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敲代码[机甲]》月亮巫师

6、江月楼

　　夏威看了看沈清一因为沉默而显得怯生生的脸。
　　“我们几个汉子平时住的随便，以恩说有个小姑娘同行，我就准备把书房收拾出来给你住......”

　　沈清一这才反应过，连忙摆摆手。
　　“我忘了跟你们说了，李妈妈给我找好了住处。”

　　“李妈妈？”
　　“在哪？”石头问。
　　“说是在江月楼。”沈清一回答，“她说有熟人在那，给了我个信物让我过去找便是。”
　　“江月楼？”夏威惊讶道，“那可是个富贵地方，你们慈济院还和江月楼有交情呢！”

　　“这我知道！”
　　陆时新眉飞色舞地讲：“江月楼两年前新上任的总管李如虹，是李妈妈的亲生妹妹！”
　　石头居然也好奇了起来：“还有这事？”

　　“这是七八年前的事了，石头你五年前才来慈济院，当然不知道，我也是听我祖母说的。”
　　陆时新继续讲：“李总管和李妈妈都是在慈济院长大的，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志向不同，李妈妈想继续守在慈济院，而李总管想自己去奔前程。但李妈妈看不惯李总管去江月楼做事，劝不回来，两个人就断了关系。可能是最近这两年她们又有了联系吧。”

　　“说了半天，所以江月楼到底是什么地方？”沈清一提出自己的疑问。
　　“......清一妹妹不是本地人吧？”夏威道。
　　“嗯......我不记得了。”
　　沈清一淡淡地想，她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
　　夏威看了看石以恩，又看了看陆时新，三人对视一眼，都露出同情的目光。
　　慈济院的人差不多都能猜到沈清一定是被抛弃的，而夏威虽不知情，却也知道慈济院的孩子都无双亲照顾，大都身世可怜。
　　他也是自幼无母的人，一时感同身受，对这个妹妹多了几分怜惜之情。

　　“抱歉，提起了你的伤心事。”夏威愧疚的说。
　　“没事。”沈清一不清楚他们的心理活动，只道，“那你给我讲讲江月楼呗？”

　　“江月楼在晋阳城很出名，其实晋阳城还有花雨阁、听竹馆和其它的一些地方，但还是江月楼独占鳌头，生意和口碑都是最好的。但是要说那是个什么地方，也不好形容。听说里面可以看舞听曲，看戏喝茶，是放松享乐的好去处。”
　　“我也没去过，都是听我那些经常去的同学讲的，他们都是富家子弟，之前他们叫我一起去我也没时间。”

　　沈清一想，这不就跟她那个世界的高级会所一样吗，在封建的古代，难怪李如月不让妹妹去那里工作。但上次李如月却说让她可以在那里寻个差事，说明她已经不介意自己妹妹在这种地方工作了。而就这几个男孩子跟她提起江月楼的反应来看，这个江月楼应该不是她理解的那样不好的地方，而是一个正当行业。

　　“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先去江月楼问问，免得有什么意外。”石以恩说。
　　“对呀，说不定咱们还能进去看看。”
　　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把东西放在夏威家，陪沈清一去江月楼。

　　出了门，夏威居然去餐馆门口骑了一辆电动三轮车过来。
　　“江月楼在城中心，离我家有好一段距离，还是骑车去比较方便。”

　　坐在三轮车上，沈清一静静地观察这个城市。它的确比五柳镇繁华太多，宽阔整洁的大街，到处都是立体逼真的大屏幕。因为今天是乞巧节，所以屏幕上播放的都是闺房中刺绣的少女或者浓情蜜意的情人短片。
　　三轮车开过一个街口，那条街挂满了灯笼，即使是白天还没点亮，也很赏心悦目。已经有些行人在那里闲逛。

　　“这里是鹊桥街，是晋阳城晚上最热闹的地方之一，平时就有很多男女过来逛，更不必说乞巧节了。”
　　听着石以恩的介绍，沈清一点点头，听名字就知道这一定是情侣约会打卡圣地。
　　“这里离夏威家近，我原本打算就在这卖东西。但清一晚上要在江月楼留宿，我就在想我们也可以去江月楼所在的长明街。”石以恩对大家说。
　　沈清一连忙阻止，“没必要为我改变计划的......”

