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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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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是会打架的人,他知道每一拳落下的重点。
      看起来声势浩大,却避开了致命部位。他不要她的命,命不值钱,人只有卖命的时候才值钱。

      他的身上有明显与槐夏相似的拳手气息,与槐夏不同的是,这个男人更加凶狠、阴仄,就像黑暗巷角里面吃成体型硕大的巨鼠。

      见惯了世间最丑陋不堪的一面,性格顽强而又狂暴。
      靠近的时候,散发出恶心的樟脑丸,酒精发酵,糜烂的口气。

      “小姐姐,你以为对你这样,干净的,一尘不染的,人间小公主似的白领人,我就应该下不去手吗?就会网开一面?”一把拽住她的头发,提起来,狠狠砸到墙面上,“然后任由你们嘲笑、压榨,就像卑微的舔狗?就因为你们的手,特别干净?是么。是这样的么。我通情达理,又精通人情世故的小姐姐。”

      一口一口吞下自己已经呕到喉咙口的腥甜唾液。
      明明已经牙齿打颤,她还在咬紧牙关。露怯是没有用的,求饶也是没有用的,哀求、乞讨更是没有用的。

      “我会……按时还的……我保证!这次……意外……一次意外而已。”
      “嘴巴很硬嘛,小姐姐。”

      他抓起她的下巴,几乎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凑到脸前。阴沟底的气息糊了她一脸。
      粗糙的指腹伸进她的嘴里——愈发的过分!

      “哼。这样甜美的小嘴唇,我还没有尝过。”
      不行!季世木猛的向后仰去,背后是墙。后脑勺狠狠磕在墙壁上,疼的眼角泛起泪痕来。

      “哈哈哈哈!愚蠢的女人。你们女人的眼里就只容得下那种小白脸吧?只要长得好,叫你们去死都愿意。但凡长得不好,灭亡即正义吧?”
      “我会……还钱的。准时!我保证。”

      “是么?可是,要怎么让我相信你呢,小姐姐。至少拿点诚意出来吧?”男人的脸再次逼近。
      她已经退无可退了。咬紧着牙关告诉自己,不要退缩,不要害怕,然而已经没有用了。

      他衣服某个角落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拯救了她。就在那只肮脏的手探向她衣服的下摆,摸索的伸入的前一刻。

      虽然觉得这是巧合,依然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这无处不在的隐秘的电话铃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似乎每到男人要真正削她的时刻,铃声总会响起。
      他从来不接听那通电话,却会赌咒着,恼怒的,愤而离去。就像凹凸曼胸口那枚滴滴闪烁着的红灯。

      男人如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呼吸完几口凌冽的空气,戴上口罩遮挡脸上的伤痕,手脚并用爬回公寓。
      打开门,直挺挺仰躺在进门处的地垫上。这时候才敢粗重的喘息。

      差一点!这次好险,就差一点。
      同时,在不远处幽暗、隐蔽的小巷死角里。
      男人垂头丧气的走到白色面包车前,他刚抓住后座半开的移动门,还没来得及完全拉开,一只脚照直踹了出来,将他整个人踹翻在地。

      低沉的,威慑的,像是精神错乱的声音在咆哮,“找死么?”
      男人吐干净嘴里的唾液。挑衅的举起手指在鼻尖前嗅了嗅。
      他知道这个动作会激怒坐在车里的男人——那个疯癫的家伙!

      “我说小鸟啊?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此刻坐在车里的男人从来没有叫对过他的名字。永远不是阿猫阿狗阿三,就是小德子、鸟、麻雀、乌鸦……反正随他高兴。

      被踹翻的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嘴角不自觉的溢出冷笑。不过如此,而已!哼。
      眼神中充满无声的反抗。即使再疯子又怎么样?不过如此。遇到一个女人,栽在女人手里的男人,不过如此。

      前座的车门被一脚轰然踢开。下车的是个穿着皮衣,高挑挺拔,与他透出相似危险气息的另一个男人。是后座上疯子的同伴。
      嘴角滑过嘲讽的笑意,哐哐上来就是一顿乱揍。

      把刚刚爬起的男人又打翻在地。大家都是打拳的人当然知道哪里揍人最疼。
      地上的“小鸟”死死抱住头,躬身护着重要器官,却丝毫没有要还手的意思。只有冷笑声愈发清晰。

      “算什么?臭小子你上了擂台,跟爷爷打不了一个回合!操!有本事再狠一点呀,打的爷爷我一点都不疼……”
      话音未落,一只脚踏出了后座的车门。
      终于,他下车了。

      耳边能够听到骨骼发出格勒格勒的扭曲声。
      “阿土,是玩腻了还是活腻了?啊?好吧。满足你。”
      声音显得很平静,不复刚才的暴怒,似乎脑袋里某根筋搭回了正常的地方,又做个人了。
      他,才是真正的疯狗!

      下的每一脚,又戾又狠。在踹断胫骨的边缘疯狂挑衅。
      冷笑声依旧,只是伴随着因为疼痛倒抽冷气的呼吸声。心底疯狂嘲讽,废物——疯狗——废物!你的那只小白兔,迟早把她捻碎了!

      前座下来的男人蹲下身,摸了摸鼻尖,“丧哥,不道歉么?再不道歉的话,人可能要废掉哦。”
      “道歉?我为什么要道歉?是你们说的……”
      “丧哥,是不是记性不好了。我们说好的,吓唬吓唬她就行,千万!千万!不要弄疼她。你今天好像把她教育的不轻哦?”

