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爱不是礼尚往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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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午后，阳光明媚。西北风夹杂着些许烟硝味，反而让这个寒冬腊月减少了许多清冷！两只喜鹊飞落在阳台上偷吃奶奶晒的种子，溪绕泉站在窗前，吹了声口哨。
钟独远笑他：“你还会鸟语吗？”
“切！你这都能听懂？”溪绕泉挑眉，钟独远耸肩：“呵······没办法，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走到他身边：“转过身！”
“干嘛？”溪绕泉当真转过去。
“鞋带开了。”钟独远蹲下来帮他系好。
溪绕泉喉结微动，系鞋带？是啊！在家里，在学校，在火车场，在餐厅，在同学会······钟独远似乎从来都是这样自然而为之。
习惯性的帮他拉好衣服：“以后羽绒服一定要拉上好吗？”说着又帮他整理了零乱的头发。
“我去三爷爷家帮忙，你先去陪小豆子，等我忙完去找你。”
溪绕泉皱眉：“我也可以一起帮忙！”
钟独远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豆子现在那么粘你，你去了他肯定要跟着捣乱。你还是负责搞定他吧！”“老大！”
溪绕泉无奈的笑了。
帮爷爷和三爷爷做了许多绿豆饼，溪绕泉则是痛快的和小豆子玩了一下午，与其说是他带孩子，不如说孩子陪他弥补童年。
等钟独远忙完来到院子后面找到两人时，看到溪绕泉孩子似的将鞭炮放进还没有融化的雪堆里，点燃后爆炸力将雪带的满天飞，再跟小豆子一起哈哈大笑着。他也不禁笑了，那个人就像他的孩子一般！他轻轻走过去：“好玩吗？给我几个，让我也试试！”
溪绕泉看着他，故意保持姿态！
钟独远蹲下来，讨好似的说：“泉哥，行行好呗！”
小豆子说：“大哥，给不给他？”
溪绕泉翻他一眼：“要给你给！”
小豆子看着自己即将空空如也的袋子，苦恼的撅着嘴：“我都没有啦！”
“····”钟独远扶额：“小豆子，让你老大分我几个。”
小豆子露出难言之色：“你自己说呀！泉哥那么喜欢你，肯定会给你的！”
溪绕泉：·····
钟独远：“？”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泉哥喜欢我？”
溪绕泉紧张起来：“咳咳······”
小豆子怎么会明白这种暗示呢？小孩子哪里有那么多弯心眼！于是直接说：“泉哥今天下午一直在说你！”
“小豆子！”溪绕泉喊他：“你要知道小朋友不可以随便说话！”
“是这样吗？小朋友不是应该诚实吗？”小豆子那天真的眼神看着溪绕泉，溪绕泉扎心的痛：“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钟独远得意的揉揉小豆子的头发：“好了，天冷了，你赶快回去吧！”
小豆子看了看溪绕泉：“可是大哥····”
溪绕泉手里的剩下的几个小炮都塞给他：“明天有空的话我再陪你玩。”
“好！我回家了。老大，小远哥哥再见！”说完兜着自己的小袋子开心的跑回去了。
钟独远拉起溪绕泉：“蹲着累不累？”
“哥乐意！”溪绕泉嘴上说着，手里却把东西递给他：“让哥看看你敢不敢？”
钟独远接过来，捏在手里，伸向他：“泉哥，点个火？”
溪绕泉看着他：“干嘛？就这样拿着？”
钟独远点头：“嗯，点吧！”
溪绕泉微微蹙眉还是点了下去，只见那火线慢慢燃烧，溪绕泉说：“扔呀！”钟独远笑了，用力抬手，空中传来一声闷响。他笑着看溪绕泉，溪绕泉看着他那刚好些的手，不禁舒了一口气：“你咋不上天呀！”
钟独远忍着笑意：某人担心了！
不一会两人又孩子似的玩起来，欢声笑语不断。
爷爷去三爷爷家商量村里的公事。
溪绕泉打了洗脚水给奶奶泡脚：“奶奶，您站了一天，泡泡脚。”
奶奶感动的捏着他的脸：“哎哟，还是我们家小泉儿，你可比小远儿知道疼人！”
溪绕泉：······
“远儿，今儿上冻了！晚上冷的话，你俩加床被子！”奶奶看着正在打扫卫生的钟独远，似乎没反应。“远儿？”
钟小远回过神：“啊？” “我知道了奶奶！”
为了讨好溪绕泉，主动承担起了洗刷工作。思绪万千的他，为了那点破事愣是没想出个好主意！
