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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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蓝星帝都，人鱼研究院。
“教授，真的是流落在外的人鱼。”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研究员说。
“怎么会呢？怎么会有人鱼流落在外呢？明明新出生的小人鱼都登记了才对......”老教授盯着眼前的屏幕，不敢相信地说道。
屏幕上是从第三星系的指挥舰上传来的画面，拥有银色尾巴的人鱼幼崽在生态箱里游来游去，时不时好奇地碰一碰玻璃，因为距离比较远，传输的信号延迟，画面是一个小时以前的。
“我用这只幼崽的基因序列和帝国基因库进行过匹配，找不到他的亲族。”年轻研究员说。
“你的意思是他没有父母？”旁边一个人鱼保护协会的人说。
“可能是在别的地方生下来的，不在伽蓝星。”老教授回答。
人鱼保护协会的人点了下头，说：“把他的资料拷贝给我们一份，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如果有人敢伤害人鱼，协会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年轻研究员忽然说：“教授，会不会是下区的那些跑到外面......”
“不可能。”老教授说，“那些只是试验品而已，根本没有精神力，哪里算人鱼？”
“这只幼崽看起来很有活力，精神力也很高，指挥舰上的设备不够，等他回来了，可以给他做个详细的检测，起码是中级以上。”
“陛下返航的时候通知我们一声。”人鱼保护协会的人说，“我先走了。”
等保护协会的人走了，年轻研究员感叹道：“唉，我什么时候也能娶一条人鱼就好了。”
“人鱼非常珍贵，哪怕是帝都也仅有不到一万条，对比帝都一千万的伽蓝人来说，太稀少了，优先作为军人的伴侣，特别是精神力高的人鱼。”老教授不想打击弟子的积极性，宽慰道，“你努努力，等评了职称，进入研究院中心，说不定有机会得到人鱼的青睐。”
年轻研究员眼中露出向往的神色，做了一会儿美梦后，他问：“精神力高的人为什么那么需要人鱼？我用舒缓剂足够对付精神力暴动了。而且娶人鱼花费很大吧，听说人鱼伴侣都很娇贵，我就是娶了恐怕也养不起。”
“舒缓剂只是治标不治本的东西，不碰机甲的话足够你平安一辈子了。”老教授说，“你这辈子都没机会打仗，当然感受不到。”
年轻研究员有些不甘心地问：“高级的精神力是什么样子？”
“高级精神力啊......那是天生驾驭机甲，上战场的人。”老教授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缓缓说。
“教授，帝国不是有顶级精神力吗？”
“至于顶级......那样的天赋像个诅咒。”老教授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拥有顶级精神力的人，能感知到很多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杀死敌人的时候，来自亡者的恶毒和怨恨会纠缠他，最终印刻在他的灵魂里无法消去，就算是人鱼也没有能力治疗。”
“这样的人，会被自己的武器所吞噬。可是伽蓝人偏偏喜好战斗，仅有的几个年纪轻轻就死了，活下来的寥寥。”
“伽蓝皇族出过两个顶级精神力，一个是当今陛下，一个是曾经的大皇子，死在了与虫族的战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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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天后，第三星系。
遮天蔽日的宇宙舰队停在一颗星球面前，庞大的母舰周围环绕着不少巡逻舰队，母舰发射了重击炮弹，隔着二十万公里打向目标。
太空中燃烧起来，刺目的白色火焰仿佛末日的光芒，好像几千颗小行星一同爆炸，星球的防护罩被毫无疑问地击碎了，露出里面的人造大气层，此时正涌现轩然大波。
