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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序章 刺客(捉虫) ...

  •   没人知道死亡是什么感觉,因为活人体会不到死亡,体会到死亡的人已经无法再次开口。

      一片茫茫的黑暗中,意识似漂浮或下沉,四周一片寂静,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个古老沉重,如鼎钟般低沉的声音在无尽的黑暗中响起:

      “趁着你还没醒,我先把我的来意说了吧,我需要你帮我一点忙。”

      ……

      “你问为什么找你帮忙吗?嗯…我以为你会先问需要你帮什么忙。”

      ……

      “居然会是因为我而想要帮忙啊…难以置信,你居然还记得我的声音…那我直说了,我的龙骨破碎了,它不同于以往,掉在我们自己的时空,这一次它在破碎时,似乎被另一个时空的力量牵引,掉到那里去了…”

      ……

      “听不懂那些词也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龙骨掉到别的地方去了,没有龙骨,即使我能够重新苏醒也不会是长久的。至于为什么需要你的帮助,那是因为龙骨被带走的时候你刚好死亡,灵魂和龙骨一起被带到了这个世界。”

      ……

      “你说你的躯体吗?嗯…龙骨一共十块,我这里还剩最后一块龙骨,我用它为你修复原来的躯壳,这样你就可以大致定位到其他龙骨所在的时间与空间,并且吸收龙骨了。”

      ……

      “龙骨包含了时间,空间,万物,精神,记忆,体格,创造,政律,领悟,延续十大方向,一会我会用'时间'为你修复躯壳,在那之后,接下来的路就得你自己走了。”

      ……

      “等到你收集完龙骨,能够再次与我联系上时,我会再来征询你的意见,到那时候,如果你希望就此休息,我会为你妥善安排你曾经的躯壳和同伴,如果你想看看战争之后的新开始,我会另外再为你重铸一个新的躯壳,给你一个全新的未来。”

      ……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

      古老的声音渐渐远去,剧烈的疼痛打碎了四周厚重的黑暗,林旗感觉到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身边被柔软却又略带坚硬的触感包围。

      意识到不对的林旗立刻睁开眼,只见阳光透过覆盖在自己身上的事物的缝隙照射进来。

      这个味道,是干草?

      干草的味道林旗闻得多了,一下子就认了出来。不管是战争前在家里看佣人堆叠草堆,还是后来加入部队后去帮骑兵营喂马时,都有这种草的味道伴随。

      林旗尝试着挪动身体,身上的剧痛正在逐渐减小,同时疼痛的地方还出现了痒痒的感觉,他知道这是伤口处开始结痂长新肉了。

      就在他想动弹的时候,外面传来一个男性的喊声和很多人的交谈声,还有一些巨型物品被推动的轰隆声。林旗一听声音,就判断出自己所处的这个位置应该距离喊话的地方不远。

      他能清楚的听见外面的人在喊着他听不懂的语言。

      *优美国粹*,老子现在除了当初留学时学的英语,还有和苏军的委员交涉时学的那点俄文,就没再学其他的语言了。

      林旗突然自觉想扇自己两耳光,什么叫做偷听听全了别人说的内容,就是内容被加密了的憋屈心理?

      他能听出这种语言应该是属于中东一系的,但是那又如何,他知道这种语言,却没有人教他,他听不懂,知道了也是白搭。

      还是得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林旗不得不撑起身体,为了不惊动外面的人,他小心翼翼的在干草堆中移动。

      好在伤势处的疼痛已经渐渐缓解了,现在这点痛不足以影响他的大部分行动。

      刚一动起来的时候,林旗就感觉出不对了,身上似乎多了什么东西,扯得他胸前和腰间的衣物下坠,背后似乎也多了一份不属于他自身的重量。

      这是……

      林旗伸手摸了摸腰间,自己的爱枪还好好的呆在枪套里,然后就是胸前绑绳子挂东西地方多了三颗圆溜溜的东西和一颗圆柱状的小玩意——当初从敌军那里扒拉下来的香瓜手雷和一颗能呛死人的烟雾弹。

      再轻轻的背过手去摸一摸身后——绳子,硬布,引线——这是当时战友李连在敌军第二波进攻前交给他的炸药包!

