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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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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屹在回去的路上算着时间,已经来不及做饭,索性直接在饭店里买了几份菜带回去。
刚到小区楼下,远远地就看见时莺带着毛线帽,缩成一小团坐在健身器材上等他。
沈屹走过去,替人把拉链往上扯了扯:“怎么下来了。”
小姑娘杏眼弯弯,说话时嘴边浮出一层白雾:“等你。”
“下次别出来了。”沈屹说,“外面冷。”
时莺娇嗔的顶了他一句,尾音里带着点软糯:“那你早点回来不就好了。”
“成。”沈屹顺着她说,“我下次肯定早点回来。”
时莺眼底的笑意更浓,乐呵呵的跟着他一块回了家。
一进门,正对着沙发的位置多了个歪头的小太阳。
沈屹记得这个,是时莺刚来家里的时候买给她的。
“怎么把这个搬出来了?”
时莺:“······”
时莺咽了咽口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这确实是时莺搬出来的。
一是怕沈屹也会冷,第二个原因······
沈屹怕她不是在自己的家里会不自在,所以平常没事的时候,他都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尽量不出来打扰时莺。
整个家除了他自己的房间,基本上都成了时莺随意活动的区域。
可时莺不想这样。
也许把小太阳搬出来,沈屹就会多在沙发上坐一坐。
还能多陪陪她。
下午接到沈屹说回家吃饭的电话以后,时莺就迫不及待的把这玩意儿搬了出来。
那会儿还想的挺好,如果沈屹问起来她就实话实说。
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
可真到了沈屹问起来的时候,时莺反而怂了。
“就······”时莺眼神飘忽,“怕你冷。”
沈屹顿了顿:“我不冷,一会儿我给你搬回去。”
“可这个反正都搬出来了。”时莺急得脸都红了,“你吃完饭烤一烤再回房间吧。”
“?”沈屹:“烤一烤?”
“对。”时莺疯狂点头,“它就像个火炉,烤一烤可舒服了。”
沈屹笑了下,打住这个话题:“行,先吃饭吧。”
电视拿去维修店里还没送回来,吃完饭后,俩人一人泡了杯菊花茶,坐在沙发上烤小太阳。
沈屹今天话不是很多,看手机时也总是停留在一个页面发呆,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
时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和她有关。
准确的说,是和洪伟才还有房子的事有关。
过了会儿,沈屹忽然说:“我今天去找洪伟才了。”
时莺心里“咯噔”一声,手心不自觉的冒出一层冷汗。
“他给我看了房产证,上面写着你外婆的名字。”
“那······”时莺心里一惊,藏在衣服下的双手狠狠捏在一起,“房子要给他了吗?”
沈屹摇头:“准确的说,这房子应该是洪伟才和你妈妈平分。”
时莺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可眼泪还是如同断线的珍珠一点一点滚落。
“洪伟才前两天把房子卖了,我晚了一步,合同已经签了。”
“不过你放心,该给你的钱我已经帮你要回来了。”
“那就是说。”时莺垂眼,滴在手背上的泪花烫得不像话,“我再也不能回去了。”
沈屹心疼的说不出话来,实在不忍心回答她这个问题..
“这里面有三十万。”沈屹把银行卡放在桌子上,“是卖房子的钱。”
时莺的脸色绷得很紧,指腹偷偷抹了把眼泪。
“这些钱够再租个房子。”沈屹眼底许多种情绪,嗓音微哑,“如果你不介意,也可以住在我家。”
时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虽然极力忍住不哭,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顺着脸颊一滴滴落下。
沈屹把人搂进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小姑娘即便是哭出来,声音却依旧是隐忍克制的小声呜咽,所有情绪都被她死死锁在自己心底,无处发泄。
沈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有一把钝刀在一刀一刀的割,一种说不清的窒息感漫上喉咙。
哄了好一会儿,小姑娘的情绪才逐渐稳定下来。
时莺擦干净眼泪,把银行卡往沈屹面前推了推。
“我想在这住着,这钱你收了吧,就当是我的房租。”
言外之意就是——
你别赶我走。
“你安心在这儿住着,钱我就不收了。”
时莺没说话,又一脸固执的把银行卡往他手边推了推。
僵持几秒之后,沈屹叹了口气,先败下阵来:“行,那我帮你保管着。”
听他这么说,时莺这才放下心。
“别多想了。”沈屹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今天早点休息,明天带你出去散散心。”
时莺闷闷的“嗯”了一声,等沈屹把小太阳重新搬回去后,回房间关上了门。
何乌市的晚上千篇一律,灯火昏昏,带走所有的熙攘和喧闹,只剩下模糊的月亮依旧闪烁着。
书桌上的笔记本记录到了第四天,时莺拿起一根蓝笔,继续记录她失眠的第五天。
——
陆饶为了今天这顿饭连夜翻遍了何乌市所有的饭店信息。
最后把地方定在了商场附近新开的一家小餐馆上。
他知道他兄弟说要带个人过去,这人八成是时莺,所以陆饶一开始没打算带上程梦瑶一起去。
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尤其三个人前几天还刚闹过一场“送谁回家”风波,他可不会没脑子到在这个节骨眼上犯错。
为了彻底断绝程梦瑶的念想,陆饶干脆一早上都没出现在台球厅。
眼看着时间马上接近十一点,就在他以为计划即将完成,并且满怀欣喜给他兄弟打电话的时候。
程梦瑶直接杀到了他家。
陆饶一脸绝望的看着门外的人:“祖宗啊,你又是要闹什么?”