领航舰队率先进入基瓦星，无数的机甲从星舰里飞出来，落在了被虫族占据的星球上。
“伽蓝人的武器技术真令人钦佩。”
嘉奥的通讯器里传来一道明显后怕的声音，“竟然能毫发无损地破坏防护罩，我差点以为你们会把第三星系的子民和虫族一起杀了，将基瓦星炸成碎片。”
“长官过奖。”嘉奥说，“答应你们的事当然会做到。”
这时，伽蓝星的母舰发射了第二颗重击炮弹，直取虫族母舰。
炮火带着毁灭的流星，从右侧贯穿了同样庞大的虫族母舰，精准地击穿母舰防护最为薄弱的轴心，三十秒后，那艘巨型母舰如同雪花般散落，无声无息地堙灭在了光芒里，成为宇宙的尘埃。
第三星系行政长官说：“是时候夺回我们的领土了。”
基瓦星的土地上，天空下着酸雨，一个虫族的触须像水母一样游动着，要将一台红色的机甲吞吃入腹，一枚粒子炮轰了过去，炸断了它的一条触手，墨绿的粘液四溅飞起。
“这些玩意真他妈恶心。”图尔操控着红色机甲，又轰出一枚粒子炮，“老子今晚吃不下饭了！”
“再想着你的晚饭，小心没命。”嘉奥握着操纵杆，一炮轰死了他旁边的虫族。
“陛下呢？”嘉奥问。
“在找母巢。操！见鬼的天气！”
像蚂蚁窝一样的虫族母巢里，汇聚着这颗星球所有的高级入侵者，它们混杂在一起，同样贪婪的目光落在仅仅凭借一台机甲就敢只身闯入的敌人身上，短暂地僵持起来。
那是一个可怕的武器，二十米的高度，乌黑厚重的金属产自伽蓝最高的科技技术，表面流淌着森严的光，后面装载着十二枚导弹，金属炮筒从右肩缓缓升起，一枚粒子炮向母巢发射过去。
母巢开始蠕动，速度非常的快，可以媲美加速战舰，怪物们像是水花那样散开，躲过了角度刁钻的攻击之后，又从四面八方汇聚，牢牢地裹挟住闯入者。
三分五十秒后，在一片耀目的光芒中，一场爆炸发生了。震耳欲聋的声响像是给基瓦星的战斗按下了终止键，暴风一般的能量波弥漫开来，附近的植被全部被毁灭，黄色的尘土飞扬起来。
嘉奥驾驶着机甲过来的时候，路德已经收拾完了，身量很高的男人背靠在机甲的腿部，安静地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嘉奥走下机甲，热浪和黄沙令他睁不开眼睛，夹杂着浓烈硫磺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四周氧气很少，嘉奥被呛得第一时间说不出话。
“陛下，我们已经剿毁了基瓦星大部分虫族，正在追捕漏网之鱼，想必这里的民众很快就能得到安置。”
“嗯。”路德淡淡应了一声。
暴躁的精神力反噬主人，将他的内脏千刀万剐，路德偏过头吐了口血，机甲内配备的医疗系统嘀嘀作响，几支高浓度的舒缓剂从他手臂静脉扎下去。
红色的机甲也停过来，图尔说：“你该找条人鱼了。”
路德没有应他的话，任由医疗机械手往他身上扎针，深邃的眉间萦绕着戾气，目光平淡地看向正前方。
一艘小型飞船落地，第三星系行政长官从里面走下来。
他是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穿着宇航服，瘦弱的身体并不能适应基瓦星此时恶劣的环境。
他抬起手，用激动的语气说：“虫族是全宇宙的敌人，侵占我们的家园，杀害我们的子民，掠夺我们的资源，如今我们终于把他们赶走了。”
“伽蓝陛下，我敢以性命担保，这一定是第三星系历史上最伟大的一场合作，我们的后代会在教科书里永远铭记此刻。”
行政长官见对方没有与他握手的意思，收回自己的手，满脸堆笑，“感谢您。”
路德漠然地说：“我要的东西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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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指挥舰上的人非常少，人鱼幼崽没有见到熟悉的图尔，也没有见到经常来看他的嘉奥。
小宝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着急地在水里游来游去，白嫩嫩的小手握成拳头敲了敲玻璃。
猫爪机械手在他面前晃悠了一下，仿佛在问，小不点，你想要什么？
人鱼幼崽小小的嘴巴里“咕噜噜”地吐了一串泡泡。
猫爪机械手又摇了一下，表示自己听不懂，拿出玩具逗幼崽开心。
