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欧阳随

5、第五章鬼怪的真实模样

　　真是…狼狈啊！狼狈！
　　愣了愣神，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眼地上已然不能挪动的小小身影。
　　她就说嘛。要有职业道德的！
　　扑哧一声！愣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隐约中房顶上卓然而立的人影似乎隐隐晃动，眉眼弯弯。
　　黑暗中借着月光能看到地上那一团白色的东西十分晃眼，披散的头发活生生是电视机里爬出了女鬼贞子！
　　可惜，这个是男鬼还是个小男鬼，更加重要的是一个崴了脚的狼狈失败小男鬼。
　　可惜，看在她的眼中丝毫不见畏惧威胁反倒还张牙舞爪可爱极了！
　　嗯…要不要帮忙呢？
　　实在是太可爱了！
　　静默片刻，地上的一团终于蠕动了几下证明了他超强的生命力。
　　既然已经见到所谓的“鬼”了，而且他看上去好像也没什么大事情李欣不再犹豫举步正要离去。
　　她从来不是太过善良的人，尤其是在自己前途不可知的时候。烂好人饿唯一用处就是很容易将自己也搭进去。
　　所以，闲事莫管！
　　一阵若有虽无的破碎的呻吟声从不远处不能动弹的白团团处传了出来，听上去十分痛苦。
　　屋顶上的人见到这一幕饶富兴趣，似不解似有趣！
　　他何时变得冷心冷情的很？
　　“疼！嘶嘶！”
　　低声的呼痛声在静谧的夜晚中听上去格外凄惨，那一声疼像是细小的针扎在了心尖。不痛却隐隐发疼！
　　犹豫一下面色古怪的变了变，最终还是走了过去，在白色的小人面前蹲下身子。
　　“小白团没事吧？”
　　见那人不仅没有吓得离开反而向自己走了过来，不由得仰起头来看向李欣。
　　月光下是一张血盆大口的小脸错愕的望着那绝美的人良久。大大的眼睛中全是迷茫。
　　他…是不是遇到仙女了？
　　好半天才从对方的容貌中艰难的拉回神智呆呆的发问。
　　“你，你不怕？”
　　小小的脸上连带着眼神都充满了戒备像是一只随时要扑出去咬人的小豹子。却在见到自己的容貌时瞬间柔软下来，眼中减去防备越见欣喜。
　　听到问话，看清楚了所谓的鬼不过是一个年纪尚幼的小男孩时心头柔软下来。
　　可他那时什么眼神？
　　怎么看的她后背觉得毛毛的？！！
　　男孩脸上甚至是全身都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很大显然不合身。一头乌黑的头发乱七八糟的绑在一起看上去落魄可怜。不过那一双明亮闪烁的大眼睛格外有神，亮晶晶的如同天上的星星闪烁耀眼。
　　“为什么要怕？你又不会吃了我！”
　　李欣试图温柔的笑了笑，尽量将声音放缓。心中不停的告诫自己，他只是一个小孩子，对自己不会有所图谋的！
　　男孩难过的低下小小的头颅，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委屈像是在撒娇般说道。
　　“可他们都怕我！都厌弃我！”
　　朝天翻了个白眼、废话太多了！大哥你这样不怕的就不是什么正常人！
　　嗯…也不考虑考虑自己就是不正常的其中之一！
　　屋顶上一张看不清容颜的人听到此话唇边勾起似乎更是愉悦。
　　叹了口气，伸出双手捧起小男孩擦干净后清秀的小脸。顺手从自己的脑后抽下一根发带随手将他满头乱七八糟的头发往后顺了顺绑了起来。
　　警惕的往屋顶的方向望了望，那里除了残破的屋顶外便是安逸的天空。皱皱眉，她大概是想太多了！
　　屋顶。
　　不弱的警惕性！
　　“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装束都给我统统扔掉，洗干净就不会有人怕你了！”
　　听到李欣这么说刚才还誓死要吓走她的男孩天真的望进她明亮的眼睛中。看到了她眼中那个茫然小小的自己清澈干净，知道她不是欺骗自己顿时开心的裂开小嘴笑容灿烂。
　　“真的？！”
　　废话！“当然真的！刚才摔倒了疼不疼？”
　　松开男孩的小脑袋转而摸索他的脚踝处轻轻的问道。
　　“好像扭到了。对了哥哥我叫小桐你可以叫我小桐的！还有哥哥你真漂亮啊！你讲的话也好有道理啊！”
　　大概是许久都没有人和眼前的孩子说话了，好不容易见到了一个不害怕自己的李欣孩子气的一股脑说个不停。唧唧咋咋的十分活跃却并不让人感到厌恶反而觉得他灵动可爱。
　　“那当然！”
　　毫不谦虚的照盘全收后想了一下问道。
　　“你叫小桐？很好听的名字！”
　　见李欣夸奖自己的名字，小桐笑的眉眼弯弯可爱极了。
　　没留神间，放在李欣手中的小脚被一个用力。
　　“疼！”
　　“好了，应该只是稍稍扭了一下，现在试试看疼不疼了？”
　　拍拍双手，让他自己站起来。
　　疑惑的看了眼李欣，也许因为她是第一个不害怕自己又那么漂亮的人，虽然刚才弄痛了自己，对自己的吓唬一点都不害怕让自己很气馁。但还是相信的站了起来试着走了几步。发现一点都不疼了以后开心的在原地蹦跳几下转身抱住了站起身的李欣乖巧道谢。
　　“一点都不疼了！谢谢漂亮哥哥！”
　　弯下腰，亲昵的揉了揉小桐的小脑袋。
