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下堂弃妇的美好生活》隔岸观汐

67、塑料亲戚面和心恶

　　“等我一会。”王熙凤拍拍她的手，用眼神朝旁边扫了一圈。

　　平儿立刻会意，冲她点了点头。

　　王熙凤掀帘子进去，果然就看到贾琏正躺在床上，看了她进来，一双眼睛便立刻盯在了她身上。

　　“二爷伤着哪了？怎么刚才听丰儿说是要擦药？我也不知道二爷什么情形，不敢乱用药膏的，不然还是请个大夫来瞧瞧吧？”
　　王熙凤说着，却不去床边瞧他，反而先走去了梳妆台前，先卸钗环，看着镜子里的他随口问道。

　　“我不请大夫，可也是为着你好。
　　你想啊，你才刚回来，家里家外的多少人盯着咱们府里看呢，若是立时就叫了大夫来，知道的呢，说是我叫老爷打了，不知道的怕还真要以为你病得不好了，这对你的名声可是不好。”
　　贾琏眯了眼睛，看着她这样慵懒卸妆，只觉得她这样懒懒的，半卸了钗环，看着比白日里更多了几分风情，原本看她忽视自己，心里刚涌起的火气，此时便都变了个味，倒生出了几分旁的火气来。

　　“这么说来，二爷倒是为着我好了？”
　　王熙凤轻嗤，先把最大的几支凤钗金钗都摘了，只觉得僵了一天的脖子终于轻松了几分。

　　“这是自然。只是我疼你，倒是也盼你也疼些我。
　　譬如今日，这家里外头的，我可是给了做足了你脸面，就是挨的这顿打，可也是为着你，你说，你要怎么谢我？”
　　眼看她不过来，贾琏心下也有些着急了，忍不住半坐起来，拍拍身边的床榻。

　　“为了我？不是老爷打的你吗？”
　　王熙凤惊讶，她记得下头人传话，说是贾赦叫了贾琏去问话，不知道怎么发的火，混打了一顿。
　　难道还和自己有关？

　　“你想知道，就过来说话。怕什么？今日在山上的威风去哪了？怎么这会子倒是知道后悔了？难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贾琏看着她迟迟不动作，心下更觉得意起来。
　　人人都说母老虎又怎样？这进了卧房，还不照样任他拿捏。

　　“我怕什么，忘了拿这个罢了。”
　　王熙凤转身去，遮掩了自己眼里的冷意，也借着旁边衣架子的遮掩，从空间里取了瓶药膏出来，这才走去床边，
　　“二爷先趴着，我给你上药。”

　　贾琏的确是觉得这个姿势压迫着胳膊上的伤口疼，闻言也不反抗，横竖软玉温香在前，不过再等这一时半会的，也没什么。

　　看他擦着药，目光还不忘在自己身上徘徊个不停，王熙凤强忍了火气，一边给他上药，一边继续问：
　　“老爷真是为了我才打了你？”

　　“骗你做什么，不过你也是的，那钱管家女儿的事，也不曾提前只会我，老爷问起，我一问三不知，可不就惹恼了。”
　　贾琏说起来也很是委屈，又不满地回头瞪了她一眼，
　　“我每常说你前气性太大，你总不肯改。
　　你说说，你这一路上若不是只顾着同我怄气，咱们同车而乘，多少话说不完的？
　　如今你只顾自己盘算，却不知会我一二，今日我不过是得罪了老爷，挨顿打还算轻的，若是旁的大事，我因不知道你的打算，弄砸了可怎么好？”

　　“盘算？二爷以为我有什么盘算？”
　　王熙凤手上动作一重，贾琏立时忍不住哎哟出声，要她轻些。

　　她却不再动作，只是静静看着他。

　　“你说你这脾气，都知道要贤惠大度了，却还是动不动跟我发火。”
　　贾琏看她这样，心下倒是更觉满意，只认为是自己猜中了王熙凤的心思，不禁得意笑道，
　　“其实你我本是夫妻，我再了解你不过，且你要做这些，本也是为着咱俩，我又不会阻你，只有帮你的，你又何必瞒我？”
　　他慢慢坐起身，伸手拉着她的，轻轻摩挲，温和叹道：
　　“我知道，你也不过是想着弥补我们夫妻感情，这才将平儿给我。
　　又想着将那钱管家女儿嫁来，一则是为着她有个好去处，二则，也是为了咱们两个。
　　你放心，如今虽然太太管家看着平顺，其实内里早除了好几件岔子，不过有薛大姑娘帮着遮掩了过去，老太太又不理会罢了，你既想重新管家理事，我也会帮你铺路，你只管信我就是。”

