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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型建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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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停停手里的活,有新人来了,大家认识一下,”原将芜敲敲实验室的铁门,示意大家看向他,“是一个研究大脑潜能方面的专家,上面派过来辅助我们研究的。”
话音刚落,门口便走来一位少年,看起来很小,不过十八岁二十岁的样子,头发微微的卷着,眉上方有一点很小的痣,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一身运动装让他更有些高中生的味道。
“大家好,我叫魏星熠,在外留学很多年了,大家可以叫我wisly。”魏星熠扬着笑,微微的摆摆手,和大家示意。
在魏星熠说话期间,大家有人抬头瞥他,有人盯着他打量,也都是善意的目光,魏星熠自觉在这里会比较顺利。
“魏星熠?”,他刚说完,就有女生沉思着问,“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是不是很像一个歌手?”魏星熠笑,“是我的小号。”
女生也笑起来,边笑便夸他全能还有才。
“wisely?聪明的意思吗?”有些爱起哄的问他。
“不是的,缺一个E,因为我不太聪明。”魏星熠也很友好的和大家开玩笑。
他这句话一出,立马引起了一片沸腾。
他们这个小组成立了两年左右,组长一直是原将芜,原将芜就是天才一样的存在,十几岁就拿奖无数,现在二十四岁,已经是重点小组组长了。
魏星熠能被这么插班一样的调过来,一定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聪明人都喜欢凡尔赛。”
“就是就是。”
魏星熠见状,不禁笑了:“大家不也都是自己行业里的精英吗?据我所知,重点小组只有十四个人,都是从几百几千个人里挑出来的,大家都很厉害不是吗?”
底下人纷纷点头,见着魏星熠温柔的笑,大家也都觉得开心。
“好了,大家各忙各的,我需要向wisly讲一些组内的注意事项。”原将芜挥挥手,大家又转身去各忙各的,魏星熠正有些不知所措的转向原将芜。
原将芜走在前面,领他到了一间屋子,屋子里很暗,连光都是来自一些零零散散的小小灯点,正前方摆着沙发,沙发上方是整个屋子里最亮的光,但也只让人觉得温柔,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洒满了整个沙发。
一墙的书,被魏星熠眼睛捕捉到的却是最角落的一个书架,虽然在暗处,但是眼尖的魏星熠还是看出了几本书的名字,大概是一书架的潜意识研究方面的专业书籍吧。
“这是整个组的小图书馆,大家都把自己的一些有关书籍带过来,可以当做资料查找,也可以在大家闲了的时候一起读着玩,最角落那个是我的。”原将芜指了指最角那个书架,正是第一时间吸引了魏星熠的那个。
“潜意识这几本书是你的?我可以借着看吗?”魏星熠忍不住走上前去轻轻抚摸着自己早已烂熟于心的名字。
“你也对潜意识感兴趣吗?”原将芜自动忽视了他的问题,只将重点放在他的第一句上,“这个组里都是专攻大脑潜能的,潜意识方面我还是个独苗苗,遇到你我还蛮惊喜的!”
“我也觉得惊喜。”魏星熠笑,“少见的人和少见的人碰面,这种事情是真的稀奇。”
后面便是讲了讲小组的每日规划,具体分配工作,已经每周固定的开会时间等等琐事。
魏星熠一一点头记在心里。
到晚饭时间,两人很自然的坐了同桌,一起商量关于潜意识方面的深层问题。
几个小组成员从他们身边经过,看他们正热火朝天,也不说什么,只是默默在自己的小组群里发消息。
群聊“S12组(no 组长版)”
“果然是组长吗,连吃饭的时间都不放过。”
“有人听懂说了些什么吗?我感觉我也算是研究大脑潜能很有资历的人了,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大佬果然是大佬啊。”
“副组长是不是已经定下了?”
“那还用说,你看这位又有能力又好相处的小少年,不比我们那严肃的正组长好说话多了!”
“话说魏星熠他是歌手?”
“对啊对啊,唱歌很厉害,但是一直在国外,国内粉丝可能也有一部分?”
“那太厉害了,果然大佬都是全能的。”
而此时的两位大佬正在因为自己这种滥用工作时间聊自己感兴趣的话题的表现感到惭愧。
“那我们的看法大概是相同的。”魏星熠放下手中的筷子,侧过脸支着头看他,“真的好少见,我以为我这种想法会不符合很多人,没想到你居然是那一小部分。”
原将芜也露出了大大的笑容,遇知音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于是接下来的四天,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吃饭和工作休息的间隙两人都在向对方表述自己的观点。
无一例外,两人简直契合到了极点。
这比做一道数学题一次性就全部顺利解完的快感更甚。
在周五晚上,两人约好周六去小图书馆看书,告别后才草草睡下。
这一睡,魏星熠有了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感觉,好像拥有了触感和自己的想法,这种情况是本不该在梦境里出现的。
在他的梦境里,他以一个上帝视角俯视一个C型建筑。
看起来也很奇怪,这个C被分成了五个部分,只有被标上ABC的位置是有东西存放的,可以靠自己的意识进入不同的房间。
每个房间都只有一面墙,剩下的三个方向靠自己的意识是没办法前进的。
A室是健身室,里面有很多健身设备,但是都放的很紧凑,让人觉得有些憋屈,四面八方都是黑的,但是偏偏有光照在唯一的一面墙上,墙上只有一个锁孔,没有门把手。
B室是休闲室,有彩色的沙发凳,还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阳光从上面倾泻下来,整个房间都很温暖,沙发上是游戏手柄,沙发前面是很大的一个显示屏,魏星熠在其中一个凳子上坐了一会,便用意识触发去了C室。
C室相比起来太空了,什么都没有,和A室一样是全黑的布置,除了门上相同的锁孔以外,还有一个红色的凸起按钮,“闲人勿碰”,他试图再看清什么,但是大脑一阵眩晕,字体的形状在不断变化,他渐渐有了些不适的感觉。
他只看到这里就一阵疲惫,ABC三个房间是在梦境里默认的名字,就好像这是他的房间一样,不同的房间没办法直接进入,只能恢复上帝视角之后再集中注意力移到目标房间。
可能是意志力消耗了太多的缘故,他睡得很沉。
早上一醒来,想到昨天刚刚和原将芜讨论了梦境与潜意识的联系,准备急忙忙的告诉他。
(wisly):“我昨晚做梦了。”
(组长):“我也是。”
(wisly):“我梦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建筑,是一个很复杂的梦,我可能要当面和你说。”
(组长):“是一座很大的建筑吗?”
