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一唱一和盛情难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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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刚一走进来，就听到这话，不由笑了起来：
“见过婶婶。
婶婶别忙了，就现在这个就挺好了，哪里就较弱得那样了？
让人听了，还当我多轻狂呢，银薇姐姐快回来，我来找婶婶说说话罢了。
银薇姐姐若是真疼我，上回姐姐做的那个软酪糕点我还挺爱吃的，不知道可还有没有了？”
王子腾夫人闻言就笑了，捏捏她的小脸，笑骂：
“知道你爱吃，一早就让她备上了，只是预备着晚间做好了送你，谁知道你竟等不得。
罢了罢了，银薇，你现在便去做吧，多做些，叫她边吃边拿，尽吃个饱，免得回头说我这个做婶婶的刻薄她，连个吃食都不舍得。
也不知道和谁学的，竟喜欢上这些个小女儿家的东西。”
“婶婶这般疼我，谁还能说句‘刻薄’？岂非太没良心了？
况且，天下人人口味不同，谁说的只有小女儿才能吃这些的？”
王熙凤撇嘴，任由王子腾夫人杨氏拉着自己坐在了她身旁，笑道，
“婶婶不知道，其实我往日里便爱这些，只是家里多番栽培我，去了那边府里又是辈分最小的，偏我又一向要强，所以从来不肯让人知道。
如今想来，不过我自己白费心思罢了，其实并无必要，人待我怎样，其实是因为我这个人，不会因为我爱吃爱玩什么就不同。
譬如婶婶这样素来疼我的，难道为这个就变了不成？还是说，就此便真不疼我了？
这不但小瞧了我，也太小瞧了婶婶了。
想通了也便好了，我现在呀，索性不装了。”
原主吃食上当真是不讲究，所以她用饭就没有哪一顿没有人来回事的，她要是真的下令不许人打搅用饭，就算是那些有点子身份的婆子们，又有几个能故意在面上违她？
不过是她自己不肯拉下脸为这个使手段罢了。
所以别说什么甜嘴零食了，就是正餐，也没几个人知道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但那是原主了，她自己这一世却犯不着在这种地方委屈自己，干脆趁这个机会说清楚了，省得以后行为和书熙凤不同，让人怀疑。
杨氏闻言，心下纳罕，看她笑眼明亮的样子，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得胭脂都盖不住，却比前几日在贾府看到时有精神多了。
她对王熙凤一向心存警惕，即便当日心疼愤怒，也不是没有对王熙凤意图的怀疑的。
只是现在，看着她明亮的眼神，杨氏心里是真的有些想要相信她了。
这么说来，跟庵堂告状的，并非她这个侄女？
昨晚她都要睡了，谁知道庵堂那边忽然传来消息，她只好匆忙赶过去。
好容易回来，王子腾却还没休息，又问了她好一会，到底知道了不是她照应不周，只是也嘱咐了半天，弄得后来她便是睡下了，也不踏实。
这一晚虽不至噩梦连连，可她也浑浑噩噩的没睡踏实，折腾半天刚觉得睡得沉了些，银薇已经来传话，早有跟着的小厮等在门外，只好唤了老爷起床，预备要上朝了。
杨氏无法，只得又起来伺候，一直忙忙碌碌了一早上，老太太身边的温嬷嬷便又带着两位的话过来了。
这可是两位老太太身边的人，纵是下人，杨氏也从不怠慢的，便赶紧接进来问话。
等打发了温嬷嬷回去，她心里装了更多疑惑，却又不好多问，便一边忙忙的打发了人传话下去府中四处，令都准备起来，一边又特意叮嘱了几个年岁不大的姑娘身边的嬷嬷好好提点表现，跟着就又要忙着安排家宴诸事。
到了王熙凤来见她的这个时辰，竟是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
从前在贾府，王熙凤每日里管家理事，差不多也是这样的流程，所以一见了杨氏气色，又看银薇端了小食托盘来时，还多加了一盘放在杨氏跟前，基本也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些吃的倒好，只是到底只是零嘴儿，不顶饿，我吃着也就罢了，婶婶若是早起没顾得早饭，银薇就再端一碗酪来吧。
婶婶也是的，便是再忙，这早饭也该按时吃的，否则肠胃生病，岂不更耽误事？”
王熙凤一边说着心疼的话，一边口中也不停，说话间已经将自己面前的盘子吃了个差不多，目光又落在杨氏面前的盘子上，
“婶婶若是不爱这甜食，让小厨房预备几个饽饽吧？就着酪也不噎人，吃起来也不费时，比这个管用。”
“还当你真心疼我，不想是打着这个主意。”
杨氏好笑，将盘子亲自递到王熙凤面前，等着她伸手去接时，却忽然又往回缩了下，笑道，
“若真心疼我，我眼下正有个难题，你帮帮我，往后你要什么，我给什么。如何？”
“婶婶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一盘子零嘴，就要换人卖命不成？好奸诈的主意。
况且，婶婶要我帮忙，但凡做得到的，我几时不答应过？现下倒来这么说。