幼崽并不开心，小手抱着自己的胖嘟嘟的银色尾巴，用小小的脑袋瓜冥思苦想片刻，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家政机器人上面。
家政机器人用两个轮子滚过来的时候，仿佛呆了那么一下，在猫爪机械手惊恐的注视中，打开了生态箱的顶盖。
人鱼幼崽从水面一跃而出，晶莹剔透的水滴洒落，小不点稳稳地落到了家政机器人的身上。
生态箱连连警报起来，红光闪成了一片，然而等指挥舰上能收到警报的军医姗姗来迟的时候，幼崽和机器人都已经不见了。
白大褂军医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急出一身汗，赶紧用通讯器给图尔上校发消息，并且脚步匆匆地追了出去。
军医找到幼崽的时候，小不点正稳当地坐在家政机器人的脑袋上。怀里抱着一枚小巧玲珑的炮筒，企图轰开图尔的房间门。也不知道那袖珍的手拿炮筒是从哪里顺出来的。
军医倒抽一口凉气：“那个不能玩！宝宝乖，快放下来！”
小小的幼崽听不懂他讲话，幼儿懵懂的意识里只知道这个房间里有图尔的气息。幼崽白嫩嫩的小手捣鼓着炮筒，似乎在研究怎么使用。
军医急中生智：“图尔上校，不对，你爸爸不在里面！”
因为图尔天天在幼崽旁边念叨“爸爸”，小家伙已经耳熟了这个名词，紫水晶一样漂亮的眼睛疑惑地瞅军医。
“你爸爸。”军医比划着，“在外面，很快就回来。”
这时，幼崽被人单手拎了起来。
“做什么。”路德说。
路德把这只幼崽拎得高了一点，冷漠地和小宝宝四目相对。
人鱼幼崽并不怕他，无辜地瞧他一眼，尾巴一动，“砰”地一下，把图尔的房间门给炸了。
军医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将双手抱在胸前。嘶，不愧是图尔上校的崽。
整艘指挥舰的防御系统总算反应过来了一次，开始高分贝地尖叫起来。
一瞬间在附近的巡逻舰队全部靠过来，先锋舰队已经包围了指挥舰，连母舰都掉了个头，无数的炮火集中待发。
母舰上传来询问：“陛下，发生什么事了？马上派遣救援！”
“没事。”
“这......这警报不像是没事啊？陛下您被绑架了吗？”
“没有。”
“不可能，这么大的动静绝对是被绑架了，我们现在就来救您——邪恶的歹徒，快说你们要什么条件放了陛下？我们伽蓝星人不是吃素的！”
路德揉了揉眉心，“给我闭嘴。”
兵荒马乱好一阵子之后，母舰终于弄清楚他们伟大的皇帝陛下没有被绑架。
等图尔上校火急火燎地跑到，就看见路德一脸冷漠地拎着人鱼幼崽，好像正在琢磨怎么下手。
图尔大惊：“住手！你不能扣崽崽工资，更不能打人鱼！”
小小的宝宝还不知道自己闯了祸，即将大难临头。看见图尔，幼崽大眼睛一亮，立即丢掉武器，两只短短的胳膊伸着，要图尔抱。
“快，快过来爸爸这里。”图尔说，“路德要是敢打你，老子就......老子就带你跑！”
这时，一辆自动餐车从他们旁边滚过去，向着食堂的方向。
修长的手指拂过，路德从餐车上拿了一颗红彤彤的辣椒，端详片刻，喂进幼崽嘴里。
半秒之后，人鱼幼崽可怜兮兮地哭了起来，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往掉下，小手攥成拳头揉着自个的眼睛，幼崽长长的睫毛上挂满晶莹的水滴，像是被欺负惨了。
一时间，连军医都忍不住谴责地看向路德。
图尔气得跳脚：“路德！你居然喂宝宝吃辣椒！”
自动餐车因为有人取走食物而停在原地，只见一只小胖手忽然伸过来，抓住了几颗红色的东西，向路德砸过去。
幼崽不会辨认食物，抓的不是辣椒，是樱桃。
樱桃砸在身上不痛不痒，幼崽这点小小的仇恨不被路德放在眼里，他觉得有点好笑，罕见地起了逗弄的意思。
路德在幼崽摇着小手拼命的抗拒中，喂了小宝宝一颗樱桃。
水果的味道在人鱼幼崽的嘴里化开，甜滋滋的，小不点懵懂的意识还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两个东西吃起来不一样，愣愣地呆住了。
路德把幼崽递给图尔，吩咐道：“给图尔上校的幼崽送一篮子樱桃。”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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