膊，吐了口气道：“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蒙毅把她送上马车，嬴政气的不行，姬荧只是攥着他的手摇摇头说：“别追了，给他们留条活路，也给自己留条活路吧。”
嬴政只好暂时作罢，加速前往琅琊行宫。到达行宫后，立即下令全国搜捕悬赏缉拿博浪沙刺客。其实这一年的旅行让他十分满意，一回宫就各种摆宴，然后赏赐了他路上遇到的那些人，但唯独没有赏赐小圣贤庄。据查，博浪沙刺客恐与韩国余孽有关，而小圣贤庄三当家张良正是旧韩贵族，或许夫人会出于同门之情，助其藏匿。
明月也继续养病，白天在书室研读苍龙七宿相关记载，晚上便去观星台观星，等待荧惑守心的出现，她和嬴政之间还像从前一样。有时嬴政见她很晚也不回韶华阁，嬴政便亲自去观星台接她，就如同在小圣贤庄的时候。他笃定明月的病与陨星有关，也想知道农家到底有什么阴谋，命令章邯尽快寻回陨星。她本来对这段时间扶苏的表现很满意，但此事一出，便加重了对扶苏和明月的怀疑。
东郡，被截回的陨星被放在桌案上，章邯打开一看，大惊，上面除了最开始的“始皇帝死而地分”，赫然多了“扶苏立”三个字。前些日子，他在农家六贤冢遇袭，被手下钟离眜和韩信所救，把他带到了一个藏满难民的山洞中，巧的是这些难民正是来自东郡。他们说，他们见到陨星之时，上面就只有“始皇帝死而地分”七个字，并无“扶苏立”。而在那之后，来了几个戴黑色面巾的刺客，在村子里大肆屠戮，他们是被墨家的人救下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扶苏立，始皇帝死而地分。明月本名姬荧，荧惑守心，天罚也，祸当君。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阴谋，目标就是扶苏与明月，上天示警，应予以翦除，而与明月相关的小圣贤庄则首当其冲。章邯也听过昌平君之事，此时农家派人争夺陨星，也制造了一个假象，他们是在为明月母子的不臣之心遮掩。
当初，术士妄议皇帝陛下的案子好不容易被扶苏公子压了下来，没想到他们还不知收敛，嬴政回咸阳时在大街上又听到一些儒生在议论分封郡县之事，气的不行。回宫后，李斯又添油加醋渲染了一番，嬴政大怒，问扶苏为何不处理。李斯只是说或许是顾及夫人师门，不敢轻举妄动。同时，蜃楼出海多年，杳无音讯，嬴政觉得受骗，决定也借此机会处置方士术士，遂让李斯去抓了一批人，又怕明月担心，一直没敢告诉他。
扶苏担心父亲此举会激得天下生变，便去找了蒙毅。
“无论是儒家还是墨家，亦或是阴阳家和农家，公子此时出面都对公子极为不利。”蒙毅如此分析，什么也不要说，“此时公子不宜与江湖势力牵扯过多——无论是儒家、墨家还是农家。”
明月也跟他说，你父皇最忌讳这个，这份风险，不需要你来担，我会去和你父皇说的但事实证明，扶苏并没有听劝。
“天下刚刚安定，诸生皆诵法孔子，而今却用如此严厉的刑法处置他们，儿臣担心天下会因此不安，还希望父皇明察！”扶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蒙毅注意到了嬴政的表情，急的直攥拳。
“扶苏，你还真是长大了啊！”嬴政有些微怒，那份奏章被扔下来，差点砸到扶苏。他还是第一次惹父亲生这么大的气。
“公子一时失言，还望陛下从轻——”蒙毅上前想要求个情，却被嬴政无情地打断，“蒙毅，你跟朕来！”
最终，扶苏罚禁足思过。实际上，陨星丢失案，已经把扶苏推上了风口浪尖，而以他的性子就只有吃亏的份。“朕在想，要不要把扶苏调离咸阳。他从小被我们宠坏了，没吃过什么苦，把他送到蒙恬那去，让他去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民间疾苦！”
蒙毅一听此话，忽然明白了嬴政的意思。此时处罚扶苏，表面上是长公子失势，实际上想把扶苏从那个众人瞩目的焦点上拉下来，时间一久，所有流言便不攻自破。蒙恬在上郡带兵，把扶苏送到有兵权的地方，岂不是另一种栽培和保障。“或许对于扶苏公子来讲，去上郡，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不久之后，又有人献上了嬴政在二十七年时投入滈池的玉璧，一连串的异象使嬴政有了危机感。明月本想等墨家的消息，但高渐离死后，墨家只剩了一家子老弱病残，弟子又分散各地，她也就不再指望，又听说农家六堂也在争夺陨星碎片来较量一直悬而未决的侠魁人选，让她好奇昌平君当年究竟布了什么局。
一日，蒙毅来找明月，看她竟闲的种起了花，于是调笑道：“外面那么乱，你真的沉得住气！”
“怎么了？”明月并未回头。
“你知道陛下为什么赏赐了出巡路上遇到的所有人，但唯独没有赏赐小圣贤庄吗？”蒙毅凑过去问。
“我并不稀罕他的赏赐！”明月冷冷道。
蒙毅站起身子继续说：“你也知道——那些儒生一直对陛下不敬，陛下本就不喜他们，嫌他们胡乱议政。但他知道他们与你同门，便没有处置，这一次这些事夹杂在一起，他是真的动怒了。前日里，陛下抓了诸子学生百余人，正等候处置。公子为诸生求情，当众顶撞陛下，已经被禁了足。”
明月愣住，手中的花洒掉在地上。“蒙毅，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的，躲不掉的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