　　“不全是因为你，”石以恩解释“鹊桥街虽然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我们的顾客不只是情侣，年轻的少女、已婚的妇女，甚至是还在暧昧中没有确定关系的男男女女也都是我们潜在的顾客。这些人一般不会去鹊桥街这种众所周知只有情侣才会去的地方。”

　　沈清一佩服的看着他，年纪不大，懂得倒多。
　　石以恩继续道“而长明街地处成中央，还有江月楼这些大商户坐镇，热闹程度比起鹊桥街只多不少。”

　　“对，而且旁边就是预学院，我就在那里上学，我那些同学大都是有钱富家子弟，花钱大手笔的学生很多。”夏威在前面边骑车边说。
　　“预学院？”沈清一顿时来劲了“可以学代码的那个晋阳预备学院吗？”

　　“手操机甲代码专业？我们学院最金贵的专业了，”夏威自嘲地摇摇头。
　　“预学院这个专业那可是家里有钱还肯努力的天才才考得上的，我也就天生的蛮力能在传感机甲专业闯一闯，混得好考个军事学府上战场当将军，混得差些也能在晋阳城当个捕快。”

　　“夏大哥你可别成天自贬，谁不知道你当年可是第一名考进去的，那些富家子弟都不是你的对手，预学院学费全免要招你，把你当个宝！”
　　陆时新一个劲儿地夸赞他。
　　“等过两年，我也去考预学院，向夏大哥看齐！”

　　夏威笑道“你小子个子不高力气都这么大，等过两年长身体了还得了，定是能考上的！”他又说“以恩这么聪慧怎的不去考，以前总说年纪还小，现在你都十一了，总不能一直不上学吧。”
　　石以恩张了张嘴没说话。

　　陆大虎见状连忙说“石头这是怕上学耽误他赚钱！石头脑子灵光，上不上学都能成大事！”

　　夏威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想说，以石以恩的聪明劲，上了学定能赚的更多。他叹了口气，石以恩到晋阳城好多年，怕是在躲什么人。想起石以恩在晋阳城行事向来小心谨慎，从不冒头，又想起以前不小心问起他身世总是回以沉默或转移话题。许是被仇家追杀，不得不隐姓埋名。最终也是什么都说不口了。

　　鹊桥街虽美，但毕竟年代久远，也不算城中心，所比不上长明街新潮。每个时代，那些历史深远的传统地界随会被封为经典，但大家去得最多的永远是最新鲜的当时浪尖上的地方。
　　而长明街在晋阳城显然就属于这样一个地方。
　　这里既是外地人来游玩的必打卡的目的地，也是本地人平日放松娱乐的首选。

　　晋阳城地处华夏之南，现在是下午两三点左右，七月初七。
　　在沈清一原来的世界，这会还是夏天的尾巴，怕是还热得不行。但在这里，即使科技已经十分发达，气温也没有那么炎热。
　　所以这会长明街上已经有好多人正在逛了。
　　他们穿着长袖，有些人还穿了好几层，长衫长裙，一身全都盖的严严实实，也不觉得热。

　　小孩是可以穿短衣裤装的，大一点就不行了，必须得穿到膝盖以下的长衫或袍子。
　　原本沈清一也经常穿堪堪盖在臀下的褂子和裤装，就是慈济院给每个孩子每年都会量身做一套的衣裳。
　　但今天出来卖东西，她是要靠脸吸引顾客的，所以穿了宁平捡到她那天穿的漂亮裙装。

　　她本就是长得极为标志的，皮肤白皙，五官清丽。所以就算平时不装扮，穿的衣裳再怎么颜色暗沉、材质粗糙，都能让人在人群中第一眼看到她。
　　因为要去江月楼，为了留个好印象，能寻着个差事做，她就在夏威家提前换上了裙装出门。
　　虽然年岁不大，还未完全张开，个子也不高。但她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浑然天成。在这人来人往、佳丽众多的长明街上，也丝毫没有被淹没。

　　石以恩注意到路过的行人接连被沈清一吸引的目光。
　　沈清一倒是丝毫没有察觉和关心，她只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宁平会不惜花费时间和钱财在寸土寸金的晋阳城中央待了三天、还挨家挨户地打听了三天有没有丢孩子的人家。最后在没有寻到结果后，能走路绝不花钱坐车的宁平包车把沈清一从晋阳城带回到慈济院。
　　不是为了那不确定的富贵人家给的赏钱，也不是怜惜她可能被家人所抛弃。
　　而是沈清一这样的容貌要是被放在外头或是落在稍微心思不正的人手里都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那时，如果宁平当场在晋阳城为她寻找收养的人家，肯定会有很多人家争着来要，甚至会有不少人花钱向宁平“买”她。
　　但宁平没有，他选择把沈清一带回到慈济院。因为慈济院可能是对当下的她来说最好的结果。
　　他还在知道沈清一脑子木楞之后，让李如月走了李如虹这条关系介绍她去江月楼。因为江月楼可能他们能想到的对未来沈清一最好的结果。

　　石以恩不动声色地把沈清一护到身后，让她站在几个男生的中间。
　　他知道宁平和李如月这两个人心甘情愿地守了慈济院十几年，乃大善之人。晋阳城的钱有多难赚他现在再清楚不过，他们能支撑慈济院这么多年不容易。他在慈济院已经待了五年，无时无刻不铭记慈济院的收留之恩，正如他给自己取的新名字，以恩。
　　石以恩眉头微皱，可惜他注定只能躲躲藏藏地过完这一生，不能给慈济院带来多大回报。想到这，他不由得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