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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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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万。
确实是不小的数目,二十世纪初的当下,大部分家庭一年的积蓄也没有五万。
但大哥的女人可以用定额来买卖,这事倒是很稀奇。
“好,什么时候交钱放人?”段梁言直截了当。
那人难以置信的看着段梁言,本以为这家伙会讨价还价或概不认账,没想到他不仅痛快的答应了,还答应的相当果断。
“我们见钱就放人,说话算话。”
“好,我先看一眼人,马上去取钱。”段梁言的目光锁定那扇紧闭着的门。
对方虽不情愿,还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差人跑过去推开了那扇门。
腐朽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躺在地上的人听到动静抬头看见了段梁言犹如看到了救世主,“大哥,大哥我……”
段梁言盯着满身伤的肖光,咬紧的后槽牙瞬间松了松,还行,这些伤都不致命。
“我十分钟回来。”
段梁言走后,在场的人开始互相使眼色,轻松得意的氛围肆无忌惮的传递,胆小怕事还有钱的主又让他们给遇见了。
“咱们就这么放他走了?”有人发出质疑。
“放心,他要是真不想管他哥们早就转身跑了,刚才他留下那句话就是有谱,别锁门,我就在这等他。”
不开灯的酒吧被昨夜未散尽的烟酒气笼罩,暗如夜色的空间只靠着大门敞开透进光亮。
不到十分钟,段梁言的影子挡住了这道光亮,众人根本看不清他逆光的脸,只看到他宽阔的肩背轮廓像一座山似的压制过来,快速移动到他们面前。
“小子,你很准时,钱都准备好了?”矮子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段粱言手上很有分量的袋子。
“钱一分不会少,我还有个小要求。”段梁言不慌不忙的说。
“跟我提要求?别他妈跟我费口舌,赶紧给钱,我还得跟我们大哥交差呢!”矮子急不可耐。
段梁言不废话,晃了晃钱袋子,“五万,我要看一眼你大哥的女人。”
这个所谓的大哥的女人,大概率是他们谋财的幌子,只是骗钱的一个步骤而已。
那矮子一愣,爽快答应,“行行行,看看你哥们干了什么畜生干的事,我嫂子能被白玩吗?赔五万算便宜他了!”
段梁言微眯起眼,等着这群人口中的嫂子亮相。
几声吆喝,一个女人摇晃着身体出现在段粱言面前,一张明艳动人的年轻脸蛋,眉眼精致,上扬的眼尾带着娇媚之姿,举手投足间的动作浮夸又做作,但眼底却能捕捉到一丝不符合她身份的澄澈。
是一种故作油腻的风情万种,眼底还有半分青涩。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段梁言质疑地凝视女人。
“怎么?要不要我脱了裤子当场验伤给你看?”女人很轻浮的做出撩裙子的动作,凌乱的发丝贴在她白皙油润的皮肤上,尽情放纵地展示着她的狂野。
动作幅度很大,已经走了光,段梁言下意识移开了目光。
这一段,演的有点过了。
“不必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段梁言眉头微皱,一脸不耐。
话音刚落,矮子伸手就去夺段梁言手中的袋子,却扑了个空。
段梁言把装钱的袋子移到另一只手上,像耍狗一样。
矮子狠狠朝地上唾了一口,“我真特么给你脸了……行!”然后示意放人。
很快,肖光被人抬着送到段粱言身边,“大哥我真……没……”
“闭嘴,滚到车上等我。”段梁言打断肖光。
有人想去拦肖光的路被矮子喝住,“看他能耍什么花招。”
矮子嘴上漫不经心,实际上已经随手抄起棍子做准备和段梁言过招,到嘴的钱不可能让它飞了。
段梁言确认肖光已经上车,上前把袋子摔到矮子怀里,“这里是十万。”
矮子双手去抓钱,手中的棍子咣当一声掉落在地,错愕了足足有三秒钟。
十万?
就是这三秒钟,段梁言如鬼影般把那女人掳到手中。
等这群人反应过来时,女人正挣扎着被塞进段梁言的车里,他们只听到段梁言留下的一句话,“我再买她一晚。”
矮子晃了晃脑袋,狂喊着追出去,“C!你妈!”
大雨中,两盏通红的尾灯影子消失在街角,任凭矮子骂到口吐白沫,人在他眼皮底下被掳走这事还是发生了。
段梁言动作如此干脆利落,晃得矮子站在雨里缓了好半天才想起拿电话。
“大哥,曼绮被人掳走了。”
“钱是给了……白色的捷达,车牌号没看清……”
“喂,大哥?喂?”
