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青训.03 启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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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是漂亮的银白色，悬在天幕上，伴着初春还有些寒冷的风。夜晚的香气包裹着人们，抚摸着，温柔地笼罩着杭州。
已经七点了，天空被墨蓝浸染大半。程温颜坐在咖啡馆里，带着耳机，听着歌单里几十首快要听烂的歌，百无聊赖地看着瓜格解闷，偶尔切去微信看看青训群里约训练赛的消息，心中盘算着等到广州了也约几场，提升一下自己面对四黑配合的实力。
一想到广州，她就又不自觉地想到生活费的事。
自己未来要花钱的地方还有很多。程温颜眉毛蹙起，左手不自觉摩挲着，思索计算着酒店的预算和单子的收入。
想着，程温颜右手点开了刚找到的代练群，决定要勤奋一点，快速编辑了一则广告发送。
她打算不再打自己的排位了，先尽快接单捞钱，维持生计再说。
“有没有700以上的单子，全段位都接，可以付转手费，直播打，可指定女巫/红蝶/雕刻/夫人/渔女/爱哭/安/摄影/蜡像，现A87女巫在榜可查。前s1女巫、蝶、渔女、s3雕刻、s5摄影师、A夫人、A爱哭鬼、A使徒。”
赶紧有老板来啊！把手机放到口袋里，她心中暗叹。将手里的面包收进袋子，打算先找一处便宜酒店应付一晚。
……
又花钱了。
程温颜心疼地把房卡插到卡槽里，打开灯，等不及脱去衣物，就扑到了柔软的床上。
开这个房间的钱，是之前那个红蝶单赚的。
那位单主并没有如大侦探余清岳所“预知”的那样，吞她的尾款，反而因为她的效率，多包了一个红包，说是请她喝奶茶。
事实证明，世上还是好人多啊。她心中想到，希望这样的好人多一点，让我能多赚点。
由于程温颜是飞跃到床上的，手机被惯性扔飞了。等她趴着觉得自己休息足够，就缓慢而艰难地挪过去，伸手抓住，翘起脑袋看了眼时间。
八点，还有得打。
她指尖用力，“嘿！”，自顾自喊了一声，把手机攥到手里，身体翻了个圈，侧卧着点开代练群。
群管兼中介浊酒的消息出现在聊天框的最下面，是at她的消息。于是，她点开与浊酒的私信，问了问这一单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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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all7：酒酒，讲讲单子
浊酒尽余年：单主是七阶0星基础，赢一把10r，打到30星，指定红蝶，s牌加200
浊酒尽余年：单主叫果沐，可以慢打所以价格不高，这是联系方式
浊酒尽余年：[红酒泡果子的名片]
浊酒尽余年：价格定的死，没得谈，但是单主人还挺好的，成的话中介费你看着给吧
———
还行吧。
虽然有点便宜，但还是可以接受的，特别是对于缺钱的我来说。况且，S牌还有附加的钱，爽！程温颜在心中想到，单手拇指快速移动，打字回复。
———
small7：我接了，谢谢酒酒
small7：[微信转账]
她点进名片，发送了好友申请。单主头像是一只棕色的泰迪，挺可爱。
small7：还可以接一个殿堂以下单，副时间打，帮我留意一下，麻烦酒酒了～
———
回完消息，她艰难地挣脱温暖的床对她的束缚，一个翻滚下床，坐到椅子上准备开打。
———
[红酒泡果子通过了你的好友申请]
small7：你好果沐小姐姐，你那个“献给伽拉殿下”我接了
small7：s我尽量打。现在可以给号吗
红酒泡果子：好的好的
———
果沐发送了手机号和验证码，程温颜回了个ok，就登上了新单子，打开直播，直接开始新一轮的赚钱。
就像上一个单主说的那样有效率，程温颜想，忍不住笑了笑。
九点零九分，看着画面上的大获全胜，她结束了末班车，下播，截图给浊酒和果沐。
做完这一切，程温颜愣愣地发着呆，不知道干什么了。浊酒还没找到低阶单子，难得赋闲下来。
过了两分钟，她想到了现在应该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余清岳。
于是她给余清岳打了电话，关心关心她的好大儿，顺便询问学校的事。
余清岳接通电话，噪音就传了过来：“颜姐——你知道我过的有多苦吗——上课被老师内涵，下课手机里……”
“老师这样很正常，别管，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考个满分老师就不管你了。”程温颜早就料到会如此，语气带着调侃。
余清岳：……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短暂的死寂，程温颜噗呲一笑，“哟，我们余清岳大侦探怎么还会被难倒呢？”
“姐你闭嘴吧，”余清岳感到一阵无语，“我考满分的可能性比你突然顿悟现在立刻马上回学校都低。”
“你是懂比喻的，你是懂的。对了，黄黎明那个家伙呢，你问他了吗。我看他平时人也没咋啊，我以为他不会嘴上没个把门的。”
“我问了！那个贱呗还狡辩！”他激动起来，程温颜仿佛已经隔着电话看到他跳脚的样子，“他说他只是把纸条交给老师而已，根本没说什么，这不是废话吗！全班只有你一个人众所周知游戏打得是这个，还什么也没说，放屁！”