等他收拾妥当，稍带失落的回房睡觉时，溪绕泉已睡着了。
钟独远心存侥幸似的笑了笑便去洗漱，等他钻进被窝时却察觉溪绕泉身上异常发烫，紧张中摸了下他的额头，果然发烧了。马上开始懊悔了：一定是在外面玩的时候着凉了!我怎么没想起来过去叫住他呢！
起身找到药包，冲了一杯感冒颗粒，轻轻推着溪绕泉：“泉哥！”
“嗯？”溪绕泉醒来：“怎么了？”
“你发烧了，喝点药！”钟独远尝了一口才将杯子递过来。
“哦！”溪绕泉看也不看便一饮而下，又无力的躺下去：“头好晕！”
钟独远担心的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溪绕泉摇摇头：“没!就困！”
钟独远松了一口气，应该只是受了风寒。顾不得将杯子清洗，便脱光了衣服蹑手蹑脚的钻进被窝。他怕衣服太凉，他怕做任何能伤害到溪绕泉的事！
溪绕泉感受着他的温度，便不由靠近：“冷！”
“嗯，我知道！我抱你！”钟独远将他搂进自己怀里，紧贴着：“睡吧！如果难受就叫我。”将他身后的被子压好。
就这样一直抱着溪绕泉，直到睡着！即使手臂麻木，肩膀冰凉，他依然动也不动，生怕惊醒了怀里的人。
半梦半醒中，溪绕泉推开他：“热！”
钟独远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潮湿微微凉。这才放下心来：“嗯，退烧了。安心睡吧。”可自己的一只手臂却已是动弹不得。
时不时会摸一下他的额头，直到溪绕泉睡沉已是凌晨，钟独远才闭上眼。
早上又早早醒来，第一反应便是先摸了摸身边人，还好，没有再热。他算是舒了一口气。平时早起的他今日决定陪他多睡一会，说是睡懒觉，实则他是一晚上没睡。
溪绕泉睡醒后惊讶的看着钟独远：“几点了？还要考试呢！是不是晚了？”
“没事！来得及！”钟独远亲吻了他的额头：“以后不要去后院玩了，那里风大凉气太重！有哪里不舒服吗？”
“哦，没有！”溪绕泉深切体会到被人照顾是如何的幸福了，他沉沦在这种惬意里，不想醒来：“还想睡会！” ----你把我照顾的那么好，我都不能生活自理了。
“那可不行了，现在8点了，洗漱吃饭大概半小时，然后去驾校拿资料，再过去车管所考试大概2小时，时间比较紧了。”爱怜的抚着溪绕泉的头发：“今天晚上早点睡吧。”
溪绕泉点头：“嗯，顺便把你包里的东西存进银行！带着你的身份证。”
“好！”钟独远用一只手穿衣服，溪绕泉奇怪的看着他，伸过去手摸了一他的另一只手臂。钟独远条件反弹般避开：“没事！”
溪绕泉心知肚明，心疼的轻轻拉起他的衣服：“我帮你。”
钟独远笑的比四月的花还要灿烂：“好！”
刚要出门，便下起雨夹雪来，溪绕泉似乎想起什么，勾出一抹笑意说道：“我背包里有伞，我去拿！你在这等我！”
钟独远看看他：“哦！”心想：我不是带着一把伞了吗？
溪绕泉竟然也背了包出来：“走吧走吧！”撑起伞：“要不要告诉爷爷奶奶你的事？”
“那信我会给他们，但这些钱，你觉得呢？”钟独远问。
溪绕泉想了想：“告诉他们，他们肯定会不安心，退回去我想你妈她心里也不会好受。还是算了，先存起来吧。”
“好！”钟独远：“都在包里呢。我听你安排！”
溪绕泉笑了：“怎么感觉我像你媳妇似的！”
钟独远笑了：“·····我可没说！”只是嘴上不敢说，那叫一个美！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住了。溪绕泉翻他一眼：“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钟独远咬了咬嘴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他，溪绕泉最受不了他这样：这小狐狸精！
正如钟独远预料那样，他们赶到车管所时已经10点半了，点了名排了队，等了一会便进考场了。
不到10分钟溪绕泉便先出来，钟独远紧随其后，监考老师好奇的过去看，两人竟然都是满分！不禁笑了笑：优秀的人果然都跟优秀的人玩在一起。
钟独远故意问：“泉哥，多少分？”
“你这是看不起谁呢！别以为你高考比我多，这种考试我还会输给你！”溪绕泉仰头：“哥也是满分王！”说着将他的资料证件收到包里。
钟独远笑了：“嗯！走吧！先找个银行把这些东西存起来！背着太重了！”他指了指背上的包。
溪绕泉看了看：“确实很重！！去市里的大银行吧！顺便再买点家用常备药！”他可是有备而来，藏有小心思呢。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钟独远笑笑，藏了同样的小心思：“我们果然是心有灵犀。”
