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基因融合》左岸兮兮

4、第4章

　　叶飞航闻言冷静下来，他再次尝试联系母亲，联系舅舅，联系瞿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信号。翻看星网，没有丝毫消息。是谁告诉他的？是他的同学......

　　他心底有些惊慌，焦急的询问：“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叶俊目光沉沉的注视着他：“叶飞航，叶云被诊断为中度抑郁，患病两年。”

　　“抑郁？”叶飞航迟疑，这个词有些陌生。

　　“怀疑长期遭受精神虐待，未成年监护中心已经介入。”叶俊内心痛苦，他知道叶飞航的态度对叶云的刺激很大。叶云的病跟他也脱不开关系。但是叶飞航，是他叶家的骄傲，也是叶家下一代既定的继承人。他的优秀，是他傲气的资本。他的任性妄为，是他长期纵容的结果。他痛苦，他愧疚，但是不管真相如何，叶飞航不能出事，他不会，父亲也不会让叶飞航身上出现任何污点。

　　叶飞航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看到父亲满脸痛心，甚至眼里都是指责与愧疚。再想到瞿家和母亲的失联，他的心骤然收缩。

　　“不，不是母亲，跟瞿家也没有关系！”他惊慌，惊动了未成年监护中心，后果不是他能承受的。

　　“那是谁？是我？是你爷爷？是整个叶家？还是你？！”叶俊愤怒的低吼，为自己的自私，为儿子的任性无知。

　　“... ...是我。”叶飞航怔怔的回答，他终于低下头，挺起的胸膛塌下。

　　叶俊重重的叹息，站起身，来到落地窗前。窗前是打理的井井有条的花园，此时外面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这样宁静祥和的景象却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他早逝的妹妹，她托付给他的孩子，在这个家，感受到的从来不是温暖。

　　许久，他缓缓开口：“你跟叶云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

　　叶飞航低头不语，双拳紧紧攥起。

　　“叶飞航，说话。”叶俊黑沉沉的眼看向他。

　　他垂着头，看不清脸色。

　　“我的毕业典礼你为什么不来？”

　　叶俊皱眉：“我答应了叶云。”

　　“我选专业你为什么不出现？”

　　“... ...”叶俊沉默，他忘了。

　　“我融合基因你在哪里？”

　　“我躺在医院三天，你又在哪里？”

　　“我集训结束时间你知道吗？”

　　“我发通讯你为什么不接？！”

　　叶飞航也不等他回答，他两眼通红，声音嘶哑，一句接一句的问，到最后直接吼了出来。

　　叶俊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在陪叶云，整整一个月！！”

　　“从小你眼里只有他！你多少天不回家，回来就抱着他！你不管多晚到家，都会去陪他！你给他开家长会，参加他的毕业典礼......他才是你儿子，我什么都不是... ...”叶飞航控制不住的哽咽，他撇开头，抹了把脸。

　　叶俊伸出手，想要触碰他，被叶飞航侧身躲开。

　　叶俊无奈，轻声道：“我以为你是大人了。”

　　叶飞航低头不语，肩膀微微抖动。叶俊叹口气，掐着脖子将人揽过来，揉揉他凌乱的头发。

　　叶飞航挣扎着扭动，被强压下动作。他安静下来，任父亲揽着。半晌后，他抽抽鼻子，瓮声瓮气：“父亲，我去自首，我做的事，我自己承担。”

　　叶俊看着他的发顶，闭了闭眼，满心疲惫。再开口时，声音冷硬：“叶飞航，你姓叶。”

　　叶飞航怔忪，是的，他姓叶。他不仅是自己，还是叶家的后代。他的行为，会让叶家蒙羞，会影响爷爷和父亲的声誉。他不能自私的为了解救母亲而让叶家陷入风波。他不能，他不能... ...

　　叶云接到舅舅的讯息才从屋里出来，下楼见两人一前一后站在庭院前等待，叶云慢吞吞踱步到两人之间，挤到叶俊身后。叶飞航深吸一口气，后退两步，错后一个身位。他的突然转变，让叶云诧异的瞥他一眼。

　　“来了。”叶俊提醒两人。

　　他声音刚落，一辆军用浮空车行至门前，缓缓降落。

　　车门打开，一个看着30出头的女性率先出来。长发高高盘起，眉飞入鬓。她下车后朝门前众人凝目一望，如水的目光缓缓淌过，似有千言万语，欲语还休。只片刻，瞿慧便收回目光，低下头，避让到一边。紧随其后是一名壮年男子，一身冷硬的军装，棱角分明的脸庞带着军人的肃杀气息，他转身蹲下，扶着一位鬓发斑白的老人走下车。

