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美人回家（云霖前传）》剑雪本无名

63、第12章 宫变（二）

　　这黑衣蒙面之人正是云寂。杀夏渊，护黄诚，是云寂此行的主要任务。但云寂担心霖，不看一眼实在放心不下。见霖安好，直奔殿外夏渊而去。

　　殿外，胡澜提着黄赢人头，身旁是火箫押着喜公公，四周跟了十余黑衣人护着他们。亲卫营统领夏渊骑马挡在胡澜身前，气势汹汹却未动手。

　　皇上死了，夏渊似乎不着急，竟然和胡澜一来二去光动嘴皮子。双方一阵喊话却不拔刀，云寂心中疑惑，等待着时机。

　　片刻，阵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先后来了两队人马。一是路仁率领的禁军，一是黄诚统帅的虎卫营。

　　夏渊见了路仁，面露喜色高声喊道，“路统领，太子一党反了。你还不速速率禁军拿下他们。”

　　云寂乘夏渊转头回望的瞬间，凝聚灵力于剑身，陡然高高跃起，直刺夏渊后背，一剑穿心。夏渊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下一刻就摔下马背，断了气。

　　皇宫各殿均设了禁制法阵，无法使用灵力。养心殿的法阵更是霸道，使用了灵力就会遭受双倍反噬。此阵法经由历代帝皇代代传承加固，无人可破。虽然殿外法阵威力减弱，但一般修灵者亦无法使用灵力。云寂刚刚强行聚灵，此刻双倍灵力反噬，气血翻涌而上，一口血刚要溢出唇瓣，又被云寂生生咽下。云寂面不改色，轻轻落在夏渊身侧站定，身姿挺拔，气势逼人。

　　附近亲卫营瞬时乱作一团，将云寂团团围住，可刚刚云寂那雷霆一击，太过摄人心魄，一时竟无人敢上前。

　　云寂淡定自若站在包围圈中，调息数次，片刻提气跃向黄诚。

　　此刻路仁与黄诚正对峙而立。

　　黄诚忽然高声说道，“路统领，夏渊以下犯上，若你今日与我一并讨伐亲卫营及其叛党，助我登基，我就放过沈贵妃。而禁军营的兄弟们，我也定然不会亏待各位。”

　　路仁定睛看向黄诚身后，卫青挟着一人骑马上前。是沈沉鱼！旁边马背上的是路仁七年前安插在巫月身边的侍女小翠。他们都被蒙住眼睛，堵了嘴巴。

　　路仁霎时白了脸。

　　路仁之前一见城防营红营营长池英及一众人马跟随黄诚身侧，心中已暗叫不好。又认出原本应该离开京城回云门的云寂，竟然为黄诚杀人。再看看眼前，心知已入死局。

　　这些年，路仁和沈沉鱼苦心经营，以为激起黄赢与黄诚之间的矛盾，便可坐收渔翁之利，扶黄谦上位。

　　今天虎卫营忽然集结异动，路仁猜测生变，叮嘱小翠有紧急情况就去凝香殿旁的静怡轩通报，而今夜沈沉鱼正是藏身静怡轩。是自己大意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原来自己才是那个螳螂，却妄想当黄雀。事到如今，就算自己此刻主动投诚，黄诚也未必会放过他们。这些年，一边是家族利益，一边是儿女情长，路仁犹如走在刀锋上，早已无法回头。争权夺势，就如火中取栗，就算心知失败就是万劫不复，临到眼前，依然心存残念。

　　路仁深深看着被蒙眼塞嘴的沈沉鱼，下定决心说道。“殿下！我可以答应你，但我有个条件。”

　　“路统领请讲！我定然答应。”黄诚满脸诚意，时间紧迫，需速速拿下禁军。

　　“我想请一人作保！那个蒙面人！”路仁指向站在暗处的云寂。

　　路仁定定看着云寂，一脸决绝道，“我知你是谁，欣赏你，更信你为人。只可惜你我立场不同。我没想真害你，这些年对孙掌柜也一直多有照拂。恳请念在相识一场及这点微薄情分上，为我作保。”说完，路仁下马跪下。

