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女友被困到手机里了》一日三眠

5、第 5 章

　　扎着丸子头穿着兔兔T恤配格裙的美少女嘴里还大喊许向寻的名字的闯入，给活动室凝滞僵硬的氛围带来了一丝透露着八卦的诡异色彩。
　　活动室内几个人纷纷停止对许向寻的讨伐，转头看向门口突然闯入的常安。
　　安静，又是安静。
　　急着解围，忘了到底该怎么做了，看着盯着自己的众人和脸突然一僵的许向寻，常安咬了咬牙，一不做二不休：
　　“你拒绝我的邀请，拒绝我的爱意，就是，就是为了和这几个男的在一起——？？”
　　“！！！”众人神色巨变，几个敲键盘溜溜顺的男人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转头去看许向寻，他的神色竟没有变化——只是变成了一个A大随处可见的石头。
　　常安一不做二不休，她捂着脸，装作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晚上，你答应我出去玩，你说你在教室，你写完这个程序就来。”又抹了抹眼边并不存在的泪水，哭诉着：“我在风里等了你两个小时——我给你发消息，你不回。”
　　穿着紫色格子衫的人从牛仔裤摸出一张纸巾，颤巍巍递了过去。
　　常安一把扯过，声如怨妇：“我来找你——你在修bug，你说，这个程序是跟陈安石接轨的，他写得太好，让你由衷佩服，你——你不想拖后腿，不想被他抛下！！”
　　“！！！”变成石头的又多了一人，几人纷纷看向穿着紫色格子衫的陈安石石头。
　　竟然为了队友抛弃妹子！母胎solo李知看向许向寻的目光多了一丝敬佩。
　　“还有李知！你说你不会说话，他看你不爽，有时候你好想跟他交流都不敢！”
　　三个石头。
　　“还有周景！你总说你写的程序他不好接，我找你吃饭，你说你要改给他接的程序！我找你散步，你说你要写给他接的程序！”
　　四个石头。
　　“还有队长！你说队长很好，你脾气那么臭他都愿意包容你，你说你一定要好好努力不让他失望！”
　　五个石头。
　　常安甩了甩纸巾，捂着完全没红的眼眶：“每一天每一天，我挽着你手的时候，你念的是你的队伍，我想亲你的时候，你嘴里吐的是队伍——你就说这是你第一次团队协作，你爱你的队伍！”
　　“许向寻，和你的队伍过一辈子去吧——你个石头！！”
　　常安的呼声似乎是把许向寻石头给震醒，他如梦初醒，呆呆地看着四周，嘴边不常露出的小虎牙抖动着。
　　下一秒，他的脸色如川剧变脸，在几乎快完全失去血色的时候，他摘下眼镜，捂着额头冲出活动室，还撞了下门框。

　　“！！！”许向寻从内心深处那一场他不愿再回忆起的社死之梦中醒转，他下意识地看向已经黑了屏幕的手机。
　　空调的冷气开得很足，即使如此许向寻还是冒了一身汗，他长喘几口气，好一会才缓了回来，他重新打开手机，翻出同学会邀约的信息。
　　发信人是李知，这是他事业低谷后两年他唯一还在联系的人了。
　　梦中惊醒，许向寻早已没了睡意，常安没发信息来，许向寻现在惊魂刚定也不想再发信息过去，他戴上眼镜坐起来看向窗外。
　　窗外一片漆黑，他住的楼层很高，高的连蝉鸣的声音都传播不到。
　　他又瘫了回去。
　　常安闹后，他和常安，和队伍整整一天没联系，直到常安带着哭腔约他见面，他耐不住赴约，在咖啡馆遇到常安——和围坐的队友。
　　他想逃走，被在常安指挥下的李知和陈安石一起抱住留下。
　　在常安的监督和翻译下，许向寻头一次完成了队伍之间的和谐且真诚的交流。
　　之后……
　　这件事不知怎么传出，靠近许向寻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高岭之花外冷内热，害羞又不善言辞的形象渐渐替代了原先那个不易近人，我行我素的许大神。

　　许向寻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迷迷糊糊睡过去的，再醒是被并不是自己定下的闹钟吵醒。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外边天色已大亮，他好久没有起得这么晚了。
　　托常安的福，这几天他倒是好好休息了一番。
　　捞起嗡嗡作响的手机，常安的消息占满了整个屏幕，像只小鸟似的不厌其烦地叫他起床，叽叽喳喳。
　　“大懒虫向寻起床啦，向寻起床啦——”
　　“起床啦——”
　　“起床——”
　　这样的复读机信息还在源源不断地送过来，直到许向寻及时回复他已经醒了。
　　肚子有点饿，正当许向寻思考着要不要随便拿块什么面包凑合着填填肚子的时候，手机又开始吵闹起来。
　　“现在是早上八点——向寻，现在是早上八点——”
　　“早饭去吃鸡汤粉吧——向寻，早上去吃鸡汤粉吧——”
　　怎么说呢，自从常安莫名其妙出现在手机里，许向寻的人生开始变得有一种无声的聒噪。
　　随便对付一口然后窝在家里看部电影的事项是玩不成了，许向寻得完成首要待办事项——带常安去嗦鸡汤粉。
　　不对，现在应该是代常安去嗦鸡汤粉。
　　“好，我先洗漱换个衣服。”
　　手机嗡了一下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许向寻才撂它在床上起身去更衣洗漱，用牙刷来回刷动泡沫的时候，他又开始思考起那个已经困扰他很久的问题了——
　　他干嘛要那么听常安的话。
　　思绪又将他拉回那段美好的大学时光。

