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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投桃报李(6)【学院篇】 ...

  •   却见白药红着脸,扭捏地搅着兰色的衣袖,她心一横,快步走到台边,将袖中的桃枝令牌朝钟挽灵递去。“请、请也收我为徒!”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别看白药这姑娘娇俏可爱,像个俏丽的邻家小妹,可她天资聪颖,实力半点不输中阶弟子,平日很是心高气傲还有些刁蛮,也不知这丫头以前是跟钟挽灵有什么过节,亦或者同性相斥,这丫头平日明里暗里就常与身为教习的钟挽灵抬杠,谁也没想到这丫头会向钟挽灵拜师。
      钟挽灵也很惊讶。白药见钟挽灵不接桃枝,反而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气鼓鼓地反瞪回去,道:“怎么,先生觉得我不配?”
      “不是。”钟挽灵失笑,却没接桃枝,“我是想白姑娘不是该去丹阁阁主林和孚门下吗?”
      “啊?”白药一愣,一张俏脸愈发通红,恼怒道:“我为什么要投他门下啊,我要学炼丹还用来上……呸,就凭他还想教我呀?他还没我会呢!你、你无凭无据的怎么瞎猜啊!我就不!”
      “但是,白姑娘你不是出身……”
      白药头皮一炸,连忙扑上去捂住钟挽灵的嘴,不敢置信地瞪着钟挽灵。“你、你你,你怎么知道……你别乱说啊!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血口喷人!”
      钟挽灵觉得好笑,她还什么都没说呢。血口喷人,这丫头知道什么叫血口喷人吗?钟挽灵一手将胡乱捂在她嘴上的手拿开,换了个说法:“白姑娘不觉得舍近求远吗?”
      白药不服气地怼回去:“你怎么知道我是舍近求远,你根本就不知道……”旋即拔高声音,道:“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先生你不知道就别瞎替人拿主意好吗!”
      钟挽灵心说:“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也不是这么用的,心念一转明白了白药的想法,心中也产生了一些兴趣。她伸手接过白药手中的桃枝,“也好。我对你所想的那方面研究也很感兴趣,往后就彼此关照吧。”
      众人闻言一愣,这两人打什么哑谜呢。
      白药也觉得奇怪,我什么也没说你怎么就跟什么都知道了似的,忽然想到宗门传闻钟挽灵灵眼十分厉害,甚至可以读心,顿时小脸一阵红一阵白,指着钟挽灵的鼻子,“你、你居然读我的心!?”
      钟挽灵只觉得这个与她同龄的丫头逗得可以,正想出言再逗逗她,忽然迎面劲风袭来,钟挽灵轻轻推开白药,微微侧身,两指一夹,却见是一枚桃枝令牌,再扫了一眼其上铭文,什么也没说,就将那桃枝和白药的桃枝一同收入袖中。
      钟挽灵不说,有人却不愿意了。
      “靠,你说话呀!为什么别人你都问,到我就不问了?!”
      台下有人怒吼道,此人正是专门与钟挽灵对着干的名人梁从云。“你就不奇怪小爷为什么会给你桃枝吗?小爷这么多年就没拜过谁好伐!还不谢谢爷!”
      梁从云投桃枝拜师本身该是挺令人好奇的事,可天字班中竟无人觉得惊讶。
      “知道了知道了。”白药叉着腰,学着梁从云的口吻嘲讽道:“无非就是‘爷是为了摸清你的底细,然后打败你’之类之类,有什么好奇怪的呀?我耳朵都听出茧了,也不知换点新的。”
      梁从云怒骂:“臭丫头闭嘴!”
      宋濂憋着笑拍拍梁从云的肩,道:“好兄弟,哪有你这样拜师的?”说着,走到讲台前,一揖,说,“从云他心智不成熟,先生莫要与他一般见识。”说着,又从袖中掏出桃枝令牌,恭敬地做了一个长揖,道:“弟子仰慕先生多时,今见先生广招门生,弟子斗胆请愿,望先生不弃,将弟子收入门下。”宋濂话刚说完,就感到背后有劲风袭来,侧身闪躲,堪堪躲开砸来的竹简,谦谦有礼的形象瞬间破功,破口大骂:“梁从云你杀人啊!”
      梁从云也骂道:“搞什么虚头巴脑的东西呢!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谁心智不成熟了?你吗?你吗!”一边骂一边就冲上来要给宋濂一拳。
      钟挽灵不动声色地从宋濂手上抽走他的桃枝。宋濂手上一松,立刻抬手还击。很快两人又扭打作了一团。

      也许是受了梁从云、宋濂等人的鼓舞,那堂课后,钟挽灵又收了好几枚桃枝令牌,其中竟还有不少从其他教习门下转投而来的中阶弟子。
      课后,钟挽灵直接带着一帮弟子去教场和直属的七玄阁申报了开洞府。谭明山和冷悦看钟挽灵和其身后的一帮弟子眼神都很微妙,但是两人都很爽快地批了申请。从此,钟挽灵就是七玄阁下的领队教习了。