　　“没关系！你住在这里？”
　　说着顺手指了指这座破旧的宫殿。虽然早就料想到了里面的“鬼”是个小男孩，但若是没有大人教导一个五岁的男孩恐怕也难想到。
　　“是啊！小桐现在一个人住在这里。原本有嬷嬷的，可是嬷嬷前些日子死了。现在就只剩下小桐一个人了！”
　　难过的低下小脑袋，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不敢让李欣看到生怕自己惹这个对自己好的温柔大哥哥讨厌自己。
　　“小桐很乖，很坚强！嬷嬷知道了也会为小桐骄傲的！”
　　看着面前可怜的孩子，李欣于心不忍的将他轻柔抱在怀中低声安慰。那样清冷恐怖的地方一个小男孩住在里面难道不会害怕吗？
　　那哪里是人住的地方，简直就是一个凶宅！
　　显然某人是忘记了她怀里这个正是制造凶宅的罪魁祸首！
　　“漂亮哥哥你真好！小桐很喜欢你！”拿小脑袋蹭了蹭她的衣服。
　　哦？是么？那还真是做了难得的好事啊！
　　“漂亮哥哥是除了嬷嬷唯一一个说喜欢小桐的人了！”
　　哽咽着，扬起小脸望着李欣。
　　看着不停往自己怀中磨蹭的某个小人言归正传。
　　“这里面老是灌风放任不管能住人么？”尤其是在加大破坏的情况下。
　　惊讶的盯住李欣，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对李欣的崇拜。
　　“漂亮哥哥你真厉害！他们都以为这里闹鬼不敢过来，其实那些恐怖的哭声只是前些日子刮断了右边的门才造成的。嬷嬷也是研究了好久才明白的！后来我们就用这个办法让所有人都不敢靠近。漂亮哥哥你怎么知道的？”
　　眨了眨天真的眼睛，清澈无辜。
　　抿唇一笑，扬眉领着面前的小屁孩往里走去。
　　“那是他们见识短！怎么能和我比！”
　　屋顶。
　　纯粹的自大狂！
　　“其实小桐不怕哭声，可是小桐…小桐怕黑！”
　　小心翼翼的望了眼不远处的清华殿，黑色的小脸难以看出的红了红。虽然很怕但那里是自己唯一可以容身的地方。除了那里自己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了！
　　腾出手来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后背算作安慰，脚下一刻不停继续往里走去。
　　走进里面最深处的一间小房子里床上杂乱的铺着打了补丁的被子，桌子上，窗户上，地上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墙角处都是蜘蛛网和时不时爬过的老鼠。
　　皱紧眉头，拥住怀中的人发现桌子上的蜡烛早就烧完了。
　　“还有蜡烛吗？”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咬了咬娇嫩的嘴唇，小桐点了点头仰起小脸像是鼓起最大的勇气说。
　　“还有最后一个，小桐拿给漂亮哥哥！”
　　点燃最后一根蜡烛，凄冷的房间也变得温暖了些。冲着老半天望着蜡烛不舍得小桐瞟了眼。
　　“别担心，蜡烛有的是！”
　　“真的？”
　　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已经彻底对李欣崇拜非常了！在他的眼睛里看来似乎自己所有的难题眼前的人都能笑笑就解决。
　　尤其是在发现李欣不怕黑更不怕鬼和哭声之后还能治好自己的脚知道哭声的真相，此刻听到能拿到蜡烛她在小桐的心目中简直就已经被神化了！
　　“嗯，是啊！”
　　也对，皇宫中的蜡烛可并不容易拿到手，衣服和食物能从不同的宫殿中得到。但是为了防止皇宫中发生不必要的火灾除了得宠的宫殿外，其余宫殿的蜡烛都是限量供应的。像是她所住的朝华殿每月都是按时按量供应从不多给一根。一个闹鬼的废弃宫殿当然更不可能有了。
　　屋内一片明亮，紧紧抓着李欣衣服的小手脏的都分不出本色，小桐才发现自己的小手在漂亮哥哥白色的衣服上留下了黑漆漆的印迹。
　　惊慌失措的松开小手，害怕的看着自己留下的痕迹眼中升起雾气。
　　漂亮哥哥会不会骂他？
　　意识到小人不对劲的李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上面留下两个明显的手印。安静的看了片刻，从怀中掏出干净的手帕拉过小桐。细心的擦干净了那双黑漆漆的小手。
　　“脏死了！”
　　小心翼翼的仰望着，皱着眉头说自己“脏死了”却温柔细腻为自己擦拭双手的人。心中满满的都是感动。
　　“那漂亮哥哥还会来看小桐吗？”
　　期待的望着李欣，一张清秀的小脸上隐忍极了。
　　看的让人不忍！
　　可惜…
　　“喂，知道自己是谁吗？”
　　不回答小桐的问题，望着房子里的东西换了一个话题。
　　有些失望的小桐低下头来，片刻又抬起头笑着回答。
　　“听嬷嬷说小桐的爹爹是皇宫里的侍卫，小桐的娘亲是皇宫的宫女。”
　　“哦？人呢？”
　　“都…不在了！”
　　闻言，李欣浑身一震。回头发现小桐的笑脸上看不出伤心的神色。那种强作坚强的样子叫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