      “哈——几个大男人围着个小姑娘玩,真有意思。要上演哪出?想要英雄救美早说呢,我配合你们……”他听到嗡的一声,话头止住。笑容一点一滴凝固。
      闷钝的痛感告诉他,以后自己应该只有一只耳朵具备听力了。另一只聋了。

      但是没关系呀。聋了才好呢!聋了自己就是残疾人,就可以光明正大享受福利了呢!疯才的哲学。
      这群趾高气扬,仗着家世背景的小杂种!

      丧钟是见过世面的男人。与几十号人一起进过抢救室,上过手术台,从阎王眼皮底下抢命的搏命之徒。

      却被接下来的一脚痛到怀疑人生——畜生!!!
      “小王八蛋……操!你要爷爷断子绝孙??!”
      “我说过不许碰她。不许,碰她。”
      他下狠手的样子,跟人——还是有几分区别的。

      脚跟落在肋骨的尖尖上,发出闷空的撞击声。空气中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眼看越发的不对劲,要断气。

      槐夏急了,“傅啊?子缚!够了——停手!你醒醒!不能再这么打,要死人的!”
      根本劝不住。
      这人就像自我与外界屏蔽了。

      转身回到车上,握紧拳头用力敲打后车厢的内窗,“老迟!老迟——别睡了!下车啊,你看看他呀!”
      从车子后座储物区的地方蠕动出来一条毛毛虫形态睡袋。

      扒开头部的拉练匍匐出来半个人影,睡眼朦胧,“……怎么了?谁要死了?那姑娘要死了么,呀她不能死。死了那家伙要疯……”
      “我特么!你醒醒!你们两个,都给我精神点!”

      迟劳异听清楚了空气中赤手空拳肉对肉的声音,眉头一皱,“呀、呀呀,好严重呀。”
      槐夏,“……”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王子缚停下动作的时候,地上的这个男人,胸口,下身,裤腿四周,残湿一片。混杂着血水、尿骚的气味。

      迟劳异掩住了鼻子,试图从睡袋里挣扎出来。

      “完了呀,老迟。我丧哥肋骨断了。蛋也碎了。人要废了呀……”
      “没事没事。问题不大,我有医保。”
      “……你特么!你有医保毛用啊?!”
      “我是说,啊哟喂,卡住了——救救我?老槐?救救我?”

      迟劳异唉声叹气,一个脑子不好,一个精神不好,自己怎么命背摊上这两兄弟呢?
      随手粗暴的帮他把毛毛虫顶部夹住的拉练口子猛地撕开。人终于一扭一扭蠕出来。

      “我说,我给他买了最高限额的医保。就算全身瘫痪也能入保。没事的,嘿嘿。”
      “哟,可以可以!终于有点用了。”老天保佑。

      王子缚抬起脚,鞋跟在墙壁上反复蹭了蹭。然后一言不发回头,爬进车厢拿出一定面具。
      那是一定苏格兰毡帽,福尔摩斯同款。后侧带着稀松的卷发,前面勾连着副单片夹鼻镜,没有镜片只有镜框的那种。还带着高高的假鼻尖。应该是化装舞会用的假面吧。

      脱下身上深红色外套。他里面穿的是贴身黑色长袖涤纶衫。皮草色的步行工装裤。脚上用来踹人的是厚实的战术短靴。

      “唉,你去哪……”
      “行了。就别管他了。又不是一天两天这样。你说,我先给保险经纪人打电话,还是打给救护车?”
      “……卧槽。我哪知道这种事?”
      “那我先打给保险经纪人吧。”

      翻过形同虚设的铁丝围墙栏。面前就是熟悉的公寓楼了。
      他抬起头,夜行动物般闪出绿莹莹光芒的眼眸在黑夜中轻车熟路锁定那扇没有光线透出的窗户。
      她在屋里。她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他很清楚她的行踪。这个愚蠢的女人永远会把她自己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

      一定是害怕极了所以不敢开灯。
      完全不是什么很勇的人,却莫名其妙喜欢装作很勇的样子。在冷漠的人群中挺身而出,不知哪里学来的英雄主义。蠢到家了!

      她害怕的时候不懂大喊大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强迫自己去面对恐惧的事情,以为表现的很成熟。真正的暴徒一看就知道其实慌的不行了吧。可笑呢!

      可是她说,总是有人要勇敢的。勇敢是可以继承,可以遗传的。我的爸爸妈妈都是勇敢的人,所以我也该是才对。

      蠢的要死,却不知不觉间想走过去扶她一把。站起来,勇敢的女孩。
      即使违背初衷,他几乎不受控制般一次又一次将她从危险的边缘,拉回来,然后护在身后。

      他护着她,自然是有他的理由,他从来都是计划很足的人,她却每次都能完美的打破他的计划。
      因为愚蠢!她在同一个糟老头手上栽过两次,那老男人不止一次给她下药,她竟然还能不止一次的中招?

      害的他只能亲自出手,把老男人逼出原形。
      仰起头,眸光灼灼。季世木,我是来讨债的!不是来保护你的。所以请不要一再挑战我的耐心。否则,我们两个都不会好过。

      那扇窗悄无声息的推开了一条缝。他猛地呼吸顿住,立刻压低身体伏在了花坛边缘。
      不许!你敢跳下来,我现在就上去掐死你。

      她只是悄悄的把晾在外面的挂帘收了进去。哼!就知道!英雄的女儿,她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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