      幽幽无月夜,阴云掩繁星。乱藤遮壁荒草萋萋,廊院空寂树影森森。
      老树枯枝穿过半破的雕花小景探入院中,像一只无处申讨的鬼爪,蛛网从墙角挂下遮蔽着斑驳的墙面,如同破碎的纱幔。夜风穿堂而过,隐隐约约地夹带着咿咿呀呀的鬼泣,漏壁残窗间影影绰绰,似有微光摇摇曳曳,似乎真有人徘徊其中。
      一名更夫提着灯笼,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烛火透过微黄的灯笼纸照亮这座已经荒芜多年的老宅。
      另一名瘦削的更夫拉住他,劝道:“别去了吧,这宅子荒了好多年了,怎么会有人呢。”
      “可是,我真的听到有人声啊。”那名更夫纳闷地又朝宅内瞅了瞅。而且,听起来还是颇好听的女声,听声音便知是个美人。
      瘦更夫只觉得瘆得慌,不情愿地抱怨道:“你个头岑怕不是出来前喝了酒了?”
      “去去去,谁喝酒了,我有这个钱吗?”壮更夫摆摆手,倾心去听宅内动静。
      也不知是天公作美,亦或者因缘际会,阴风竟停了下来,深院之中果然传来哀哀戚戚的女声,像是在吟唱,又像是在说话,如莺啼婉转,如仙乐泠泠。
      “你这岑头耳朵倒好。”瘦更夫笑骂了一句,又觉得这更加瘆人,搓了搓手臂,“嘶”了一声,扯扯同伴的袖子道:“这荒宅怎么会有人呢?嘶,你说会不会是哪里来的流民擅自把这里当做居所了?”虽然,这屋子现在无主,可他们这么放任流民居住也不好吧?万一中间还有什么钦犯逃犯,那可是要连坐的。
      瘦更夫还在两难之中,那壮更夫已经壮着胆提着灯笼向里走了。“哎,你……真要进去啊?”
      壮更夫摆摆手,示意他跟上。“哎呀,有什么好怕?快点!”
      此时,两人也不知得了哪尊大神的庇佑,阴风渐停,阴云渐开。在星光的照耀下,这荒废多时的大宅似乎也没那么瘆人了。两人壮着胆子,互相照应着向深院探去。
      越往里走,越闻人声,逐渐能见灯火,还能听到丝竹乐器的奏鸣声,哪里像什么流民据点,倒像是哪个富贵人家在这摆了私宴。
      “……爹爹莫悲戚,且听女儿诉衷情。囡为渔家女,生受泉先镇海恩,王上垂青踏潮来,情深意且重。”
      两人面面相觑,互相使了个眼色,推开内院小门,悄悄潜入。
      这宅子原本是当地豪绅给一个戏班住的,前院前厅虽是一般,后院倒是弄得很敞亮。过去这戏班当家花旦还在时,县老爷和那富豪常会在院里办酒,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来的。只是那位美艳绝伦的当家花旦早已不在,戏班子也散了,那大富豪一朝发达举家搬去了京城,这宅子也就荒了。
      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怎的会有人在此搭台唱戏呢?
      “女儿欲随潮浪去,保得明珠照船头,换来海上丰收景……”
      这唱功还很不错。
      两人悄咪咪地摸进院子。宽敞的小院中摆了一个简单的戏台子,前方台下还摆了几张空桌席。戏台背对着院门,面向黑洞洞的厢房,其上传来悦耳的唱曲声,其声如夜莺婉转如珠玉仙泠,令人心驰神往。两人不由被唱曲声所迷,循声向着台前而去。
      “……老少乡亲度平安,男婚女嫁喜盈门。女儿我,纵然魂葬碧波里,也随潮笑出声!啊!!”
      台上一名身材婀娜身着水蓝戏服的女子被这突然闯入的两人惊得尖叫出声。
      在旁弹奏的几名乐师竟也都是女子,见有人闯入连忙起身拦在台前。那女子微侧着身子,以水袖挡住脸面,可匆匆遮挡更显娇弱妩媚。
      “你们是何人!?意欲何为?”几名女乐师似乎还有些拳脚本事,摆出戒备的阵势。
      只是,这两名更夫怎么也是大男人,哪里会将几名方才还在弹琴作乐的女子放在眼里。非但不放在眼中,两人见一院子全是女人,就连那几名乐师都长得十分标致,不由动了歪心思,两双色眯眯的眼睛锁着台上的女子。
      “小娘子莫慌,我和这瘦猴是衙门的差役,负责打更巡视,不是什么歹人。倒是小娘子几人怎会深夜在此?”
      蓝衣女子依旧以袖掩面,不敢作答。
      几名乐师一瞬面露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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