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书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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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鹭书院，天启国四大书院之首，建于白鹭山群岭怀抱之中，依山傍水，风景清幽如画。
朝廷中不少官员都曾入学于此处，因而有这样一句传言，“入白鹭，扶摇路”，指的是一个人若有本事到白鹭书院念书，那他入朝为官便指日可待了。
但白鹭书院入学条件也极其苛刻，学生并不是靠家境或是人脉就能随意进去的，需通过严格的入学考试以及面试等层层筛选方能入学。
若学生就读期间有犯下任何有碍于书院名声的过失，学正便会禀告山长将该生勒令退学，根本不留一丝一毫情面。所以即便是皇亲国戚入学白鹭书院，也必须得遵从书院的一切规章制度，毫无特权可言。
姜姒这次之所以能够入学，这还得多亏她四年前扮作辛夷表哥的陪读随姜昱到白鹭书院考察那一次说起。按照姜姒当年的做法，那也算是她与白鹭学院的“不解之缘”了。
“是的，姑母。只是碰巧从前与白山长有点‘旧交情’，我这才有幸做得了白鹭书院的一名学生。”
说是这么说，但姜姒意外地有些心虚，心里默默祈祷当年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之后入学别人怕是很难友好地跟她相处。毕竟她当年的行为的确是有那么一点儿过分。
“阿姒，你那次若是叫做‘旧交情’的话，其他学子怕是有苦难言。”辛夷和卫砚听了她这话后都觉得有些好笑。两人想起之前姜姒的所作所为，不由得为白鹭书院的学子们再次捏起把汗来。
“什么旧交情？我怎么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件事儿。”
卫知风皱起眉头仔细回想，硬是想不出姜姒什么时候和白鹭学院的山长有过交际。可明明他几乎片刻不离过姜姒身边，这不是在侮辱他身为侍卫却未尽其责嘛！
但任凭卫知风怎么追问，姜姒始终保持沉默的微笑。她深知，像卫知风这样的性子，若有事瞒着不告诉他的话，保准急得他三天三夜都睡不好觉。毕竟卫知风的好奇心和他的脑子就好像是反着长的一样。
“公子你不告诉我是吧？好，那我就去问我哥，我哥肯定知道！”卫知风话语间有点得意，仿佛在向众人炫耀自己有个什么都知道的好哥哥。
“哥，你之前不也是在白鹭书院吗？快告诉我他们到底有什么‘旧交情’是不能告诉我的？”卫知风走过去双眼紧紧盯着卫砚，好像非要逼问出一个结果来才肯罢休。
但卫砚就任凭弟弟这样看着，双眼瞟了他一眼，脸色如常只是眉头轻微皱了一下。卫知风知道这便是兄长“委婉”地拒绝了。
“自打我跟着公子以来，衣、食、住、行，哪样不是我服侍着公子的？我一个堂堂卫府二公子，终日跟在公子身边打转，一心只为护公子周全，哦，还有见微。这么多年来，我卫知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可现如今，公子却连这点事都瞒着我。是不是觉得我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想找个人来代替了我吧？”
卫知风一时戏瘾上来，最后一句说的好像连他自己都要相信了。可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是绝无可能的事。
天启皇族自古以来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因卫氏一族皆是受皇家庇佑，所以皇家子弟在适龄之后皆会选择一名卫家的侍卫终生受其护佑。
而卫知风则是圣上指派给姜姒的人，同样，卫砚也是侍奉在姜昱身边的护卫兼少师。虽然皇储之位迟迟未确定下来，但圣上对姜昱的栽培又都与太子一般无二。
“没错，我也正有此意。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你今日就回你的府邸，好好去做你的卫二公子。这么多年来在我身边，实在是委屈你了。那咱们就此别过，日后江湖再见。你看怎么样？”
姜姒面色坦然，不见一丝不舍，似是终于送走了一个大麻烦。
卫家侍卫终其一生侍奉一主至死方休，这是真理不假，但若其德行有亏皇子亦可再选择其他人选。只是前朝真这样做的并无几人，而被退回的侍卫也都纷纷难逃一死。
闻言，卫知风面露难色，脸上全是不解。这怎么和他预想中的不太一样？自家公子居然真的一点都不留情来挽留一下自己？难道话本子里写的全都是骗人的？
见着自家弟弟前后这番傻样，卫砚实在忍不住用手中折扇敲了敲他脑门，卫知风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出身来。
卫知风摸了摸自己脑袋，却没想到卫砚继续对自己说道：“正好，近日府上事务繁忙，正等着你卫二公子回来替我和父亲分担一些。等会儿你就随我一道回去吧，想必父亲见了你一定很是开心。”
