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五条悟能看到人物介绍》鹿踏雾而来

52、当五条悟能看到人物介绍（五十二）

　　五条悟能感觉到自己的耳廓在发烫。

　　这种失控的生理反应让他有些懊恼，却又无法抑制。

　　这种体验对他而言太陌生了。

　　毕竟他可是五条悟啊，向来只有他把别人搞得无语凝噎、心跳失序的份。杰就经常被他那些突如其来的直球弄得无言以对，或是无奈扶额，或是直接给他一拳，但偶尔，只是偶尔，五条悟也会捕捉到杰微微偏过头时，耳后泛起的那一小片可疑的淡红色，像被晚霞染过的云。

　　那时候的五条悟只觉得有趣，觉得挚友的反应好玩，甚至乐此不疲。他从未深究过那种混合着羞恼、无奈，或许还有一丝别样情绪的表情背后，杰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直到此刻，他终于明白了。

　　明白为什么杰每次被他用“杰最好了”、“没有杰我可怎么办”、“杰你就像我的……”之类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时，那副欲言又止、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或一个白眼的表情。

　　明白为什么杰每次被他撩完，都会红着脸瞪他一眼，然后又忍不住笑出来，还会小声嘀咕“悟你这家伙……”却从来不真的生气。

　　「原来杰听到我那些话的时候是这种感觉吗？」

　　这种完全招架不住的感觉。

　　心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脸颊和耳朵。

　　想立刻转移话题或者做点什么打破这气氛，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指尖都有些发麻。

　　想反击，想用惯常的玩笑或戏谑把这场面糊弄过去，大脑却一片空白，平日那些信手拈来的词汇全都叛逃了。

　　这种又无奈又开心，想把自己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发烫的耳朵，心底却又有个声音在叫嚣着“再多说一点再多说一点”的感觉。

　　「烦死了，心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啊。」

　　血液奔流的声音在耳边鼓噪。

　　他下意识地把小杰往怀里搂紧了些，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住那份突如其来的窘迫。

　　而这一幕，自然没有逃过车内其他人的眼睛。

　　美伢先是一愣，随即像明白了什么，连忙移开视线低头整理小葵的衣服，嘴角却忍不住扬起姨母笑。

　　她心里飞快闪过念头：哎呀……五条先生也太可爱了吧？一个大男人居然会因为小孩子的一句话害羞到耳朵红……简直就像、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年被当面告白一样！不对不对，对方只是个三岁的孩子啊……

　　梦伢则直接噗嗤笑出声，赶紧捂住嘴，肩膀直抖。

　　她在五条悟泛红的耳根和小杰无辜的小脸间来回看，内心八卦：哇哦，纯情少年反应？被一个三岁小孩撩到耳朵红？这位酷哥居然还有这一面？反差萌啊这是。

　　而小葵在美伢怀里，看着五条悟红透的耳根，兴奋地伸手要抱：“啊！啊！”

　　至于小新，人小鬼大的小新，其实一眼就懂了。他眼睛滴溜溜一转，故意用天真又响亮的语气说。

　　“五条哥哥，你耳朵好红哦——！”他拖长音调，“是不是因为小杰说喜欢你咧？”

　　前座的司机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听见。

　　“小新，别乱说话！”美伢赶紧拉住儿子，尴尬地补救，“五条先生他、他可能是有点热……”

　　这话连她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有点心虚，差点笑场。

　　“我又没说错。”小新眨眨眼，一副‘我懂我全都懂’的表情，还模仿起大人腔调，“哎呦，被小杰那么可爱的男孩子直球攻击，就算是五条哥哥也会害羞嘛～”

　　五条悟瞪过去，耳根更红了：“……小鬼，你很懂啊？”

　　“还好啦～”小新得意地晃晃脑袋，“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喜欢的人说‘最喜欢你’的时候，耳朵就会变红。对吧，梦伢？”

　　梦伢这下彻底憋不住，笑出声来：“对对对，小新真厉害！”

　　五条悟：“……”

　　他啧了一声，把脸转向车窗。

　　小新又转向小杰，用一副小大人的口吻指导道：“小杰，五条哥哥害羞了喔，这时候你要多说几句喜欢他，他才会高兴～”

　　小杰眨了眨眼，似懂非懂，他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五条悟发热的耳廓。

　　五条悟下意识地偏头躲了一下。

　　“别闹。”他低声说，声音比平时哑了一点，“坐好，马上就到了。”

　　他把小杰的小手轻轻握住，放回他的膝盖上。小杰也不挣扎，只是仰着脸看他，然后伸出另一只小手，轻轻拍了拍五条悟还搂着自己的手臂，含糊地安抚道：“悟……不红。”

　　意思是：悟，不要红（害羞）。

　　五条悟：“……”

　　他感觉自己彻底败给这个小不点了。

　　“……真是的，犯规了啊，杰。”他忍不住抬手，指尖轻轻蹭了蹭小杰柔软的发顶，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小杰茫然地抬起头：“？”

　　看着那双盛满星光般懵懂的金色眼睛，五条悟耳根更红了。他干脆把头埋进小杰的颈窝，闷闷哼了一声，假装只是在蹭小孩软乎乎的皮肤。

　　“悟？”小杰伸出小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像是在安抚一只闹别扭的大猫。

　　“噗嗤——”梦伢又笑出声来了。

　　美伢赶紧打圆场：“五条先生别在意，小新他老是看些奇怪的电视……”

　　“我才没有看奇怪的电视！”小新抗议，“这是恋爱常识，妈妈你懂不懂啊。”

　　五条悟抬起头，瞪了一眼还在偷笑的梦伢和那个罪魁祸首的小新，恼羞成怒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害羞吗？这是稀有场面，收费观赏，一人一万日元！”

　　“哎，五条哥哥好小气哦。”小新立刻嚷嚷，“害羞就老实承认嘛，这样才可爱呀～”

　　“噗……好好好，不看不看。”梦伢摆摆手，但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美伢也顺著台阶下：“五条先生别介意，小新他……就是懂得有点多……”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心想，这位看起来高不可攀的五条先生，此刻倒是显得真实可爱了许多。

　　五条悟哼了一声，把脸转向车窗，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心里却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杰那家伙……

　　给菜菜子买那种T恤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啊……

　　他伸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小杰T恤上的猫咪图案。

　　白毛，蓝眼。

　　和菜菜子那件的图案一模一样。

　　所以，杰给菜菜子买那件T恤时，肯定也是因为……觉得这只猫像他吧？

　　毕竟，小杰就是27岁的杰啊，两个杰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吧。

　　五条悟调整了一下呼吸，努力让脸上的热度褪去。

　　但心里某个角落，此刻却仍然在得意地哼着歌:

　　——看吧，杰那家伙果然超喜欢我的。

　　——看什么都能联想到我。

　　——不愧是我。

　　这想法幼稚得可笑，但五条悟却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他低头，凑到小杰耳边，悄悄咪咪地说。

　　“嗯，我也最喜欢你了。”

　　小杰似乎听懂了，开心地蹭了蹭他的脸。

　　而小新在一旁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被美伢轻轻拍了下脑袋。