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往事》寡人很佛

12、L NO.2 真的倒霉

　　走着走着，我走到6班，里面的人都走光了，面对空荡荡的教室，我顺便找个座位坐下来，四处张望，觉得也没什么特别的，就觉得自己有点不要脸，真没想到我可以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在我爸的威逼，但没有利诱下，我在未来班主任面前作了深刻的检讨，在检讨的过程中，仿佛是把我自己说成一个穷凶极恶的坏学生，不爱学习、不尊重长辈、逃学，该骂的全骂了一遍，似乎骂的不是我自己，而是坏事做尽的恶贼。在最后当然要做出痛心疾首的仪态，发誓以后一定会重新做人，再以一个正经八五的90°鞠躬结束话题。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哈哈一笑，脸皮还真的厚。
　　说来也巧，我的班主任居然姓严，跟我初中的化学老师的姓是一样的，记得之前在教我们铵盐的时候，叫我上去展示如何研磨，然后他就被浓郁而独特的气味给熏得头晕眼花、六神无主，虽然我也觉得奇臭无比，但是奇特的是我没有什么反应，至关重要的是严老却是熏得头晕眼花、上吐下泻，接下来的半节课他让我们自习了。
　　看着贴在最前面的课表，我发现第一节课是严班主任上的，说不定来一个恶作剧，他也不想上课。即使他不缺课，也能吓吓他，当作他揭穿我的谎言和害我低三下四认错的报应。
　　环看整个教室，我琢磨着到底有什么恶作剧可以把这个老严给吓个半死。首先，我看到放在讲台旁的，跟我们学生的差不多的椅子背后用红色油漆写着“教师专用”，这也太特殊了，长得一样的椅子还要分教师和学生。我看这老严一大早的应该是要坐一坐的，就从这椅子下手。
　　把椅子倒过来，我熟练地徒手把连接着用来坐的木板和椅子的框架间的螺丝给扭下来，可惜它生锈了，扭不开，还是算了，这椅子挺结实的。我把它翻回来，重重地坐下去，椅子还是屹立不倒。
　　眼睛无意扫到用来讲课专用的多媒体电脑，或许把它的桌面壁纸换成画风清奇的那一类，就算老严不被气死，其他老师也会中招。
　　我打算自己作一幅大作，让老严大吃一惊，打开系统自带的画图软件，我随手画了个火柴人，然后给他戴一顶皇冠，下面有一大排火柴人俯首称臣。看着这幅画，我觉得还少了点意境，“严教主”脑子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词。对了！我就在上面用红色画笔写上句“严教主万岁”，然后再给大boss画上一个魔鬼专属叉。
　　大功告成，我满意地端详自己的大作，不由地笑出来。最后寥寥几字宛如点睛之笔，境界都嗖嗖地往上升，真是聪明如我！
　　忽然间觉得有人盯着我看，凛冽的眼神里还带着厌恶和防备，似乎能用一个眼神将我给秒杀。
　　我抬起头，好奇一下这个眼神的主人是谁，然后看见一个穿军训服的女生，抱着几本书，一看就是不爱说话的学霸型，这种乖乖女怎么可能有这种气场。一刹那，我觉得我是会错意了。换作是我突然间见到自己的教室来了一个陌生人，怎么不会盯着他看呢？更何况，我长得这么帅！
　　“你好，你也是6班的吧。”我边不动声色地把我画的图设为桌面，边笑着说，想缓解一下尴尬，“不是放学了吗？你怎么还不走。”
　　那人把书一放，坐下来，没有正眼瞧我，也没有跟我说话，仿佛把我当作空气一样晾在一边。
　　这么冷淡？不行，就算没人捧场，我不能冷场。我当然就装作若无其事地把电脑给关上，顺便看了一眼座位表，原来她叫做苏敏，记住了。
　　随后，我就悄悄地溜走，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临走前多看一眼那个叫做苏敏的女生，只见她埋头看书，并没有什么异样，我也就开开心心地离开了，期待明天老严的反应。

　　我以睡了一整个下午告别我宝贝的暑假，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短暂，晚上还得回去上晚自习，真不想上学，不过我确实是不能再逃了，要不然是真的以后都不用去上学了。我不情愿地从被窝里爬出来，看了一眼手机，还有一个半小时才正式上自习，不着急。