      林旗很清楚的记得,炸药包在敌军冲锋后不久就被用掉了,而自己身上几枚手雷是后来不知道撑过多少天之后,他趁天黑离开战壕,从敌军尸体的身上扒下来的,并且也在不久后日军的大冲锋里很快就用掉了。

      现在怎么会回到自己身上?

      想到这里,林旗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转头看向自己左手,这只手早在他冲向阵地自杀式袭击时,就已经因为敌军的炮弹报废了。

      当时整条手臂血肉横飞,除了最靠近肩膀这一节,其他地方全部没有了。

      可是现在,自己却又重新感觉到了自己左臂的存在。它现在虽然还是血肉裸露的状态,但肌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将血肉裸露的手臂重新包裹。

      果然。林旗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动作轻而缓的拔出了自己的爱枪——那是苏军委员送给他的见面礼——现在这把枪也是八发子弹的满弹状态。

      这不是那个声音说的什么“修复”,而是时间的“倒退”,让时间回到我没受伤之前,并且不知道为什么还连带我周身的所有物品一起被带了回来。林旗心想。

      衣服也已经恢复成守峡关之前的样子——满身补丁,色泽暗淡,却干干净净。

      就是不知道这种逆转是一次性的,还是可以多次逆转。

      林旗没有再多加猜测,逆转的方式以后就能看出来了,弄清楚现在的自己是什么状况,以及了解自己目前的处境才是最重要的。

      善于观察与利用周围的地形,也是兵家常胜法之一。

      林旗并不打算直接出去,声音离他很近,很有可能那群人就在附近,他要是贸然出去,很可能会直接暴露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

      在不清楚对面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的时候,暴露自己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想出去的话估计只能等晚上光线不太好的时候浑水摸鱼了。

      林旗悄悄抬头,透过干草层层叠叠的缝隙,勉强能看见附近有一个个黑色的帐篷,还有一些看不清全貌的,肤色比他见过的白人更深色一点的人走来走去。

      看起来像是有一群人在这里扎了营。

      有组织的排布临时住所,难道是一支军队?

      林旗又继续观察起来。

      要不是怕被人发现,他换个视角还能够将外面的景象看的更加清楚。不过,现在还在这样,也足够他看见很多东西了。

      林旗一观察就从太阳最猛烈的时间段持续到了太阳西斜,他看见有几个人抱着一大把箭矢走进不远处的帐篷中,似乎在准备着什么东西。

      是弓箭…都已经开始筹备了吗?那就看今晚他们会不会搞什么大动作了。不过…要是能搞到一把弓和几只箭…

      林旗觉得自己心里有点痒痒的。

      弓虽然比不上枪,但用的好了怎么说也是能悄无声息杀人的利器,在某些时候比噪音更大的手枪要好用的多。

      他有足够的信心去对方那里“借”一些弓和箭回来而不被发现,就是不知道这些人拿的弓到底是主武器,还是只是辅助枪械类武器的另一种远攻的手段。

      夕阳落至地平线之下,失去了光的照明,黑色帐篷里走出来了不少人,他们打着火把,四处巡逻,看这架势,一时半会似乎还没有开战的打算。

      哎…怎么就不打起来呢?真要是打起来了,只要不是在我的国家里面打,管他们的对手是谁,我都能顺手捞一把。

      林旗有点失望的想到。

      夜色越来越深,即使黑色帐篷这边的人群打着火把,外面也还是有火把照明不到的视野盲区。

      林旗趁着那些人举着火把,巡逻交接的空档,无声无息的从干草堆中钻出。

      直到这时,林旗才看清这些黑色的帐篷遍布以一条弧线为分布,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不远处山上的一座巍峨的碉堡围得密不透风。

      碉堡与黑色帐篷群之间,是一条百米之宽的空白地带,那里已经躺倒了不少人,浓厚的血腥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林旗仔细观察了一下,地上的尸体大部分是被箭矢穿透了心脏或脑袋等重要部位,或者是被烧的面目全非。但总的来说,尸体都是比较完整的,即使有残缺也不会残缺得很离谱,所有尸体都没有被炸碎过的痕迹。

      嗯…这样子看来,这里似乎还没有普及枪支一类的武器?

