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第 13 章 ...
-
殿门紧闭。
阴雨难停,昏夜已至。
主殿长挂珠帘遮挡在外,裹住了里头二人。
若旁人来看,这二人似与寻常夫妻般并无不同,如此谴绻、亲昵、葳蕤生香。
疼爱夫郎的温和妻主,理所应当的享受妻主服侍的貌美夫郎,恰恰刚好。
不过当事的两人并不这样想。
婴娘也更没有那个心思。
崔贽自我脑补婴娘定是蓄意勾引于他,想利用他攀凤附龙后,就哪哪瞧着婴娘都不顺眼!
身子孱弱纤细,长相普通,做事不稳重不仔细,啥也干不好,就连给他捏肩这种小事都弄得他骨头酸疼。
崔贽十分嫌弃。
这会儿他觉得头又疼了,连忙止住婴娘继续按揉下去的手,没好气道:“本宫的腿酸。”
婴娘“哦”了声。
她不知道又在什么时候惹这人生了气。
炉顶飘香,朦胧氤氲。
女子侧身坐在长长的脚榻上,她双手轻轻敲打着男人修长的小腿,婴娘被折腾的够呛,一个时辰,她的力气早就用没了。
崔贽还一直盯着她。
他眼角夹着婴娘,扫向女子纤长的脖颈,再到红润润的嘴唇,杏眼有神,双眉略长。
崔贽又看了看那水润润的珠唇,喉结却不自禁地滚动了番。
他想起那日马车上婴娘扑向他的场景,红唇柔软无骨,牵扯银丝,唇齿相依之中又亲密无间。
饱满的胸脯,纤细的腰肢,越看越有味道的脸蛋。
婴娘其实很耐看的。
崔贽素来专横霸道的紧,他眸间欲色滚动,暗暗沉沉,陈婴娘不就是想勾引他吗?他给了又能如何,他是大皇子,是父君嫡出,是女帝爱子,要一个女人而已……
就这么想着,他做出了一个动作。
崔贽俯身拉住了坐在脚踏上的陈婴娘,他一手握紧婴娘的手腕,另一边揽住婴娘腰间,连拖带拽的把婴娘直接禁锢在他的大腿上。
不等婴娘惊呼,干脆利落的直奔那惹他心生万千思绪的水润珠唇。
他堵住那唇,细细研磨,慢条斯理的品尝着这道美味佳肴。
皇宴上的金果玉露也比上的珍馐,当真是美味极了。
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婴娘直接吓傻了。
她想不到,也不敢想,明明方才还厉声喝斥她的尊贵殿下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简直比鬼上身还要可怕!!!
她满脸通红挣扎着,用力抵住男人靠过来的胸膛。
她使劲别开脸,还没等呼吸就又被男人强势的捧住脑袋,重新堵了上来。
她一个女尊国的小白脸,如何比得上常年练功,身手不凡的大皇子殿下。
不知过了多久。
香炉里的死灰都燃尽了。
她觉得她的嘴唇已经肿了。
麻木没有知觉。
她耳边传来一阵低沉诱惑的喘息声。
两人早就随着动作,衣衫凌乱,金冠被他扔在地上,乌发披散。
这位大皇子殿下,美人似比先前更加诱人,殷红的薄唇变得秾红,一身大红纹凤华袍,被他扯得隐隐露出白皙蛊人的精致锁骨,胸膛喘着粗气,薄红略微张开。
像妖,似魔,又如仙。
他抱着婴娘,定定的看着她。
婴娘到现在也没缓过来神。
她不知所措。
想从崔贽身起来,却被他猛得抱紧。
他玉指揉捻着那被他吻得红肿的珠唇。
迷离的狭长双眼闪过诡异暗色。
这妖诱哄道:“婴娘,你实话说,本宫是不是你第一个男人?”