说着，电话那头的余清岳也不管程温颜看不看得到他做的的动作了，直接用竖起大拇指的肢体语言表示对程温颜实力的肯定。
“文明，文明，这事儿啊我早就料到了，黄黎明一直是这样的人，表里不一。。我之前不是还说可能要完吗……话说这也是你的问题啊，怎么，上课传纸条还能失误的，我们余大少脑子不清醒了？”
“你能保证次次命中啊！感觉你六六哒。”
两人吵闹了一阵，享受难得的放松时光，聊到兴起时，程温颜话锋一转，提起了程夫人。
听着余清岳连珠炮似的抱怨，她言简意赅道：
“你和她说再一直发就把她拉黑就好了，如果真的影响你生活的话。”
说完，就互道晚安挂掉了电话。
结束了通话，她洗完澡，躺在床上。
明天下午三点要去坐火车，早点睡吧。
心里念叨着明天下午三点的火车，得养精蓄锐，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滑动着手机屏幕。不出所料的话，窗外飞过的麻雀如果有意识，可以看到她仍然在刷着手机。
直到两点半，已经完全成为电竞生物钟的她终于困意来袭，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闹钟第五次响起时，程温颜才揉着惺忪睡眼从床上爬起。
她撕开一包泡面，就着热水囫囵咽下，权当解决了“早饭”。抹了把嘴，点开果沐的微信，打算和号主说明情况，中午请假。
———
small7：果沐你在吗
small7：我今天中午有一趟火车，会少打几把，请个假可以吗。
———
这是一个很严的团，当然了，定价也很高，毕竟是有信誉担保的大团。如果没有请假而在单子没完结期间排位没全勤，是要一次付5r鸽子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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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酒泡果子：ok收到，祝宝宝三次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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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温颜坐在椅子上，打了一把大号排位当作训练，就往火车站走了。
快到车站的时候，她想到了前几天旧岁给自己发的消息，坐在一把长椅上，打开企鹅，联络上了同样要打青训的朋友，旧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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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七七：岁宝，我要上火车了，你来接我吗
旧岁：行，几点
旧岁：明早起不来
冬七七：[图片]
冬七七：明天凌晨两点多
旧岁：还好哥心疼你一个人远走他乡
冬七七：？
旧岁：换个人哥还窝被窝里睡觉呢
旧岁：哥真好
冬七七：6
冬七七：我信你两点睡着了我是鬼，肯定还在打永劫无间
冬七七：不说了，上火车了
———
她把手机放进兜里，起身，攥紧冰凉的身份证，任由人潮裹挟着向前。
人有一点多，一不小心就被挤到，但是她不在意，快速地移动着。
春的风卷着细碎的梧桐絮，扑在她发烫的脸颊上。火车站广场上硕大的红字“杭州东站”在暮色里忽明忽暗，连带着不远处的入站口似乎也在她的眸子里忽隐忽现。
她怔怔地，凝视着那四个字，脑海中一幕幕过去飞闪，旁边的人仿佛不存在了，视线逐渐模糊，又再次聚焦。
浙江，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就算她是考来的杭州，但家乡也总归是在这一片土地上的。
喉间泛起酸涩，她仰头望向渐次亮起的路灯，有一点想流泪，莫名其妙地想。
跟着队伍，她走进火车站，随波逐流，正如她成年之前所做的那样。
从前她一直跟着父母走，哪怕发现自己走不下去了，也会被他们推着前行。没关系，那时她是他们的孩子。
现在她成年了。
她会沿着她所深思熟虑作出决定的路走下去，即使不被人所看好，即使与父母分开甚至决裂，即使被别人嘲笑“脑子有问题”“好好的大路不走去跳海”，即使有可能失败。
但是她即是她，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选择，无论结果如何，总归，她来过，试过，走过。
乘上火车到达南方，到达她所期望的能改变一切的地方。尽管前途未卜，尽管充满未知，但那又如何？
十二个小时后抵达的终点，或许是万丈光芒，或许是头破血流，但至少不再是被推着走的人生。
原来成长就是这样，在撕裂与重生的阵痛里，踏上不同的路。
现在，程温颜要启程了。
迎着满面星光。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青训.03 启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