　　太阳下山了，当我走到客厅，一片昏暗，空无一人。不出所料，我家两老肯定还忙着，整个假期也没见过几次，每天饭都没得吃，还说什么补充营养之类的，都是骗人的鬼话。不行，我还是得想个借口住宿，要不然放学回来我还得自己做饭，我还不如在饭堂吃，既然在饭堂吃，还不如住学校，方便省时。
　　伸了个懒腰，我听见厨房里发出细细簌簌的声音，我马上放缓脚步，警惕地观察四周，难道是有贼？顺手抄起放在客厅角落里的扫帚，悄悄地靠近厨房，只瞧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猫着腰不知道在干什么。这年头偷东西还能偷到厨房去了，找值钱的应该去主卧，这家伙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吧。我举起扫帚想要拍下去，正准备抓小偷一个正着的时候，那一瞬间她站起来，意外地看见她的侧脸，发现居然是我妈，快速地把扫帚收回，藏到身后，假装不经意地问：“妈，你在干什么呢？怎么不开灯？”
　　“灯坏了，我现把饭菜给热一热，待会叫人来修。”她一边把饭盒里的饭菜倒出来，一边说。
　　好在没有看见我拿着扫帚准备袭击她的场面，要不然我怎么解释，我假装很平常地靠在厨房的门问，“这不会是你从单位的饭堂带回来的吧？”趁着她不注意，悄悄地把握在身后的扫帚放好。
　　“这哪是饭堂的，饭堂哪有这么贵！这可是从你说的那个什么带回来的水煮鱼。”
　　原来重点是在贵……我无奈地笑着说，“既然都花钱了，还不如我们出去吃，把包回来都不好吃了。”
　　“万一你出去，玩得乐不思蜀的，今晚还用去上学。今晚只是看在你第一天上高中，我才去买。”我妈又蹲下来，继续折腾胡乱地扭转微波炉的按钮，还喃喃自语道，“微波炉是不是坏了？怎么没有反应？”
　　真是欠下的是什么债，我是这样的人吗？她怎么就会觉得我出去吃一顿饭就不去上学！我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她慢腾腾而笨拙地干活，我忍不住一语道破，“妈，微波炉还没有插电……”
　　“诶，真的啊！”我妈立马把插头插上，微波炉开始工作了，她擦了擦手，略带不满地朝我说，“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我也不知道你要用。”
　　话说回来，我妈似乎连基本的厨用电器都不会用，莫非她也经常有饭局？我仔细地大量一下我妈，谨慎地问道，“妈，您是不是没有煮过饭呐？”
　　“什么没煮过，我小的时候经常帮着你外婆做饭。现在工作忙，生疏了。”我妈当机立断地反驳我，顺带教训一顿我，“不像你，整天游手好闲。”
　　怎么还扯到我头上了，平时我也是自己做饭，只不过他们不在而已！看来我不露一手，他们都不知道我会的可不只是做饭。
　　当我在内心悄悄吐槽的时候，我妈突然不说话了，气氛变得异常的尴尬，我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接好才好。忽然仿佛全世界都沉默了，只有微波炉默默地工作，发出沉闷的嗡嗡声。
　　我清了清嗓子说，“我出去买一盏新的灯回来装，不用找人了。以前奶奶家的灯坏了，都是我装的。”
　　不出几分钟我就把灯给买回来了，边麻利地拆开包装边问：“是厨房的灯坏了，对吧？”
　　“客厅，不是厨房。”我妈把热好的饭菜端出来摆好在餐桌上。
　　“刚刚黑灯瞎火，怎么不开厨房灯？”我愣了愣，疑惑地问道，再感叹一下我妈清奇地脑回路，“算了，等会把厨房灯给开了，然后开个手电筒给照一下，我去修。”
　　由于没有梯子，我只好把茶几挪到灯下面，然后再把一张椅子叠到茶几上，爬上去，不够高，再加一张小的，爬上去，三除两下的就把坏了的灯管换下来。
　　“啊！”
　　我妈突然间尖叫了一声，吓得我一时没拿稳手上的灯管，清脆的声响随之而来，接着我妈尖叫起来，突然间火花四溅，震耳欲聋……
　　以前从未失手，没想到这灯还能“放烟花”！肯定电路短接了！这会儿我妈更是吓得手忙脚乱，我感觉脚下的椅子一滑，我的重心不稳，拼命地想找到平衡点，但是无奈我还是躲不过要摔下去的命运，还有极大的可能碰到茶几锋利的边缘，肯定很疼，妈，你这是要害死你的亲儿子呀！怎么就突然间大惊小怪的？你可是帮我扶着椅子的，要记得不要随便乱动。