“哥？！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这要是回去，我爹不得把我捆起来打断一条腿！不，两条腿！我才不回去！我这辈子，生是公子的侍卫，死是公子的死侍。公子在哪我就在哪，绝无半句怨言！”
这边卫知风还在为了不回卫府对自家公子疯狂美言以表忠心，不成想下一句就听到姜姒开口说道：“好，既然如此，那过几日你就同我一并入学吧。”
——
三日后，正是白鹭书院新学期伊始。
卫知风一脸惨淡地站在白鹭学院山脚，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这几日来，他实在是经历了太多。
当日兄长果真如他所说领着他回了家，却正好碰上父亲下朝，两人打了个照面。他本以为父亲会疾言令色抽他一顿，但是并没有！母亲倒是心疼儿子，知道小儿子回来后又是问这又是问那的，但卫知风感觉还是差了些什么。
直至第二日，父亲派人让自己去书房找他。卫知风心想他爹终于是要开始问责于他了吗？然而，父亲只是问了他一些琐碎的闲事，言语间竟无一丝对儿子当年离家出走的责怪来。这让卫知风走出书房的时候都还是恍惚的。
这还是他数年如一日暴脾气的爹？！
但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去询问兄长时，他又被他哥打包过来陪姜姒入学。还没理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就已经从一个“牢笼”逃出来又奔向另一个。卫知风觉得自己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伯父打小就希望你能像卫哥哥一样饱读诗书，然后继承父业。卫谌啊，想必伯父看到此幕定是甚感欣慰。”
卫谌是他的本名，当年想着离开家后为了方便行事，他自己便随手取了个假名叫做卫知风。当提及卫谌二字，姜姒看着卫知风脸上竟是一脸难言的悲壮，如同壮士扼腕一般。
“公子，你可打住吧！谁不知道我卫知风自小就只爱舞枪弄棒，不爱那什么四书五经。家里会念书的有我兄长一个就好了。我嘛，便做不被拘束的卫知风好了。”
卫知风脸上尽是坦率，每当他提及自家兄长时，他整个人就像是散发着慈爱的光芒一般，不清楚的人还以为他才是卫砚的兄长。
“你倒是想的通透。可惜啊，接下来你还得继续和我待在这白鹭书院，暂时做不回你口中不受拘束的卫知风了。”
“怎么会？我只是公子的小跟班罢了，顶多就是在书院里静坐整日等你下学。不过趁这期间，我正好可以补补近日借的那话本，我这正看到精彩处呐。”
卫知风一脸意犹未尽，脑袋里早已盘算好接下来该干什么。
“咦，难道卫哥哥不曾跟你说过？你这次随我入学并不是做我的书童侍从，而是以你卫二公子的名义参加考核，顺利的话就可以正式入学白鹭书院。”
姜姒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看来卫知风这次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彻底地被蒙在了鼓里。
“什么？！”卫知风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就这么明晃晃地被安排了！怪不得他爹近日对他的态度都好得出奇，原来是有这么一出在等着他。
发自内心地，卫知风此时此刻只想转身逃离这个鬼地方。可还没等他转过身有下一步动作，就看见姜姒伸手掏出一个锦囊递给他。这锦囊样式看起来很是眼熟，仔细一看，这可不就是他兄长房里的嘛！
“这是前几日卫哥哥托我在今日一定要给你的。”他还讲了，说把这锦囊给你的话，你就肯定会乖乖听我的了。姜姒在心中默默的把后面这句补充完整。
卫知风又是惊又是喜，挣扎片刻后打开那锦囊，两指轻巧地从里面捻出一只平安符和一张纸条。只见纸条上面写着八个字：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卫知风愣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这平安符的来历。
当时兄长要参加科举考试，为了图个好兆头，他特地诚心诚意地去京城最灵的寺庙里烧香拜佛，又捐了不少香火钱，这才求得了个由庙里住持亲手开过光的平安符送给了兄长。
没想到，时光流转，他今日也同样收到了来自兄长赠出的平安符。纸条上简短的两句话，他自然第一时间认出了是兄长的笔迹。因此，这份来自兄长的期许令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卫知风稍微拧紧了眉头，他好像有点不知该做何选择。
姜姒见卫知风这阵势，想他肯定是又要苦苦纠结一番了。但是，这种事情每次都毫无意外的，只有一种走向……
“不就是念书嘛！我这就进去勤学苦练！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难倒我卫知风的！”
说完，他将锦囊仔仔细细地系在自己腰间，这才转头两眼放光地望向姜姒说道：
“公子，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进去吧！”
姜姒：“……”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