“昨天不是说好了去吃饭吗?”
陆饶:“······”
那他妈是我跟我兄弟说好了!
有你什么事啊!!
陆饶愤愤道:“今儿去不了了。”
“?”程梦瑶问:“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你说还能为什么!
“因为屹哥临时反悔。”陆饶的心都在跟着滴血,“他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不请客了。”
程梦瑶推开他直接进门坐到沙发上,双手环抱,明显不相信:“是吗?”
陆饶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给我看看通话记录。”
“······”陆饶试图垂死挣扎,“我记错了,他、他好像是发微信说的。”
程梦瑶摊手:“那就给我看看聊天记录。”
陆饶:“······”
陆饶感觉自己的恼人突突地疼,要是换个人他恐怕早就口吐芬芳,可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
“行了他没说过。”陆饶急得跳脚,“可我真不能带你去。”
“为什么?”
“你昨天没听见啊。”陆饶不敢看她,咬着牙声音越来越小,“屹哥说要***。”
“你说什么呢?”程梦瑶不耐烦道,“把嘴给我张开。”
陆饶瞬间站直身子:“屹哥说要带个人。”
“我知道啊。”
“知道你还去?”
“那怎么了,他带他的,我吃我的。”程梦瑶不知道想到什么,瞬间暴躁,“你他妈以为我是去砸场子吗?”
不然呢??
陆饶硬着头皮:“没······”
“行。”程梦瑶满意道,“给他电话,问他在哪,咱俩现在过去找他。”
—
沈屹接到陆饶电话的时候,正好带着时莺从抓娃娃的店里出来。
早上沈屹做了早餐,但小姑娘看上去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两口就没再动筷子。
沈屹怕人饿着,先带着她去甜品店里买了点蛋糕。
正巧这家商场的楼上新开了家抓娃娃机。
沈屹之前听陆饶说过几次,他谈的这些女朋友里,就没有一个不爱抓娃娃的。
导致他每次约会选地点的时候都必须千挑万选。
生怕去个附近有任何关于“玩偶”这种可怕物体的地方。
沈屹不知道时莺以前喜不喜欢抓娃娃,他想着女孩子应该都差不多,又带着人上楼抓了会儿娃娃。
时莺很少能玩这个,一开始觉得新奇试了两回,直到后面怎么也抓不上来,才渐渐没了耐心。
最后俩人不得已找来老板,让人家用钥匙打开娃娃机,花钱买了一对玩偶才罢休。
沈屹一手拿着玩偶和蛋糕,一手接起电话按下免提。
陆饶问:“在哪玩呢屹哥?”
沈屹报了个地名。
那边人明显能听出来惊了两秒:“你怎么还爱去这种地方了?”
这话问完,陆饶就后悔了。
他他妈这张破嘴,说话之前也不想想。
那种小姑娘爱逛的地方,除了带着时莺去,怎么可能还有第二种回答。
果然,他听见他屹哥脱口就是:“带时莺出来玩。”
话里甚至还能听出点儿骄傲。
陆饶感觉自己旁边的火山瞬间到了濒临爆发的边缘,急忙换了个话题。
“中午一起吃饭?我找了个好地方。”
“行。”沈屹说,“我这儿俩人。”
陆饶哭丧着脸,生不如死:“我这儿也俩人。”
这顿饭吃不吃的吧,陆饶觉得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