　　大一的下半学期，他申请了国外某所知名的学校，原因无他——那个天才也在那里。
　　本是自信满满寄出自己的作品，却只是得到原路退回的结果，对方给出的理由是这样的作品循规蹈矩，毫无新意。
　　循规蹈矩，毫无新意。
　　一直以来，许向寻都是老师眼里的模范学生，从不迟到，上课认真听讲，下课认真复习写作业，连值日都一丝不苟，尊师守礼，名列前茅。
　　他想听到人们的夸赞，虽然这些夸赞大多都是说他乖巧懂事，和人们对于“天才”的赞扬截然不同。
　　“……”凌晨，许向寻坐在寥寥几人的网吧，面前曲屏电脑显示着对方的拒绝。
　　这是他头一回夜不归宿。
　　他一手拿着手机在在通讯录上翻动，想了想他还是拨出了备注是“妈妈”的那个电话。
　　果不其然听到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也是，他妈妈在精神疗养院呆了很久了，那个电话早就已经打不通了。
　　他一手攥着一盒从便利店购买的香烟，扎着马尾的店员问他要哪一盒时，他在五颜六色的香烟架上看了许久，挑了颜色看着最艳丽的那一盒。
　　他笨拙地扣开塑料纸翻盖抽了一根细长的香烟，学着抽烟的室友的叼在嘴上，之后却愣了许久。
　　他忘了买打火机。
　　“……”沉默，然后才缓缓张嘴，试探地说了一声：“（文明）——”
　　“哈哈哈哈哈哈——！”
　　少女清脆的笑声打断了许向寻的脏话初体验，他惊恐地转头，嘴里叼着的没点燃的香烟让他显得滑稽极了。
　　“！！！”他震惊地看着眼前穿着花色外套的头顶亚麻色丸子的少女，看着对方的脸，他总觉得有点印象。
　　“你不是那个，那个许向寻吗——”少女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手指抹了抹眼角笑出的眼泪。
　　许向寻想起来，他在两天前学校的各学院嘉奖人物大会上见过这人，领奖的时候她站在自己旁边，而且回去的时候他发现——他似乎和这人的证书领反了。
　　想了想，上面的写的好像是——文学院，常安。
　　“常安。”他的耳根绯红，也只是念了遍她的名字。
　　“还真是巧啊。”常安拉开他旁边的电脑椅坐下，熟练地扫码开机：“我给朋友庆生晚了，现在学校也进不去了，朋友还跟着男朋友跑了。”
　　对方似乎很自来熟，热络地跟许向寻寒暄着：“那你呢？”
　　屏幕上清晰显示着许向寻申请被拒的信息，许向寻不知道常安有没有留意到，想想他还是快速地隐藏了网页，他在脑中措辞想着怎么找个借口，期间一直紧紧地盯着她。
　　“……怎么不说话？”常安眨眨眼，随后她似乎想到什么般，啊了一声：“不会是因为我看到了优等模范生，信控学院的新星许向寻的抽烟讲脏话的另一面——你就要——！”
　　她装作害怕地双手捂住嘴，睁大双眼看上去一脸惊恐地看着许向寻。
　　许向寻还是头一会遇到这么不着调的人，一时无语凝噎，半晌才憋出两个字：“不会。”
　　“哦哦那就好。”常安又一边笑着放下手：“不过你的脏话讲得好乖哦，诶这么冷吗你耳朵好红哦——”
　　许向寻抓着鼠标的手在颤抖。
　　“你……有什么事吗。”许向寻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显得严肃。
　　“啊？我就是晚归了来这里啊，穷学生没地方去嘛——我说了呀，该你了。”
　　好像是该自己了，许向寻沉默了一下：“我不小心在外面呆晚了。”
　　此言一出，便发觉对方正以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要是表情能转化成文字，大概常安会在脸上写下：
　　这孩子是傻还是当我傻啊？
　　“……”许向寻沉默，意识到自己嘴上还叼了根烟，正要慌忙扯下，就看常安“贴心”地举起打火机凑近：“本来不喜欢有人在我身边抽烟的，但看你可能心情不好，我帮你点吧。”
　　咔嚓，许向寻嘴边的烟卷末端升起白烟。
　　然后——
　　“咳咳咳——”抽烟初体验的许向寻的咳声在空荡荡的室内显得十分明显，他听见咔擦一声，看着常安正拿着手机对着自己。
　　“啊，忘记关声音了。”
　　“！！！”吓得许向寻急忙伸手去夺，常安却灵巧闪过——“诶，不可以强抢他人财物哦。”
　　许向寻一滞，就看着眼前的常安握紧了手机，颇有兴趣的样子：“明明就不会抽烟啊——这样，除非你告诉我，优等模范生，信控学院——咳咳不逗你啦，就你真正夜不归宿呆在网吧的理由。”
　　二人之间寂静了许久，许向寻最终认命地打开打开被拒的网页。
　　“就这个——？”常安眯着眼睛看了上面串串英文很久，看向许向寻的眼神有些不解。
　　“你不会明白的。”许向寻关了界面，不必去追赶天才的凡人怎么能理解这种感受呢。
　　“也是啊会沮丧的。”想了想，常安灵机一动：“这个答案可不够换回这张珍贵的照片，这样吧”常安一肚子坏水的看向许向寻：“你来帮我改稿子揪揪错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