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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侠肝义胆(2)【魔果案】 ...

  •   钟淑娟收敛悲苦的情绪,将手中的竹篓递给章石音,轻道:“晚兰好几日未食了,总是这般不行。她最喜欢乌鳢,你就拿这尾给她做个鱼片粥吧。”
      章石音接过沉甸甸的竹篓,看了看眼藏卑怯的妻子,捏了捏妻子的肩,微笑着说了一声“好”。
      可待到鱼片粥煮好,章石音顿时觉得不好了——他女儿不在家啊!
      这粥端上去也没人喝呀。若再倒了,白费了钟淑娟一片苦心不说,还会被侍女们发现。可他哪里吃得下两人份的午饭啊。这可如何是好。
      章石音端着鱼片粥,上楼也不是,回厨房也不是。
      再看看守在楼下楼梯口的钟淑娟一脸期冀又胆怯的神色,章石音只能硬着头皮去敲空无一人的闺房门。
      令人意外的是,门开了。
      钟挽灵身着中衣,面色憔悴地打开了门。“爹?”
      章石音吃了一惊,连忙朝钟挽灵使眼色,道:“你娘看你好几天没吃饭了,给你买了条黑鱼。你就别生气了,赶紧吃点。”
      钟挽灵看了看章石音手中的砂锅,又看了一眼躲在楼梯口的人,释然一笑,道:“木已成舟,再多怨恨亦无用处。晚兰并非生母亲的气,只是近日身体不适无甚胃口,这才一直卧床休息。还请爹爹替我告诉母亲,莫要忧心。母女间哪有什么隔夜仇。”
      “好、好!”章石音欣慰地连连点头,又觉手中托盘沉重,忙道:“这些晚点再说,先让我进去,这怪重的。”
      钟挽灵侧身请章石音进入,佯装没发现躲在楼梯口的人影,关上了房门。
      章石音放下砂锅,给钟挽灵盛出一碗,赶忙催促女儿来吃。
      钟挽灵连日奔波确实也没好好吃点东西,又在会场受了金丹修士一掌,气血大亏。这乌鳢鱼片粥倒真是及时雨。
      钟挽灵并不多想便大口吃了起来。
      “慢点,小心刺。”
      章石音本还想问问玄天遴选的事,可看女儿面无血色形容憔悴的样子,他实在难问出口。他看着女儿放开了胃口毫无形象的吃相,心中愁苦。这事他们已经尽了人事,实在不行又何必苛责已经如此努力的人。木已成舟又如何,他们还可以同舟共济。

      月明星稀夜,老祠丁独自坐在正堂的台阶上喝着小酒嗑瓜子,透过高耸的院墙看着夜空中的那片缺了一边的明月。
      忽然,老祠丁觉得背后有股凉风,刚还想拿瓜子的手猛然发力向后一翻一扭,两指有力地钳住一物,定睛一看是截树枝,头也没回,笑呵呵地说道:“莫要戏弄老奴,老奴年纪大了,不经吓。”
      一旁走廊暗处,一个清越的女声笑道:“前辈好功夫。”
      老祠丁左右看了看,将手边瓜子往油纸上拢了拢草草包起,一手抓着瓜子包,一手拿着酒坛,伸了个懒腰,一副准备收拾收拾睡了的样子,慢悠悠地走过走廊,开了一边走廊的侧门,走进了侧室。
      一进侧室,老祠丁连忙关好门窗,熄了灯烛,再去看墙边神不知鬼不觉跟他一起进来的钟挽灵,只见她正身穿那件从他这里“重金”买走的仆役衣服,赞赏地嘿嘿一笑,旋即一脸严肃地附耳听了一阵外面的动静。
      好半天,屋外确实没什么动静。
      老祠丁才幽幽地说:“小姐莫怪,咱们只能这般黑灯瞎火着说。”
      习武和修仙之人目力极佳,更何况窗外月色明亮,就算没有灯火,两人也不至看不清彼此。
      钟挽灵有些疑惑:“有人在监视你?”这老头在这里做了几十年了,在仆役中资历很老,老到她都查不到这老头的来历。怎会有人盯上他呢?
