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老年鱼

15、第十五章

　　我在凯悦门口，透过玻璃窗，看到许欣柔已经坐在里面。从这个角度刚好看到她的侧脸，精致的五官，淡雅的妆容，清新舒适的打扮，加上她眼角弯弯，整个人看上去甜美温柔，不由的心生好感。不愧是纪凌诚的女友，美的让人无法嫉妒。看看镜中的自己，微微一惊，似乎和她长的有点像呢，特别是会笑的眼睛。我绝不是自恋，不过和大美女长的像，我还颇感荣幸。呵呵，自嘲的笑了笑，跟人家比，还是有很大差距。舒了口气，推开门，侍者将我领到订好的位置。
　　“夏小姐，你来啦。先喝杯柠檬水吧。”美女温柔起来果然魅力无边。
　　我坐下，忙说“不好意思，让你等了，下班高峰有点堵车。”喝口柠檬水，清爽解渴。我让侍者先离开，等下再点。我准备切入正题，赶紧结束和她的谈话。她漂亮，温婉，和纪凌诚在一起，显然是天作之合。可我心里就是堵得慌。
　　“许小姐……”我先开口。
　　“叫我欣柔吧，我也叫你子焉好吗？小姐来小姐去的显得多生疏啊。”纤柔细腻的手指轻轻敲打杯沿，连手都这么赏心悦目。
　　真是让人舒服的女人，“好的，欣柔，今天约我出来，有事吗？”
　　她一愣，大概没想到我这么直接，她低下头，酝酿许久，突然抬头坚定的看着我，“我爱凌成，从我们在斯坦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男人！”
　　……你跟我表态个什么劲啊！你到底想说什么！心里这么想，嘴上没出声，等她的下文。
　　“但凌成这辈子最爱的人却是苏泣，他高中时代的女朋友。”她脸上不可抑制的悲伤感染了我，我也不禁郁卒起来。苏泣？好像在哪儿听过……
　　“听凌成说，他最幸福的时光，就是高中和苏泣在一起的日子。凌成给她补课，接她放学，带她爬山游泳……。每当提起这段往事，他就会有那种满满的幸福感。”我一惊，这跟我梦到的内容类似！为什么我会梦到？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苏泣突然抛弃凌成，和另一个人在一起。凌成不能接受背叛，于是他们分手。那年高三，本来凌成还犹豫要不要出国，不过发生了这种事，他毅然决定去美国念书。分手几个月后，苏泣突然给凌成打了通电话，她说她不想忘记他，认错道歉，真诚悔过，想要复合，凌成很高兴，但嘴上没那么容易答应。凌成跟她约定，如果登机之前在机场找到他，他们就复合，他也放弃去美国念书。”
　　我一阵晕眩，伴随阵阵头痛，连忙拿起柠檬水一口气喝下去。我有种很强烈的感觉：苏泣没去找纪凌诚！
　　“子焉，你怎么了？脸色那么苍白。”欣柔关切的问。
　　“我没事，老毛病了，喝点水就好，你继续说。”
　　“那好吧，你不舒服一定要说，我知道你身体不好。登机那天，苏泣没有去。凌成绝望的赴美念书。其实我心里有些庆幸，如果苏泣去了，那我也没机会遇到凌成。你看，我多自私。”
　　“不自私，对喜欢的人，这不算自私。”我安慰道。
　　“然后我在美国遇到凌成，我安慰他，鼓励他，帮他走出失恋的阴影。之后，我们就在一起，转眼就是四年。凌成表面装作完全忘了苏泣，但他心里仍恨着她，恨她的背叛，恨她的玩弄感情，恨她不负责任的耍了他就跑。其实没这么多爱，哪来这么深的恨。这些我都可以不介意，只要能让我在他身边。我所想要的，只是他能过的快乐一些，如果他能偶尔对我的爱有所回应，那我做的一切都值得了。这次回国来，我们准备结婚。但他遇到了你，了解到当年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跟我有关？”直觉心理一紧。
　　“是的，这也正是我找你出来的原因。其实当年苏泣去找过凌成，但在路上发生车祸，当场身亡。恰好苏泣的一个朋友心脏病发，需要做换心手术，于是苏泣的心脏就移植到她朋友身体里。你说有多巧，苏泣的朋友长的跟她八成像，现在身体里还有苏泣的心脏。”
　　心底像剖开一个巨大的洞，流出乌黑乌黑的血，痛到麻木。怎么会这么痛呢？心脏病复发？头无力的低下来，不敢做任何思考。
　　“苏泣的朋友，叫夏子焉。”一字字透过耳膜直击心脏。我不是傻子，我能隐隐感觉到纪凌诚像是把我当成了什么人来爱，我不愿去深想，纵容自己自欺欺人。可现在面对这个事实，我还是难以接受。喉咙卡住，想说话，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子焉，我不想伤害你，但我更不想凌成继续自欺欺人，他爱的人自始至终都是苏泣，不是你。那天在山顶的私房小厨，看到薛先生求婚成功，我为你高兴。也是从那天起，凌成又有刚去美国的那种状态，我很担心。凌成很有可能在你结婚前继续找你，我希望你能…回避他。这对你，对他，都是好事。说我没有私心是假的，我希望凌成爱我一个，但今天我跟你说这些，真的只是希望他能走出苏泣的影子，也希望他不要伤害无辜的你。凡事都得往前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不好，毕竟苏泣已经不在了。希望以后你能跟薛先生过的幸福美满。至于凌成，我相信，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就能让他忘掉苏泣，爱上我。”
　　忘掉苏泣，然后爱上谁？至少不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