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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今我来思》(凌郡·颜郡·颜青)(双向替身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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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含先婚没有爱,互相把对方作为替身的大狗血剧情
*cp有凌晏如郡主,完颜逸郡主,完颜逸青凌
*全都是爱而不得
*但是完颜逸太帅了我真的原地强抢民男
*也许有ooc,私设,可以当平行世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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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云中放下手中皱了角的书卷,斜斜倚在窗框上,拢了拢身上的白狐皮大氅,头发高高束起,显得优雅而高贵。
她念着诗里写的那片杨柳依依的三月,想起从前在南塘的某些日子。向窗外望去,入眼却只留下铺天盖地的白——漠海之国,终年飘雪。
这是她和亲至漠海的第五年。
是她远嫁异国他乡,成为漠海孤王的新王妃的第五年。
她刚嫁过来时,完颜逸对她很好,不像前几次见面时的那样冷戾,反而温柔体贴,可她却知道,那份温柔并不是留给她的。
某一次完颜逸酒醉,把云中圈在怀里,轻柔的抚摸她的头发,嘴里唤着另一个名字:“青凌。”
“青凌。”云中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但好像并没有一种悲伤。
按理说她好像是很悲哀的:青春少好的年岁,却远嫁到了北国他乡,唯一要相伴余生之人还把自己当做另一个人的替身。
可她没有半点伤心,反而有了一丝丝宽慰。
“王妃。”侍女恭敬道,”王的宴会开始了,您应该到场了。“
“好了,我这就去。”云中解开大氅,露出里面洁白华丽的礼服,从侍女手中接过王冠,戴在头上,仿佛有千斤之重。
两侧的侍卫推开厚重的城堡房间门,走过的走廊里铺着妖冶的红毯。
云中到宴会厅时,里面正歌舞升平。贵族们成双成对的跳着优美的舞蹈,文臣们恭敬的站在一边,绅士在饮葡萄酒。她的目光越过舞池,看着坐在王座上冷眼旁观的男子。
完颜逸的一双冰蓝色的眸子里透着几分厌倦,白发随意的垂在一边,他正倚在王座上,细细擦拭着他那把长刀。
他抬眼,恰好看见云中,于是放下刀,站起身来,隔着人群,眼角含笑,向他远道而来的妻子伸出手。
云中便提着裙摆,一边向两侧的人们轻轻颔首回礼,一边朝完颜逸走去。
完颜逸扶着云中坐在王座上,二人却谁也没说话。
云中便在这乐声中,望着身侧人的白发,出了神 ... ...
那是五年前的一个夜晚,她也曾清清楚楚的记着那人的白发,眼泪遮盖住了眼前的事物,一双温柔有力的手替她拂去了眼泪,她又看见了眼前之人,首先是那一直在腰间的青莲玉坠,然后是那一袭紫衣,白发如若皎月垂下万丈银河,眉眼间净是从未见过的心痛。
然后便是她上了轿子,红衣蹁跹,她望着在人群中遗世独立的那个人,距离却不可避免的越来越远,最后她只能依稀的在呼声震天的那句:“恭送云中郡主!”之中,堪堪分辨出他的那一声叹息。
正出神,完颜逸握住了她的手,给她递了一杯红酒。她抬眼望着那双凉薄的眼,还是没有说什么。
杯中红酒像是纵情欢愉的鲜血,她轻轻抿一口,感受着那一份酸涩中带着的辛辣。
在某一次的欢好之后,完颜逸把她圈在怀里,密密的吻落在她嘴角上,她也像是醉酒了一样,拿起完颜逸的一缕白发,捻在手上看。
她说:“先生的白发真好看,像是雪一样。”
完颜逸没有听清,伏在她唇边,问她:“什么?”
她还是半梦半醒一样:“我们南塘很少下雪的... ... 你就是我的风雪。”
命运总喜欢捉弄人,你试图在我身上抓住什么转身即逝的影子。
而我却只记得,我的风雪。
完颜逸轻轻咳嗽,云中就放下手中的酒杯,问他怎么了。
他不回答,只是说:“你累了就回去吧。”
云中有时候听见完颜逸这样子讲话会很高兴,带着一点无可奈何的纵容,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关心——像是从前的那个人。
云中点点头,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拿出一些宣纸来,也不要别人侍候,自己就开始磨墨。
落笔的字迹娟秀有力,再等到墨水用尽的时候,纸上已经密密的写满了字。
乱七八糟的,只有两个字:云心
我在日复一日的风霜相阻中,一遍又一遍描摹着你的姓名,用以留存着我最后一丝心存的妄念。
她贪婪的沐浴着午后斜照进来的片刻暖阳,在这一片温暖里求得片刻的栖息。
神识又嵌入了一个又一个梦境里。
或者那不是梦境,只是从前的往事,太过久远,太过于熟悉,也太过于陌生,以至于迷离换换然如一场梦。
梦里她不是王妃,还是云中郡主,琉璃坠的莲花在耳边叮咚,可以任性的跑到南塘的每一个角落。
后来她就去了明雍,可是即便是在波诡云谲的朝局变换之中,她也始终忘不了那人的一句:
“眼下,还是由我来护你吧。”
满天的云,流转变换,天光乍明,寒江,
她那时就像是突然长大了一样,却依然在他身边会半开玩笑,想要逗逗他。
她问:“假若有来世,我们还会再相认吗?”
他紫眸深深:“如有来世,你还是你?”
她笑着:”嗯,我们还是我们。“
倦鸟知返,枯木无春,云中在那片刻,却漫长的像是无数个花开花谢之间,听见了他的答复:
“假如有来世,我想,我会记得你。”
又是一片光影变换,云中忽然又身处一片苍茫的雨夜
她的声音不受自己控制,她在滂沱的雨夜里边哭边跑,呜咽里落出来一个名字:
“凌晏如。”
“云心先生!”
“首辅大人。”
“云心先生。”
“凌...晏如。”
她又回到了那一天,完颜逸遣使者来景,求娶南塘花家的云中郡主。
她怎么可能愿意?
她一个人在雨中跪到昏厥,大约是忘记了有一个紫衣人把她抱回了首辅府。
她醒来之后饱含着满眼的泪,看着在她床前受了一整夜的人。
凌晏如垂眸:“你受了风寒,需要静养。”
云中便笑着流下泪来:“云心先生,我想开了,我愿意去和亲,可是,我想以首辅学生的身份去,好吗?”
凌晏如依然是那一句:“胡闹。”
他话一直很少的,可谁会知道他为了云中,在那晚上亲自去面见了皇上,言语多有犯上,没人见过一向冷静自持的首辅这样冲动的一面。
何人可以一己蜉蝣之力,撼动君权无上的巨树?
无人。
结果便是如今这样了。
最好的时候,便是在云中沉沉睡去的时候,凌晏如轻轻在她双唇上落下的一个吻。
那大约是曾经的相爱留存下来的唯一证明。
世间常有悲欢离合,所爱之人无法相伴彼此。
我将这份爱镌刻在骨血之中,至此,我所见之人全有你的影子。
漠海四季常落雪,却让云中想起了从前在南塘的阳春三月。青年手指纤长,捻着一节柳枝,白发若雪,遗世独立,年少时的心动伴随着燕归春来,眼前之人开口,声音像是融了千年的霜雪,将漠海这无垠的冰雪全都比下去了。
他说: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