*
路上,段梁言没想到那女人会这么安静,回头看她的时候,她竟然在专注的看着窗外。
她安静沉稳的像一直昏昏欲睡的小猫,和刚才酒吧里张扬浮夸的样子判若两人。
肖光斜躺在副驾驶位置上,攒足力气断断续续地解释着昨晚上发生的一切,时不时回头唾骂身后的女人,可那女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插一个字进来。
不到一个钟头,车停在离码头不远的空地上,阿冰闻声跑过来把肖光从车里弄出来,又注意到后面坐着的女人。
“哥,这……”阿冰一脸问号。
“先安顿好肖光,然后把她送到我房间,锁上门。”段梁言嘱托完便朝他办公的集装箱走去。
阿冰诧异地看了女人好几眼,最后顿悟似的憨笑,“不好女色的铁树今晚要开花了?”
肖光用肿成一条缝的眼睛斜了一眼阿冰,“开个屁!”
海边的雨比城区里小了不少,海面朦胧似雾一般的细雨悄无声息弥散着,集装箱里空气潮湿闷热,段粱言从回来到现在已经坐在那里打了三个小时的电话。
明天,他的码头要迎进第一批登记在册的渔船,这个码头由他正式经营管理,曾经的无名野码头正式摘红落名——情人湾码头。
联络好一切再抬头时,天已经开始暗成墨色,集装箱外也褪去嘈杂,只剩海水碰撞礁石的拍打声。
阿冰穿着水靴走进来,“哥,明天的事都安排妥了,那些渔船都歇业一天跟着热闹热闹,台子也都搭好了,安排了吃喝烟酒……”
“嗯。”
就一个嗯字,根本不解阿冰心里的痒,他实在忍不住开口问,“哥,那娘们儿到底被没被肖光睡啊?真是哪号重要人物的马子?”
阿冰刚才听肖光咒骂了很久,八卦之心还是没放下。
“别瞎猜了,明天搞不好会有人来闹事,你们做做准备。”
“知道了。”阿冰见段梁言表情严肃,也不再多问。
段梁言很清楚,从他把那女人塞进自己车里那一刻他就清楚——南浦的血雨腥风正式由他亲自开启了。
*
深夜,段梁言回到离集装箱不远的住处,先去了肖光房间。
“老大,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特么昨晚上就只点了两个小妹陪我喝酒,喝到一半去舞池子里跳舞,跳完回沙发上的时候那女的就坐在我那了,主动给我敬酒,我没多想就喝了,然后就迷迷糊糊啥也不知道……”
“那你们怎么打起来的?”那家烟酒铺老板分明说因为昨晚上的殴斗连警察都来了。
“打起来?今天早上我一睁眼看到我身边躺着个女的,床边还围了一群人,我死活不认,才和他们打起来的,昨晚上没打。”肖光蒙了天大的冤。
既然昨晚上没打架,那对面烟酒铺的老板听到的动静就是和肖光这事完全无关的另一件治安事件了。
“然后?”
“然后我刚才在车上就说了,这就是纯纯的仙人跳,我特么早上起来衣服都是穿着好好的……他们让我拿钱,不拿钱不让我走,再然后你就来了。”肖光恨的咬牙切齿。
段梁言上下打量肖光被打肿的猪头,“活该。”
肖光吃瘪,转念想起了什么,“老大,你先拿五万把我整出来,事后咱们带上人去把钱要回来不就行了,你又花五万把那娘们整回来啥意思啊?”
“不把人带回来,那钱你打算怎么让他们吐出来?”段梁言反问。
“那还不好说,平了他们,不服就干!”肖光身上的痞气一股脑都撒野般倒出来。
段梁言定神片刻,严肃冰冷:“这些话以后必须给我烂肚子里,你和我闯出来是要好好做生意赚钱,不是出来做流氓土匪的,再把打打杀杀挂在嘴边就哪来的回哪去。”
段梁言说狠话时一脸波澜不惊,刀锋般脸部线条不展现一丝怒意,声音也泰然从容,却有着绝对超出他年纪的沉着与深厚。
熟悉他的人一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至于不熟悉的人,大多会因为辨不清他到底有没有真的发火误碰底线,那些人最后的下场都挺惨,有些惨到已经查无此人了。
“大哥,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十万,那可是十万啊!
“咱们刚来南浦,不下水淌一次就不知道河有多深,如果是硬茬,那早早晚晚都要碰一次,早准备打这一仗,总比到时候被人在背后捅一刀打的措手不及强。”
段梁言相信自己的直觉,这家酒吧的老板肯定不是第一次设计仙人跳骗钱,从陌生客人进门开始到钱进账,一些列操作应该早就是流水线了。
再往深了猜,这才是那家酒吧的支柱产业。
明目张胆的做了这么多次,背后肯定有人关照着,况且这种娱乐场所如果打斗事件频频发生,停业整顿足以拖垮它了。
然而事情发生后他家没有被立即关门整顿,这说明背后的靠山和根基比他想的还要复杂。
既然是这么手眼通天的人物,他在南浦闯,早早晚晚都是要碰面的。
南浦这个海边小城,乌云是躲不开的。
肖光一愣,嘟嘟囔囔道:“老大,你刚才还说不打仗了,这又说要碰一次,说啥都是你……”
段梁言走到床边“轻轻”抚摸了一下肖光受伤的头,“以后这里要是不能用,不如趁早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