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岁月那些事（80后）》无爱不欢

25、永远怀念的伙伴（2）

　　有人说，狗只认第一个主人最亲，如果第一个主人把它送人，而后，第二个主人又把它送了人，易主几回的狗很难亲近，并且警惕性很强，当然，今后它遇见之前的主人还是会认识并表示亲热，却偏偏不会再认第一个主人。我们的生命里有亲人工作生活朋友，而狗狗猫猫的生命里只有我们一个。
　　养狗养久了，对狗狗也有了一些认识，我知道嘉嘉是一只高傲从容而又有想法的西施犬，她聪明、忠诚、温柔、听话、爱干净，路上脏或者有水，她一定绕过去，如果路上有别的狗狗表示热情或者示爱，她也从不轻易理睬，属于理智冷静的狗狗，又仿佛是一个被下了魔咒的公主，她的很多神态与眼神经常让我觉得她早已洞察所有，只是天机不可泄露。由于我妈这时也当了车长，没空照料嘉嘉咪咪，再一次把它们送去外婆家借住，我们离开外婆家的时候，是先把嘉嘉骗去吃东西，偷偷溜走的，我坐在火车上还一路伤心哭泣，因为这无奈的离别，因为我知道嘉嘉找不到我们后会惊恐会绝望。毕竟嘉嘉是我懂事以来一直带着最亲近的，就连早晨下楼买个早餐，都得抱着她一起去，左手抱狗，右手端碗，我一点也不觉得累。
　　过了几个星期，我妈带我回去看外婆，我兴奋极了，因为我日夜想念我的嘉嘉，我知道她也日夜想念着我。谁知到家倒是先听我外婆笑着唠叨了几句，原来，耒阳话里叫“爷爷”就是叫“嘉嘉”（同音），舅舅的女儿我表妹婷婷每次喊“嘉嘉”我外公就应上了，真的喊爷爷的时候，嘉嘉又跑来了，有时是爷爷嘉嘉一起来。我表妹很纠结，我外公很郁闷，我嘉嘉很疑惑，左右的邻居们每天很搞不清状况。
　　这里想先说一说猫儿咪咪，其实，我对咪咪没有对嘉嘉那么深厚的感情，因为，咪咪是我妈的宠儿，白毛上夹杂了几小块黄褐色的斑纹，和嘉嘉一个色系，呵呵，她是一只桀骜不驯的猫，大概看出我也是受我妈的统治，所以也不太睬我的，偶尔心情不好，还突然袭击挠我一下，而且，我始终认为猫的性格不会永远属于一个人，它们很现实，更敏感，可以随时离开。但是，这次我发现了咪咪的另一面，当我们倒外婆家时，听说咪咪第一天就离家出走了，但是走得不远，每天她会在附近吼两嗓子，我妈顿时焦急，就跑出去呼唤咪咪，不愧是我妈的宝贝，一听见我妈的声音，它马上就应和了几声，不过连我都听得出，它的声音不似以往悦耳，沙哑中带着丝丝凄凉，我妈研究了半天，找到发声位置，在对面一排平房的屋顶里，我妈就搭个楼梯爬上平台，我在下面看见咪咪从屋顶的缝隙中探出了头，完全不是一只白猫了，脏兮兮的，叫声越来越急，就像走失的娃终于看见亲妈一样，我外婆和我的姨们在旁边，看得出它还是很惊恐，不敢出来，我妈就爬下来让大家进屋去，顺便揣了一小碗咪咪最爱的干鱼仔又带我一起爬上去，咪咪躲在黑暗里可怜兮兮的冲着我妈叫唤，我妈把干鱼仔递过去喂它，我从没见过优雅的咪咪吃相如此狼狈过，简直像牢里放出来的一样，待咪咪终于情绪平缓下来，我妈把它抱出来带回家，它还在叫唤，那声音仿佛是控诉它被人遗弃的委屈，我妈把我和咪咪带到洗手间边帮脏猫胡子洗澡边和它说话抚慰它，它才逐渐安静，我把又重新就地取材，拿纸盒和棉质旧衣服帮咪咪做了一个安乐窝，让它香喷喷的睡觉，为了防止我们走后它再度离家出走，还忍痛拿一根细铁链套住了它的脖子，后来，当我们坐火车刚回到家时，我大姨就打电话来了，咪咪醒来喂它吃食没见我妈，硬是挣断了铁链又跑了出去，今后几次，我妈都去外婆家上演重复的戏码。
　　再说说嘉嘉，当看见我们时那激动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又极度兴奋，又悲伤委屈，她看见我们至少知道她并不是被遗弃了，也以为我们是来接她回去的，一整天她都围绕在我和我妈身边寸步不离，她学聪明了，喊她去吃饭她也坚决不去，一定要让我们在她视线范围之内，终于还是到了要走的时候，外婆牵着嘉嘉送我们去车站，分离的时候，我频频回头，我确信我在嘉嘉的眼里看到无限流露的哀伤，当我走远还能听见它的哀鸣，我的眼泪哗啦啦的又拧开了。
　　再次见到嘉嘉，她做了妈妈（不知道她相中的老公是谁），有了七个可爱的宝宝（花色品种还不一样），自己看上去脏兮兮的，神态上却多了母性本能的慈爱。外婆说她自己半夜里连续产崽，吭都没吭一声，我外婆早上起床就看见一群小家伙在啃□□了，嘉嘉爱干净，把自己的窝收拾的很干净。哺乳期的母狗很凶悍，因为怕别人伤害自己的孩子，所以有人靠近就会龇牙咧嘴的低吼或者咆哮，发出警告，而我和我妈去抚摸她的孩子，她则很温顺很骄傲的表情，即使我们把她的宝宝从窝里抱出来，她也只是跟着我们亦步亦趋的，用请求的眼神看着我们。后来，小家伙满月了，我们偷偷的把它们逐一送给亲戚们喂养，当然都是趁她不注意偷走一个，她回窝数一数就发现少了孩子，到处找，那焦急的模样真让我心疼和内疚，不过，年幼的我是做不了主的。在嘉嘉出了月子以后，我妈还是决定把她和咪咪一块接回了家，因为，我妈说嘉嘉是因为到了这种环境才会随便找老公，看来环境不仅能影响人，还能严重影响狗狗啊！我和嘉嘉都高兴得上天了，一路上，嘉嘉更是察我妈言观我妈色，生怕惹我妈生气，此后，她就学会并习惯性的观察我们的心情，见我们开心，她就撒娇表演，见我们郁闷，她就低眉顺眼的逗我们开心，或者爬在脚边陪我们无声郁闷，她愈发像一个人而不是一只狗，后来，嘉嘉果然再没生育过（我妈的言论看似有点道理哈），作为一只狗狗她能控制自己每年发情期不乱来，我猜想她大概是经历过一次生产的痛楚，不想再遭罪，或者她认为做过母亲已经是纯粹的“女人”，不想自己的崽崽碰到无良主人遭受虐待，总之，我认为她就是一只有高端思想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