　　路仁知道了云寂身份，却没有直接道出要挟，反而下跪相托。云寂看着路仁，颇为动容，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作何保？”

　　“我……”路仁抬眼看着沈沉鱼，“我愿率禁军跟从太子殿下。之前种种皆我之过。若没有我，她也成不了什么事。请殿下答应放沈贵妃一条生路。一切罪责我一力承担。”

　　“你竟然为了她？”云寂不可思议地看看路仁，又顺着路仁的眼光，看向卫青所挟之人。那人此刻疯狂挣扎，连连摇头呜咽，险些跌下马背。卫青见势，一掌劈在那人后劲。

　　“不要伤她！”路仁愤然起身怒喝。

　　“我只是让她昏睡一会，没事的。”卫青老实答道。

　　见沈沉鱼昏了，路仁释怀一笑，“这样也好！”

　　“我答应你！”黄诚不能再等，语气微愠道。

　　“你呢？”路仁认真看着云寂问道。

　　“我答应作保！”云寂看着路仁，想到了当年水牢里的瑾儿和季莽，又想到林溪、想到霖。一颗心，只想着对方好。如此简单，却可以命为注。

　　路仁惨淡一笑，点点头。又慎重其事对黄诚道，“殿下。今天当着你我的部下面前，保人面前，你答应的事情，请务必做到。否则恐失信于天下。”

　　说完又转身对禁军副统领潘勇说，“潘勇，兄弟们就拜托你了！”

　　在众人还未惊愕回神时，路仁拔剑刺向自己胸膛。云寂感觉不妙，伸手想阻止，却只接住了路仁瘫软下来的身体。

　　“何须如此！”云寂莫名心中大痛，一种惺惺相惜之情蔓延心肺。哪怕那个人不稀罕，也无法阻止这颗心为他跳动，竭尽全力只想护他周全。

　　路仁最后一眼努力飘向沈沉鱼，却在半空中滑落，再也没能抬起。

　　“路统领！”潘勇夺步上前，抱住路仁，泪如泉涌。“呜呜呜”一众禁军皆悲戚呜咽，路仁是个好统领，从不责骂部下，还常常教导他们功法。

　　黄诚始料未及如此变故，抓来沈沉鱼只想要挟路仁，没想路仁死。母后在后宫害死了很多怀了龙种的妃子和宫女，又想毒杀巫月，最后被父皇赐死，也算咎由自取。而父皇心胸狭窄，疏于朝政，荒淫无度，更害人无数，被胡澜杀了，就当为母报仇，为民除害。但毕竟是自己父母，这笔帐黄诚只能算在沈沉鱼头上。若今天不是路仁身死，黄诚定然不会真的放过沈沉鱼。

　　“殿下，时候不早了。”卫青焦急提醒道。

　　“路统领的承诺各位也听到了，我定然说到做到，决不会亏待各位。潘勇，我即刻命你为禁军统领，率众将士与我一同杀了这帮亲卫营的人马，再去太和殿彻底剿灭其同党。凡反抗阻挡者，即为犯上同党，格杀勿论。”黄诚厉声说完，潘勇一连三拜叩谢，便整顿禁军一马当先向亲卫营冲杀而去。

　　亲卫营很快便卸甲投降。黄诚领着人马直奔太和殿。

　　太和殿是历代皇帝登基之所，更是权势地位的象征。天快亮了，若黄诚赶在文武百官上朝之前登上太和殿宝座，大事成已。但城防营人手众多，只有红营投靠了黄诚。而城防营统领夏鹰是夏渊叔叔，更是黄赢心腹，若率其余三营赶来，恐再生变。刚刚的烟花太过耀眼，只怕夏鹰此刻已经赶来了。时间紧迫，黄诚迅速赶往太和殿。卫青等带着沈沉鱼与黄谦，紧随其后。

　　云寂将路仁的尸体拖到一旁的树下放好，又不舍地看了好几眼大殿方向，才火速跟上黄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