“灵犀你个头！走啦！”从没坐过公交的溪绕泉也开始喜欢坐公交车了，他可以站在他很近的位置，或是坐在他的身边享受别人艳羡的眼神。这种有些丧心病狂的满足感让他嚣张跋扈。
年关进出市里的人很多，所以公交车挤满了人，钟独远比他高，直接将他挡在了身前。两人近距离靠在一起，车上时不时挤动，钟独远伸了一只手拦着他：“泉哥小心点！”
溪绕泉觉得身上的目光烈火般灼热，不过他享受这种感觉，有意无意的触碰到钟独远，钟独远笑笑：“泉哥，等下去吃小馄饨。”
溪绕泉秒懂他的意思，不禁笑了，挑眉道：“好！” 心里却说着：心机狐狸精。
在银行受到了特别待遇的两个人体验了一把有钱人的优越感，经理亲自接待，开了专门账户负责保管，把一切手续办理完后钟独远终于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溪绕泉笑了笑：“现在是不是感觉一身轻？”
“嗯！！”钟独远伸个懒腰：“钱嘛，终于还是自己赚的好！”
“嗯，以后咱俩努力赚的比这还要多！”
“好！”他要给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最好的生活。
两人说着便来到大药房前，溪绕泉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想了想：买药的时候要顺带些别的东西，不能让他知道！所以必须支开！对！于是说道：“你去帮我买杯奶茶。”
钟独远爽快答应：“好！”心想：我正好要买点不能让你知道的东西！
于是两人非常有默契的一拍即合，没有半句废话便分道扬镳了。
溪绕泉戴上口罩拿了感冒药，退烧药，然后又像像做贼一般转了好几圈，店员看不下去了：“先生您需要帮忙吗？”
溪绕泉尴尬道：“……那个！润滑剂-和消炎药！口服和外用的！”说要又补充：“还男性日常清洗液什么的有吗！”他觉得口罩似乎都要被他脸红的热气点燃了。
店员小姐姐也是见过世面的人：“都有！稍等，我帮你拿。”
溪绕泉心想幸好戴口罩管他谁认识谁!
钟独远倒是在溪绕泉熟睡之际做足了功课，直接进药店找某些做案工具，以及喷洗等消炎药！最后连止血药和医用棉，云南白药等都买了！店员用异常的眼神打量他一翻，这怕不是要去杀人行凶吧？
他倒是笑了笑，用着悦耳动听的声音洒脱的说着：“小姐姐，结账！”
店员直接被征服了：“好，好的！”这么好看又这么温柔的人会有什么坏心眼呢？
过了好一会，各得所需的两个人匆匆碰了面，钟独远把奶茶递给他，溪绕泉点头：“嗯，你不喝吗？”
钟独远早有打算：“我可以喝你的吗？”
·····于是两人喝一杯······
都没有问对方买了什么？
“泉哥，走吧！去吃东西？”钟独远略得得意。
溪绕泉还在暗暗思索某种问题，听他喊自己才回过神：“哦！好！”
钟独远想拉他的手，于是便伸出手来，溪绕泉愣了：“这众目睽睽，你作什么妖？”
钟独远却不以为然：“我走不动了，拉一把呗！”
溪绕泉无奈摇头：“还真会找借口！小狐狸精！”竟然真的说出来了，钟独远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泉哥，你越来越了解我了！”钟独远如愿以偿的达到目的。
“走！”溪绕泉拉着他，两人自然是去吃了“小情侣”吃的馄饨。
溪绕泉说：“感觉还行，没有那天吃的好吃了。”
钟独远道：“那天是你太饿了！”
溪绕泉吃着小馄饨，反思：“真的是这样吗？不过你既然这样说，我就信你了。”
钟独远看着他：信我？是呀，你从来没有怀疑过我！当真正想要跟这个人结成一体时，他觉得不应该再有所隐瞒。
于是钟独远认真的说：“泉哥，一会带你去个地方。”
溪绕泉好奇的问：“哪里？”
钟独远：“等下你就知道了！！”
“女澡堂？”溪绕泉翻他一眼！
“噗····”钟独远差点喷出来：“我怎么可能带你去那种地方！”
只是有些事想让它揭露在阳光下。
“谁知道你这禽兽能做作出什么妖来？”溪绕泉几分好奇。
“不会！”钟独远低头：“是一个魂牵梦萦的地方！”
溪绕泉撇嘴，心里更加期待，还魂牵梦绕······
但当钟独远带着他来到城南的运河边时，溪绕泉看着这荒凉凄冷的景象不禁愣了：“钟小远，你是不是有病呀！这么冷的天，你带我来荒山野岭的，跳河殉情吗？”