　　老人肩背挺直，面容不怒自威。他大踏步走到三人面前，展开双臂，一把将叶云拥入怀中。

　　“叶云！很好，恢复了就好！”他两眼微红，一手大力拍着叶云后背，发出砰砰的闷响。

　　叶云被拍的有些发蒙，又不敢挣扎，闷闷喊道：“爷爷。”

　　一左一右，叶俊和叶飞航的声音同时传来：“父亲。”“爷爷。”

　　叶明远放开叶云，绽开满脸笑容，大手一挥，中气十足：“嗯，叶俊，飞航！进屋吧。”

　　叶明远一马当先，率领着众人步入客厅。身后叶俊目不斜视紧跟其后，叶云余光撇着左右的动向，漫步向前。

　　叶飞航错后一步来到瞿慧身边，忍不住的愧疚，低声喊她：“母亲。”

　　瞿慧盯着叶俊的背影，眼神哀怨。见他过来，伸手揽住他的胳膊，柔柔开口：“飞航，一个月不见，你都瘦了，没好好吃饭吗？”

　　叶飞航任由她揽着，面色阴郁。

　　众人来到客厅，叶明远在主位落座，叶俊在其左手边坐下，叶云径直坐到右手边，引得叶明远诧异的看他一眼。瞿慧拢了拢碎发，挨着叶俊落座。剩下一个叶飞航，左右看看，木着脸坐到叶云身边。

　　叶明远缓缓开口：“我记得，上一次聚在一起，是新年的时候。”

　　叶俊点头：“是。”

　　“上一次，人比现在多啊。”他感叹一声。

　　瞿慧浑身一颤，眉头轻蹙，目光看向叶俊。叶俊避开她的目光。

　　瞿慧忍不住开口：“父亲，那时候我哥哥他们也... ...”

　　话没说完，就被叶明远打断：“飞航，你这次基因融合了多少？”

　　叶飞航收拾心神，面对爷爷的询问，郑重的回答道：“昨天出的结果，已达到9％。”

　　“9％，你今年才十八岁，好！很好！”他颔首.

　　沉吟片刻，又问：“飞航，你知道联盟十八年前最高融合率是多少吗？”

　　叶飞航思索片刻：“十八年前，星际2017年，联盟最高融合率38％。”

　　他接着问：“不错，现在呢？”

　　叶飞航有些迟疑，回忆星网查询的结果，不确定道：“现在是46％？”

　　“叶俊，你说。”

　　叶俊点头，沉沉开口：“这个月的最新记录，融合率50％。”

　　叶飞航震惊，竟然有人融合度达到50％。

　　叶云在脑中搜索基因融合，帝国人的身体强化技术，原理是提取虫族基因，驯化后与人体进行融合。基因等级根据虫族基因分为三等，王族，将领，以及兵卒。融合率是指基因与人体的融合程度，根据个体能够承受的基因最大强度来进行计算。融合率越高，个体能力越强，据他所知，帝国人最高融合率已达到95％。

　　简单来说就是吸收虫族的基因来打败虫族，据统计，融合率80％以上就能手撕虫族王族。融合后生育的孩子会继承父辈的部分基因特性，从而起点更高，融合率更高。当然，缺点就是生育困难。融合率越高，生育越艰难。

　　叶明远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十八年，联盟落后几十年的基因融合技术跨越了一个阶层。”

　　“我的女儿，叶佳，为了这一个阶层，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叶明远忍不住的双手颤抖，眼角微红。

　　叶云一愣，抬眼正对上叶俊愧疚的眼神。

　　叶飞航则是一脸震惊的看向他：“姑姑？”

　　叶明远平复了一下心情，冷冷道：“瞿慧，你与叶佳是同事，说说你的感受吧！”

　　瞿慧正忐忑不安，突然被点名，她声音有些颤抖，“叶佳... ...佳佳是英雄... ...”

　　“英雄？英雄就是被这样对待的？！英雄的子女被精神虐待，自杀入院？！”叶明远喘着粗气，声嘶力吼。猛地一拍身下的扶手，力气之大，扶手砰一声炸成一地残渣。

　　“你们坦然享受着她用生命换来的成果，你们欣喜这成果带来的便利，你们嘴上说着她是英雄，却残忍的对待她唯一的血脉......”叶明远声音颤抖，眼含热泪。

　　瞿慧面色苍白，抿着唇，大气不敢出。叶飞航满脸通红，爷爷的话就像把刀子插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上来气。

　　“你们的良心呐？！都让狗吃了吗？！我叶家这么多年，对你们不薄啊！”叶明远气的胸膛剧烈起伏。

　　一时间大厅一片安静，只剩叶明远愤怒的粗喘声。

　　许久，叶明远长叹一口气：“瞿慧，明天监护中心来调查取证，你好自为之吧。”

　　瞿慧身子晃了晃，监护中心出面，她的一切就完了！她绝望的喊道：“父亲，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