      林旗想起他们长征途中见过的那些少数民族,很多都是还在冷兵器时代,看见他们士兵手上的枪,跟看见了信奉的神仙下凡似的,又害怕又忍不住好奇。

      算了,还是先去那个帐篷里找箭矢吧,那边估计刚刚战斗不久,烧焦味都还在,少不了有人在那边警戒,现在过去很容易被发现。

      林旗很快便做出了决定。

      他熟练的避开周围巡逻士兵的视线,钻进不知什么原因,没有被军队破坏的房屋中,一路借着房屋与房屋之间各种死角的掩护,向着今天他看见的,被人抱了箭矢进去的黑色帐篷前进。

      经过几个小时的恢复,林旗的伤势早就已经被逆转,现在他正处于精神和体格都最巅峰的状态。

      最佳状态加上一直以来行军规避敌人时的经验,还有一身早就失去光泽的衣物掩盖踪迹,使得林旗穿过这些被人重重包围的黑色帐篷时,如入无人之境,不出几息之间,他就来到了目标帐篷的后方。

      用了点劲儿扯开黑色帐篷扎在地里的木钉,林旗掀开了帐篷的一角,他先从角落朝里面张望了一下,发现里面有两个守武器的士兵。

      林旗放下帐篷的那一角,悄悄绕到那两个士兵所在的位置,隔着一层帐篷的遮掩,他轻轻扔出一块小石子,制造了很小,但能被帐篷里的人察觉到的响动。

      做完这一切,林旗又回到了帐篷被拔掉木钉的那一角,再次小心的掀开帐篷布料,正好看见那两个士兵从帐篷里寻声出去。

      于是,林旗抓住机会,钻进了帐篷中,顺利摸到了一把箭矢,他把抓到的那把箭矢塞进到背后的腰带里夹着。

      这里是放箭矢的地方,那弓……

      他抬头看了一眼帐篷壁,只见数把长弓还有两三把十字弓挂在上面。

      居然在这里啊,可惜时间不太够了。

      林旗在心里算着从这里出去到查看再到回来的时间,如果弓是和弓箭放在一起的话,他能在拿箭矢的同时把弓一起顺走。可是现在弓在墙上,他要是站起来再拿弓,可以赶得及再躲回这张桌子后面,但肯定没时间再掀帐篷出去了。

      万一那群人打算明天进攻,第二天来数兵器的时候发现量不对了,肯定会到处找人的。到时候也不是说就走不了,但很有可能会耗尽身上的弹药,到那时一把弓和几只箭换四颗手雷和不知道需不需要用得上的子弹就得不偿失了。林旗心想。

      现在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时间的逆转是如何运作的,万一就只有这一次,到时候他不得当场哭死。

      可惜了。林旗遗憾的想着。

      等到堡垒和黑帐篷双方什么时候再次交战,他再趁机浑水摸鱼,扒拉点能用的东西。

      林旗掀开帐篷就准备出去,外面也传来了两个士兵嘀嘀咕咕的交谈声。

      “铛——”外面传来了巨大的钟鸣声,还有瞬间混乱起来的,其他黑帐篷里的动静。

      两个正准备进帐篷的士兵语气加重,听起来像是骂了几句脏话,又往外跑出去了。

      林旗知道这是警钟响了,就和他们发现敌情拉响警报一样,这是共通的本能理解。

      好机会!

      林旗马上窜出去,趁着所有人都往警钟的方向赶,还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普通的黑帐篷的时候,从帐篷墙壁上取下一把十字弓和一把长弓,临走前顺便再薅了一簇箭矢和一柄短刀。

      从帐篷的角落出来,林旗避开人群流动的地方往黑帐篷和堡垒相反的地方前行,他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现在要做的就是撤出这片纷争之地,等找到一个安静不容易被找到的地方,再为寻找龙骨做下一步的打算。

      “———!!”

      “——!”

      “————!!”