怎么？我若不答应，难道我要什么，婶婶就不给我了？”
王熙凤歪了头，挑衅看她。
杨氏默然，片刻后无奈一笑，把个盘子往她怀里一塞：
“罢了罢了！我是说不过你个小妮子了！
要论牙尖嘴利，你几个姊妹加一起，怕是都不及你一零儿，但凡她们有一个能有你这般能为，我不知要少操多少心。”
“婶婶这话怎么说的？
几个姊妹不是也都很聪慧么？就只是办事上没什么经验罢了，那也不过是缺少历练，日后有了机会，自然就好了，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呢，急不来的。”
王熙凤端了盘子，继续吃吃吃，一边在心里搜寻原主的记忆。
书里并没提起过王家这些亲戚，只在和贾府那边有交集的时候，有过零星的介绍，不过原主的记忆里，和这些姊妹的接触还是保存了下来的。
记忆里王家本家王子腾这一脉，人丁并不算太旺，但也只是相对其他富贵世家来说，毕竟是大家族，又是这样富贵人家。
但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也着实不算少了。
单是王子腾夫人杨氏，她嫡出的就有两儿两女，虽无庶子，却有两名庶女，也都放在杨氏身边养大，算起来，一共是四个姊妹。
王熙凤出嫁时，二堂姐已经嫁人，另有三个堂妹在家，杨氏忽然提起的，大约就是这三个了。
从前杨氏也不是没夸过王熙凤聪明能干，只是从来不会拿来和自家这几个比较，如今忽然这么说，想来是有原因了。
她这边一盘甜点吃完，小饽饽和奶酪也才将将上来。
王熙凤吃得差不多有了五分饱了，心里正盘算着杨氏如果还不开口，自己是不是该直接问出来意？
结果一抬头，就见杨氏已经开始吃小饽饽了，奶香四溢，清幽的甜香浅浅传到王熙凤面前，只甜不腻，让她也有点犹豫了。
不然，她也试试这所谓内造的牛乳小饽饽？
恰在她蠢蠢欲动，想着要不要厚着脸皮跟杨氏要点子尝尝，外头忽然进来一个丫鬟，跟银薇说了几句话后，便被她摆摆手，打发了出去。
“怎么？可是瑗丫头有事？”杨氏放下了手里的茶盏，皱眉问。
“倒也不是。
只是方才奴婢叫人去荷西阁传太太的那话，谁知道琴儿却说，四姑娘病了，怕是不能来了，老太太跟前，她改日身子大好了再去赔罪，只是怕过了病气，今日是万万不能来见客了。”
银薇低声回道，神色也有些不好。
“这丫头，什么时候能让我省些心。”杨氏果然叹了口气，手里的饽饽也放了下来。
“四姑娘的事，不知道太太可有决断了？若是已经定了，不若就让大姑娘前去劝说看看？”
银薇却是忽然将话锋一转，看向王熙凤，
“奴婢记得从前大姑娘在家时，便和四姑娘十分要好的，如今好容易回来，因着要养身子，姊妹们竟一直不能一聚。
之前我们太太下了令，不许我们去栖风苑打扰，如今大姑娘难得来了，横竖距离开席还有一会子，不若便去看看四姑娘吧？”
“这倒是我的疏忽了，记得你没来家时，那丫头还问起你，不想你来家后反而没了机会姊妹一处，也是我忙昏了。”
杨氏看了眼银薇，手里的小银汤匙在奶酪里搅拌了两下，便抬头看着王熙凤道，
“瑗丫头如今也大了，本也该议亲了，可你瞧瞧，这样的日子，她也只管自己闹脾气，这般不懂事，我怎么能放心？
你这次来了，就只当帮我个忙。”
“婶婶的话，我自不该拒，只是自去了那府里，回来时总是忙碌不堪，和妹妹也疏于联系，只怕我便是劝她来，她也未必肯的。”
王熙凤赶紧拒绝。
出阁前同辈中和王熙凤接触最多的便是这几个族中姊妹了，难保不会被看出来她现在换了个芯子。
“你怕是还不知道，那孩子从前，最是喜欢你，还说过往后要同你一样的话。只是当着你，她不好意思，其实心里一直惦着你。
便是我早起送你的那几匣子珠宝首饰，也有一多半是她帮着我挑的，说是看着虽然金尊玉贵的俗气，其实只有你压得住，且你又爱这样富丽的首饰，必定喜欢。
也是我的错，自你一来家，她就要去看你，恨不得当晚抱着被褥睡去你那里才好，是我拘着她做功课，又怕你身子经不起，只说让你养几天，先好生歇着，日后再见有的是机会，谁知道今日这孩子偏偏这般胡闹。
今日我这里又恰好走不开，你便去替我劝劝她吧，你的话她或者也听些。”
“是了，当日大姑娘出阁，四姑娘还难过了好几天呢，因怕不吉利，她性子又倔强，不好当着人哭罢了，其实听琴儿的话，后来郁郁了好些天，真真是不舍得大姑娘你。”
银薇也帮着劝道，又催杨氏多吃些，
“太太还是再用些吧，这饽饽不大，只吃一个怎么顶用？
四姑娘的事也不是这一两天的，况且有大姑娘好生和她说规矩，必定是无碍的。
其实四姑娘本也懂事，怕只是一时气话罢了，到底老太太的宴席，怎能当真不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太太放心，四姑娘虽然任性，大事上却是从不会当真失礼的。
况且，又有大姑娘在，四姑娘从来最听大姑娘的，这又许久不见，岂能当真落了她的面子？定会来的。”
王熙凤：“……”
自己看起来很有道德吗？为什么都想道德绑架她？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一唱一和盛情难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