钟独远仰天深吸一口气，然后面带微笑，貌似平常一般风轻云淡，淡淡的说道：“泉哥，我其实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好！有件事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想让你了解另一面的我！”
钟独远严肃的看着他。
溪绕泉撇嘴道：“我早就看各种版本的钟小远了，怎么，你还有怎样的一面我不知道？”
钟独远一副英勇就义的洒脱：“我在这里投河自杀过！”
溪绕泉脸色瞬间沉下来，他曾听他表达过一些负面情绪，有几次感觉他怪怪的！但从未真的没想过他会如此······眼中的他就像顽强的章鱼！张牙舞爪八面玲珑！但他知道，各种面具都是他保护自己的武器，他缺乏安全感，他没有自信心！他甚至是···自卑的！
溪绕泉嗯喉间微动眉心紧锁：“什么时候？”
“初一的时候，差点就死了！”钟独远捡了一块石头扔进河里：“水不深，但当时我小，水淹过我的头，只觉得周围一片黑暗，接着全身冰冷，还挺难受，后来失去了知觉，是一位钓鱼的大叔救了我。我没有谢他！”
钟独远的表情波澜不惊，但溪绕泉的内心却是波涛汹涌：“为什么？”他如何能将这种生死大事说的如此轻松！
“学习不好，我跟你说过，英文考了13分，加身体不好，现在想想更多原因应该是孤独和自闭吧！当时觉得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还是爷爷奶奶的累赘！”钟独远微微笑了笑：“不过幸好没死掉！”
溪绕泉的胸口一阵悸痛，他转过头，脑子里浮现那个瘦小的钟小远，孤零零一个人，是怀着怎么的心情跑来这人烟稀少的地方想结束自己的生命！总以为他无坚不摧，无所不能！但他知道自己错了，从他不敢对自己下手那一刻他便知道，那个人被困在自己的牢笼里！他不敢触碰任何自己以外的事物！他没有朋友，没有交际，他活着就像机器，他甚至没有接受任何人！包括自己！溪绕泉不敢再想，因为想着想着便泪目了，他轻轻抚额：“你接着说！”
“那天你跳河救人时，我就慌了！我无时无刻不在回忆当时跳进河里的那种感觉！你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我感觉救的人是我！”钟独远看着他：“泉哥！这里是我死过一次的地方！我想当作是我重生的开始！从今往后，我都属于你，你能接受我吗？”
溪绕泉突然感觉胸口沸腾起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你都属于我？凭什么你属于我？不应该是相互吗？溪绕泉有点气愤。
钟独远看微微皱眉又补充道：“本来早就想跟你说这事，但一直没有机会。不过你现在知道了，也不用马上回复我！我不会强迫你！我只是想表达，我爱你，你······随意。”眼中已失去了光圈，他曾无数次想忘记那天他在河里挣扎的情景！却反复想起！他颤抖着，这身临其境的感觉就像那天一样，他看着那道河，河水应该依然刺骨冰凉。他咬了咬嘴唇，感觉自己就像那泥潭的一条泥鳅！
溪绕泉深吸了几口气看着他，心中一万个愤愤不平，却怎么样也开不了口：钟小远，你可真行！你的魂丢在这河里了吗？？神特么的我随意！你究竟是怎么看待这份感情的？
钟独远见他不说话，虽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但却依然不安：“泉哥，我，我知道这样的我不配跟你站在一起！所以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能接受。”
溪绕泉扶额转过身，严肃的问：“前一句说的什么？
钟独远愣了：“无论你做······”
“前一句！”溪绕泉略带命令式口吻打断他。
“我···我爱你，你··你····随······意·····”面对如此决绝强势的溪绕泉，一向波澜不惊的钟独远有点胆怯起来。
溪绕泉点头怒道：“行！钟小远！我们相处这么久，你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很好！非常好！那这句话哥原封不动还给你：我爱你！你随意！”
“你随意！”这几个字说出口实在太重，以至于他当即红了眼框！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
钟独远突然意识到好像哪里出了问题？看到溪绕泉越走越远，恐惧感油然而生，他哽咽着叫道：“泉哥！”
溪绕泉停下脚步，眼泪滑落脸颊，头也不回的说：“你有本事再说一次！”从牙缝里拼尽全力挤出这几个字。
