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物生存回忆》十二月怪物

2、当时只道是寻常

　　我和他认识很久。
　　后来没特意去找，就真的再也没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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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你就不能出来玩吗？”w像箭一样冲过来，看起来有点生气的样子。
　　“哎呀，你别闹我，我在看书呢！”我正看书看到兴头，不肯离开，挥手赶他：“下次一定，一定去！”

　　我们算是朋友吗？
　　大概是算的。
　　再小一点的时候，我们整天在外边玩泥巴，去乱糟糟的荒草地上探险，大人们都笑我没有女孩子的样子。
　　夏天必不可少的蝉的叫声，一直以来都习惯了，还有绿色的叶子，让人汗津津的太阳。
　　习惯了。
　　每天早上墨墨迹迹地起床吃饭，吃到最后三分之一的时候，w的声音就会从大门外里响起来，很大声的很大声的喊我去上学。
　　快迟到了的话我就会放下筷子飞似得跑出去，骑上自己的小孩儿自行车一起赶去学校，双脚蹬得好像着火一样。
　　千难万险跑到教室，老师还没来我就大大松一口气，然后坐在座位上边喘粗气边拿出作业和课本来。
　　后来他跟别的小男孩们一起玩。
　　我还是不太合群，爱上了看书。
　　渐渐的，不再说话，或者说只在放学路上说会话。

　　他可能有点怨我，也可能没有。
　　什么时候呢？是在他的妈妈又夸我成绩好爱读书，然后转过头训斥他要好好读书的时候吗？
　　还是那次他惹得我很生气，我怒极揪住他耳朵使劲扯，结果被讨人厌的小孩笑话他不是男子汉的那次？
　　其实，我那时候明明感觉到不对劲的，怪异的感觉，有点烦，或许是生气，或许是尴尬，或许是别的什么……
　　但是，当时的我，还是那个包裹在顿感里挣扎的笨蛋。明明意识到不对劲了，但是，该做什么呢？那时候我不知道，任由这样一次又一次。
　　我们越来越沉默，也许说话了，也许没有。
　　六年级的班主任，有点针对我，可能有点难过。
　　六年级的朋友，难道该叫做朋友？当着我的面也会说恶意的话，然后说：“我们不是朋友吗？开开玩笑而已，干嘛这么玩不起。”
　　是朋友吗？
　　是朋友的话，没关系的吧。

　　六年级的记忆，不是很愉快，像潮湿的屋子里黏腻的菌群一样的回忆。
　　小升初，去了实验班。
　　w在普通班。
　　然后，初中三年，我们从没有在学校里碰到面过。
　　刚军训完回家，妈妈问我，怎么你们两个不出去一起玩了？
　　我没答话，沉默地做自己的事。
　　她又说：“那你去找他？去找他玩吧。”
　　我突然回头大声喊：“我才不要！上了初中他一次也没来找过我，凭什么要我去找他！”
　　妈妈叹了口气，说：“这孩子……”
　　我扭过头去，吸一口气憋住眼泪，沉默地写假期作业。
　　高中，他毕业之后，我开学发现老旧的教学楼楼道里贴着上一届的优秀毕业生名单。
　　他成绩很好，上了一个很好的大学。
　　挺好的。
　　上课预备铃响了，我回去继续在嘈杂的教室里，浑睡。
　　浑浑噩噩，不知今夕是何年。
　　窗外是后来再也看不到的美丽的晚霞，鲜艳的，温暖的，燃烧着暮色的天空。
　　他从小就是一副淘气小子的样子，都成了优秀毕业的学长了。
　　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