      不远处一群人举着火把围了起来,他们在喊着什么,林旗无意间瞄了一眼,只见火光照亮了一个身穿白袍的人影——他被一群人打倒在地,卫兵们用利剑刺穿了他的双腿,其中一个卫兵趁机用手中的武器袭击了他的头部,鲜血从白衣人的额头留下。

      林旗躲进了一座帐篷后面,他看着不远处白色人影无力挣扎,接连不断的求饶声刺痛了他的耳膜。

      就是这个人在刚才引走了那群士兵,才让他能这么容易脱身吧?

      当初,他的战友们被火烧,被刺刀刺穿身体的时候,也是像他一样痛苦,只是不像这个白衣人一样会对着敌人求饶……

      林旗的目光从白色人影身上转移到了胸前的四颗手雷上面。

      救吧,就当是为了弥补自己救不了那些战友的遗憾吧。

      圆柱型的金属手雷被取出,林旗拔出拉环,就地将手雷朝着人群聚集的方向滚过去。

      “咚。”

      手雷撞上了一个黑色帐篷的木桩,所有人的目光被这个圆柱形的金属物块吸引,只是还没等有人将它捡起,圆柱形的金属物块瞬间炸开,一股红色的浓烟冲天而起,一阵辛辣刺鼻的味道瞬间充斥了所有人的嗅觉。

      此地无风,烟雾很快扩散开来停留在原地,聚集在这里,围着白色人影的士兵们因为气体的刺激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不得不从被气体笼罩的区域离开。

      所有人都自顾不暇的时刻,没人注意到有一道人影架起了倒在地上的白衣刺客,甚至还能空出时间在地上捞一下,捡起东西,再架着人从红烟弥漫的区域撤退。

      林旗在烟雾逐渐扩散开之后,才屏住呼吸,低着头朝红烟覆盖的区域钻进去。

      林旗和战友们不知道与这种烟交手过多少回了,早就对它有了一定的抗性。虽然被烟雾刺激眼睛和鼻腔很痛苦,但他也不是不能忍耐,至少不会像那些士兵一样,直接到达生理极限。

      他在滚滚烟雾中摸到了那个倒地的人,白衣人影也被红烟逼得快要喘不上气,只是他苦于双腿受伤,才没办法像其他人一样离去。

      起来!

      林旗知道这烟里是不能开口的,一开口他就会像其他人一样,直接被呛晕都有可能。

      他抓住白衣人影的一条手臂,架到了自己的肩上,起来之前还不忘就地摸索一下烟雾弹碎片的位置。

      在短时间内被烫了几次手之后,林旗收好了大块的碎片,将它们卡在腰带上,带着身旁的白色人影迅速撤离至周边的居民房屋,再借助房屋的掩护,一路带着人来到了与黑帐篷阵营对立的大碉堡下。

      白衣人影离开了烟雾范围之后,嗅觉和视觉上好受了很多,现在他已经重新回过神来,知道是旁边那位穿着洗得发白的奇怪衣物的人救了自己。

      “——”白衣人影在林旗耳边说了什么,声音轻之又轻,仿佛随时会消逝一般,看来刚才在他头上的那一击下手不轻。

      林旗很茫然的看着他,他完全不知道白衣人影想告诉他些什么。

      似乎是借着月亮的微弱光线,白衣人察觉到林旗与他们不同的五官和瞳色,他不再说什么,而是费力的抬起另一只没被架住的手,朝着碉堡的某个方向指了指。

      林旗明白了白衣人在给他指路,不过他没有按照白衣人所指的方向马上前进,而是先确认周围环境暂时安全之后,他将白衣人放到地上,在对方疑惑的视线里,撕下对方已经被利剑划破的,但尚未染上血迹的白袍。

      白色的布块被撕成一条条临时的止血绷带,林旗熟练的将白色条带在白衣人受伤的脑袋上扎好。

      很快,白衣人额头的鲜血就染红了白色绷带,但同时也不再有外流的血液继续溢出。

      直到这时,林旗才架着白衣人继续往其指的方向小心前进。

      林旗:咱这身衣服可是营长从后勤那里唇枪舌剑捞回来的,哪能就这么撕了去包扎一个根本不知道以后是敌是友的家伙。

      再次避开黑色帐篷方的巡逻人员,林旗带着白衣人来到了碉堡的一座偏僻的悬崖边上,那里有一片高耸的石墙,不过上面有不少小小的凸起。

      “你不会是要我爬上去吧?”林旗看着高耸的石墙,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转头看向身边的白衣人。