钟独远追上去，站在他身后，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想伸手去拉溪绕泉那修长的手指，却动弹不了！
溪绕泉厉声道：“有种你再说一次！！”他抹去那不争气的眼泪，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钟独远看到如此愤怒的溪绕泉，他害怕了，他恐慌了，急红了眼：“泉哥，你别走！”他拦住溪绕泉。
溪绕泉忍着内心的煎熬：钟小远，你所有的面具我都见过！这是你最后一层吗？它还能撕掉吗？他扶额不敢直视眼前这个人！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又为什么活下来？
看到流泪的溪绕泉钟独远更加难过起来，他害怕他会离开，他心疼他哭！但撕开他这道狰狞的疤痕，他觉得自己面目丑陋不堪，更是不配拥有！即使如此也不想放手！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泉哥····我！”眼角有种东西随风滑落，冰凉如霜，却已无法清醒钟独远的迷茫，他踟躇着，双手有些颤抖着紧握：“泉哥，你不要我了吗？”他声音嘶哑着，是那个粘人的小狐狸精钟独远。
溪绕泉心疼了，但他不能让步：“你没有做错，你对我很好！从你喜欢上我起，便宠我，爱我，惯着我，我也觉得挺好，但你没发现我们的问题吗？你连最本能的行为都要受控于单方面的付出！你对我百般好可以？我对你好怎么就不行了呢？不平等的基础能走多久？钟小远，你告诉我！你早就在这里死了，那现在这个你，你又是谁？又为什么而活？”
钟独远愣住了：我是谁？我为什么而活？
溪绕泉揉揉了眼睛郑重的说：“你不欠我，不需要讨好我！你也不是神，做不到事事都完美！你可以有自己的私心，做自己想做的事，表达自己想表达的想法！这世上所有人所有事，你可以拒绝，但你也可以去接受····你懂吗？”越说越生气····
钟独远哭了出来：“泉哥！我······”他吸了一口气：“我能接受什么？别人的恩赐和施舍吗？我不想要！”
溪绕泉解释道：“并不是所有人对你的给于都是怜悯！你也不要用别人对你好，你就对别人好的这种回报式想法去想我也是这种人！我告诉你，我不是！我特么没那么佛光普照！别人对我好，那也要看我要不要！我对别人好，那纯属于我愿意！钟小远，你觉得我跟你在一起是为了报恩吗？我想跟你发生关系是回报你对我的好吗？你真的了解我吗？你正视过这份感情吗？”溪绕泉粗喘着气，将头转过一边。
钟独远觉得自己要崩溃了，他应该如何面对那个人的感情？那个人也像自己一样义无反顾吗？臭水沟里的淤泥鳅也能得到九霄翔龙的青睐吗？他配吗？他可以吗？
溪绕泉看他依然犹豫不决，果断推开他：“如果你连这点事都想不明白，那你不配得到我的感情！” 说完推了他，大步走开！
钟独远像极了泄气的皮球，终于失声道：“泉哥！我爱你！我想要你！我想让你只属于我，可以吗？”
溪绕泉停下脚步流着眼泪笑了：“白痴，你还要我给你一个正确答案吗！”
他回过头，抱住这个哭的像个傻瓜的孩子：“我跟你之间，不是礼尚往来！！懂了吗？”
钟独远紧紧抱住他：“嗯！”
溪绕泉轻声：“这是重生的地方，那就从今天开始，重头来过！”
钟独远哭起来：“泉哥！”
溪绕泉撇嘴：“别哭了！再哭把你丢河里！你想再死一次吗？”
“不想了！”钟独远摇头：“再也不会了！”
“你给我记好了！你如果再有轻生的念头，就说明你不够爱我！”溪绕泉给他下了一个诅咒！所以你如果爱我，就不应该再有这种想法。
钟独远肯定的说道：“我会永远爱你！”这种刻骨铭心的感觉又怎么能不爱呢！
溪绕泉终于笑了：“得！看你这么乖的份，哥给你点奖励！要想什么？”
钟独远道：“我可以对你做任何我想做的事吗？”
溪绕泉：怎么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钟独远：“现在可以亲你了吗？”
“不可以！”溪绕泉推开他：“瞧你这傻样！”说着从包里拿出纸来：“擦干净眼泪！还说我爱哭，你才是小屁孩好吧！”
·········
钟独远看着这条河，又看了看溪绕泉。
“泉哥，我真应该谢谢那天救我的大叔。”
溪绕泉扬起嘴角在他脸上轻轻一吻：“心存感恩便好！”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爱不是礼尚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