　　没想到在我摔下去的0.3秒，我居然能想到这么多，刚着地的时候，还感觉不到疼，但是下一秒，我觉得我疼得爆炸，头嗡嗡的响。
　　然后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当我恢复记忆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医院里。摔了一下居然就沦落到医院，我变弱了！
　　“凌云，你没事吧？”我妈万分着急地看着我，急得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我不该让你去修那破灯的。”
　　“我现在不是没事嘛。”我尝试着起身，演示一下我的身体状况有多么的好，但是还没有起到半身，我觉得我的老腰就要断了，浑身酸痛，真的老了，摔一下居然就半身不遂，我下半辈子就要完蛋，我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了！苍天！大地！
　　“起不来就不要勉强，医生让你多休息，只是扭到了脚。”我爸冷不丁地对我说，吓得我出了身冷汗，真像领导来视察。
　　我不理他，转而看向我妈兴师问罪道：“妈，你怎么回事，突然间就叫起来，没被电死，也要被吓死了。”
　　听到这，我妈尴尬地笑着，眼睛看向别的地方，“你爸进来都没声的，站在我后面，不就被他吓到了。”
　　“没事儿，没事，反正摔一下也没……”我本想摆摆手说算了的，但是我真的是疼，想想还是算了。
　　“下次，修灯这些事情找人来帮忙修就好，就不要自己动手了，下次还指不定就不是躺进医院，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他一边说，一边把打包来的晚餐打开递给我，“晚饭都没吃，饿了吧，你妈给你买的。”
　　见到吃的，我居然能忍过那阵酸痛，连皮蛋瘦肉粥也能吃得像山珍海味一样的香。吃完，用衣袖把嘴一擦就完事了。
　　“你这孩子，怎么吃得像只饿狼一样。”我妈看着我笑着说，眼角的鱼尾纹都出来了。
　　不知道怎么的，我想起那个早餐店老板，然后我仔细地看了看他们俩，鬓边发白，沉思了一会说：“你们都长白头发了。”
　　看到他们表情有点难以述说的那样，我也不知道我什么会说出这种话，但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怎么又开始尴尬沉默不说话了？！这两个月以来，这样的僵局数不胜数，我都快没法儿再待下去了。
　　可惜我跑不掉，我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把话给绕过去：“现在的人压力大，真的会头发一夜就变白。你看，现在你们都长白头发，就显老了，万事都要想开点。”
　　我点点头，自我感觉这个总结非常的好。再过1秒，我想到既然是扭到脚，伤筋动骨可是要休息一个月的，可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跟你们商量个事，你们看我这腿实在是不方便，我也不指望你们一日六趟的接送，倒不如让我住宿，怎么样？”
　　“不行，说好的，你的营养餐、宵夜，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学习又要用脑，当然就得吃家里的……”
　　我不禁地打断我妈的话：“可是这个暑假我也没吃到什么大餐，宵夜更是影子都没有。”
　　“不行！”虽然事实摆在眼前，但我妈还依旧打算抵死不认。
　　“随他吧。后天记得去上学。”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居然是我爸开的金口！想不到他还会如此体贴！看在这次帮我的份上，以后我少向他摆脸色。现在是2：1，我可以顺理成章地住宿了！
　　又想回到那个被我忽略的早餐店老板，想起我可是跟他预定了60份早餐，明天怕是拿不了了，好在我记住了他店招牌的电话号码，只能偷偷发短信，让他延迟一天发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