(wisly):“我不知道,我在梦里给它起了名字,好奇怪的名字。”
(组长):“你能记起来起的名字是什么吗?”
(wisly):“C室。”
这条消息并没有得到回复,魏星熠正坐在床上迷茫,刚打开手机屏幕准备再发给他些什么时,他房间的门响了。
“早上好。”魏星熠一开门,原将芜直戳戳的站在门口,魏星熠正愣着,原将芜抬了抬眉,魏星熠忙转身让他进来。
魏星熠的房间很整齐干净,也许是因为刚来的缘故,整个房间有些空落,可光照下来感觉很好,明媚又温暖,就像魏星熠这个主人。
家具也很少,只有小组专门配好的书桌,床,小沙发,和一个柜子。
“我刚刚查到了C室。”原将芜自然的坐在魏星熠房间的小沙发,打开手机,点了几下找到了C室的论坛。
“看起来是必然。”魏星熠接过,半晌,道。
“先看帖子吧。”原将芜说着,把论坛链接直接发给了魏星熠,魏星熠点头,两人在书桌旁的沙发和床上依次坐下。
这个论坛看起来有十几年的历史了,但是拜访人数却很少,论坛的发起者一直在研究有关C室的资料,很可惜,因为人很少,他的资料一直有限,所以没办法得到什么实质性的突破。
置顶的帖子写了很长
“所有研究潜意识的人都会进入C建筑。
我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我有了三个房间,分别是A,B,C,很奇怪,我明明没见过这些房间,却能很清楚的知道三个房间的分别编号。
B室很阳光,我一直把他当成我自己的娱乐室,我几乎每天都会拜访这间小房子,除非是有其他事情。
其他事情很快发生了,就在2010年的10月6号,我梦到我身处A室,正在健身器械上坐着发呆,突然就四处一片漆黑,我被一股怪力撞到了墙上,脑海中一片眩晕,等我彻底解除了眩晕的感觉,我发现我趴在了C室的墙上,按下了那个我原本集中注意力也按不下的红色按钮。
噩梦就从那一天开始。
第二天晚上,我再次做梦时,发现C室的门开了,门内和C室的装扮完全不同,但是我无法进入。
我给它起名叫“冥室”。
我只能看到冥室的光照出来,让我感觉很亮,但是我没办法做出任何举动,就像定在了冥室门口一样。
第二天,当我认为我醒来时,我发现我的女朋友病的好重,是因为肝脏的疾病,我每天都照顾她,每天给她买吃的,她有时会笑,有时会问我要不要休息,可最终还是去世了。
我当时能感到心脏的痛感,我哭了好久好久,一个人在一个很亮的房间里把我女朋友放在一个玻璃一样的棺里。
我每天都陪着她,我怕她孤单,怕她醒来见不到我,终于有一天,我为了她立了墓,下一刻我就在现实里醒了过来。
我无法判断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只是看到了我在C室中亲手埋葬的女友。
她笑着站在门口,问我怎么不请她进来。
我愣了很久也没问出口那句“你不是死了吗?”。
生活依然这么循环着,我时常见到女朋友以各种不同方式死亡,又第二天重新笑着出现在我的面前。
但我的日常生活还在继续,我会不只是在我的梦境里陷入潜意识,无论是工作还是乘车,我都会时不时陷进去,然后生活继续,我也不知我是如何醒来的,不过,我每次醒来都会觉得很迷茫,好像我本不该在这里。
我没办法控制我的潜意识和现实的联系了。
如果有和我类似经历的朋友,请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这条帖子发布于2016年,评论有三百多条。
大部分人都在说自己在接受了重要的人离世后,又被迫接受他们活着很痛苦。
底下又有一条很长的评论,仍然是贴主发的。
“我终于平静的接受了我女友的死亡,每天她活着的时候我就很正常的陪她,她死后我就一如既往的为她做那些事。
直到某一天,我彻底释怀了这件事,我在冥室门口看到了一位怪人,身上缠满了绷带,看着就让人不敢接触。
我不知道这个怪人身上的绷带能不能解下来,但是每当我和女友在她活着时做了更多有意义的事,每当她夸我是个好男友时,绷带就会变松一些,我已经尝试了三年,现在还在继续尝试。”
这条在2021年六月。
“看起来会有人在梦里去世?”魏星熠问原将芜。
原将芜正急着告诉贴主他有着和他相同的经历,发完后才愣愣的抬头问魏星熠说了些什么。
魏星熠只得重复了自己的问题。
“没错,大家反馈来的也都是这样。”原将芜表示赞同,“那就今晚看看是哪个幸运孩子死在我的潜意识里吧。”
魏星熠也笑,“我第二天一定会很惊讶的看到他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