婴娘迟疑了。
她脑海中又现出那模糊又熟悉的身影,清绝的背影,绵延的大雪。
崔贽不会错过婴娘一个表情,她迟疑的一瞬,就已经在他心中埋下了一粒种子,他自己却没有察觉,但只要等到这种子生根发芽的那日……
必是一场腥风血雨。
婴娘实在想不起那人到底是谁,她不记得他。
于是,她点了点头。
而直等着婴娘点头的崔贽这才满意地又道:“如此,本宫很欢喜,你以后就是本宫的人了,”语气一变又带了丝威胁的意味:“如若本宫发现你背叛了本宫,下场,你应该知道吧……”
婴娘当然知道,凡是忤逆他的人,恐怕坟头现在的草都有三丈高了吧?
她还是不明所以,她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女人?这种事难道不应该是他这种男子吃亏吗?
婴娘稀里糊涂。
不过这位大皇子疯得很,婴娘知道顺着他的下场总会好点。
崔贽爱怜地摸了摸婴娘的头发。
而另一片幽闭险峻的山谷里。
参天的老树上爬满了蠕动又恶心的白虫子。
谷内大堂上坐着一个年龄尚轻的女人。
她长的与宿玉璧六分相似,但性格却恰然相反,眸子里全然没有那人一丝丝地清淡温和似春的样子。
她将手上的信件猛得扔在地上,站起身冲着下方众人怒吼:“你们这群废物!找个人都找不到!这四个月是给你们吃干饭的?他一日找不到,你们一日都别回来了!!!”
下属们颤颤巍巍,纷纷跪地讨饶:“谷主,属下必定竭尽全力,找回那人,把秘蛊带回来!”
秘蛊一一历代神麓谷谷主的象征,独门秘术,而她,宿不意,只要这秘蛊一日不在她身上,她就一日不是这神麓谷名正言顺的谷主。
更何况,这秘蛊里潜藏着不朽的宝藏!
宿不意,实乃狼子野心。
迷障林的最深处,此处竟离奇的有一座院子。
竹子搭建而成,院中奇异花草。
还有,摇椅上躺着一位垂垂老矣的人。
这厢,竹屋的门被轻轻打开。
好似生怕扰了这位老者的清修。
他一身翩翩青衣,乌发用木簪束着,清秀、朴素。
他小腹鼓了起来,一手端着汤药,一手护住小心翼翼地护着肚子。
“四个多月了?”老者突然开口。
宿玉璧微愣,他抬起春眸看向了北方,那是婴娘的家。
是啊,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婴娘,你还好吗?
他看了眼鼓起的小腹,轻笑,婴娘你看,我们的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
宿玉璧把那碗汤药递给老者后,他转身又进屋。
其实,那日他以为他死定了,没想到上天眷顾他和孩子,被这老者带回了这里,他醒后想走的,他要去找他的婴娘。
谁知老者竟出手阻拦,他告诉他,这迷障林不是人想进就能进,想出就出的。
他提了条件,这老者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只要宿玉璧留在这里照顾他,直到自己寿终正寝入土为安,他就把出去的方法告诉他。
宿玉璧迫于此处困境,答应了老者的要求。
但他不是没有想过办法,他想马上去见他的婴娘,老者亦不是等闲之辈。
他一眼便瞧出宿玉璧打的什么心思,直白告诫道:“老头子我所求不多,无非是想找个给我埋骨之人,我床底下有个箱子,钥匙就在我身上,而箱子里头就是这出去之法!”
老者又顿了顿:“小伙子,老头子我看得出你这能闯得进迷障林的也并非凡人,不过你这怀着孩子,闯出去,难道就不怕你那仇人寻来?”
宿玉璧也明白,他自知身子不便,眼下更是危机四伏,他不能让腹中孩儿受到一丝威胁,躲在这里,才是上上之策。”
左不过这老者没有两年活头,而老者更是直言这两年不会让他白白等在这里,他会把他毕生所学,毒蛊之术通通传给他,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都到这份上,宿玉璧也只能点头应了。
两年之期后,他会带着他们的孩子去寻婴娘。
他弯起春眸,痴望着腕间红绳。
这是婴娘当年喜袍上坠着的线条,他捡来编做的。
一颗雪晶明亮的泪珠却染湿了它。
宿玉璧抬手拭去面上泪痕,眯起春眸,浅笑着。
婴娘,你会等着我,等着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