      老祠丁叹了口气,道:“不是我,是他们在找人。但也怪我,是我招惹了不得了的东西。”钟挽灵更加疑惑了,老祠丁却问:“晚兰小姐可还记得几个月前钟实之死吗?就是您从我这走后没多久。”
      钟挽灵轻轻“嗯”了一声。当时,钟实家的败家儿子还怀疑是她杀了钟实,带了人找上玉兰居闹事,可她当时无心搭理,后来这事也不知为何就不了了之了。
      “同一个晚上,五福楼上钟佳男少爷也险些遇刺。这件事,小姐可知道。”
      钟挽灵点了点头。“当时听闻说是钟家的一个仆役干的,钟实也在,是他出手救了钟佳男一命。讽刺的是第二天早上钟实就被发现死在自己家中了。有人说看见五福楼的刺客穿着钟家仆役的衣服,所以怀疑是我杀钟佳男泄愤不成,便偷袭杀了钟实。”
      这只是最初的流言。钟实之子钟如成就以此为由上玉兰居闹过,那会正是她父亲下山去求章家的时候,她将门一关,压根没理会。后来,听说她“失踪”的母亲突然回来了,就着玉兰居门前,跟人大闹了一场,仆役又曝出父亲让人暗中盯着她的事,钟如成才悻悻撤了。之后又有传闻说是她“派人”行刺,估计就是海棠苑放出的风。只是,钟佳男的灵境和钟实的实力在那,这一说根本站不住脚,也没几个人信,她自然而然就退出了人们怀疑的中心。
      老祠丁冷哼了一声,愤然道:“一派胡言。杀钟实的根本就不是人。怎滴赖到小姐头上,定然是那乌龟王八蛋的龟儿子对吧?我看他是鬼迷了心窍,命不久矣了!”
      钟挽灵当然明白钟如成是有意为之,甚至可能还不是他自己本意,而是受人唆使。但,面上还是谦虚问道:“前辈此话怎讲?”
      老祠丁又戒备地听了听屋外的动静,压低声音道:“我就是为了这事找小姐您来的。那日小姐下山去临安,甭管别人怎么说,我知小姐定有法子去龙凤斗。这一来是怕让您分了神;再来,这也是我自个惹来的麻烦,我也不想让他们牵连到小姐,这才一直隐瞒至今。”
      这老祠丁人还挺聪明。她去龙凤斗的事,门内就两人知道。她掩饰得很好,邹家到现在都未曾怀疑,这老祠丁却是猜到了。不过,现在,这已经不是问题了。
      钟挽灵轻声问:“难道是你?”
      “不是。”老祠丁摇摇头,说:“我本来确实有心杀了钟实,但有人快了我一步。”
      “小姐,先死的是钟实。”
      钟挽灵心中一惊。不过惊的不是钟实之死,而是老祠丁竟能说出这点。那此人说他目击了凶杀一事,确实有几分可信。钟挽灵想是这么想,面上却不动声色:“难道五福楼是邹家自导自演?这确实是邹水儿做得出的事。可为什么?难道就为了往我身上泼脏水?这效果没多少,成本倒挺高呀。”
      老祠丁摇摇头,道:“并非如此。小姐请听老儿慢慢道来。”
      “当夜,我本想拔了钟实这个酒囊饭袋的王八羔子。我潜进海棠苑埋伏窗外,想等钟实那憨货喝酒醉了捂死他,搞成被呕吐物噎死的样子。”
      钟挽灵心道:你想得倒挺周到啊。但也没出言打断。
      “结果有个穿着仆役衣服的女人进来了,或者说它是女人也不太对,那是个妖怪啊。它脸像虫子一样,眼睛有那么大。”老祠丁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又比了比手,“手能变成刀刃!钟实那半个脑袋就是被它的手削下来的!”
      老祠丁心有戚戚焉地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接着说:“不过那老小子并不是被砍头死的,那妖怪拿了个珠子,那珠子会生出红色的触手,那个触手插进人体内就会吸收人的精血。钟实那傻逼玩意就被那东西给吸干了!真的是吸干!八仙厅和官府一起封锁了消息,但我看见了,那个老厕子被吸得身体跟纸一样薄,好像就只剩下一张皮儿似的,还会卷起来,骨头都没有了。”老祠丁一边说一边回忆,只觉得背后直发毛,“这绝对是妖怪啊!”
      “而且那个妖怪不是别人。它,”老祠丁咽了口口水,“它就是邹家的三小姐邹媚儿!它的脸会变!”
      钟挽灵变了脸色。邹媚儿不是人?!邹媚儿为人轻浮,五福楼做大后,她就经常在五福楼与京城之间游走,若说谁最适合联系邹家和齐王,那必是她无疑。若她不是人,那邹家勾结魔界之事,也必然是她牵线,这也算是个邹家的罪证。只是,佬仙门向来灵视很强,一个妖魔竟能神不知鬼不觉游走其中,那只能说这妖魔是非一般的强。
      老祠丁以为钟挽灵是不信,连忙道:“小姐你一定要相信老儿,老儿不会骗你的!老儿对天发誓过,一定会守护老太爷和老夫人的后继者,否则天打雷劈。”
      钟挽灵稳住老祠丁:“晚兰并非不信,只是前辈如何确定它是邹媚儿,而不是它只是假扮邹媚儿潜入海棠苑?”
      老祠丁拍拍额头。“哎,是我说得太急了。那个妖怪拿了吸收了那个老逼眼血的球就走了。我跟了它一路,它一路都是邹媚儿的样子,而且它去的地方是五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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