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十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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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
等待女子的时间是如此漫长，若是不想被人发现令人害羞的焦躁，便不得不紧紧盯着腕上的手表，结果却因为不自觉地数着秒针所走过的每一步而难捱得仿佛是曝晒于干旱的沙漠。
“我的爱人啊……”
我的爱人啊。
大概除了情诗谁都不会这样称呼自己钟情的女子吧。我只要想起便觉得脸红，但又觉得除了这一声庄重的呼唤以外，没有哪个词适合我愿意奉献一切哪怕生命的爱人。便就低呼出声。不被人听见我便不惊恐，听众只有自己我便觉得心神安宁。
即便是多么漫长的等待，也不觉得苦痛。
“我深爱的人啊……”
伴随着海涛的节律，这呼唤连自己都为之动容。
女子不来，我便要一直如此呼唤。并非为了得到回应，并非想要被谁听见，只是不念出口仿佛这份爱情就要消失，在连自己都还没有察觉的时候，消失殆尽。而我所深爱的那人，从此就只是陌路，连一个眼神也不会施舍与我。
所以我所深爱的人啊……
“不如，沿着这海岸随意地走走吧。”
女子是什么时候到来的？又或许她从一开始便在。那么我喃喃自语的呼唤岂不是全被她听见了？想到这点，我忍不住脸红，但又觉得骄傲。——在念出我的思念的瞬间，我没有丝毫造作，只是真心爱慕着女子，这点想必女子也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吧。
这里，是哪个人笔下的海岸？阴冷的铅灰色的天压着沉重的灰蓝色的海。谁画出了这样压抑的海景？分明是不合适约会的地点啊……我在内心不知是在为了什么后悔着，却又立刻被捕捉女子那细微的呼吸这美好而无聊的游戏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对陷入爱情的人来说，对方的一举一动都是美好的。
吸————。
呼————。
吸——。
呼——。
吸。
呼。
不用对话也可以心灵相通，小心翼翼地向对方看过去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要说害羞还真是有一点，不过更多的是突如其来的幸福感。
大概所谓的完美爱情就是指我们的相识。
我无视内心另一个声音，与眼前的女子一同深陷于爱情之中。
——关口巽《目眩》
……
交代后事一般地告白。
我对自己的这个念头感到可笑，不过在我的世界里，情书与遗书之间恐怕连清楚的界限也不会有。本来，对幽灵来说，书写遗书已经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了，而我不仅写下了这样的文字，甚至打算凭着这一股临死的意气，向深爱的人鼓起勇气说出我是如此爱你这样的字句。
我是如此爱你。
也曾经向稍许亲近一些的友人提到过恋爱的事。友人笑着鼓励我说要是有喜欢的人绝对要去告白啊——即使被拒绝也是好的。——我坦言自己是个胆小鬼，何况告白的对象是成天会见面的人，要是被拒绝的话岂不是会很尴尬。友人想了想便提议让我写一封情书，之后无论是寄给对方还是干脆向杂志投稿都没有关系，总之必须要说出口，否则谁也不知道的话便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是恋爱。
连为了爱人豁出一切勇气都没有的话，别说对自己内心都无法交代，更不能在临死的时候骄傲地想着我也曾经深深爱过某个人。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否正确，但也确实受到了鼓舞。不过寄给本人的勇气却如何都提不起，毕竟即使是匿名信，对方的反应还是会一目了然吧。
所以选择了这样——
交代后事一般、斩断退路地向那人告白。
我爱你。
别人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都是怎样感觉的呢？我啊，仅仅是写下来也觉得呼吸开始困难了。那些能够当面向爱人告白的人，还真是了不起。
不过如果是当面告白，想必对方一定会给出某种回应，无论是接受还是拒绝，总之接下去该做什么都可以针对那个反应。可是我现在却不知道对方会怎样觉得——不、是最好不要知道，因为即使是想象也知道会被斩钉截铁地拒绝，甚至会被连带着讨厌然后避而不见吧。——我不知道在告白之后应当说什么。
详细阐述自己是如何爱上对方的么？那可就真的难办了。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听上去似乎是假的，结果我想来想去却好像就是那样，非要找到一个理由的话，大概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人对我露出的那张带着紧张和讨好、可是又天真得不行的笑容吧。
还真是美好啊。这样回忆起来的时候忍不住想笑。像这样的心情应该就叫做恋爱吧。
现在我啊、可以毫无遗憾地死去了呢。
——未名《遗书》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十四·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