      “——————————————————(不是往这里走,石墙的转角那边有矮洞,你可以过去敲敲门,那里会有人放你进去。)”

      白衣人看着林旗盯着石墙看,知道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于是又说了很长的一段话,不过估计他也没听懂林旗在说什么,毕竟林旗说话的时候,他也是一脸懵。

      “算了算了,送佛送到西。”

      林旗面上纠结了一下,还是把自己身后的炸药包脱下挂到了白衣人身上。然后将白衣人换了一个位置,让他趴在了自己的背上,然后解下身上挂手雷的麻绳,并将胸前的的手雷弹转移到腰侧,然后用麻绳将白衣人捆在自己身上。

      林旗可不觉得脑袋受了伤的白衣人能一直抓紧自己,尤其是他现在这种随时可能会晕过去的状态。

      我还没背过人爬这么高的地方呢,现在这个第一次算是送给你这个陌生人了。

      但凡你脑袋没伤,你都得给我自己爬!不,你还得带着我一起爬!

      “抱紧我。”

      林旗也不管白衣人听没听懂,他将腰间的烟雾弹碎片丢下悬崖之后,便自顾自的蹬上了墙壁,抓着那一个个突出的小点就开始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管他听没听懂,反正自己一行动,他肯定就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了。林旗抓住石砖费力的往上攀爬,一边还在嫌弃身后人的体重。

      白衣人刚被林旗在背后塞一个奇怪的包袱时,还没搞清楚林旗的用意,便等到了林旗将他绑到背上。

      这时,白衣人才意识到林旗想干什么,他没想到林旗真的会带着人爬上这面高耸的石墙,悬空的感觉让他本能的将本来放在林旗肩上的手换到林旗的脖子上,以防止自己中途摔落。

      白衣人手腕上一个冰冷的东西抵到林旗脖子上,这种脆弱部位被冷冰冰的东西抵住的感觉让林旗皱了皱眉,但考虑到身后人可能只是下意识抱紧自己的行为,便也不多说什么。

      古老的碉堡临悬崖而建,而林旗攀爬的这面墙,又恰好位于悬崖边上,高耸入云的石墙加上近乎90度垂直的悬崖,林旗只是无意中向下看了一眼,都觉得腿肚子打颤。

      可惜已经爬到半墙高了,现在也没有后悔可言,想下去,可是比继续向上爬还要艰难数百倍。

      登山容易下山难啊。林旗看着越来越近的顶端,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撑住,随即一鼓作气的爬了上去,很快便看见石墙的顶端有其他穿各种颜色袍子的人在那里守着。

      石墙上很快就有人发觉了林旗靠近,那人喊了一声,其他身穿袍子的人迅速聚集到了围墙边上,手里拿着各种武器随时准备攻击。

      “———”

      林旗背着的白衣人朝上面喊了一句,上面出现了窸窸窣窣的动静,不一会,武器又被收回石墙内,有另一个白衣人跑到墙边喊话。

      背上的白衣人回应了石墙边上的白衣人,他们似乎在交流着什么,在他们对话期间,林旗已经爬到了距石墙顶端只有一步之遥的位置。

      “Stop talking and pull we up!(别聊了,快把我们拉上去!)”林旗打断两位白衣人的聊天,向上面大喊道,他也不知道上面的人能不能听懂英语,反正他知道俄文和中文那些人肯定听不懂就对了。

      天知道他背后的人有多重,林旗觉得自己现在像是背了三四门大炮跑了十来公里那么累。

      你们白人怎么都这么重啊!