　　“怎会这样？薛大姑娘人也能干，家里也有银钱，我还当她帮着太太，必定不会出什么问题呢。”
　　王熙凤状似随意道。

　　“话是这么说，不过薛大姑娘到底也不是咱们里头的人，听说先时刚管家，和三妹妹一道改了那园子里头的规矩，定了个什么承包的规矩，倒确实是个能干的，只是之后不知怎么的，三妹妹却在太太跟前挨了训，后来又出了几件事，三妹妹也就不大管家了。
　　薛大姑娘大约也是有些不方便，到底不是咱们贾家的人，又确是帮着太太补了几次亏空，后头听说她家在京的当铺和药铺似乎出了什么事，那薛大傻子也不是个能顶事的，薛大姑娘忙不过来，这里头也就少来了。
　　只是不知太太昨儿个和她说了什么，她倒是又掏了笔银子钱来，将太太着急的几件事都给摆平了。
　　不然，你今日只问大太太，却故意晾着太太，你当她为什么没什么话说？”

　　“她还没话说？只怕是今儿我才回，不着急，只等着明儿我问她要管家权时一并发作呢吧。”
　　王熙凤嗤笑，跟着又细问贾琏，王夫人究竟出了什么岔子。

　　此时药力已经开始发作，贾琏眼神微微有些眯起，已经快要睁不开了，听她问起，迷糊中又看到了平儿袅娜身姿掀了帘子进来，便也没功夫多想，只将王夫人这些时日的事一一说了。
　　只是王熙凤给他用的这药效力发作起来，十分迅速，他话没说完，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嘴角还微微勾起，也不知道是不是昏迷中还梦到了什么好事。

　　“你刚回，园里姊妹可有说要给你摆酒接风的？”王熙凤确认贾琏没动静了，立刻起身，就着平儿端来的水开始洗手，一边问她。

　　“奶奶放心，方才丰儿已经传了话来，说是鸳鸯袭人她们请我去吃酒，问我什么时候得了空，给他们个信儿。
　　我本想着奶奶这里事情多，不如等几日再说，如今看来，倒等不及了。”
　　平儿立刻笑道。

　　“你是有分寸的，自己看着办就好，只是有一样，你打听她们，她们必定也要打听你。
　　如果有必要，只管将裕亲王和世子爷的事情挑拣着漏些给她们，横竖这些事贾家也是瞒不住的，不如咱们先透出来，还能吸引得她们注意，省得盯着那几间铺子。”

　　“奶奶放心，我知道的。
　　现下多少人盯着咱们，所以奶奶今日忍着没提要看巧姐的事，也特意没将紫芸和绿珠两个带来，她们在外头才好做事。”
　　平儿了然，只是还是有些不放心外头紫芸两个，相处时间虽然不长，可她对这两人也是真心欣赏的，又是王熙凤现下要紧的助力，也便多想了不少，
　　“只是她两个到底是长在王家的，这些年也不曾出来过，奶奶还是想想法子，抽空去酒楼和绣庄瞧瞧才好。”

　　“这些是要办，不过还有个人，也要见。欲速则不达啊，都要一件件来，急不得。”
　　眼角余光瞥见床上还半掀着衣裳的贾琏，王熙凤额头青筋直跳，等平儿又换了盆水来，足足给她洗了两遍手，这才放慢了速度，慢慢用帕子擦着手，狠狠叹了口气，
　　“升你份例的事估计已经传出去了，那起子丫头婆子必定要来嘴碎，你且先忍耐着些，等过了这个月就好了。”

　　平儿不解，王熙凤升她份例的事，提前就和她说过，她也明白奶奶的用意，自然不会不答应的，只是——
　　“奶奶的意思我懂，不过这个月又是什么话？难道下个月咱们就能离开了？”

　　看她目光灼灼的，王熙凤心头也是好笑，知道她也不想回来这个地方，也是无法：
　　“离开还没那么快，不过下个月，你们爷就会遇到他的白月光和红玫瑰了。到时候怕是连小钱娘子都不记得了，自然更不会再盯着我们主仆两个。”
　　王熙凤冷笑，按照时间线，尤二姐到时候就要华丽登场了，再有个贾赦塞给他的通房丫头秋桐，到时左拥右抱的，只会恨不得她和平儿离得越远越好。

　　平儿不解，还待要问，却见王熙凤小小打了个呵欠，知道她大约也累了，便不再追问。

　　“来帮忙铺床。”王熙凤让平儿帮着自己，两人一个扯胳膊一个扯腿，将贾琏放到了床下，她两个则照旧铺好了床铺，一起睡了。

　　“他半夜不会醒来吧？”平儿还有些不放心，倒不是心疼贾琏，主要怕他醒的太早。

　　“不会，我的药，你还不放心么。”王熙凤摆摆手，把人摁回去睡了，“明日开始怕就要忙起来了，趁现在赶紧休息。”

　　另一头，贾母打发了下头人，也正和鸳鸯说着今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