      然后,奇迹发生了,那群人好像听懂了林旗说的话。

      墙头的白衣人招呼其他几个身穿灰袍子的人前来帮忙,抓住林旗的手,将林旗和他背着的白衣人一拉上去。

      林旗爬上去的第一件事便是解开麻绳放下身后的人,然后在取下受伤的白衣人背上的炸药包之后,将脑袋和大腿受伤的白衣人交给他的同伴们。

      “Thinks.”林旗拍了拍爬墙时沾到手上和身上的尘土,向另一位站在墙头的白衣人道谢。

      “You are welcome.”白衣人摇了摇头,他指了指已经躺在担架上,正准备被人抬下去的白衣人,操着一口中东口音的英语向林旗解释,“He is my spy who went to inquire about the enemy before I acted. Ahmed Sofian, thank you for bringing him back.(他是在我行动之前前去打探敌情的探子,艾哈迈德?索菲安,感谢你带他回来。)”

      “We escaped from the opposite camp together, but I separated from him. I thought he could come back safely...now it seems that you saved him.(我们当时一起从对面的军营中逃出来,但是我却和他分开了,我本以为他也能安全的回来…现在看来,是你救了他。)

      “As for your companions, I just want to say that it can't be better to help you. I'm Lin Qi, and you can also call me 'Forest'.(对于你的同伴,我只想说,能帮到你们再好不过,我是林旗,你也可以称呼我为“佛利斯特”。)”林旗向眼前的人伸出一只手,这是他在国外学到的握手礼,就是不知道在这里是不适用,“I may not be familiar with the customs here. Please forgive me if I offend you.(我可能并不熟悉你们这里的习俗,如果我有什么行为冒犯到了你们,还请谅解。)”

      “forest”这个名字是林旗留学时,他的老师为他取的另一个名字。以“森林”作名,为的是祝福林旗能将希望带回自己的祖国传播给他人,让火种能向森林一般源源不断的流传下去。

      “Umar Ibn-La'Ahad,don't be too nervous. You saved one of our members. Even if you are the enemy, we won't kill you for it. When the war between us and Saladin is over, I think we can become good friends.(奥马尔?伊本—拉阿哈德。你不必太紧张,你救了我们的一员,哪怕你是敌人,我们也不会因此而对你下杀手。等我们和萨拉丁之间的战争结束后,我想我们可以成为不错的朋友。)”白衣人奥马尔?伊本—拉阿哈德回握住了林旗的手,他对林旗笑了笑,示意林旗不必拘束。

      就在俩人还想继续聊下去,林旗想趁机问问龙骨的事情时,一位灰袍的年轻人跑到奥马尔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只见奥马尔脸色微变,然后看向了林旗。

      “Oh, I'm sorry, Mr. Forest. I think I have to say goodbye to you first. My tutor is waiting for me.(噢,真抱歉,佛利斯特先生,我想我得先与你告别了,我的导师正在等着我。)”奥马尔向林旗解释原因,遗憾的说道。

      语末,又拍了拍林旗,朝灰袍年轻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再次回看林旗叮嘱道:“You can go to the conference room with him first, although I want you to go to the atrium and stay with the people. But your dress is a little strange, which may make them worried. I will find another dress for you to change later.(你先和他一起去会议室吧,虽然我想让你去中庭和平民们呆在一起。但是你的装束有点怪异,可能会让他们担心,等我后面再找一件衣服给你换一下。)”

      “OK. See you later.(好,那我们之后再见。)”林旗说着就要跟着灰袍人一起离开,但是奥马尔拉住了他。

      白袍男人压低声音,语速有些着急的说道:“I think I may have to ask you something. My son Altair ibn La-Ahad is also in the meeting room. If he can't help coming to me, please keep an eye on him for me.(我想我可能还得拜托你一件事,我的儿子阿泰尔?伊本—拉阿哈德,他也在休息室,如果他又忍不住想来找我了,麻烦你帮我看着他。)”

      “I'll try my best. I'm not good at dealing with children。(我尽力吧,不过我并不擅长照看小孩)”林旗答应了奥马尔的请求,但是他不得不向奥马尔说清楚,如果孩子实在太过调皮,他也无能为力。

      奥马尔感激的看了林旗一眼,很快便转身离开,林旗的视线跟随着白衣人的身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建筑物的一个拐角,林旗才收回视线,跟着刚才奥马尔指定的灰袍刺客从石墙上来到了碉堡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序章 刺客(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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